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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私人的军医。所以他必须要经过岳飞。
宋高宗说了想法,岳飞却断然不允。军中士兵上阵杀敌。出生入死,有几个不是带伤而回?上战场受伤,那是敌人所杀,受了伤回来不治,那便是我所杀,这等于是对他们的双重伤害,他们在我心里不只是士兵,更是我的兄弟。兄弟们出生入死,去了哪一个我都心疼。”
宋高宗被他这样抢白,好在旁边没有别人。虽丢了面子,但丢的也不太多。便温言道:“太医院也有疗伤圣手,我拨两个给你怎么样,要不拨三个也行。”
岳飞针锋相对:“太医院的圣手们那么厉害,陛下就更没有理由要一个军医了。”一下子哽得宋高宗半日说不上话来。
岳飞傲然站立,也不给皇上找个台阶下。最后还是皇上自己给自己搬梯子:“既然岳将军爱兵如子,朕也十分高兴啊,这样的军队才有凝聚力。才能有战斗力嘛。好啦,爱卿好好回去休息吧。”
但宋高宗仍然不死心,不知是他自己不死心,还是哪位爱妃的主意,所以令他那么执着,又或许说他就是要打击一下岳飞的气焰,就不信了高官厚禄会没人要!便将夏军医传来。夏军医见了皇上匍伏而跪。态度十分谦卑。这令宋高宗极为高兴。有了许多把握。
宋高宗慈和地道:“夏卿平身,”对于一介布衣能有机会单独跟皇上说话,那可是万分荣耀。夏军医站在一边。
宋高宗心想岳飞不好对付。一个无官无职的布衣还不好对付吗。他微微笑道:“朕想你医术颇高,身在底层实在可惜,朕素来有怜才爱才之心,今日,朕不但要抬举你为太医,还要抬举你为太医局丞,仅次于太医局令,协助管理太医局,”
宋高宗说完这话,美滋滋地等着夏军医谢恩,从一个布衣直升到太医局丞,那可是鲤鱼跃龙门啊。
没想到半日没听到动静,宋高宗睁开眼睛,瞅着夏军医,夏军医再次跪下,磕了几个头:“多谢皇上错爱。”宋高宗的脸上有一丝美意,可是没等他这丝美意落实,又听他道:“但草民难以从命,”
高宗如果戴着眼镜,那一定是要跌破了,没听错吧,心道一个布衣都敢不听他的了?这还了得?愠道:“怎么?!”
夏军医抬起头来,目光坦然而坚定,道:“草民在军队里做事,并没觉得可惜,反而很乐意与士兵们在一起,我心里也曾发过誓,永远追随岳将军。请皇上恕罪。”
“嗯?你是说不愿意追随朕了?”
“皇上是天下万民之主,每一个臣民都是追随您的。”夏军医忙躬身说。
“难道朕的话你敢不听?”
夏军医面带恭谨但仍是不改初衷,道:“请皇上恕罪。”
宋高宗道:“你可知抗旨不遵是什么罪么?”
“杀头之罪。”夏军医背上冒出一层冷汗,但额头上却是没有。
“你知道就好,你不遵旨我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看你还怎么追随岳飞!”
夏军医挺了挺身子,道:“皇上要杀草民,草民绝无怨言。”低下头,不再说话。
宋高宗看他目光不移,脸板得跟块铁板相似,便冷笑道:“你真不怕死?”
夏军医颤一下眼睛,道:“草民怕死,只是死我也要跟随岳将军。请皇上恕罪。”
宋高宗听了,眼珠气翻了。心里暗骂道:“岳飞啊岳飞,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放着尊贵舒服的太医丞不当,去当那没品没职,又脏又累的军医,真是冥顽不灵啊。”
宋高宗本想让夏军医自己跟岳飞说不跟他干了,他自己的意愿,看你岳飞还能怎么样?还强硬不强硬了。没想到,反而助涨了岳飞。
宋高宗打个哈哈,欲盖弥彰,笑道:“朕只是试探夏军医,没想到你果然不慕荣华,不贪富贵,这种品质正值得在军中提倡,”
对外面道:“来人,赏夏军医。。。”他想说黄金十两,但国库空虚,赏大臣还玉带半条,衫半领呢,但大臣是总见面的,总有机会赏另半条,另半领,但这个夏军医,又臭又硬,他可是不要见了,何况被他传出,赏东西半条半领的也不好说,那该赏什么好呢?
他话说一半,下半句还在那里等着呢,急切之间他看到自己案上的点心,灵机一动,道:“赏夏军医。。。点心。。。一盒儿。”差点没说成半盒儿。赏吃的成本小,又体面,显得亲和,关爱。
太监拿出一盒点心给夏军医,夏军医谢恩领赏。叩拜而出。
宋高宗看着他出去,心道:愿意跟着岳飞就跟着吧,毕竟岳飞也是给我大宋打天下,不过岳飞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令他着实不爽。又一想,永远不见这位夏军医也不可能,下次若还有太医局治不了的病,还得见他,这太医局也不靠谱儿,拿着俸禄吃着皇粮,怎么连个野大夫也不及,得好好让他们提高水平。
第一百零七章 玉颜再现
夏军医捧着糕点盒儿出来,浑身发抖,连腿都软了。说到杀头那会儿,他汗都冒出来了。但是,跟着岳将军不是白跟的,怎能没有点胆略血性,这一下,他就更佩服自己了。
青晴在他的调治下九死一生,终于从鬼门关闯了回来。从开始的水米不进,到能吃点粥,给她换药的则是刘锜找来的一个丫环。青晴眼前每日看见的只有刘锜。
对于刘锜的细心照顾,她已经好了大半。但是她眼光冷漠,总也高兴不起来。没有以前的光彩。刘锜抚着她苍白的小脸,满是怜爱之情:“晴儿,你不能总这么郁郁不乐。这样会使病期延长的。
蓦地,青晴抬起头,睫毛上挂着两大滴泪珠,她的眼睛虽然很温柔,但却是蓄满了哀伤。刘锜心里一悸,青晴将软如柔荑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依然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眉心间有了两道细细的竖纹,那小小的嘴唇,他张开口可以一下子含进去。
刘锜的温柔如一张网,慢慢地撒向她,罩着她。但他看到的只有她的悲伤。她将他的手从她的脸颊,缓缓拿开,凄然问道:“三少爷,这张脸美不美?”刘锜点了一下头:“很美!”
“可是这半边脸却不是我的。”她知道刘锜对她的情意,也知道当着他的面提起黎源会引起他的不快。可是她没有提,眼泪就已经出卖了她。
她甚至觉得,黎源就在窗外,会突然打开门,一张冷俊棱角的脸。冲着她很有魅力地一笑。直到此刻她的眼前还仍是黎源的影子,这影子把她的目光拉得极为幽远,她总是那么幽远地看着远方。她还没有走出来,走出那属于黎源的世界。
种种往事浮在眼前。泛上心头,她咬着嘴唇,目光里仍是那不变的怒火,执着的仇恨。她喃喃道:“我一定要杀了他,替黎大哥报仇,”
刘锜抓住她的肩,摇晃她一下,仿佛要把她从梦魇中摇醒一样,道:“晴儿。你这样想不对!”他声音很大,青晴才将目光虚虚地移向他,冷冷问道:“如何不对?”
刘锜坐开了一些。平静地道:“如果你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你就知道对不对了。你跟黎源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当日我放你们走,他为何不走?他明明可以与你安全地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回去?已经到了那种地步,如果他心中有你,他还会回去么?明知是死?”
“在你和杨幺之间,他选择了杨幺,选择了忠诚报答,这是他的选择。两军对敌。你怎么能怪岳大哥呢。岳大哥在战场上杀的他。不是在大街上。”
“可是他当时受伤了,岳飞是为了报仇!如果黎大哥不受伤怎见得胜不过岳飞!当年他得遇岳飞也是打个平手。若不是你从旁放冷箭,黎大哥也不会败给他,被杨幺搭救,欠他一个人情!若不欠他的人情,也不会有今日的结局。”
刘锜苦笑道:“这么说我也是帮凶之一了?晴儿?如果我没猜错,你不止一次劝他离开杨幺吧?”
那些日子,青晴的心从来没有放下过,她一直担心,却还是没有能力挽回。
“晴儿,生与死是一个人的命数,怎么可能是随便谁就能轻易改变的呢?你不知道这样的结局,就算你知道,你也未必能改变。你在他身边也好,不在他身边也好,他都会走向那个结局。所以谁都不能怪。”
他的话虽然在理,但听在她耳不过是过往的风。青晴眼前重复的仍是扎在黎源心窝的那一枪,那一枪结束了他的生命。那是人为,怎么不可以改变?
她的美目里布满了血丝,她不甘:“他曾经为了饥民,开放军粮,不惜得罪杨幺,他动援商铺捐款捐粮,熬粥赈济百姓,在百姓的心里,他是恩人,是英雄。”
“如果你们了解这些也觉得他非杀不可吗,两军对敌,难道只有一个杀字那么简单吗?他的错错在他记住恩情,和对一个人的忠诚,难道这一点忘我的恩义与忠诚,在你们眼中一点也不可贵吗?在战争中你们还能看到什么?难道只是杀戮的胜利?土地的胜利,物质的胜利?”
“因为你们看不到别的,所以才有无休止的战争。”这番话浇着刘锜的头脑,也惊异于她有这样的见解,他道:“晴儿,你说得虽然不假,我也承认黎源是个好汉,但那天的情势,势不得已。
战斗起来,是来不及思想的,战场上许多被杀的人都是好人,可是进入战斗,不是分谁善谁恶,而是拼的你死我活。如果那天是黎源杀了岳大哥,你是不是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青晴冷笑地道:“他怎么会杀掉岳飞?岳飞不是死在他手中的。”刘锜听到这句话,突然毛骨悚然,若不是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真还以为她有未卜先知之能一样。
刘锜只当她是顺口一说。便又嘱咐她:“以后不许有伤害岳大哥的想法,我只当你是一时悲伤口不择言。”
只听外面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三哥。。。”
“来了。”刘锜轻轻地捏了一下青晴的脸颊,快速地带门出去。
刚走两步,只听那清脆的女声丝毫不掩饰地道:“三哥,你怎么老扎在她屋子里啊?听说她也好多了,过两天打发她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