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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洗净了脸，再饮下掌心剩余的水。之后，他重复同样的动作，只不过这次换了人，给她洗脸喝水后，他缓缓低下头，唇吻在凝月没有血色的双唇上。他的动作如此轻柔，如此小心呵护怀中的人，仿佛怕弄疼了她。仿佛，她不曾离开过。
语凝在马上，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深怕打搅了他，深怕破坏这难得或者最后的画面。她右手轻抚了眼角，低头看着掌心，那是泪。她不知日后凝月到底会不会回来，所以这个时候，还是给他俩最后在一起的时间吧。凝月之前死时，她初次见到她冰冷的身子时，她都未曾流泪。那时她只是一直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如果她哭了，那么宫中其他的人，比如皇上，比如宜妃，比如皇太后或者芯儿和其他爱凝月格格的人该怎么办，所以那时她硬是忍住了。可现在，泪水再也不听她使唤，流了下来。
小月，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的？你果然说的一点都不错，你真是个自私的人。别人这样为你，你真能舍得？你若重生回到原来我们的世界，若是不能回来，不能再见到他，那时的你又该如何？她轻抚眼角的泪，转身离去。算了，日后如何，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想到她自己此时处境，没资格说别人什么。只要他们好，她便好。她在这，或许早就无所求。今天她的结局，也是自找的，虽然有遗憾，却不曾后悔。就算时间重来，她还是会如此。也许，小月就是那样想的吧。
她和她，就算性格不同，却属于同种人。
“主子，龙姑娘，快些。咱们还得赶快赶路呢，皇上说了，让我们别误了时辰。”远处传来小里子的声音。他的这声叫唤，打破了仓津原本沉默与凝月的两人世界。他猛然回头，见着语凝看着他，有些惊讶，却也只是站起，上马，给怀中的月儿调整位置，越过了她。
“诶，龙姑娘，快点些吧。”又有人来催，不过不是小里子。他轻拍她的肩，语凝这才回头一望，是五阿哥。
五阿哥看见她有些红肿的眼睛，难过的表情，轻声问道：“为何你会待在这？” 语凝没回答，只是又低了头。“你…是为他而哭吗？” 他说的谁是谁？十三阿哥？还是仓津？语凝不知怎么回，事实上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就突然流泪，只能摇头。“那么，今后，你打算待在草原吗？你有何打算？”
“我不知，”她终于开口，“但应该是不会再回到宫里了。”
“那么，我留着陪你，如何？”
语凝因他的话感到诧异，再次抬头看着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望着他的眼，却看不清，只觉得很是深墜，感觉眼里似乎有漩涡，会把她给陷进去的漩涡。“你不用待在宫中吗？皇上会准你？”
“宫中那些事，有其他阿哥们操心就够了。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可有可无的阿哥，没有特别的才能，不属于任何阿哥党羽，也无强劲的后盾。与我最好的七阿哥，也同样不属于那里。我们拿不出东西与其他阿哥们争夺皇位，就是连好的差事也不曾落在我哥俩身上。这次皇阿玛没带我们去，也许就是我们在皇阿玛心中地位的证明。可我们也不怨，只是怪自己为何不能再好些。可是就是因为我们在宫中，才能及时把八妹的消息带给皇阿玛。虽不能算是功臣，但至少也尽力了。我想，若我向皇阿玛请奏，让我留在草原，继续维持这部落与皇宫的关系，或许皇阿玛会恩准。”五阿哥苦涩一笑，神情却是无比坚定。
“你说这番话，难道是为了我？”语凝看着他，想了会，终于提起勇气问出心中的猜测。
“你说呢？”五阿哥还是以之前的口吻回问她。“先不说这些，你也不需要马上回答，在路上好好想想再给我回复吧。”话落，他也先行走了。“龙姑娘，快些跟上吧。”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听他说最后一句，“别让八妹久等了。”
对这个五阿哥，她知道的并不多。康熙时期，政治上都把注意力放在其他阿哥身上了，五阿哥和七阿哥基本上很少提及。她不清楚历史上的他该是什么样的人，也摸不清这个她才算刚刚认识不久的男人。他对自己，或者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她要不放手一试？摇摇头，还是先别想了，赶快跟上要紧。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天就要黑了，他们得趁天还没黑时快些赶路。沙漠是最忌夜行的。
“驾！驾！”她快马加鞭回到队伍，不过这次没再骑在康熙身边，而是离他一段距离的背后。现在的她，只想一人静一静，不想别人问她事情。而五阿哥，也按着之前给她时间的承诺，不再打搅她，只是在她后头，静静地看着她。
这送葬之行的路，还长远着。漫漫风雨路，滚滚黄沙在风中飞扬。前面是在风沙尘暴中看不清的路，后头则是一片黄土。这场景，就和人们此时的心情一般。
谁也不知，绿洲在何处？谁也不知，明日将如何。他们此时能做的，只有继续前进。也许，答案就在前方。如若不走上这一遭，他们将在原地打转，永远不会找到答案，永远不会看到在映沙漠草原上的那曙光。
语凝看着前头，只见橙红色的夕阳照映在眼前，沙漠上的各个影子也在落下的太阳光中显得无比清晰。
清夕映草原，只有迎接夕阳，才能迎来明日的日出。
第70章 第六十八章 回到現代
2014年
清晨时分，一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清装王爷服，手里拿本小册子，哼着不知名的曲，在北京紫禁城乾清宫前散步，心情看上去好极了。突然，他停下原本欢快的脚步，也不再哼调了，只是怔怔着看着前方。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穿全身白的女子，只见她放下长发，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地，只是一味地盯着前方看，也不知在看什么。
“喂，我说丫头你，”他出声喊她，“这戏昨日就杀青了，你怎还不把这身素服换掉？”
那女子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却没回头。
“请问，”他又再度开口，那女子转过身来，她脸上除了呆愣还是呆愣。男子摸了摸下巴，“好像你不是我们剧组的。你是演员吧，演哪出戏的？”
那女子突然听见声音，猛然回头，然后又愣愣地瞧了那男子一眼。她似乎是发现自己表现的怪异了，才默默摇头。“你说戏刚杀青？”
“嗯，是啊。拍白梅香，虽然有些虐，但却是一本好戏。”
“你演什么角色？十三阿哥？”嗯，为何是取这剧名，那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花，那抹白梅。难道这花在清朝真有什么特殊意义？等播出来好好看看吧。
他搔着后脑勺，微笑，“不不，我演太子。这次我想尝试不一样的角色。”他顿了下，盯着那女子看，“抱歉跑题了。不过若你不是演员，怎这一身穿着？你又怎知我曾演过十三爷？”他的表情满是怀疑。
“你说呢？”女子反问她，表情语气都淡淡的。
他抬头看看天色，太阳还没出来，“这个时辰，寻常人不会在这时候出来的。”
那女子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再抬头看他，问道：“你觉得我是寻常人吗？”你自己不也是这时候出来？
不料此时正好却刮起阵冷风，他退后一步，“你该不会是鬼吧？”
“厉害，见鬼还能这般冷静，不愧是一代侠王十三爷。”
“你真是鬼？”他往后又退了一步。
那女子只是默默看她。男子见她脸色苍白，毫无唇色，穿着一身素服，又披头散发的。看到她这样，他不禁打了抖索。他有些害怕地望着她，她也望着他，双方都沉默了许久，最后他才开口，“太阳快出来了 。”
“这我知道。”女子见她如此回答，长叹口气。
“那……”
“事实上我是刚穿越回来的……”上次说话是假，这次却再真实不过。女子低下头，满脸尽是伤感和落寞。从没想过，她穿越过去和穿越回来会说上一模一样的话，对象居然又是他，只是他真不记得自己了？不觉得此幕似曾相识？她看着那男子呆愣在那，叹口气，“辉前辈，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女子突然这么问，硬是让那男子又给愣了。
“姑娘，你……
“五年前，我们曾经见过，曾经说过一样的话，辉前辈不记得了？“
被称为辉前辈的男人听闻她话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一手指着她，另一手捂嘴嘴，“难道你就是……？”
女子点头。“是的，我就是五年前在辉前辈您面前消失的那女子。五年前，我话刚说完就穿越了，现在我又穿回来了。”她顿了下，垂着眼盯着地上，有些自嘲着，“想不到竟又遇见了你，还说了同样的话。这便是缘分吧。你的前世，一定也跟紫禁城或者前世的我有莫大的关系，不然怎两次都遇见你。”
辉前辈搔搔头，“五年前，刚见你在我面前消失不久，本来以为是梦，揉了眼才想转身走人，却又见同样的强风把你送回来。只不过，衣着变了，人似乎也变了。姑娘，你和她应是交换身份了。”
女子再次点头，“应是如此。我们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是一样。也许，我还真是她的前世也说不定。不，一定是了，不然怎会如此的巧合。“
“姑娘，”辉前辈开口，“你的名字，若没记错……”他止住，动了嘴，没说出声音来，是在想着该如何问吧。“你的闺名，是否凝月？你是凝月格格？”
清凝月扬起嘴角。“你怎知，她告诉你的？”见辉前辈没回话，继续说道。“也难为辉前辈记得这种小事。原来，这里还有个陌生人记得。”
“这不是小事，”辉前辈开口，“这事当时闹得很大，不止剧组拍戏档期被迫延迟，连新闻都登了。不过，好像有对夫妇，自称是那女子的父母，来北京把她给带走了。那对夫妇给了他们女儿的资料，名字和样子都对上了，说是之前女儿失踪，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所以我们这的警察在核对后便放人了。那时人们都在猜测那女子是穿越回来的，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后来，我的家人便带她回家了，是吗？”
辉前辈迟疑了下，点头，他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有些怜悯。“那么现在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