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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庭,她伤了别人的同时,自己却受到了同样的伤害。
将匣子放在萧四郎书桌之后,析秋闭目靠在哪里,人的一生每一次的十字路口,都面临着不同的选择,你的人生如何结局如何,归根究底便是你当初的选择!
她又想到了萧四郎,心中越加的疼惜,当年他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懵懂轻狂之时,却遭受那样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他如何不愤怒?大惊大怒之下他选择了反叛,厌弃自己,终日和一些江湖中人厮混,夜夜笙箫,麻木自己,可是析秋能够想象,那时候的他一定是无助的孤寂的痛苦的,尊敬崇拜的父亲并非如他想象的伟岸高大,巾帼英雄的母亲并非表象上那样无暇,亲和宽厚的兄长并非所见那样的敦厚,甚至连他自己,也可能是肮脏的令人不耻。
以往和乐融融的侯府,不过是一个假象,华丽精致的外表下包裹着令人唾弃的过往。
所以他才那样放荡不羁纵容自己过了那么多年的么。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苗疆那边到底如何,不知道萧四郎有没有找到太夫人和萧延亦。
她希望一切的误会都能解开,大家自此以后都能回归到自己的位置,能平静的对待自己最亲近的人。
太夫人,萧延亦,萧四郎,萧延诚亦是!
想到此,她提笔给萧四郎写了一封信。
乌罗丛林中的对峙却还在继续,战事的结果似乎没什么悬念,苗疆连着荣郡王带来的士兵也不过八千余人,而程冲却是整整三万兵马。
荣郡王面如死灰,朝萧延诚看去目光尽是询问,在乌罗丛林伏击萧四郎的决定是他做的,现在荣郡王自然要去问他。
萧延诚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目光微垂脑中极快的转动着。
程冲朝萧四郎大步走来,他压着声音问道:“一锅端了?”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将荣郡王和萧延诚抓了,苗疆的战事还有什么可愁的,只等着领军功即可。
“随你吧。”萧四郎负手而立,了眼两军对峙寒光闪动的场面,点头道:“将荣郡王留着。”说完不再看众人负手朝另一边而去悠悠的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程冲嘿嘿一笑,朝萧四郎一抱拳头,道:“领命!”萧四郎这就是将军功让给他了。
“各位苗族军士,现在本将军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程冲高声喊道:“投降者一律不杀,并按身份高低给予奖励,最高者可得良田千亩,牛羊千头!”
一阵嗡鸣声,自苗军的阵营中传了过来。
握在手里的弯刀不由自主的松了松。
荣郡王听着大怒,看向程冲喝道:“鼠辈,竟用此下作手法。”说完看了眼萧延诚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不由拔出腰间的佩刀举过头顶便是用力一挥:“给我杀,按人头行赏,每个人头值十金!”
这样的近了距离,程冲看着荣郡王就哈哈笑了起来,指着荣郡王就道:“郡王,一看你就是个生手,你也别虚壮声势,你若是投降我虽没什么可奖励你的,可我保证送你回京的路上一定慢慢走,让你多活几日。”
荣郡王大怒:“闭嘴,你是何等下作身份,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
程冲眉梢一挑,挑衅之意明显,他一挥手漫不经心的道:“少废话,打吧,别耽误我和大都督吃酒!”说完,一挥手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汉军一冲而上,近两万的兵马就在这密集的树丛之中打斗起来。
萧四郎背靠大树闭目悠闲,萧延诚额头上的汗却是慢慢流了下来,这个局面他自然能料到结局,萧四郎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要如温水煮蛙一样让他一点一点备受煎熬折磨。
太夫人由萧延亦扶着走到萧四郎身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孩子们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有的行为能力,她这个做娘的再没有能力干涉他们。
无助和悲凉之下,胸口惊怒交加之下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萧延亦拦住太夫人,朝萧四郎喊道:“四弟!”萧四郎朝这边看来,眉头一拧便疾步走了过来,打横抱起太夫人朝萧延亦道:“我送你们出去。”
萧延亦知道此处不易久待,他朝打斗中的萧延诚的看了一眼,心中轻叹点了头道:“好!”随着萧四郎朝林外而去。
萧延诚余光看见萧四郎抱着太夫人离开,目光便是一转和绑着的三夫人对视一眼……
刀枪嗡鸣寒光交错之中,萧延诚迅速朝三夫人靠近,以极快的速度解开三夫人的绳索,三夫人捡起地上死去军士落下的刀,两人且战且退一路至外围,萧延诚低声道:“上马!”三夫人飞快的点头,一个翻身便上了停在一边的马背之上,萧延诚亦是翻身落在三夫人身后,随即马蹄扬起飞蹿了出去。
程冲大惊,大喝一声:“拦住他们!”
荣郡王更是怒容满面,喝道:“萧延诚,你这个背信小人。”手起刀落却是不停,心中却也生了退意。
马速极快,萧延诚和三夫人极快的朝林子外面与萧四郎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远远的就将众人抛在身后,三夫人边走边道:“相公,我们去哪里?”
“先回寨子再从长计议。”今天是他失策,一心只想报当年之仇,却没有想到反而落到萧四郎的圈套之中,现在再求援兵来不及也不可能做得到,只有先离开这里再慢慢计议。
三夫人怒容满面,低声咒骂道:“待他日,我定要将萧四郎千刀万剐!”头顶之上树枝一一飞过落在身后,一支支从后方追射而来的箭矢擦着萧延诚的后背又落在地上。
又跑了一段,三夫人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她道:“绿珠呢,你把绿珠放在哪里了?”
“在回苗疆的路上,你放心她很安全。”萧延诚用刀身抽打着马背,马儿吃痛速度的越加的快。
三夫人放了心,脸上的笑容还不及展开却是忽然一愣,就瞧见远远的在离他们百米之遥的必经之路上,一人一马凌风立在哪里,马背上的男子一身黑袍宛若罗刹,他眼眸狭长微微眯起,手中一张弯弓横亘于胸前,一直长箭驾于其上,箭头上寒光锋芒。
“萧四郎!”三夫人一惊脱口喊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带着太夫人和萧延亦去了另外一边。
萧延诚闻言也是一惊,探目去看顿时愣了一愣。
不过眨眼功夫,萧延诚已经极快的做出反应,他一扯马上缰绳打算调转马头……
电闪雷鸣间,只见萧四郎唇角冷冷的一勾,手中的利箭电掣般的飞射而出。
“相公,快走!”
几乎话落的一瞬,她只觉胸口一阵钻心之痛,再低头时左胸被穿透而过,她瞪着眼睛满目的不敢置信,又抬头去看萧四郎,林子那头哪里还有萧四郎的身影,仿佛如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丹蓝!”萧延诚大惊匆忙接住三夫人,却是力道不稳两人同时从马背之上滚落在地,马却未停一路狂奔而去,萧延诚抱着三夫人滚在地上,他大惊失色看着三夫人胸口的那支箭:“丹蓝,丹蓝!”
三夫人面色已经惨白,她咬着牙看着萧延诚,用苗疆的话咒骂了一句,萧延诚不敢去拔那支箭,问道:“你不要动,我去找马来,我带你回去。”
“相公!”三夫人却是拉住萧延诚,凄厉的摇了摇头:“不要去!”说着,眼眸紧紧盯着萧延诚,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来不及了,相公我有话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三夫人捂着胸口痛苦难挡,她不待萧延诚回复,便亟不可待的问道:“相公,你是不是很恨我?”
“你不要说话,在这里等我。”萧延诚哪里有心思现在去和她谈儿女情长,他只希望三夫人不要死:“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三夫人却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又抓住了他的手,拼尽全力的握着:“没有用的。”说着一阵咳嗽嘴角已有血溢出来,她又紧追不舍仿佛确认一样问道:“相公,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恨我?我强迫在你身上种了情蛊,我自作主张生下了绿珠,我不听你的话留在家里等你,又一意孤行去抓四弟妹,是我将你的计划都打乱了,你是不是很恨我?”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萧延诚不耐烦的拧了眉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说也不迟!”三夫人却是摇着头,油尽灯枯的样子,凄惨一笑:“看来你果然是恨我的!”她又握住萧延诚的手,用尽全部的力气问道:“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萧延诚搂着她的胳膊便是一顿,看向三夫人年轻漂亮的面容,他有没有爱过?
什么是爱?他不知道。
他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哪里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
心思转过,他看向三夫人,三夫人已经失望的闭上了眼睛,紧紧咬着牙齿鲜血自嘴角,自胸口迅速溢出来,更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看向萧延诚忽然笑了起来,笑容说不出的苦涩:“原来,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爱过我,萧延诚,你……一直在利用我是不是?”
看着她这样,萧延诚只觉得胸口仿佛有人拿着尖尖的刀子,一点一点割着什么,尖锐的痛让他透不过气来,他摇着头安慰似的笑道:“真傻,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吗。”说完搂着三夫人一顿又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马来,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三夫人紧紧盯着他,不错过一分一毫,她很想说帮我报仇,可是她更知道她一死萧延诚也活不了,报仇的话就显得那样的仓惶。
萧延诚将她平放在地上,深看她一眼,也不再和她说话转身飞快的朝原路跑去,他要找一匹马来,他不能让丹蓝死,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他的大仇未报,他要她陪着,她不能死……他也不能死!
三夫人转过眼眸,看着越跑越远萧延诚的背影,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他根本不爱自己,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利用她,是啊,怎么会爱呢,当初她用非常手段对他用了情蛊,逼着他娶了自己,又生了绿珠,这么多年她也知道,他不断为寨子效力为的就是有一天,他能带着苗疆的大军踏平中原,他要报仇更有雄图大志,是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