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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佟家姐妹人人都有。
她便开口道:“娘,这陪嫁也太多了些,庞府是三进的宅子,又是五品官这用人开支都有定例,我看大丫头四个,小丫头两个,粗使婆子两个就行了。免得人多了,庞家无处安排反而为难了。”
太夫人一顿,满脸笑容的点头道:“是这么回事,回头和承宁提了这事,人数上再动一动。”
析秋朝大夫人看去,大夫人低头喝茶没有再说话。
析秋心里笑笑,知道大夫人的想法,可她却和大夫人想的不同,太夫人看着事事无所谓,可什么事心里都有一杆秤,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想不到,既然太夫人能想得到却没有去改,就必然有她不改的原因。
她不愿去表这样的态。
便朝太夫人道:“娘,我想回娘家一趟。”太夫人听着一愣,问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析秋就将佟析砚和她说的话说了一遍,就道:“赶巧她今儿有空,我就陪她去一趟,也不知行不行,不试一试也不知道。”
“那快去。”太夫人点了点头:“亲家太太这一病也有一年了吧,若是能治好也算是了了你们大家一个心事,总归是喜事!”太夫人说的淡淡的。
析秋点头应是,和大夫人打了招呼,便退了出去和阮静柳回了佟府。
太夫人就叹了口气道:“她比我可小了许多岁,却没有想到病的这样重,还记得有年春宴上,她穿了件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当时的风头连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都盖住了,那裙子如今锦绣阁里还挂了一件呢。”
大夫人也知道当年的事,便笑着道:“这身子好坏和年纪也无多大的关系,正如人们常说的,心宽才能长寿,如娘这样心态好才是正理。”
太夫人笑了起来,携了大夫人的手,两人之间如母女一般低声去说话:“你说的也不错,这心态好什么事都看开点,再仔细养护着些,身体自然好。”
大夫人认同的点点头:“正是这样!”
太夫人又叹道:“析秋这孩子,也真是孝顺的。”佟家的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若不然当年也不会送了一副头面给析秋做谢礼,庶女在家里的难她瞧了多了,析秋在佟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如今嫁出了门,又有夫君护着,娘家的人自是高高捧着,许多姑娘家便不知天高地厚撇了娘家,殊不知女子便是出嫁了,这娘家的好坏昌盛和她在夫家的地位,这一生都有摘不清的关系。
析秋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点上,大夫人很认同,点头道:“四弟妹向来胸有千壑,办事也稳妥!”
不过一两个时辰,析秋和阮静柳便从佟府回来了,到太夫人房里打过招呼,析秋便和阮静柳歇在自己房里的暖阁上,阮静柳道:“仔细养着便是,这样的病也急不得。”
析秋一早知道,中风的治疗便是在科技发达医疗水平先进的现代,也不过是用药物控制以疗养为主,何况是现在。
不过,看房妈妈的样子,显然很失望。
阮静柳就靠在那里看着析秋,她也知道一些佟府里头的家事,今儿去一看果然如她所想,大太太对析秋这个庶出的女儿,不但不亲近还能看得出带着许多敌意。
“你啊。”阮静柳就拧了眉头道:“就是太心善了,你嫁了人便是萧家的人,娘家的事能帮就帮一把,不能帮也不是你的错,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哪里委屈。”析秋笑着道:“再说,姨娘和七弟都在家里,还有父亲,大哥,大嫂可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能不操心。”
阮静柳目光一暗,便敛了眉眼没有再说话。
析秋看着她就叹了口气。
想到今儿佟慎之说的话,大老爷不过三四天就能回来了,这次永州的东西都带回来,罗姨娘也跟着回府了。
这几年她一直和罗姨娘有书信来往,知道她在永州过的很自在,还偷偷在外面开了铺子,当初自己的娘家的旁枝也寻着了,若不是大老爷要回来,她便是永远住在永州也愿意了。
晚上回来,她和萧四郎说大太太的事:“静柳姐诊了脉,说是大中风,血脉郁阻,要仔细调养着,开了药……”萧四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应道:“这在世的郎中,若是张医女这样说,恐怕换了旁人也不会有更好的法子了。”
意思是,不用再费力气去寻大夫了。
“我知道,不过毕竟府里还有大哥,我若是能尽一份心,那自是好的。”说着一顿又提到阮静柳寻货源的事:“……托了人去寻,也不知行不行。”
萧四郎搁了手里的笔,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便抽出桌角的信纸,低头去写了封信,抬头递给析秋:“若是寻不到,你便让她拿着信去长街天葆药行,寻位王掌柜,你们一开始所需的药材量不会太多,不如就先从天葆药行拿了货,先应付着。”
析秋一愣,惊喜的看着他道:“这天葆药行妾身也听过,说是京城最大的,在各地都有分店,若是能从他们那里拿货价格又能合理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说着就小心接了信收了起来。
第二日让春柳将信送去给阮静柳,阮静柳隔天下午便过来找她,满脸笑容道:“事情谈成了,可真要多谢大都督,还是他的面子大。”
析秋见她高兴,也显得很高兴,道:“他们同意暂时给我们供货吗?”大家都是同行,同行间竞争价格也好还是服务也好,为的不就是顾客,长街和西大街隔的不远,这药行和普通的铺子不同,东家不卖西家买,可药行满京城数得上的也就那么几家,他们完全能自己去卖,为什么还要给她们供货,抢自己客源。
阮静柳笑着道:“不是暂时,王掌柜说以后我们若是缺货,随时都能去他那里提!”说着一顿又道:“我先前托了人找了他们,当时他们一口回绝了,这回拿着大都督的名帖和亲笔信,你也想不到这王掌柜多殷勤,恨不得将我供起来才好!”
析秋失笑,打趣道:“哪里有你说的这样神,或许对方认出你是医女,知道你的名声,给我们供货只会赚不回赔才同意的呢。”
“这功劳我可不敢领。”阮静柳笑着道:“谢礼的事,便由你代劳了!”
析秋也打太极:“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阮静柳看着她轻轻笑了起来,表情格外的轻快。
两人又仔细商量了店铺装修的事,还仔细画了装修图,又找人定制药柜和柜台,房里头的家具也要提前备了,凑着头商量了许久,直到敏哥儿回来,阮静柳才起身告辞出府。
“今天先生教了什么?”析秋亲自给敏哥儿洗了脸又擦了手,把他抱到炕上坐着,敏哥儿打开自己的书包,回道:“千字文第一百句,下午先生带我们观画,还让我们每人写一篇短评。”
析秋一愣,有些惊奇的看着敏哥儿道:“短评?你们看的什么画,先生如何要求的?”
敏哥儿想了想回道:“看的是展子虞的《游春图》,先生说颜色搭配,笔锋技巧以及画中意境都要写到,但不限字数随意抒发。”
这位宋先生真的很有趣,教课全不同别的夫子一板一眼的样子,就连最不爱读书的晟哥儿也天天惦记着学馆的事,三个人几乎对宋先生言听计从没有不应的事。
“先生还说,等到月底带我们去春游,这会儿满处花开田野山间景色瑰丽。”析秋点了点头,却见敏哥儿满脸希翼又道:“不过先生说,要我们先回来问过父母和太夫人,若是你们同意了,他便带我们去,若是你们不同意,我们就在后院的梅林,凌波馆或是桦树林里逛逛便罢了。”
三个孩子年纪都还小,尤其还带着鑫哥儿,他身份特殊身体又不好,便是她同意太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她想了想笑道:“其实我们家后院也不错,只要心情好,在哪里都能看到美景,敏哥儿说呢。”
就是变相的拒绝了,敏哥儿沉吟了片刻,有些失望的垂了头。
析秋看他眼底有失落之色,就抱着他安慰道:“不如这样,若是祖母同意鑫哥儿和晟哥儿去,那母亲就不阻止你好不好?”
敏哥儿听着非但没有高兴,而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祖母必定不会同意的!”第二日,果然太夫人驳了宋先生的话,没同意三个孩子出府的事。
析秋笑着摸了摸敏哥儿的头,就笑着道:“快做先生交代的功课,等你父亲回来我们便吃饭。”敏哥儿听着便低头去写功课。
析秋坐在一边陪着他,指着他描出来的“敏”字,道:“笔锋太软了些,仿佛是缩着写的,你放开些试试。”
字如其人,敏哥儿的字虽还未成形,但处处畏首畏尾,析秋看得出他心里还是自卑自闭的很。
敏哥儿一愣,就低头重写了一个询问似的去看析秋,析秋就摇着头道:“还是这样,字大字小并无关系,但这笔锋却是要拿捏好,若是软软的堆在一起,就缺了力道和锋芒,可也不能处处犀利尽显,进退得当才是。”
敏哥儿听着,又写了一个,析秋点头道:“嗯,这样看着好一些。”敏哥儿就低头仔细照着这个字去练。
析秋就坐在一边给敏哥儿做春装,三月底就要脱了袄子换春装了。
萧四郎从衙门里回来,脸色沉沉的坐了下来,析秋下炕迎过去亲自给他泡了茶,问道:“四爷怎么了?可是军营的事不顺?”
萧四郎喝了口茶,拧着的眉头松了送,回道:“黄达回京了。”
析秋听萧四郎提过,黄达是辽东总兵,早些日子就听他说起圣上下了诏书传他回京,已经两个多月过去,这会儿也该到京了。
“圣上如何安排他?”析秋在萧四郎身边坐了下来,问道。
萧四郎摇了摇头回道:“我看圣上的意思,恐怕要将他留在京中,西山大营的左老将军年事已高,这两年有些糊涂,军营越发的不成体统,若非这次提到阅兵,或许还能撑一段时日,眼下看来圣上是铁了心要整治一番了。”
如果圣上有意将黄达大材小用放去西山,也就是说两个月前他就有此意了,黄达当初在辽东和萧四郎还有沈季并肩击退蒙古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圣上转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