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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秋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让大家都小心一些,还有注意园子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知道了。”佟全之说着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佟敏之和春柳岑妈妈几人还没缓过神来,一个个惊讶的说不出话,佟敏之愣了半晌看向析秋道:“姐,这东西会不会游到这里来?”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析秋看向床上的两个孩子,就拧了眉头道:“我们将所有灯都点了,仔细在房里找一找,将门窗都关好!”说着又看向岑妈妈:“去取点醋点了炉子在房里烧,若真的是蛇闻了刺鼻的味儿就会避之不及,再弄些烧酒和雄黄在周围细细的撒了。”也不管有用么没用,防着总比不防好!
“奴婢这就去。”岑妈妈就带着春柳碧槐几人各自去找要用的东西,不一会儿春柳和碧槐几个带着小丫头和婆子在院子的里外撒雄黄和烧酒,岑妈妈则和容妈妈以及紫阳几个架了好几个炉子,房里里外都熏着醋。
析秋坐立难安,佟全之说不过筷子大小,若是藏在哪里根本不易察觉,她转目去看床上,对佟敏之道:“掀了被子仔细看看。”
佟敏之应是,和析秋两人就将暖阁上的被子都掀开查看,又开了炕头的柜子仔细去翻……
两人忙了半天,房里的地龙又烧着,顿时累的满头大汗,析秋坐着喘着气,房外烧着醋不知道有没有熏着那东西,但析秋闻着却是一阵恶心,指着佟敏之道:“快,痰盂!”
佟敏之一个箭步从墙角拿了痰盂来,析秋半蹲着就哗啦啦的吐了起来,等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她扶着佟敏之站起来,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一夜未睡这会儿又是紧张有是惊吓的,又吐了半天哪里还有力气,只能靠在迎枕上叹着气:“你去院子里看看吧,让春柳进来陪我,让他们都小心点。”
“您没事吧。”佟敏之看着她这样子担心不已。
析秋摆着手:“我没事,你去吧,这里头味儿难闻,回头让春柳开了窗透透气。”
佟敏之应了就出了门,不一会儿春柳进来,开了一点窗户换气,又将痰盂拿出去,她给析秋倒了温水问道:“夫人,奴婢觉得今晚真的是处处透着古怪!”从来没觉得哪一个晚上如此漫长,每一件事情都无法解释,莫名又诡异。
析秋知道,这些事不会没有根由,只是时间太短她们还找不到原因而已。
正说着,外头岑妈妈掀了帘子进来,这还是析秋第一次在岑妈妈脸上看到灰败的样子,她失魂落魄的看着析秋,飞快的道:“夫人,那东西进院子了。”
“在哪里?”析秋站了起来,看着岑妈妈:“就在刚才,咬了翠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翠兰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了,她觉得她活了这么多,也是从风风雨雨中趟过来的,却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害怕。
如果是人她也不会觉得害怕,至少能看得见摸的着,那个小东西那么点大,一转眼就跐溜的蹿了出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现,给你致命的一击。
她害怕的手指都在颤抖,看着析秋问道:“怎么办!”
看来,熏醋和撒雄黄都没有用,她连那东西都没有见着,它却已经伤了两人的性命,这个园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东西,如果一直持续下去,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生!
“点了火把试试。”析秋对岑妈妈道:“让所有人都点了火把在院子里搜,若是抓到了不要用手去抓,将他弄进瓮里装起来!”想了想又道:“让大家都小心些,若是见到保命要紧,其它事是次要的。”
她将治蛇的办法都想了一遍,能用的也只有这些,到底有没有用她也不确定。
“是!”岑妈妈应是出了门,析秋则看向春柳道:“将七少爷喊进来,让他和天敬两人将鑫哥儿和敏哥儿背在身上!”
春柳蹙了眉头,想了想道:“奴婢来背吧,七少爷年纪太小了。”
析秋看着她,就点了点头:“也行,待会儿累了大家可以换着背。”说着,就拿了敏哥儿和鑫哥儿的衣裳给两人穿上,两人睡的迷迷糊糊,也不睁眼任由析秋去穿衣脱衣,又将敏哥儿绑好了固定在春柳的身上,搭了一条毯子,春柳如临大敌四处去看,精神高度集中。
天敬进来,又将鑫哥儿背在背上,几个人站在房间的中央。
远远的一声惨叫传了过来,析秋面色一变,不一会碧槐哭着跑了进来,析秋看她的样子几乎腿有些站不稳,问道:“是谁?”
“是二门的一个婆子。”碧槐哭着道:“在我眼前……”紧接碧梧也跑了进来,她用厚厚的棉布包住了手脚,上下都裹的紧紧的,看着析秋道:“夫人,奴婢和三舅爷去抓这东西,我小时候在家里常抓蛇玩,我就不行我治不了它。”说着也不等析秋说话蹬蹬的跑了出去。
“碧梧!”碧槐心里害怕,想喊住碧梧可她人已经跑出去了。
析秋拧了眉头,抓了炕头的褙子道:“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不要!”碧槐抓住析秋的手:“夫人不能出去,外面这东西肯定不止五六条那么简单,说不定园子里现在到处都是!”
析秋依旧将披风披在了身上,总不能让那东西一直嚣张下去,碧槐却怎么也不肯放手,春柳和天敬也拦着析秋:“夫人不能去,院子里这么多人定能想到办法的。”
析秋叹了口气,只得在炕头瘫坐了下来,找不到法子治那东西,他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可能不等天亮等不到宫里的消息传出来,他们都已经死在府里了。
她心思电转,努力去回想着自己脑中的知识,忽然间她仿佛想到什么,看向碧槐道:“到现在为止,除了婆子和丫头有没有小厮和侍卫受到过袭击?”
碧槐一愣,顿时明白析秋的意思,夫人这是在找死者之间的共通点,那东西是见人就咬,还是有选择性的。
“奴婢这就去问问。”说着提着裙子飞快的朝外面而去,析秋在后面叮嘱道:“你要小心一些!”
若是能找到共同点,或许她就能想到办法,即便不能全部杀死,也能避一避利害!
时间过去的很慢,墙角放着的沙漏稀稀漏着沙子,天敬和春柳两人各背着一个孩子,天敬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他紧紧握着眼睛戒备的四处去看。
碧槐回来了,脸上露出喜色:“夫人,奴婢查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说着一顿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天敬,红了脸。
“说吧,此一时彼一时,这时候就不要顾忌了。”析秋道。
碧槐顿了顿,低声回道:“奴婢问过死掉的三个人平时住一处的人,才知道这三个人小日子都在身上。”
天敬一听,顿时脸红到了脖子,碧槐也尴尬的说不出来话。
析秋蹙着眉头仔细去想,这东西吃人,那是不是可以说它也嗜血呢,袭击这三个人就是因为闻到了她们三个身上有血腥味,才找准了目标攻击的?
她觉得有这个可能,就和很多动物一样,只要一处散发出血腥味,许多凶猛的食肉动物就会寻着气味而去,有时候不过十几分钟就会聚集无数的飞禽走兽,皆是因为血腥味的关系。
她来回走着,脑中飞快的想着对策,碧槐和春柳以及天敬静静的看着她,碧槐和春柳不觉得奇怪,她们在析秋身边待了很久,早就知道夫人的思维紧密,思考问题时逻辑很强,往往一点小事她也能细微末节寻根究源找到根本。
天敬却是诧异的很,这样的夫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垂着眼帘沉了面容思索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眼熟,像谁呢……
忽然的,他就想到了四爷。
四夫人这个样子,和四爷不说话时冷凝慑人的表情,真的好像。
不是有人说夫妻在一起待的久了,就会越发的相像么,四爷和四夫人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析秋停了脚步,看向几个人道:“去将佟全之和侍卫都叫出来,让岑妈妈开了库房,将府里所有的瓮都找出来,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活着的鸡鸭家禽,若是没有就将沈家送来的两头羊宰了,将肉放在瓮里周围都倒上血,集中放在院子里……”她的话没有说话,几个人已经明白了析秋的意思。
夫人这是要捕捉,用血腥味将这些东西都引过来,然后关进瓮里头,这样它们就是再厉害也总不能将土烧制的瓮啃了跑出来吧!
“奴婢这就通知大家去。”碧槐满脸惊喜迫不及待的道。
析秋点了头,又道:“这东西很毒,你们离的远一点,让侍卫们去弄!”如果这东西不是蛇,她忍不住就想到以前在大周野史里,看到的一段有关于苗疆历史变迁的记载……
会不会是苗人养的一种蛊虫呢?
若真的是蛊虫,那么这种东西就会喜欢阴寒之地,而所谓最好最优最极品的阴寒之地,就是女人的身体!
让它们趋之若鹜!
如果真是这样,男子做反而安全一些。
碧槐应了,提着裙子飞快的出了门。
希望她猜测推断的没有错,析秋也不由暗暗祈祷,天敬也有些坐不住,可背上背着鑫哥儿他又不敢出去冒险,只得来回在房里走动。
析秋端了茶杯喝了口水,也不敢在炕头去坐,就看向天敬和春柳道:“你们背着累不累,要不要让人换换你们?”
“不用!”两人摇着头,春柳担心的道:“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析秋也不敢确定,就开了窗户去看院子里,就见院子外头的花园里有一处点了许多的火把星星点点的,佟全之的大嗓门不甚清楚的传来:“……杀了!”
也不知是杀鸡鸭还是杀那东西。
析秋也有些坐不住。
正要关门时,析秋就看见窗口一个黑黑的,小小的脑袋一点点从缝隙里探了进来,周身有五六种颜色,让她想到三夫人和绿珠身上的颜色,彩虹一样,不同于三夫人和绿珠的美丽热情,这东西身上的颜色阴冷冷的,透着一种阴寒之气。
离她不过两尺的距离,她不知道它不会蹿起来或者飞跳起来。
析秋朝后退了一步,那东西眼睛很大骨碌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