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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把握?”
萧四郎手指在上头划了一条线,声音稳重低低的回道:“八成!”
圣上龙颜展开,微微点头道:“若此事能成……”他看着萧四郎笑道:“你要任何封赏,朕一律满足。”
“四哥!”沈季见圣上心情颇好,率先笑了起来:“四嫂可是要生了,怎么也要和圣上讨个职位封赏才是。”
圣上笑眯眯的看着萧四郎,萧四郎垂着眉眼抱拳行礼道:“臣谢主隆恩!”并未说讨什么赏赐。
事情未成,说赏赐言之尚早,圣上也不过一提,沈季也不再纠缠此话题,三个人又对着苗疆疆域图说了许多,说到痛快之处圣上则拿了点了朱砂的笔在上头写写画画,一番话说完疆域图已是“面目全非”。
常公公在门外听到里头的交谈声告一段落,圣上语气颇佳,就小心的推门进来,见机回道:“圣上,荣郡王妃……”圣上的笑容一顿,便是连萧四郎和沈季也朝他看来,常公公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避无可避的回道:“荣郡王妃以及小公子,刚刚突然暴毙了!”
“什么!”圣上眉头一簇,声音冷澈已露怒容:“如何暴毙?太医呢,可仔细查验过了?”
常公公哪敢抬头,就恨不得将脑袋搁在脚背上:“查了,查不出死因,太医只说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至于是何种毒目前依旧在查!”说着一顿,很识趣的补充道:“……没有脉搏,没有呼吸!”
中毒死了?在他的眼皮底下中毒死了?
砰的一声,御案上的茶盅碎在常公公脚边,溅了一地的茶水:“真是好大的胆子,杀人竟然杀到皇宫里来了。”他负手走了出来,在御书房内来回的踱步,显得焦躁:“太后呢,太后如今可好?”
“太后娘娘还不知情,只说荣郡王妃和小公子回王府了。”圣上点了点头,指着常公公的道:“此事不得泄露出去……皇后去了没有?”
“已经去了。”常公公小心回道。
圣上对他叮嘱道:“去告诉皇后,带人将慈安宫围了,所有人一律不得出入!”
常公公应是缓缓的退了出去,沈季拧着眉头疑惑道:“此事很是蹊跷,什么人会对荣郡王妃下手?”
荣郡王也好,闵家也好还是太后娘娘都没有理由这么做,荣郡王妃和小公子是三方平衡的筹码,谁也不可能傻到将自己的筹码扔出去!
常公公一路出门,带着内侍直接去了慈安宫中,皇后娘娘已经坐在正厅之中,下头跪着一干的宫女内侍,常公公小步走过去,在门外招手将毛姑姑唤了出来,两人站在廊下说话,常公公将圣上的意思说给毛姑姑听了,毛姑姑应是:“娘娘已经召了施大人,这会儿施大人也该到了!”
“那就好,圣上和咱们娘娘算是想到一起去了。”常公公微微一笑,头又朝宫里头探了探,拉着毛姑姑朝后退了退,小声问道:“真的死了?”
毛姑姑点了点头,拧着眉头道:“像是睡着了一样,可就是没了脉搏呼吸,若说郡王妃是装的,可小公子才这么点大哪里懂这些,也是一点呼吸脉搏也没有……”
那到是,大人能装,孩子哪里会装,常公公想了想又问道:“那毒药呢,还没有查出来?”
宫里头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医术上都是拔尖的,便是医术不曾涉及医书也能算是博览群书的,什么样的毒竟然这么多人一个个连见都没有见过,也太奇怪了些!
毛姑姑也是一脸纳闷,这两年在宫中,她大风大浪也都见识过,各宫的主子们你来我往争宠的手段,她也见识过,各种毒药阴损的东西也见了不在少数,更何况这些成了精的太医们……
但结果就是这样,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您要不要去看看,尸体还停留在偏殿里。”毛姑姑问道,常公公想了想,四周看了看,心头好奇又想到待会儿圣上问起他不好答,便道:“那洒家就去祭拜一下郡王妃和小公子,也上柱香。”
说着,随着毛姑姑拐了弯就去了偏殿,偏殿外果然已经守着侍卫,宫女内侍们也守在各处,常公公大步进去,就看见垂着帘子的偏殿内停了一张大床,穿着芙蓉色宫装的郡王妃面容安详的躺在那里,七个月的小公子躺在他的身侧,常公公并未靠近远远的看着,就觉得两人像是睡着了一样,面上还余留着红润!
他暗暗心惊,垂着头飞快的接过点燃的线香插在临时预备的香炉内,就和毛姑姑一起退了出去。
“荣郡王?”析秋一愣诧异的问道:“圣上招荣郡王入宫了?”
天诚点了点头,回道:“刚刚进的宫。”析秋端了茶盅露出若有所思,阮静柳也是满脸的惊怔,看向析秋道:“看来,闵家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圣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析秋点了点头,荣郡王此一进宫,只怕再也不可能出得来了,只是可惜了荣郡王妃那么小的孩子,稚子无辜……
阮静柳留在府里吃了晚饭,和析秋坐着说话,又听敏哥儿吹了一首曲子,萧四郎才姗姗回来,见阮静柳在房里目光顿了顿,阮静柳站起来道:“督都回来了,我在等你!”
萧四郎眉梢一挑,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事,直接在门口停了脚步,便朝析秋看去点了头道:“那我送张医女出去吧。”
析秋也没有说什么,便送阮静柳和萧四郎到门口。
阮静柳边走边道:“不知道四爷可找到那人了。”萧四郎摇了摇头,回道:“只怕对方有意躲避,恐还要些时日。”
“督都。”阮静柳将析秋说的三夫人的事和萧四郎说了一遍:“您看,三夫人是不是知道那人身在何处?”说着一顿又解释道:“这种毒只有下毒之人的血方能解,三夫人既然这么说,就必定知道那人的下落。”
萧四郎负手而立,唇角勾出一抹凌厉,目光落在幽暗的夜色中,回道:“我知道了,此事我心中有数。”
阮静柳信任的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告辞了。”
“慢走!”萧四郎目送阮静柳拐上了抄手游廊,才负手回转进了荣恩院,析秋正站在门口等他,他三两步跨进去揽住她轻声道:“怎么不在里面等!”
析秋笑着和他进了门,回道:“一整日在里头待着,也出来换换新鲜空气。”说着两人进了暖阁,析秋问道:“四爷用饭了没有?”
“在宫里吃过,圣上日日抓着我和沈季,自是要管饭才是。”有些打趣的意思,析秋也笑了起来,将茶放在他手边,问道:“说是荣郡王被招入宫了?”
萧四郎端了茶盅,轻轻吹着上头的浮沫,应道:“嗯。”说着一顿,余光中就瞧见析秋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轻笑不忍她费心思去想,就直接道:“荣郡王和小公子,薨了!”
“啊?”析秋惊诧不已:“薨了?什么时候的事?”萧四郎喝了口茶,看着她回道:“正午时分,中毒而亡。”说着,就将常公公描述的话和她说了一遍,析秋听着诧异至极:“连太医也查不出是什么毒?”
萧四郎唇角微勾,漫不经心的放了茶盅道:“太医能知道的,也不过是书中所录之毒,天下之大未在其列的不甚枚举,又怎么会悉数知晓。”
析秋认同点了点头,当初五夫人和藤秋娘中毒的事,不就是太医也查不出缘由,后来还是因为一位游历江湖的郎中看出来是苗毒,想到这里她忽然顿住,看向萧四郎问道:“荣郡王妃和小公子会不会也是苗毒?”
萧四郎没有说话,析秋却是心惊不已,苗毒?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她遇到可能和苗毒有关的事情,徐天青可能是,荣郡王妃可能是……
她忍不住便想到三爷和三夫人,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可是荣郡王妃在宫里头,他们若想下手也不会那么容易吧,想到这里她就将三夫人来的事情和萧四郎说了一遍:“……我拒绝了,不想冒这个险。”说着一顿便道:“四爷,您说这些事会不会和三哥三嫂有关?”
萧四郎喝茶的手一顿,但却没有立即否认,析秋看着便越加的确定了,走进萧四郎确认道:“三哥为何这么做?”
若是徐天青以及荣郡王妃的死和萧延诚有关,那么他总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报复萧四郎和宣宁侯府,他没有必要把事情闹的这么大费这么多周折……
一个人做事目的与情仇名利脱不了干系,那么三爷不会为了情,仇恨的话到是有可能,但如前面所说他要报仇也该是宣宁侯府不该掺和到荣郡王的事情之中,那么就只剩下名利,若是他为了名利而助荣郡王……
析秋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三夫人的身世身份萧延诚没有介绍,可从绿珠的言行举止,三夫人的出身必定不会低……
间谍!一个很现代的词语跳入她的脑海之中。
苗疆这些年一直被大周压制着,苗族的文化也不断被中原的汉文化侵袭渗透,他们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每每才起苗头就被镇压,死伤无数……
萧延诚这几年一直在苗疆,又娶了苗疆女子生儿育女安家落户,若说他为苗疆而回大周挑起内战,她有理由相信。
“在想什么?”萧四郎说着,手覆在她的肚子轻轻摸着,面色柔和。
析秋的思路停下,歪着头道:“妾身在想,三哥他……”又看着萧四郎:“心里头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恨还是真的原谅,这个很重要!
萧四郎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回道:“断臂之仇,自是不共戴天!”
“那四爷呢?”析秋想了想又道:“四爷对三哥也是恨意深深,妾身觉得奇怪,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一个对对方做什么漠不关心,一个安分守己的待在侯府,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萧四郎停了手里的动作,抬手不由分说的揉着她的发顶:“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说着一顿又道:“事情很快会过去的!”
析秋目光顿了顿,没有再问,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脉路。
第二日,荣郡王和小公子薨了的消息不知是谁透露了出来,一时间朝中如炸开了锅一样,众说分纷纭,人便是这样的奇怪,荣郡王妃在世时,朝臣们就觉得闵氏不忠罪恶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