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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懿仔细瞧了瞧,虽然是加急改制,做工却一如他们家铺子别首饰一般细致,那朵粉红小花缀银簪头端,与银簪浑然一体,花朵下面垂了数缕纤细银丝,看上去一点都不似用另外首饰改制而成,她由衷赞道:“掌柜,您家真是好手艺。”
“小姐过誉了。”掌柜也很高兴。
于懿付清银簪重量银子外加加工费用,把银簪插于馨发间,微笑道:“走吧。”
出了首饰铺子,于懿脸上笑容却消失了,因为她们马车后面停着另一辆车,而那车前侧车帘掀起,先前一品阁滚下楼梯华服男子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瞧着她们。
于懿沉着脸让于馨先上车,自己跟着上车后,关上车门挡住华服男子视线,低声道:“傅大哥,我们回山庄。”
“好嘞,大小姐三小姐坐稳了。”傅诚首饰铺子外面等着于家姐妹时,就注意到了后面那辆车上轻浮华服男子,瞪了他好几眼却被他完全无视,这会儿一待于懿吩咐就抽了马一鞭子,催着马儿拉车跑起来。
隔了一小会儿,于懿从车门间隙看出去,见华服男子那辆装饰奢华马车还紧紧跟后面,不由皱起眉头来。她们母女溪叶山庄时虽然没有省吃俭用,但衣食用度毕竟比不上以前侯府时候锦衣玉食,于馨难得外出于懿本想让她吃顿好能愉些,所以才去一品阁,现她却有些后悔了。
于懿很就决定,若是这浮浪公子哥跟一段就打道回府也就算了,若是敢跟着她们出城,她就要让他吃点暗亏回去。
华服男子本意是跟着她们车,好知道她们是回到哪里,却见她们马车一直向着城门驶去,眼看着是要出城。他便低声吩咐了自己车夫几句。
车夫得令后,对着马猛抽几鞭,马儿吃痛,加了奔跑速度,很就从右侧赶上了于懿她们马车。
傅诚见状也催马跑,谁想华服男子马车却突然一歪方向,斜插着挡于懿她们马车前面,傅诚勒马不及,急拽缰绳,控着马向左侧避让,却因距离过近,他们马车还是擦撞上了了华服男子车。
顿时两辆马车都剧烈摇晃起来,傅诚坐稳身子后急忙回头问道:“大小姐三小姐没事吧?”
于懿车身歪斜时便一把扶住了于馨,听闻傅诚担心询问,答道:“我们没事。傅大哥,这是怎么了?”
傅诚气愤道:“是那位公子马车,突然斜撞过来……”
“哎?你是怎么说话?明明就是你们车从后面撞上我们车,怎么能胡说成我们撞你们呢?”一名随从自奢华马车上下来,不满地指着傅诚斥道。
“你才是胡说八道!”傅诚当下便与这名随从争吵起来。
华服男子下了车,不去理会争吵傅诚与随从,径直到了车后,大声问道:“两位小姐可还好吧?”
于懿朗声道:“公子不必担心,只需把马车让一些地方出来,让我们过去即可。”两辆马车此时顶一起,奢华马车斜着顶她们车前,若是不相让,她们车就没法前行了。
华服男子本就是故意引发撞车,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笑了一声道:“小姐若是无事,请下来瞧瞧下车,被你们马车撞坏了,即使下想要让也没法让啊。”
于懿道:“明明是公子车撞了我们,怎能诬我们车撞了你车?”
华服男子道:“大家都来评评理,下车前,她们车后,到底是谁撞了谁?”
于懿小声让于馨等车里,自己下了车,冷冷问道:“公子无礼拦路先,苦苦纠缠妾身姐妹后,到底意欲何为?”
华服男子见她下车,嬉皮笑脸道:“只要小姐请下喝杯茶赔罪,下就既往不咎了。”
于懿脸一冷:“妾身还未要公子赔偿马车损坏费用呢。”
华服男子却故意装着误会道:“小姐要赔偿下马车损坏费用?不用不用,只要去前面茶楼敬一杯茶给下即可,下是很好说话。”
于懿双眸一眯,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冷笑。她本身虽然不惧这浮浪公子哥,却不能这人群当中教训他,但华服男子既然纠缠不休,就让她敬一杯“好茶”给他喝吧。
她正要答应下来,却听背后一个熟悉声音冷冷响起:“马公子这是又撞别人车了?”她及时收住将要脱口而出“好吧”二字,回头看向身后。
人群分开处,牵着马走过来正是关越。
于懿要是寻常弱女子,这时候该感动哭了,偏偏她不是。但她此时却只能“无助”地看着关越,“期待”他能为自己解围。她对着关越福身行礼道:“关捕头。”
关越还了一礼:“于大小姐。”
马家六公子自然不惧一个小小捕头,但关越毕竟是京都府衙差,瞧着还认识这两个女子,他马家虽然有钱,却也不算是豪门,犯不着为了两个陌生女子得罪六扇门里人,便故作洒脱道:“关捕头说哪里话,下这是好好地和这位……于小姐商量呢。”
关越知道他底细,但也不戳穿他,走到两车之间看后道:“马公子车斜路中间,状似马车没有正常向前而行吧?”他脸一板,对着马公子车夫道:“你确定你好好地驾车了?”
车夫有些畏缩地看向马公子,马公子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管死撑,这时傅诚已经抢前头理直气壮地把刚才事情说了。
关越又道:“马公子家财万贯,应该不会乎马车这些小小损伤吧?”
马公子被他这一将军,不好说自己乎这点小钱吧,但要他轻易让于懿姐妹俩离开,又有些不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关越又道:“还请马公子卖关某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马六公子这下看出点苗头来了,感情关捕头不仅认识这位于大小姐,还要为她出头呢?既然知道这姐妹俩姓于,如此出众相貌人品,总能打听出她们出身,今日就不必硬和这位关捕头过不去了。他本来就只是酒足饭饱后闲得无聊,想要调戏一下这两姐妹作乐,见此情景便笑道:“既然是关捕头认识人,下就卖关捕头一个面子吧。”随即便吩咐车夫驱马,把道路让开。
作者有话要说:关捕头继续抢戏,孟蜻表示我要出场!第二晚上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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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很多,宅斗很忙。天雷vs地火。
第84章 于懿的时空(19)
关越见华服男子让开道路,向他行了一礼道:“多谢马公子了。”
马公子笑道:“关捕头客气了。”随即上车离去。
关越转向于懿问道:“于大小姐可是要回庄?”
见于懿轻轻点头;关越便道:“下送于大小姐回去。”
于懿心中暗恨他多管闲事;反倒让她莫名其妙地欠了他一份人情;但却不得不感谢他道:“多谢关捕头为妾身解围;但回庄路途遥远,妾身不敢麻烦关捕头相送。”
关越轻拍青花骢马颈道:“不会麻烦,关某本就要出城遛马;这小子每次跑起来也总要一个时辰才肯罢休。”他说着便翻身上马,青花骢立时躁动不安地跺着前蹄;似乎立即就想扬蹄疾奔。关越收紧缰绳约束它,回头看向于懿。
于懿无法推辞,只得对他福了一福道:“那就麻烦关捕头了。”
傅诚前面赶车;关越跟他们马车侧面,一车一骑出了城门,一路无言。
有关越,于馨也不说话了。于懿心中烦躁,不知关越突然出现,又执意要送她们回庄是否是他又有了什么发现,怀疑起自己来了。
她本不愿和关越多说话,琢磨了会儿还是掀开车窗纱帘,向关越询问道:“关捕头,不知先父案子是否有进展?”
关越道:“此案暂时未有公开消息。且关某只是衙差,并不了解刑部审案具体过程,但若于大小姐想要知晓进展,关某可以找刑部内相熟朋友去打听一下。”
于懿感激道:“妾身先谢过关捕头了。”
“于大小姐无需客气。”关越转眸看向于懿,注意着她脸上神情道:“说起于大人案子,关某倒是觉得陈尚书府起火一案颇为蹊跷,不知于大小姐对此案有何看法?”
于懿自若地坦言道:“妾身对于陈尚书之死毫不同情,甚至可说是觉得甚为解恨。俗话说恶有恶报,做了恶事人会心虚,这是报应,是老天爷让陈尚书为自己做下罪孽赎罪。”
关越一脸不信神情道:“若说是犯下罪孽后心虚,忠毅侯逆谋案是将近一年前案子,为何陈尚书早不心虚晚不心虚,偏偏于大小姐离开教坊没多久之后,陈尚书才心虚见鬼?这时机也太过巧合了吧?”
“其实并不巧。”于懿平静地望着关越道:“妾身离开教坊后曾拜访过陈尚书,尚书府偶遇白秀,关捕头不也知道此事吗?陈尚书与白秀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却不曾料到妾身还会再去拜访。他们就是因此才会心虚,害怕被妾身知道他们构陷先父之事而惶惶不可终日,后才变成那样。”
她挑眉看向关越问道:“难道不是关捕头亲口对妾身说,陈尚书是自己点火,他不但命人不许救火,还火中大声道出,原忠毅侯逆谋案子其实是他暗中构陷,他被冤鬼缠身已经不想活了吗?这件事陈府有许多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关越摇摇头道:“陈尚书若是真做下了那些事,像他这样人不太可能悔过,亦不太可能会留下自白书成为证据,鬼神之事是虚无。”
于懿冷冷道:“关大捕头没有做过亏心事,自然不会懂得陈高这样卑劣小人。”
关越见她突然换了对自己称呼,话里带着讽刺语气,也不以为忤,只笑道:“于大小姐是否做过亏心事呢?”
于懿道:“妾身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事。”
关越非常犀利地追问道:“对得起良心却有违律法事呢?”
于懿盯着关越反问:“关大捕头就从未做过有违律法事?”
“自然没有。”关越自信道。
于懿再问:“那么合乎律法,但却有违良心之事,关大捕头有没有做过?”
关越一时愕然,细细回想过往,竟然不能答。他做了衙差多年,抓捕过许多触犯律法之人,但其之所以犯法,有时仅仅是因为太过贫穷困顿,有时亦或是被有权有势之人欺压得太狠却申诉无门,着实有许多可怜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