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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益眉头一挑,难道不是胡小姐的手段?
天诚已经在门口喊道:“四爷!”里面萧四郎的声音传了出来,回道:“进来!”
天诚便推门进去,垂头回道:“马受惊了,胡小姐受了伤,伤口不大但是人已经晕过去了。”他说完,小心的看了眼萧四郎又道:“小人去时,胡家的马车正被一群百姓围在中间,赶车的婆子拿了侯府的名帖,在与路边的百姓争执不下,衙门的人也跟着赶到了,场面有些失控。”
“争执?”不待萧四郎问,天益就纳闷的道:“是伤着人了?怎么还惊动衙门了。”
天诚就答道:“是,说是撞翻了路边的一位老者,幸好他避让了一些,但人还是受了些伤,他摆的摊子上货物也尽数毁了。”说着一顿又道:“胡家想要立刻走,那老者就拉着车辕,说是不道歉不赔钱就不让走,双方对峙不下,正巧京衙有衙役巡街路过,便报了官!”
“……赶车的婆子还拿了侯府的名帖斥责众人,京衙的人只敢查马车的情况,也不敢去为难胡家的人,直到侯爷到了,场面才控制下来。”有仗势欺人之嫌,惹了众怒。
天益张着嘴难以置信的听着,莫说侯府就是圣上出来撞了人,在闹市中也不能这样嚣张。
萧四郎越听眉头拧的越紧,他沉了脸道:“银子可赔了?”
天诚回道:“侯爷赔了银子,让京衙的人将老者送去医馆了。”他想到大家指指点点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气。
萧四郎脸色沉沉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去问胡小姐伤的如何,便挥手让两人出去了。
天诚出了门,就压着声音和天益道:“赶车婆子要直接把人送到侯府来。”
“什么?!”天益眉头一拧就冷嗤道:“还要到侯府来?她当府里是她的家的啊。”说着又问道:“那人没有带回来吧?”
天诚就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侯爷派人将胡小姐送回去了。”
天益总算是放了心,点头道:“还是侯爷想的周到,若真是要把人领回来,旁人可就真以为是咱们府里的人了。”
天诚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上,析秋去太夫人房里,太夫人正用了早饭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析秋便笑着过去接过吴妈妈的手扶着太夫人,太夫人笑道:“几个孩子都去学馆了?”
“去了。”析秋点头应是:“在我那边吃的早饭,每人吃了一碗鸡蛋羹。”
太夫人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析秋的手道:“这几个孩子没事便喜欢去闹你,也就是你脾气好,不管他们怎么闹你都能应付。”说着她自己摇着头:“便是我吵了一时也觉得头疼。”
析秋微微笑了起来,回道:“鑫哥儿和敏哥儿自小都是娘带大的,若说脾气好,可不是您的脾气最好。”
太夫人呵呵笑了起来,问析秋道:“听说你早上让鑫哥儿围着院子跑五圈?他可愿意跑?”
说起这件事,析秋也是满脸的笑意:“……起初不乐意。”说着挨着太夫人的耳边道:“后来被他父亲训了一次,之后便日日早起,主动去跑步。”
“呵呵……这孩子。”太夫人笑着道:“跑也跑也确实好,我瞧着不过才一个月,他可结实了许多!”
析秋也觉得如此,敏哥儿比以前结实了许多,饭量也大了许多。
“走!”太夫人道:“我也累了,我们进去说话!”
析秋便扶着太夫人进了房里,刚刚坐下大夫人和二夫人相继来了。
刚说了几句话,门外紫薇便禀报道:“太夫人,胡夫人来了!”
太夫人脸上的笑容收了一些,点头道:“请她进来。”心里却是疑惑,怎么一大早便来了!
胡夫人今日没有如同以往那般精心打扮,头上只插了一支银簪,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很憔悴,她进门便深深看了析秋一眼……
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恨意,析秋眉梢便挑了起来。
“太夫人。”胡夫人转而朝太夫人行礼:“一早上来打扰您,妾身实在是过意不去。”
太夫人挥着手道:“也不算早了。”说着指了紫薇端来的椅子让她坐,问道:“我瞧你精神不好,可是有什么事?”
胡夫人在椅子上坐下来,红了眼睛哽咽道:“妾身本不想来,可是仔细想了一夜,我们两府走动数十年,早已是一家人,妾身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所以有的话我们关了门,便想说一说。”
二夫人愕然,这语气倒有些像她们做了什么对不起胡家的事一样。
太夫人眉头也蹙了蹙。
“到底什么事?”太夫人问道。
胡夫人抹了眼泪,就道:“素青昨日坐的马车,在街上受了惊吓,一路狂奔出去……若非有位壮士搭救,这会儿她指不定已经……”说着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析秋一愣,怎么马车在闹市里受了惊吓。
太夫人也是听着一怔,问道:“那素青人怎么样,没有伤着吧!”
胡夫人勉强止了哭,哽咽的回道:“额头上撞了个伤口,张医女救了一夜,这会儿人还没有醒。”
很凶险。
析秋知道,若真是她所想的那种病,这样的人一旦身上出现伤口,就会流血不止,而且还会有一系列的并发症,若不及时治疗确实有生命危险!
太夫人脸色也不好看,道:“好好的马怎么就受惊了。”又叹了口气:“这孩子也真是多灾多难!”
胡夫人听着,就募地的转头过来看向析秋,直直的看着像是在质问什么。
便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瞧着,也露出狐疑的表情。
析秋一愣,面色平静的回视着胡夫人。
胡夫人目光一闪,转头去和太夫人说话:“太夫人,马受惊不是意外!”她转头看着析秋,一字一句道:“是这其中却还有另外隐情……赶车的婆子说,是四夫人娘家的两位舅爷惊了马。”
太夫人一愣,大夫人微微皱了眉头,二夫人却是狐疑的看向析秋,就听析秋冷冷的问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太夫人问道:“怎么事情又和两位舅爷有关系?”
胡夫人很想质问析秋,两位舅爷做的事,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分明就是嫉妒素青是素真的妹妹,又和萧四郎又这样一层关系,生出了忌惮,又觉得萧四郎对素青颇多照顾,怕她抢了萧四郎的宠爱,心生嫉妒,撺掇两个弟弟对素青下手。
真是好狠的手段!
胡夫人心里愤愤难平,可是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异样。
她压了声音,慢慢的回太夫人道:“是这样的,赶车的婆子路过鸿雁楼时,素青就让她将车停在一旁,说是要买了楼里的水晶烩驴肉给他大哥带回去,婆子便停了车去买,等他出来就看到原本安静的马,突然长嘶撩起了蹄子,发了疯一样朝路边冲了过去,婆子就呆呆的惊着了,一时也没了反应。”她说着一顿又道:“等马车冲出去,素青受了伤,惊慌中她就看到对面的暗香阁茶楼上,两位舅爷正拿着孩子淘气玩的弹弓站在哪里。”
胡夫人尽管压抑着情绪,可还是激动的站了起来,看着析秋道:“妾身不知道,两位舅爷怎么就……我苦命的孩子。”说着又低声哭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胡小姐的身份?前两日听说胡小姐在四弟妹房里,一直等到老四回房也不肯离开的事,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四弟妹心生了怒?二夫人目光一闪,拧眉头道:“胡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胡小姐出事怎么又和四弟妹有了干系!”
胡夫人就道:“妾身今儿来,也并非兴师问罪,妾身只是想来告个罪,素青若是有哪里得罪了四夫人,还请四夫人大人大量原谅她。”
直接顺着话,面上看着是在求饶,但却把责任和矛头指向了析秋。
太夫人表情暗了下来,看不出在想什么,析秋也放了手里的茶盅,冷了脸回问胡夫人道:“胡夫人说的话是不是武断了些,你说赶车的婆子瞧见两位舅爷站在楼上,这又能说明问题?”
胡夫人就回头看着析秋,斩钉截铁道:“四夫人,若是没有证据,我也不会到这里来说这些话了。”说着顿了顿又道:“因为马车撞了人,所以京衙便赶去了,衙役在马车的附近找到弹弓常用的打磨光滑的石子……事情怎么会那么巧,两位舅爷拿着弹弓,而马车边却落着石子。”她说着,看着析秋便冷笑道:“四夫人您说,老身这样说,还是不是武断?”
“好了。”不待析秋说话,太夫人已经淡淡出了声,打断胡夫人的话:“不是说在对面的楼上,婆子看走了眼也实属常情!”
太夫人的意思是,无论这件事怎么样,都不要再计较了。
胡夫人嘴巴动了动,没敢说话。
“娘!”析秋却是看向太夫人:“既然胡夫人这样说,若真是三弟和七弟做的,我自然要给胡夫人一个说法。”析秋说着一顿,淡淡看向胡夫人:“若不是,两府里常来常往的,彼此间也不能因为这件事生了误会不是!”
她不相信,佟全之和佟敏之会这样没有分寸!
胡夫人一愣,鼻尖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太夫人面色微沉,没有说话。
胡夫人看了太夫人一眼,目光一转,便道:“我也不是非要四夫人给个说法。”她转过去看着太夫人,泪水涟涟:“我就是心疼我苦命的素青,这身子才堪堪好些,现在却又……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说是不要说法,可言辞间却还是在指责佟敏之和佟全之。
“胡夫人说的是,胡小姐可千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析秋拧了眉头道:“既然胡夫人开了口,这个说法我定是要给你的。”转头看着太夫人道:“娘,儿媳想把两位弟弟请到府里来,是与不是,一问便知道了!”
无论是与不是,她也容不得旁人这样看他们姐弟!
太夫人也是一愣,她没有想到析秋想让人去寻佟全之和佟敏之来,她的反应,让太夫人有些诧异。
平日里说话轻声细语,性子绵和的析秋,竟然这样刚烈。
二夫人也暗暗吃惊,没有想到析秋会有强势的一面,她凝了目光静静坐在那边没有说话。
大夫人却是丝毫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