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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噩梦不断,盗汗频尿,头晕目眩又四肢无力?”
大太太就点头不迭,普宁师太就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大太太就目光灼灼的看着普宁师太:“师太可有办法化解?!”普宁师太就叹了口气摇头道:“恕贫尼无能,这恶鬼不为仇不为怨,贫尼也无能为力!”
“师太!”大太太坐直了身子:“只要师太替佟府化解这灾难,佟府愿出五百两为贵寺所奉佛祖重塑金身。”普宁师太就遗憾的摇着头:“并非贫尼不愿帮您,而是贫尼也无能为力,这只恶鬼不为仇不为怨,如今之计想要收服他,只能寻着他自何处来又为何事留才可。”
大太太一听有办法,立刻就面色一松:“还请师太施法,找出这妖孽的根源。”普宁师太就为难的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普宁师太在智荟苑与知秋院的轴线上,架了佛坛念了九九八十一遍《往生经》才终于睁开眼睛,惊呼一声指着东北方道:“恶鬼自此处来!”房妈妈满脸高兴:“那他来佟府又是为何?”
普宁师太就又重新闭目,念经不断,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才满脸大汗的起身,扶着随身伺候的小尼,脸色也是苍白无力的样子,回房妈妈的话道:“他说佟府欠他两世姻缘,他来讨属于他的姻缘!”
房妈妈听着满脸糊涂,显然不明白普宁师太的意思:“师太,可有解法?”普宁师太就念道:“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欠了他还他便是!”说完也不管房妈妈如何挽留,竟执意离去!
房妈妈细细将普宁师太的话转述给大太太听:“说是在东北方!”大太太就闭上眼睛一言不发的靠在床上,直过了许久大太太才忽然睁开眼睛,惊呼一声道:“难道是山东?山东又是在京城的东北方,师太又提到佟府欠了他两次姻缘……”她顿了顿喃喃的道:“……那洪公子,可不就是两次!”
如今定了六小姐,所以厉鬼才缠着他们不放?!
“可师太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又道欠他什么便还他什么……难道是要我们尽快把六小姐嫁过去?”还是说,要帮六小姐把这姻缘解开,方才能化解?房妈妈想不明白,况且那洪公子如今尚在,恶鬼又从何说起?!
大太太却是心中有数,像洪公子那样为非作歹之人,便是未死也如行尸走肉,若谈恶鬼她半点都不怀疑……她闭上眼睛挥手道:“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房妈妈就沉默的出了门。
第二日大太太让房妈妈请姨太太进门,说是要退了洪府的亲事……佟慎之却先姨太太一步回了府,紧随其后二夫人也匆匆赶了过来,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佟慎之就皱着眉头对大太太道:“昨晚,宫里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将前太子府承宁郡主赐给了宣宁侯萧延亦!”
“承宁郡主?”大太太坐直了身子,直接问道:“那姑爷可接了旨?”
佟慎之就担忧的看了眼大太太,点了点头,大太太就觉得胸口一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双眼一黑倒在了床上。
佟慎之和二太太请了太医,直到下午大太太才悠悠醒了过来,一看佟慎之就红了眼睛:“你去!去把萧延亦给我找来,你大姐尸骨未寒,他竟又要娶妻,他怎么对得起你姐姐在天之灵。”
佟慎之没有说话,当日皇后娘娘给大姐姐送三牲祭品去侯府时,他便有不好的感觉,一向对前太皇太后娘家颇有微词的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示好,送了三牲祭品……原来,她竟然看中了萧延亦空置的后院。
二太太就似笑非笑的端着茶,坐在大太太面前,想到前几日受的气,心里觉得舒坦许多,想了想她也开口道:“中午时二老爷自衙门里捎来了信,说是同僚自山东寄来的密奏,原山东布政使洪韬的嫡长子,于前日醉死家中。”
佟慎之听着先是一喜,后又生出愁虑来……可这个消息对于大太太来说,已经不是雪上加霜……大太太听着身子骤然就从脚心一直凉到心里,她瑟瑟抖着缩进被子里,仿佛那只躲在角落里的恶鬼,随时随地都会扑身而出,将她撕裂!
宣宁侯府中,萧四郎负手而立在凌波馆外的亭子里,看着凌波馆中彻夜明亮的烛火,脸上的温度降至冰点,跟在他身后的常随天益搓着手,就小心翼翼的问道:“四爷,这都三更天了,您回去歇一歇吧!”
萧四郎无声无息,眼眸深邃而悠远,天益试探着道:“爷是不是在担心侯爷?”他看了眼萧四郎面色良好,无发怒的痕迹又道:“侯爷是为大局着想,他定能想清楚的……”他想到侯爷接到懿旨时步履踉跄的背影,就心疼不已!
天益话落,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直到天色渐明,萧四郎才挪动了脚步,他大步走出亭子,头也不回的问道:“山东那边可有信回来?”天益听着就立刻从怀里拿出一封奉给他:“一早就来了,奴才见您一直忙着,就没敢拿出来。”
萧四郎面无表情的接过信,接着微弱的亮光随意一扫,就丢给天益道:“烧了!”随后大步朝马厩而去,上了马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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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庶难从命 090 私奔?
“洪公子死了?”析秋一惊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问司杏:“可说了是怎么死的?”
“……说是醉死家中,早上才发现的尸体,人都已经僵硬了。”这么说来,是意外死亡?!析秋显得很惊讶,她才和师太两人说了恶鬼的事,怎么这么巧合对方就死了?!
司杏也有些害怕的样子:“小姐,师太说的恶鬼,不会是真的吧?”连她都开始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说是意外却实在太巧合了。
析秋就瞪了她一眼:“胡思乱想。”她说着又靠回到迎枕上,手指就轻轻在摸着手下磨破了皮的《大周地理志》对司杏道:“大太太那边怎么样?姨太太可来了?”
“来了,说是看见大太太的样子,眼睛红红的……”大太太自昨日起,就粒米未进,一直迷迷糊糊说着胡话:“说是请了普宁师太,明日到家里来做水陆道场。”
析秋就点点头,她并不希望大太太真的有事,若是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和七弟年纪都还小,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嫡母出面处理,如若大太太真的死了,以大老爷的年纪定会娶了续弦,到那时候新的主母进府,年纪又轻指不定还不如现在的大太太,也未可知!
所以,大太太要活着,目前更是要好好活着!
析秋想了想,就坐直身子,司杏忙蹲身给她穿鞋:“小姐,您要出去?”她们主仆合力演了三日戏,现在想想小姐真的是算无遗策,算准了那夜房妈妈要来,就早早让春雁在院子外面守着,果然房妈妈来了,还在院子外面静静看了半晌才离开……不过她却是很奇怪,大太太怎么好好的就做了噩梦!
她不知道的是,析秋本也没有打算这样做,只是待太夫人送来苗药后,她便起了这样的心思,那苗药是一种名为大叶曼陀罗的花和茎碾制而成,对风湿治疗很有些效果,但大叶曼陀罗的花和却有致幻和麻醉的效果,析秋在大太太的茶盅里放了一些,她自太夫人府里回来时就吐了一身,她确信了药效便又故意将荷包落在大太太房里,大太太中午才吐过身子又虚,才有了那样的效果……
“您还病着,现在去合适吗?”司杏帮析秋穿了衣裳,又扶着她去梳妆台前,就听析秋回道:“便是病着才更要去才是!”司杏似懂非懂,也不再追问,帮析秋梳了头又喊了春雁三个人去了智荟苑。
“六小姐!”代荷见到析秋进门,就停了脚步侧身福了府,钱妈妈也站在廊下对着她笑,析秋就朝两人点点头,问代荷:“太太可好些了?太医可来了?”
代荷就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笑着道:“好多了,太医开了药说过三日再来。”不是每日都来,看来病情有所好转。
析秋就点点头,由司杏扶着就进了房,房妈妈正坐在脚踏上,按照太医的吩咐给大太太按摩腿脚,抬眼看到析秋就小声道:“六小姐来了。”说完,目光在析秋的脸上转了一眼,果然见她面色白里泛着青黑色,和大太太的脸色极其相似。
析秋看了眼大太太,此刻她正睡着,呼吸虚弱人也瘦了许多,睡的极不安稳,她朝房妈妈点点头,也是压着声音道:“我来看看母亲。”她说着就自己在床前的绣杌上坐了下来:“母亲夜里可还有梦?”
房妈妈就摇摇头:“好了许多,许是吃了药缘故。”当然好了许多,那个荷包代荷洒扫房里时捡了回去,又问了人才知道是她的,就送了回去。
“那就好!”析秋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大太太她微微红了眼睛,代荷端了茶进来她接过捧在手里,低头看着茶盅发呆,也不说走也不去和房妈妈说话,稍坐了会儿,大太太就醒了过来,看到析秋坐在床前显得很惊讶,又见她面色不好,才道:“不是病了么,怎么又来了这里。”
析秋帮着房妈妈上去将大太太扶起来靠在大迎枕上,又端了茶喂她喝了,才道:“觉得今天好了许多,心里惦记母亲,就想过来看看您。”大太太面露满意,看着她道:“普宁师太明日一早便来,这两日你也别到处走动才是。”失了宣宁侯的亲事,如今佟府成了全京城的笑柄,隔着重重楼阁,她似乎都能感觉到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睛和嘲讽的笑声。
宣宁侯撇开了小小从五品的佟氏,却娶了一位颇得圣上和皇后娘娘宠爱的承宁郡主,若不是太子爷早逝,承宁就不是郡主而是公主了……侯府也算是否极泰来,内有郡主在圣上面前周转,外有侯爷朝堂步步为营,想必侯府东山再起已不再远。
大太太只要一想到这样的话,就心如刀割般难受……她的华儿,谁还记得她的华儿!
大太太红了眼睛,才惊觉发现坐在一边的析秋也低声哭了起来,大太太就皱着眉头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析秋就擦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