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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姐慢走!”秋云阴阳怪气的笑着,欠了欠身昂着头回了房。
是认为自己耐她不得么?!
析秋目光微微一眯,看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
大太太笑盈盈的坐在炕上,秋香色的福禄寿褙子,将她本就富态的面容衬的越发圆润:“你去的时候你大哥还没走?可用了午膳?”
“到的时候大哥正在看书……还试了试衣服,尺寸到是刚刚好。”析秋说着顿了顿:“也没换就去了馆里。”
这样的邀功显摆,析秋从不低调!
大太太挑了挑眉,显然也觉得意外,朝着一边的房妈妈道:“慎之向来挑剔,如今到瞧得上六丫头的手艺了。”
房妈妈见大太太心情好,笑着凑趣道:“奴婢瞧着大爷这性子,到是随了您了。”说完,用帕子捂住嘴角笑了起来:“也得亏我们六小姐的手巧。”
析秋笑道:“也是母亲的布料好。”
三个人笑了一阵,忽然大太太话锋一转:“老七哪里可还安稳?”
用的是“安稳”,仿似佟敏之向来就是捣乱惹事的主。
无论心里怎么想,析秋面上却不露分毫:“与大哥一起去的,人不在府里,说是三弟弟留了午饭,下午两人又结伴去学堂。”她起身拿起炕几上的茶壶,亲自给大太太续了杯热茶:“大哥向来忙,又难得去,还怕招待不周,幸好有秋云得力。”很是欣赏感叹的样子。
“哦?”大太太接过茶,语气有些骄傲:“秋云春雨向来机灵,老七屋里又没能拿主意的,这两个到是合适的。”
“女儿也这么认为,七弟也得亏她们管着,若不然还不知怎么样。”析秋笑的真诚,满面的感激:“就连大哥哥也夸了几句呢。”
大太太没有说话,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房妈妈心里咯噔一声,迅速看向析秋,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表情,可是没有,她依旧是浅笑着态度恭谦的坐着,微垂着眼帘仿佛刚刚那一句话,真的只是是由心的夸奖。
房妈妈一时恍惚,笑着开口:“这个时间大爷该下馆了。”秋云春雨是她亲自调教的,若真出了什么丑事她面子上也挂不住:“上午大姑奶奶不是送了几筐鱼鳖么,不如让厨房炖些?”
析秋满面的诧异:“这个时间京城鱼鳖尤比黄金价!”她一脸的佩服,感叹不已:“还是大姐姐有办法!”
大太太露出了笑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哪是她得力。说是侯爷让人从福建快马运回来的,知道你大哥爱吃,就叫人匀了两筐回来。”
福建那边捷报连连,据说宣宁候萧延炙一路从福建打到广东,将倭寇赶回海里,伤亡惨重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
奏折到时,圣上坐在大殿上连说了三个好,宣宁侯府如今是水涨船高,宾客盈门。
“大姐姐真是有福气!”析秋笑着,语气真挚,大姑爷是宣宁侯的弟弟,在五军都督府挂的闲职,虽没有实权但有侯爷这个后台,大太太说起来也是满面的骄傲。
大太太很高兴,眉梢眼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析秋负责奉承一直坐到申时初才出门。
等她一走,大太太便皱了皱眉头,对房妈妈道:“你去厨房看看,那鱼鳖挑些大的才好,让他们紧着慎之的口味做。”
房妈妈神情一怔,悄悄看了眼大太太:“奴婢这就去。”
大太太朝刚进门换班的紫鹃看去,声音略放低了些:“你悄悄去外院瞧瞧,回来细说给我听。”
紫鹃心里蓦地的一凛,知道大太太是说秋云春雨两个丫头,认真点头:“奴婢省的。”
析秋出了智荟苑,在假山后微停了停,果然见房妈妈阴着脸出了院子去了小厨房,随后紫鹃拐了弯去了东面。
是去查证她的话是不是属实?
唇角扬起抹笑意,她由司榴扶着,穿过小花园进了垂花门,忽然从门里蹿出来一个人,吓了打头的春雁一跳,司榴上前将春雁拉开,冷着脸斥道:“作死的蹄子,走路也不看……”话没说完,就看清那丫头的脸:“六福,这是怎么了?”
六福脸上满是泪水,平时的分寸也失了,慌乱不堪。
“回去再说!”析秋心里沉了下去,直觉六福这样一定与佟敏之相关,她不敢多想,这在门口来往都是人,越是事情急的时候,就越要冷静。
春雁赶忙夫扶着六福,四处看了看抬高了声音:“莫不是偷吃了果子,被秋云罚了吧,你这丫头这点事也求到小姐这里来了,真不怕难为情。”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擦眼泪,手臂用了点力带着她跟在析秋后头,朝知秋院走去。
六福被析秋刚刚那一眼看的心底澈凉,她知道自己一慌又失了方寸,也不说话收了眼泪安静的跟在春雁后面。
一进知秋院,析秋站在炕前原地转了身看向六福:“可是七少爷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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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油……肿么没有人嚼得欧巴很阔爱乃~
039 冷漠
“七少爷……少爷他正发着高烧,奴婢也不敢跟别人说,心里害怕只能来求您了。”六福跪了下来,无论多么懂事沉稳,可毕竟只是八岁的孩子,遇到性命攸关的事,哪能不方寸大乱。
“发烧?”析秋觉得凉意从脚底蹿了上来:“怎么好好的发烧了?”
六福也不起来,跪在地上小声道:“他……他掉到通济河里去了。被大葵背回来的,嘱咐我不让来内院禀报,奴婢拗不过只能哄他洗了热水澡,煮了碗姜汤,捂着被子发了汗,本以为没事,可没过小半会儿就发起了高烧了。”
掉到河里去了?那条路他一日走了七八趟也是常事,怎么会好好的掉到河里去?可现在不是查原因的时候,既是高烧就必须去请大夫,先退了烧再说。
大太太那里想瞒也是瞒不住的,若是让她从别人那里听到,反而会对让她们起疑心,不如直接去告诉她。
“你来我这里,可还有别人知道?”析秋皱着眉头,眼神格外的深邃清冷。
六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木然的摇摇头:“奴婢悄悄来的,没有人知道,七少爷生病也只有我和大葵知道,秋云她们几个还不知道。”
析秋点点头,拉起她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半天,换来六福瞠目结舌的反应:“六小姐……这样……行么?”
析秋皱着眉头:“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其它的一概当做不知道。”
六福重重的点点头,突然心里松了下来,仿佛有了析秋的肯定,她就确定事情一定能成,心里莫名的踏实许多:“奴婢这就去办。”
等她一走,春雁着急的看着她:“小姐,我们要做什么?”七少爷身体虽说不错,可好好的孩子哪能经这样的折腾,若是烧坏了脑子那怎么了得,六小姐和姨娘可怎么办!
析秋摆摆手示意她冷静下来:“我们现在着急没有用。”她面色沉静,捧着茶杯的手,指尖却是苍白。
六岁的孩子,寒热高烧不可怕,只是怕引起肺炎,那就回天乏术了。
她忽然想到府里早年夭折的二少爷,也是高烧了一夜,拖了半个月就去了。
她紧着心,不断回想着所学的护理知识,一边喊春雁给她换衣服:“现在什么时辰了?”
春雁给她找了件耦合色素面褙子,系着胸前的盘扣:“快酉时了。”
“你亲自去一趟姨娘那边,我前几日给她的药别忘了吃,心口疼的毛病要好好护着。”人已经朝外走:“你去看着点,药上了炉子再回来。”
春雁眼中诧异不已,小姐到底和六福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又让姨娘接着吃药了?
七少爷那边怎么办?
不敢多问,她到正院后和析秋分开拐了弯上了小路去了东跨院。
析秋到大太太那里时,佟慎之并不在,正巧见到他随侍的小厮回禀,说是有点事晚点来吃饭。
“可能是有事耽误了。”房妈妈笑着打岔:“要不然使个小丫头去瞧瞧?”
大太太并不在意:“许是来了同僚。”
“大哥哥做事向来严谨,妈妈不用担心。”析秋朝房妈妈笑着,又若无其事的与几个小姐说着话。
“六小姐说的在理。”房妈妈看着正与佟析砚说着话的析秋,目光皆是审视。
小片刻,大少爷身边的小厮二山匆匆跑了过来:“太太,大少爷说七少爷病了,让您给请个大夫。”
笑声消失了,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人视线立时看向析秋。
大太太眉头一挑,仿佛早就知道了,一点也不显惊讶,随意的瞥了眼析秋:“病了?好好的怎么病了?”
析秋一脸的诧异,面色发白也朝大太太看去,完全不知道很无措的样子。
二山跪在地上,年纪约莫八九岁的样子,人一向很机灵:“说是和三少爷玩,三少爷不小心滑了一跤,七少爷去拉没拉住,反倒自己落到河里去了。”
析秋愣住,六福并没有说为三少爷落河的,难道是大少爷吩咐他这么说的?
“三少爷可伤着了?”大太太身体微微倾了倾了,眼睛紧紧盯着那小厮。
“三少爷好好的,只有七少爷落到河里了。”
大太太松了口气,人也靠回软垫上,对紫珠道:“你拿了对牌去二门,把刘大夫请来瞧瞧。”请的不是府里相熟的大夫。
紫珠拿着对牌领着二山去了外院。
析秋没有说话,但头却垂的很低,仿佛很担心压抑着情绪一般,佟析砚瞧着心里一软:“六妹妹不用担心,等郎中来了吃了药就没事了。”
析秋抬起脸,大大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微微点点头,泪水就顺着腮边滑了下来,无助的让人心疼:“也不知烧的重不重……”
大太太叹了口气,让人给析秋打了盆水净面:“左右不过是风寒罢了,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喝了口茶,转而看向佟析言:“你姨娘可好些了?”
佟析言脸色有些不自然,站了起来:“回母亲话,姨娘觉得好多了。”
大太太很头疼的样子:“你好好陪着她,她年纪不小了,若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让人来和我说,不要亏了身子才好!”
佟析言暗暗撇嘴,吃什么喝什么?你把两个小厨房的人都换了,姨娘半夜饿了去厨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