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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里头还有几个年老的管事,也都留下来,并未给要职就当赏口饭吃。”
析秋听着若有所思,容妈妈做的也算不错,她将十八个六皇子留下来的丫头婆子都分在各处闲置的宅子洒扫,见不到主子也进不了正房,也算是变相的防着。
这样一来,析秋原本是计划不买人手进来的,如今看来是非要买人不可了。
她想了想便道:“你做的很好,往后内宅的事你和岑妈妈来管,具体如何分配你们自己去商量,你原先在四爷的宅子里管事,也随四爷七八年的光景,也是自己人,如今我瞧见府里没有主子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功不可没。”
容妈妈一脸惶恐:“是四爷信的过奴婢,才让奴婢管着偌大的宅子,只要夫人不嫌弃奴婢愚笨,夫人但凡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竭尽全力。”
析秋点了点头,晚上就和春柳以及岑妈妈,几个人坐在灯下,开始立府规,大到心思不正偷拿扒窃,小到当值时嬉笑打骂打盹偷懒,一一列了出来,如何惩罚,大错一次便直接逐出府门去,小错一次,罚饿,罚站,打手心,惩罚不大但若是这样的小错积攒到三次,就会成为一次大错,打板子驱逐出府或是发卖不等。
规矩白纸黑字写在纸上,又列了奖励的制度,重罚重赏条例分明。
“明日就贴在广厅里,若有不识字的就读给他们听,让每人都记住,往后不管是谁一旦有人触犯了上头的条例,严惩不怠,若是有功者也同样如此。”春柳和细细读了几遍,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萧四郎回来,析秋就将今日的事情和他说一遍:“妾身预备喊了人丫子来,再买些丫头进府,四爷觉得如何?”
“这些事让容妈妈去办吧。”萧四郎对这些事一直不大上心:“原府里留下来的,你若是觉得不踏实就发了银子打发出去。”
析秋没有说话,萧四郎便拿出一串钥匙给她:“这是府里库房的钥匙,当初圣上赏赐的东西,和我前些年的都存在里头,你回头让人去理一理列了册子出来。”说着顿了顿又道:“府里的银钱,我的俸禄以后每月会有人送来,庄子里的钱也会有人固定送进来。”
析秋听着就坐直了身体,她从来没有和萧四郎谈过这些事,也没有仔细去管过他的俸禄和财产,没想到萧四郎这些年得的东西并没有入侯府公中的账,而是单独留在了这里,她挑着眉头面带戏谑道:“四爷真是有心,竟还藏了私房钱。”
萧四郎揉了她的发顶:“促狭鬼!”说完便道:“也并非刻意如此,当初圣上赏赐便直接搬来了这里,既入了这里的库房我也便懒得再去折腾,这些事大家都知道,唯独你不知道罢了。”
析秋听着眉梢便是一挑,仔细去问萧四郎:“那四爷和妾身说说,四爷共有多少的田亩家产,妾身将来开支用度心里也有个底不是。”
萧四郎失笑,很难得看到析秋这样的表情,眼眸明亮仿佛一头掉到钱袋子里去了,很是可爱,他笑着道:“钥匙给了你,明日你自己去看,至于房产地契田亩的一应的东西,明日也让人送来给你,自己去算算看。”说着就看着析秋眉梢一挑,颇深沉的样子道:“若是我没有记错,房产该有四处,田亩的话在通州郊外有一处八十倾的,德州有一处一百二十倾的……其它的到不全记得了,回头夫人自己去核对一下罢。”
析秋愣住,八十倾,一百二十倾,她的几处陪嫁的庄子可都是几百亩的,她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就真的有种掉到钱袋子里去的感觉。
她巴着萧四郎的衣襟,坐在他腿上眼眸越发的明亮:“那妾身每个月……不对,是府里每个月中馈上,能有多少的开支?”
“傻丫头。”萧四郎便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抱着析秋在她脸上亲了几口,笑道:“往后府里的一切银钱入库都在夫人手中,夫人要用多少便裁度多少便是,何故来问我。”
析秋脸上的笑容收敛住,心里就在飞快的去计算,府里里外共有一百二十三个下人,其中拿一等二两月例的五十二人,拿二等一两的三十六个,剩下的都是三等和未留头的小丫头两百钱的月用,四季衣裳年节礼的赏钱,房屋修葺厨房里用度损耗,还有往来府邸的礼钱,当初侯府这么多人每个月约莫包括随礼,大约要五六千两左右的开支,有时少些有时多些能有一万两,少些也在这个限额上,那么她这里能有多少?
萧四郎看着她的样子,笑着道:“可算出来了?”
析秋很老实的摇着头:“没有!”萧四郎就笑了起来,搂着析秋就问道:“搬出来住你果然开心许多,早知如此我该一开始就搬出来才是。”
析秋却是摇着头,道:“住在侯府里也有好处,妾身和娘和大嫂也相处了许多时日,若是一开始就住过来,往后来往不免生疏许多,所以说凡事不能只看一面,总是有好处的。”
萧四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手摸着她的肚子就有些苦恼,果然事情有着两面性。
第二日,春柳一早将昨晚几个人熬夜写出来的规矩贴在了广厅门口,让众人都去看,有不识字的春柳就识字的小丫头站在一边念,识字的就拿了本子去抄,她道:“自今日起,一切条列都以上头为主,若是有疏漏的地儿欢迎大家来补充,也希望你们各自互相监督,夫人的意思并非要去罚谁,而是要让你们知道,当差也有当差的规矩,大家严格执行,若有人触犯严惩不怠!”
有人暗暗朝后缩了缩心里唏嘘不已,昨日说什么来着,说夫人性子好不大管制下人,她们不免存了偷懒耍滑的侥幸心思,如今这些东西一贴出来,这样细致,便是她们想偷懒也要掂量掂量了。
又想到昨天夫人坐在上头,从头到尾都是认真在听她们说话,说的好不好的她也没有介意,连句重话都未说,却没有想到不过一夜的功夫,这样的府规条列就出来了!
与传闻和她们打听来的完全不同。
她们对这个新来的主子,便就多了一份慎重。
萧四郎说的账簿以及各处的地契房产果然送了进来,析秋细细算了一遍,不由咋舌,原来萧四郎不声不响的时候,底下已有了这么多的财产,光田庄就有四处皆是七八十倾的大庄子,房产京城里有四处,山东界里有五处,她才发现他竟然在福建还有处酒楼,什么时候建的她一无所知!
至于库房里的东西,她带着岑妈妈去看了一遍,都是些玉器古玩,这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有的是圣上赏赐的,有的自然是他在辽东时得来的,有的却是下头的人孝敬上来的,有本粗略的册子,析秋一一看了一遍,让岑妈妈拿了钥匙带着人一一清点出来造册入库按类别摆放好。
忙了一个上午,吃饭时阮静柳来了,析秋迎她进来阮静柳笑着道:“搬出来住可是觉得自在许多,我瞧着你脸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心里上自是要轻松一些。”析秋笑着道:“就是才来,府里的许多事儿没有章法乱糟糟的一团,要规整整治。”
阮静柳听着就点了点头,回道:“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慢慢做便是。”
“也是!”析秋笑了起来,看向阮静柳道:“你来可是有事?”
阮静柳应道:“确实有事与你商量。”说着喝了口茶,便道:“我打听到东大街上有间铺子要转租出去,我心里思付着,想盘下来再开一间药铺,你觉得如何?”
析秋听着一愣,问道:“医馆才刚刚盈利,东大街的铺子银子不少吧,账房的银钱可够?”
“这不用担心。”阮静柳笑着道:“这个月还有笔药材钱没付给东旺药材,我与他们说了,宽限我们两个月,有了这笔药材的钱,我们就有钱将那件铺子盘下来了。”
析秋就拧了眉头想了想,看着阮静柳便道:“依我的意思,自是要稳当些的好,如今我们的铺子才刚刚有了些名头,现在正是稳固之时,若是我们一味朝前冲忙着开分馆,不但人手调配上会有困难,就连药材供应上也有问题。”说着顿了顿:“我原是想留了庄子种药材,往后我们能一部分自足自给,在药材上也省了许多,现在从外面进货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不如我们再等等,东大街的铺子虽不易寻,可总有机会,再过些日子也不迟!”
阮静柳觉得析秋说的有道理,遂低头仔细去想,沉吟了许久她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再等一等。”说着一顿又道:“不过那间铺子确实难得,往后也不定再能空出来,你不如回去问问四小姐,她的绣庄可需要。”
“那我回头写信回去和四姐姐说说,问问她的意思。”
阮静柳点了点头,又道:“任三奶奶昨日来医馆寻我了。”析秋听着一愣,问道:“她亲自来的,为何事?”
“是伯公爷。”阮静柳放了茶盅回道:“我去看了也搭了脉,瞧着也不过这个月的事儿了。”
佟析言的公公武进伯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记得过年时圣上玩笑中斥责他后,他就一直告病在家中,最近半年已是半退隐的状态,如今武进伯府里只有任家大爷还在衙门里当差,二爷和三爷皆没有出头,若是伯公爷倒了,那任家想要东山再起,就真的要靠运气了。
不知道任家的三位爷,有没有当初伯公爷的运气呢,能一把火救了武进伯府!
她又想到佟析言,若是任家分家任隽自是没有资格继承爵位,要是分府出去单过,他后院那么多的妾室庶女,可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啊。
她没有说话,阮静柳对武进伯的事也不大放在心上,两人就转了话题,又道:“我下个月想去一趟通州,再顺道去山东看看,你的两个庄子里的药材都已经到下苗时了,我去看看也放心些。”
“你若是要去,那到时候还让天益和春雁跟着你吧,我也放心些,医馆里就暂时交给罗六爷照看着。”析秋叮嘱道。
阮静柳点了点头,道:“我大约来回一个月的样子,若是有事我会写信带回来给你。”
析秋点了点头,送走阮静柳,外院里就有婆子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