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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幽萧瑟之意从埙曲中传出,仍然是《楚歌》的调子,只是高行健吹到一半,突然“咦”了一声,随即“呸呸”吐了几口,一脸的厌恶。
正在看书的王啸月抬头问:“怎么了,仓哥?”
“有什么东西跑到我嘴里了,应该是水没有倒干净。”说完,高行健又用力甩了几下。
刚才那是韩龙的洗脚盆吧。王啸月在心里嘀咕,脸上忍不住要喷出笑来。
3 午夜“断背山”
这天李云到很晚才回来,都是住在一间屋子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况早已成年,不再是头脑发热的孩子,却因为一时冲动伤了和气,实在是有些尴尬。
王啸月正想怎么帮他俩调解一下,就见李云拎着一个塑料袋,从中掏出一罐啤酒扔给正在上网的高行健,又丢给王啸月和韩龙各一罐,随后拎出几包小菜,在桌子上摆开。
其他人当然明白这是要和高行健和解,也不再多说,围着桌子坐开,吃喝起来。
高行健也是个爽快人,虽然脸色煞白,口称有些不舒服,可仍然酒到杯干。
三杯酒一过,白天发生的事情就此过去,依旧是好兄弟。
王啸月暗想,这才像个爷们儿样。本来这李云脾气火暴,一点就着,偏偏又爱挖苦别人,让王啸月很是不满。没想到他这次竟然拉下脸来和解,很是出乎王啸月意外,不由对他评价高了几分。
年轻人容易冲动,也容易激动,王啸月心中跟着高兴,多喝了几杯,沉沉睡去,另外三人也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一时间鼾声四起。
到了午夜,王啸月在一阵剧痛中醒来,他有关节炎,一沾酒就容易犯病,肘关节和膝关节都像塞了烙铁一般热辣辣的痛,偏偏又不能挪动一下。
此时酒意已经消退了七八分,他愣愣地盯着窗外的月亮,忍受不断袭来的疼痛。他知道这难受只有一会儿,不久就能睡着了。
只是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做噩梦。
尽管昨晚的一切已经证明是噩梦中事,可这时夜深人静,一想到桌子上的埙,王啸月心中就不住地犯嘀咕,明明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鬼怪之事,可越是这样,却越觉得脑中鬼影幢幢,嚎叫连连。
他正要调动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对脑子里的鬼怪宣战,就见高行健猛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慢慢从床上往下爬。
老高这是要干吗?王啸月刚要出声询问,却发现高行健有些不对劲,他动作僵硬,手臂和腿脚都撑得大大的,像个螃蟹。这时高行健已经站在了地上,月光中他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口中发出“嘶嘶”的低吼声,让人想到吐芯的蛇。只是他的眼中没有半分神采,睫毛显得稀而长。
这小子梦游?!王啸月突然明白了高行健在干什么,他也从一些书籍中看到过关于梦游的报道,知道不能轻易把病人惊醒,当下半睁着眼看高行健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高行健缓缓转过身去,像个机械舞男,对着下铺正在熟睡的李云俯下身去。
他竟然在亲李云!
王啸月心中一时哭笑不得,各种念头闪电般转过,都说梦中能暴露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高行健这小子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没想到竟然好这个调调,幸亏李云喝多睡死了,不然非得打起来。随即王啸月又是浑身发毛,想到自己睡着之后打雷都叫不醒,不知道有没有也被高行健亲过。
这时却见高行健转身慢慢爬上了床,像一节木头一般直挺挺地躺下,然后便悄无声息了。
王啸月心里别扭,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被高行健占过便宜,迷迷糊糊睡着又忽然惊醒,然后慢慢又睡。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眼看天已经蒙蒙亮了,王啸月索性不睡了,起身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开门一路小跑去了操场。
这时候太阳刚刚露出一个顶,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操场上读书或晨练。草坪饱饮了一夜的露水,显得越发碧绿,空气中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上大学两年,王啸月还是第一次起床这么早,他边围着操场慢跑,边想着心事,只是在这清新的环境里,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等到晨练的人陆陆续续来到操场,王啸月已经想通了,这事儿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儿恶心,大不了私下里找老高说说。
“管他以前怎么样,只要老子以后防着点儿也就是了。”他不由说出声来,随即疑神疑鬼地往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注意,这才向宿舍走去。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王啸月迎着初升的朝阳,只觉神清气爽,那些恼人的事也就散去了。
4 杀人
走到宿舍所在的楼层,却见很多人都堵在走廊里,低声谈论着什么。王啸月诧异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男生比较懒散,早起的人往往不多,今天这是抽什么风。
正要走到宿舍门口,却见韩龙在门口守着,神情激动地和别人说话。韩龙看见王啸月,立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惊慌失措地说:“啸月,李云杀了高行健!”
“什么?!人呢?报警了吗?”王啸月大惊,自己出去一会儿的工夫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难道是李云知道高行健占他便宜,恼羞成怒杀了高行健?
“报警了,正等警察呢,”韩龙喘了口气,瞪大眼睛说,“我刚才起床后看到李云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也没在意,就去叫高行健起床,没想到叫了几声都不应,过去推了几下也不动,我就觉得不对劲,他身上太凉了,像冰一样,伸到鼻孔下一摸,早没了热气!”说完,韩龙全身发抖,仿佛刚才这几句话用尽了全身力气,显然吓得够戗。
王啸月听了也是浑身发毛,心想整天听说某某大学某某杀了某某,当时还以为是个笑话,没想到让自己遇上了。他从门缝往屋子里一看,李云仍然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好像不时吐出什么东西,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他为什么不逃走?要说不是他杀的却也不像,要不然外边已经闹得这么厉害了怎么不见他动静。
人群后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随后让出一条道来,警察和医生来了。
先是高行健被抬了出来,然后是两名警察押着铐住双手的李云走了出来。李云低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露出惨白的下巴和发青的嘴唇。他的脚步有些不自然,像是个木偶般被推着走。
“李云,你到底干了什么?”王啸月冲着李云大喊,却被身旁的警察推开了,他看着李云走路的样子,只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韩龙拉了拉王啸月,两人慢腾腾地走进宿舍。宿舍里的东西一点没动,只有几只小虫慌忙往角落里爬,王啸月看见桌子上的埙,只觉恍若隔世,不由怀疑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噩梦。
韩龙拿起那埙“哧哧”吹了两下,“咦”了一声,摇摇头,随后说:“这埙还是健子前天拿来的,谁想到今天人就没了。”说完愣在那里。
这小子太老实了,估计接受不了这事儿吧。王啸月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两句话安慰韩龙,一名警察推门而入:“你们是这个宿舍的吧?走,跟我们去了解一下情况。”
5 审问
由于是在大学里发生的案件,公安局当做大案来办,对各种事情盘问得非常详细,等韩龙和王啸月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看着离开的王啸月和韩龙,张剑陷入沉思,自己当警察七八年了,学生的案子也处理过十几件,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刚才那个叫王啸月的学生说死者晚上梦游,还亲了犯罪嫌疑人,当真是匪夷所思。况且嫌疑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那里“嘶嘶”吹气,太古怪了。
这时法医老王走了进来,对张剑说:“我看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刚才看了尸体,嘴里和耳朵里有很多虫子,而且眼珠已经被吃空了,我现在已经把尸体密封起来了!”
“什么?”虽是办案多年,张剑也不禁吓了一跳,“寄生虫?”
“很像,不过更像传说中的蛊。”
“得了吧,这玩意儿怎么会存在?”张剑没好气地说,以为是老王在开玩笑。
“十几年前我在四川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老王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那次受害人收藏了一个古董,叫什么人骨笛,据说是用人的腿骨制成,里边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虫卵,最后在受害人脑颅里找到几条虫子,已经把里边搅得稀烂了。”
“而且这次的受害人曾经去云南旅游。”老王说完,又加上一句,只是不知道种蛊的器具是什么。
门猛然被推开,一名警察探头说:“张队,嫌犯不行了。”
6 虫子
王啸月把埙拿在手里抛来抛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听说高行健的父母正往这赶,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场面。高行健平时的样子又在王啸月心中冒了出来,这小子有财又有才,为人很讲义气,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还有李云,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也不像能杀人的人啊。
“韩龙,你说李云用什么方法杀了高行健?”王啸月朝着对面的韩龙问道。
自从回到宿舍,韩龙就一直低着头坐在李云的床上,一动不动,不管王啸月问他什么都不答应。王啸月知道这小子可能吓坏了,回来的路上就是脸色苍白一直冒汗,让他稳定一下情绪也好。
突然,一阵钻心的剧痛从手心传了过来,王啸月一看,一只黑色的半圆形虫子正死死地咬在掌心,血已经滴到地上,同时正不断有虫子从埙孔中爬出。他赶紧一甩手,把虫子和埙都扔到地上,只见埙摔得粉碎,蹦出数不清的虫子,四处乱爬,原来那埙早已经成了虫子窝!
王啸月正要拉上韩龙往外跑,突然被一跃而起的韩龙扑倒在地。韩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要把眼眶撑破,他的嘴像是一个黑黑的洞穴,看不到一颗牙齿,只有一团团互相攀爬的虫子!
“韩龙,你疯了,怎么了?!”王啸月奋力挣扎着,却觉得韩龙力大无穷,竟然一点也挣不开,“救命,救命!”一件件事在他脑海中闪电般掠过,然后刹那间结合为整体,瞬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