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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静宇中毒倒下的时候,她的心好像有一大块被挖出来了一般,真是难过之极,无法忍住的悲伤恐惧。情深不寿,是说他呢,还是说自己?
好久了吧,静宇还没有动,眼睛依然闭紧,嘴角的污血刺着杨若岩的神经。她的头轻放在自己的膝上,疲累无助,但是她的手一直紧紧握住静宇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动,生怕一放手,脉息就会停住不动。
“你为什么不走?”忽然杨若岩听到地上传来的声音。她手里的手腕也动了。
“静宇——”她叫了一声,委屈和心酸等等情绪涌上心头,不知道这是他醒了还是回光返照,他的脉息还是极乱的,根本不像是恢复了正常。
静宇睁开眼,脸上确实还是异样的颜色,微微有些发红,嘴唇也是红的,红得魅惑,红的刺眼,像是能滴出血来!看着杨若岩的那双眼睛,也是红的,布满了血丝,看得人揪心。杨若岩没有因他的醒转而欣喜几分,很快就又陷入了悲伤情绪中。
“你怎么啦?为什么哭?”静宇抬手想触碰她的胳膊,却看到了她胸前的凌乱。静宇顿时脸色更加涨红,突然呈现出一种很痛苦的姿势,手指全都捏在一起,仿佛听到了骨节的响声。杨若岩一惊,急忙俯身下来急急地问:“静宇,你哪里不舒服啊?静宇——啊!”
杨若岩问话没有得到回答,但是却惊讶之极的发现,静宇的力气突然变大,他的手把身下的草垫都抠进土里,身子一下坐起,但是同时,表情更加扭曲,他似乎在回避杨若岩,目光落在别处,嘴里却突然说道:“杨若岩,你现在先出去!”
“为什么?你怎么了?”杨若岩快急疯了,这种时候她怎么出去,她去哪里?
“我中的毒有催情的成分,你,你快走!”
杨若岩傻掉了,呆呆地坐在地上,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他中的毒是“春毒”!她知道不少药材里都有催情的成分,例如:肉蔻,淫羊藿。但是这些药的催情作用都在保健的范围里,根本没有这么强烈,就算误服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她也知道有些烈性的纵欲之药是极伤身体的,例如致西门庆死命的东西。可是如果中了这种毒不能找到女人“泻火”,是不是会很危险?容不得她多想,就听见静宇压抑的低吟,如同困兽。她被吓了一个激灵,身体抖了一下,随即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就往门外的方向去。
静宇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的手发泄似的在自己身上捶打,那声音嘭响着,杨若岩感觉简直能把骨头砸断!她突然开了庙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里,然而,没有多久,她竟然又重新跑了回来,这次她还带了东西。原来她之前在庙外转的时候,发现庙外有一口井,有水桶和井绳,杨若岩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一手提着一桶水,回来后二话不说,抱起一桶水就朝静宇身上泼去!
静宇浑身一震,瞬时安静了不少,他用一种复杂至极的眼神看着杨若岩,杨若岩安慰他:“静宇,没事,你不要怕!”她把另一桶水放在地上,看着他说:“我不会走的,我会帮你。”
“走——杨若岩,求你!”静宇把那桶水全部浇在自己头上,用近乎哀求地声音吼着。杨若岩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从来没有见过静宇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站在那儿,浑身上下滴着水,孤独而无助,真是像个濒临绝境不抱生念的将军,不,他就是将军,是个英雄,虽然此时如此沦落,那也是个英雄!杨若岩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不能走,留他一人在这里挣扎辗转!
静宇拿起手边的破枕头砸向她,朝她怒吼:“走!我不想看见你!”
杨若岩躲过去了,眼睛里含着泪,却还是不动。
“你走!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样!你走!我不想——”静宇说不下去。
杨若岩擦干眼泪,她一步步走过去,看着这个眼里全是痛苦的男人。静宇惊住了,一时没有反应。杨若岩忽然伸手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静宇的眼睛瞬间闭紧,原本就湿湿的面上一下子从下颌处迅速滴下晶亮的水来。他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是:静宇,我一定要救你,我不会后悔!
静宇突然把杨若岩紧紧抱在怀里,杨若岩的身体僵住了一秒,但随即她闭上眼睛,任凭他用力地抱住,等待着下秒的命运。她觉得自己的幸福和痛苦注定是和这些爱自己的人无法分离了,如果她把自己给了静宇,这一生就永远无法面对韩璃,她自然一定会痛苦。可如果她此刻转身而去,让她奔向韩璃,那她这一世就永远不会心安,又何来幸福?既然这样,她还不如救了静宇,从此永远离开这里,把他们都忘记,像一场梦一样!
等待着的杨若岩并没有等到静宇下一秒的激烈动作,她被他抱得那么紧,抱得那么牢,可是却一直是紧紧抱着,只是抱着。她疑惑地睁开眼,看到静宇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渴望却又满是伤痛,静宇看见她眼角的泪,抬手给她轻轻拭去,在她耳边也说了一句话:“有你为我哭,我这一辈子很值得!”
杨若岩一愣神,就感觉到静宇突然把她推开,自己也转身后退几步,从他的靴筒里忽然抽出一把短刀,一瞬间,杨若岩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可能是人在紧急的时候总能爆发出潜能,杨若岩从没想过自己能扑得那么快,抢得那么准,在静宇的手向自己刺去的那一瞬,杨若岩扑上来,她的手准确无误,坚定无比地握住了那锋利的刀锋,静宇几乎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嘴里也喊不出内心的惊痛,只看见她的手紧紧握住的刀上,鲜红的血蜿蜒而下,而她面色惨白却没有一点儿畏缩。
“你要死,我也可以陪!”杨若岩忍住手掌心传来的剧痛,盯着他的眼睛,静宇手一下子松开,一把将她抱住,放在地上,颤抖着声音握住她的手:“你这个傻女人!我——不是要自杀!”他只是想刺向自己,让疼痛转移注意力而已。他再说不出别的话,跪着一条腿在地上看着蜿蜒而下的鲜红液体,眼睛里一下子酸涩无比。杨若岩白着脸气呼呼地看着他:“你拉着我干吗?有伤药吗!”
静宇好像才回过神来,慌忙在自己怀中翻找,找出瓷瓶放在地上,看到杨若岩已经把刀放下,一脚踢出去老远,嘴里还愤愤地嘟囔着什么,静宇也顾不上听,只又抓住她的手查看,没想到腿上被她又踢了一脚:“看什么看,你快点儿,疼死了!”
杨若岩吸着气,手疼得有些抖,静宇心疼地眉头都皱到了一起,拿起瓷瓶把药膏倒在她的手心,两只手手掌都鲜血淋漓,不知道有多深。他把自己的袍子里布扯下来,给她包扎,杨若岩咬住牙一声不吭。真是疼啊,她怕要是叫出来就忍不住要流眼泪了,全身的力量都来集中在对抗疼痛时,就顾不上叫喊哭泣了。
缓了口气的静宇忽然又感到了胸中的翻涌,药物的效力还在催发着他的原始欲望,他的脸又由白转红了。他不敢再看杨若岩,猛地站起,杨若岩忘记了手上的伤想要伸手拉他,怕他再去做伤害自己的傻事。
“啊——”杨若岩的手一用力就钻心地疼。静宇回头看着她,目光里全是心疼。
“静宇——”杨若岩的眼神里带着惶惧。
“我到井边,你不要动,放心!”静宇忽然拿起地上的水桶向门外奔去。杨若岩不放心地从地上挣扎起来,走到门口,就听到暗夜里,只有清冷的水声哗啦啦地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一桶桶地把水从头至脚地浇下来,重复着这个动作,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事。杨若岩倚着门一动不动地看着,陪伴着……水流成河,精疲力竭,那身影摇摇晃晃,终于在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倒在井边的地上,杨若岩坐在庙门口,脸色惨白也已经没有几分清醒了,失血过多加上痛与累,她的头越来越晕。
再醒来时,她的额头上仿佛有一只微凉的手,她努力地睁开眼,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若岩,”仿佛是韩璃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她又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看清了这个男人真的是韩璃,正急切地叫着她的名字。
“蓉儿没事儿吧?”这是她问韩璃的第一句话。
“没事。”韩璃轻抚着她的额头,忍住心里的难过。
“静宇呢?”她想起中毒的静宇,一脸着急。
“他也没事,已经解了毒,放心。”韩璃努力朝她微笑。
“哦。”杨若岩把眼睛又闭上,累得什么也不想再说,脑子里也什么都不再想,头太重了,她支持不住。
“若岩!”她听见韩璃再叫她的名,一遍一遍地叫着,手也在她额上一遍一遍地摸着。
“我想睡觉,别吵……”杨若岩梦呓般说了一句,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是那么喜欢静宇,虽然我不能把女主给他,故此安排一章以聊表歉意。
、情深不寿
“主子,京里有人来报,这几日那边有行动。”
韩璃眼光冷厉地看了一眼侍卫,又回头轻轻地摸着杨若岩还在发烧的额。如果问他这一年中哪一日最辛苦,韩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今天。从昨夜,打马扬鞭地疯狂地奔赴尉贡,他的心就没有在原来的位置上放下过。他看到井边水坑里倒着的是他的兄弟,庙门边上斜躺着的是他的女人,他的眼睛里就像喷着火。
静宇的毒好在并不是要命的毒,他的内力已经将毒逼出了大半,白云鹤给他吃下解毒的药丸,说他歇一段日子应该就无碍了。
至于杨若岩,白云鹤眉头紧锁,语气里有些沉重。韩璃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缕。
“这个丫头近来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前一段时间忧思过度,身体有损伤。我给她调养了多日,刚恢复了些,她就不知道四处跑着忙些什么,也没有好好休养。这回,她失血过多,这手幸亏是没有伤及筋骨,但是又引起旧症,同上次一样高烧不易退下,如此反复频繁地发作,我担心——”
白云鹤沉吟着,韩璃揪紧了心,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
“我担心年纪轻轻会留下病根,迁延不愈。”
“白先生一定有法子帮她调养吧!需要我做什么,您只管说!”
韩璃语气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