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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晴扶着姑母,由角门进帅府,帅府屋宇巍峨,雕梁画栋,方石铺地,廊下草木葳蕤,繁花似锦,自是与岳姑母的农家小屋气象不同。
这帅府乃朝庭督造,所以气势雄伟。也并没有特别的布置,穿廊下挂着一列红灯笼,树上系几根红彩带纱花,这一定是冰壁的布置了。既喜庆又顾到岳飞的意思不铺张。
岳飞,冰壁,刘锜,贺玉兰都在廊下迎候,均上来请安问候,岳姑母不认得刘锜之妻贺玉兰,冰壁给她介绍。
贺玉兰笑称姑母,含笑重新施礼,贺玉兰柳眉,杏眼,如花双唇自是美丽,姑母执手笑道:“又是一个美人,我见你比冰壁还要招人怜哩。”
贺玉兰嫣然一笑,与青晴稍稍施礼,青晴忙深施一礼。贺玉兰雍容华贵,落落大方,于青晴也有恩情,虽然那是看在刘锜面上。
她眼中均是温柔友好之意。青晴自是态度十分尊重。
宴席设在花园水上长亭,众人便往那边走。一进门时,冰壁犀利的眼睛不断搜刮青晴的衣服。
但是她自己今天穿着一件红罗纱绣牡丹大袖衫,不过这牡丹不是丝线,也不是堆纱,而是白色珍珠堆成,叶子是用翡翠薄片钉制,在下摆处,前面两朵,后面一朵,衣袂拖地二尺,玉带束腰,梳着高高的朝天髻,髻上簪珠花,金钉,一对上等羊脂镶金玉坠,颈项间两根纤细的玉坠金链。
露在袖衫外的一双玉手染了娇红的指甲,当真是十指纤纤玉笋红。罗衫下一双尖尖钉玉花绣鞋。她这样奢华与岳飞的朴素是大相径庭的。
本来她是连袖口衣领也要用珍珠镶嵌的,衣袂也要拖地三尺以上,被岳飞指斥这才做罢。每样各简几分,她花的是自己的嫁妆,她出嫁时,刘杰之给了丰厚的嫁妆,若不是她在乎岳飞,恐怕还要比这奢华十倍不止。
青晴本来以为自己这身衣服太炫丽了,跟她一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岳飞与刘锜同时看她,因她从未这样盛妆过,只觉得美若仙子。青晴偷看岳飞,他是忍着性子很是肃穆。喜怒哀乐皆看不出,只是他眼光漫过冰壁的衣衫的时候,很是漠然。
众人分花拂柳,走进长亭,亭子狭长宽大,能安插十张桌子,以每张桌八人计算,那就是能容纳八十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欢宴
不过亭内只安排了四桌,若不是冰壁强令加桌,岳飞也只安排两桌而己,自家人与手下的几个部将。
众人未及坐定,岳明来报,韩世忠夫妇,吴玠骑马已到门前。岳飞赶忙起身,剑眉很好看地轻皱了一下,笑道:“他们怎么来了,不用守城了么,”刘锜与他便大步接了出去。
贺玉兰就要回避,被冰壁拽住,一边往外走去迎接,笑道:“三嫂,大名鼎鼎的韩夫人,梁红玉你不想看看,人家也是女人可是驰骋疆场,临危不乱,不逊于拉弓舞剑的须眉男儿。同为女人,不象有些人会两手花架子,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式,只会欺负不会武功的女人。”
她这样说,显然是讽刺青晴,昨日她第二次要打青晴耳光之时,被青晴攥住手臂挣不脱,回去一看都青了,所以心里更加愤恨,加之岳飞又不站在她这一边。
青晴当然知道她在说她,便眼望前面,当做没听见。去迎接梁红玉。
岳飞未到门首,韩世忠,梁红玉,吴玠已经进来。
未等见礼,韩世忠道:“鹏举啊,门外有许多百姓,商甲拿着贺礼在外等候呢。队伍排得老长。光是礼物也要堆成山啦。哈哈。”
岳明到岳飞跟前凛报,道他们来贺寿之意。岳飞吩咐岳明,让他们都回去吧,把礼品该退回的退回,该自家用的自家用,百姓们生活还相当贫苦,怎么能搜刮他们,就说他们的心意我领了。让他们回去吧。
这边岳飞与韩世忠,梁红玉,吴玠一一见礼,论官衔韩世忠要高于岳飞。而论职衔两人是相当的,吴玠无论官衔职衔都是最低。
若论年龄,韩世忠也是居长,吴玠次之,岳飞最小,韩世忠比吴玠大四岁。吴玠比岳飞要大十岁。
岳飞见过嫂夫人,与韩世忠抱拳行礼,吴玠就要单跪行礼,被岳飞扶住,笑道:“今日我们私会,只论年龄不论尊卑。”
吴玠本来也是放浪形骇,便起身笑道:“好就听老弟你的。”虽然他比岳飞要大十岁,但岳飞却是他的偶象,岳飞是他平生最崇拜之人。
虽是如此,他在岳飞面前。仍是一副悠然自得,我行我素的架式。毫不掩饰,所谓英雄本色。
此时韩世忠正驻守楚州,吴玠是四川宣抚使,他们这样一东一西,千里迢迢。居然能砰到一起真是凑巧了。
岳飞道:“你们不该来,这跟玩忽职守有什么区别?”
韩世忠笑道:“不是有什么区别,就是玩忽职守,这连年争战,刚讨伐完伪齐,暂时平静,好不容易出口气儿,也该我们放松放松,访访朋友了。守城有下属们呢,我就出来了。哈哈。”
“韩大哥说得有理。小弟我也是这么想的,太憋屈了。出来个十天半月,再回去也不迟。”吴玠笑道。
这时冰壁,青晴等迎了过来,远远地七八步以外朝韩世忠等行礼。这边梁红玉就迎了过去,冰壁等施礼:“参见杨国夫人。”梁红宝因为明受之变时有功,后又屡立战功,先后被封为安国夫人,杨国夫人。
梁红玉连忙双手相托,道:“妹妹们快起来,在家里,可不兴这个。只叫我嫂子便罢了。”
梁红玉身材雄健,棕色皮肤,两道秀挺的剑眉,一双单凤眼,直鼻,方口,天生的将帅之相,浑身带着英武之气,就算她穿着普通衣服也跟穿着铠甲一般英姿飒爽。梁红玉略一低头,执着冰壁的手,共同往水上凉亭中来。
到得亭中一一与岳姑母行礼。身边的随从,将寿礼送上来,无非是些金玉吉祥之物。刚刚坐定,岳明来报,
“那些送礼的人们不走,说是以前总受岳将军接济,如今日子好过一点了,来表表心意,他们自己也觉得人多,便留下礼物,派了代表在那里,一共是二十个人。说是不收礼物就不走了。”
岳飞道:“我去看看。”
“鹏举呀,不用看了,让他们进来得了,人多热闹,我看了,他们带的也没什么贵重之物,无非是一些心意,你别拒绝人家的好意呀,有时候拒绝也是一种伤害。”
“鹏举,让他们进来吧,他们是想亲近你呀。”姑母亦道。
岳飞便告诉岳明让他们进来,将礼物留在门房。不一会儿,这些人都进来给姑母拜寿,姑母慈和地跟他们嘘寒问暖,这时岳飞手下几个干将也来了,府里虽大,可是仆人却少,正应了那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仆人也是,仆到用时方恨少。
冰壁穿着华丽的拖地大袖衫儿,急得鼻尖冒汗,不断地埋怨岳飞,但是埋怨也没有用了。不但是仆人少,连厨房的厨娘也是不够用。冰壁哪里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冰壁象没脚蟹急得乱转。
青晴悄声对岳飞道:“仆人不够用,何不将军中伶俐的调几个过来,把军中做菜的厨子也叫过来,以解烧眉之急。”
岳飞悟然大悟道:“对啊,你讲得甚是有理,我却没有想到。”
“你除了会打仗还能想到什么?”青晴忽然这么挖苦道。岳飞低声佯嗔道:“你是在训斥我么?”
“不敢,我没那么大的胆子。”青晴笑着走开。
那二十来个百姓,商人,本没打算在这里就餐,与姑母拜完寿就要走。被岳飞拦住:“各位兄弟们,都想着我,我为大家做得实在有限,岳飞惭愧,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喝完寿酒再走,以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自古以来寻常百姓在王公帅府里随份了,应该是头一回。
不一时,王贵等从军中调来了十几个干净机灵的小伙子并两名厨子。冰壁此心稍安。
亭子里又加两张桌子。将近一个时辰,桌子上布满了菜。几桌菜均是一样的,没有上下之差,这些百姓商人们更是感动,岳将军待人至诚。
女眷一桌。男子一桌,席间,岳飞端起一杯酒,走至姑母跟前,为姑母亲自倒了半杯茶,忽然曲膝行礼。姑母慌忙掺他,他却不起,他目光灼灼,望着姑母,乃是对众人道:“姑母对我有养育之恩,其实与我母亲无异,”他这一句话,令在坐之人,均对岳姑母肃然起敬,
他继续道:“小时算命先生说我体弱养不大。需放到别人家寄养才能活,我母亲便把我送到姑母家,那时我只有两岁,在姑母家住了十年,十二岁才回到母亲身边,小时候启蒙读书识字。全是姑母所授,在长大之前,我总以为姑母便是我的母亲。在后来的成长中,我离开了姑母,可是小时候的事却历历在目。”
他一回忆往事,姑母已经眼中含泪,岁月不饶人啊,岳飞单膝跪在她身边,举着酒杯敬她,姑母一口气将茶饮尽。
岳飞站了起来。道:“如今,表哥为国捐躯,姑父早逝,姑母只有我一个亲人,而我父母双亲又都不在了。姑母就跟我的亲生母亲无异。姑母跟着我,没享什么大福,一直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正如姑母所说,我会给她一个安定详和的晚年。”
“所以在我心中,我有两个母亲,今天各位来为我姑母祝寿,岳飞十分开心,万分感激。底下场中一片掌声雷动。
岳飞酒量颇大,从韩世忠敬起,一直到那些百姓,商人,每人各敬一杯,包括自己的部下,绕一圈儿回来,依然精神朗朗,神清气爽。
韩士忠道:“我算是不敢跟你拼酒量啦,我老了,喝不过你。年轻时也许喝得过。”
梁红玉笑道:“这与年龄没关系,就算是年轻时,你也喝不过鹏举。”
“哎,你就不能向着我点说吗?”两人显然是伉俪夫妻,平常恩爱有加。
梁红玉笑道:“我只注重实事求是。鹏举这酒量,好几十杯下来,面不改色,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冰壁笑道:“嫂子别夸他啦,他是个喝酒误事的人。”
“鹏举再精明不过,他能误什么事了。”
冰壁便将岳飞喝多时的糗事说了一两件,引得梁红玉哈哈笑,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