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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拿钥匙开盒,佛尔果春抽了一册,又将另一册给了戴佳氏。
李四儿等佛尔果春离开才敢回院子。隆科多陪着她,他们虽然经过了梳洗,也找了人来看伤,终究是太惨了,一时半会儿的都不想动。
宁聂里齐格和乌雅氏始终不曾出现,就像消失了似的。
李四儿知道,她们肯定又见风使舵了。如果她整倒了佛尔果春,证明她是不贞的妇人,宁聂里齐格,乌雅氏就应该很快的出现接应她,为她做主拿下佛尔果春。或是打她,或是把她囚禁起来。都是她说了算,她们不敢不从她。可是她们却没有出现,这说明,她们要么是根本就没来,要么就是中途得知了消息,变了主意。
在风口浪尖上,谁也不能说躲起来是错的。
佟家的天,难道就这样变了吗。
李四儿倚着榻,摸着身上越来越重的伤,心有不甘。
她不该再哭了,可是忍不住,今天实在太委屈了,像条狗一样的哀求佛尔果春,像条狗啊!
最伤心的是,隆科多也像条狗似的听佛尔果春的话,这到底是为什么!
隆科多一脸苦涩看着他最爱的女人:“你别问了,我不能说。”
“坚夫是谁?”出去了一趟就变成这样,只能是坚夫有问题。李四儿不停的追问:“他很了不起吗,连爷也惹不起吗。您是个男人,怎么能容忍这种事!”
何止了不起,康熙皱下眉,佟家都要倒霉的。即便康熙不会轻易的对佟家怎么样。但是,也不能没事去找死!
隆科多的脸色越来越苦了。他何尝不想把佛尔果春砍死,可是不能啊。
他只能告诉李四儿:“没有坚夫,是你想多了,我的伤是跟别人打的,跟坚夫没关系。四儿,我们忍一忍吧,总是闹事,阿玛也会不高兴的。别影响了孩子们的前程。为了她不值得。”
选秀在七月,四五月份是侍卫的选拔赛,世家子弟经过初赛和复赛之后,就有可能在乾清门或者前锋营当差,那样的话,很有机会在康熙面前露脸。
隆科多凭着自己的人脉,肯定能为玉柱铺一条很好的路,如果现在跟佛尔果春闹翻,玉柱怎么办?
李四儿沉默了。她的娘家哥哥李三也在宫里当差,是内务府的蓝翎长。当初虽然是拜托隆科多花银子捐的官,一步步爬到今天也不容易。作为内务府的侍卫长,他一定也能帮玉柱。难道真的要为了佛尔果春,把这一切都断送了吗。
玉柱好了,嘎鲁玳才能好,嘎鲁玳好了,玉柱才能好。这是相辅相成的啊。
世上的父母哪个不是为了孩子忍气吞声的。
可恶,这些原本跟佛尔果春毫不相干,凭什么要为了她低声下气的!
李四儿越想越不甘的哭了起来:“我给她磕头,我像条狗一样,爷啊,你没看到吗,我像条狗一样的趴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24、再见
李四儿到底是记仇的,第二天,让丫头引月去请三嫂来。盼娣刚犯了事,她不想她露面。
李三的媳妇兆佳氏进房时便被李四儿吓到了:“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李四儿什么时候被打成这个样子了?她不是一向在佟家呼风唤雨的吗。
李四儿拿鸡蛋和伤药敷着,若不是心里太气太急,需要嫂子帮忙,她是不想让嫂子看到这副惨样的。她的命运在多年前就跟佛尔果春牵扯到了一起,也因此影响着整个娘家。
说起来,在李四儿一家还没有旗籍的时候,她的身世倒是很可怜的。从小便没了娘,在后娘的手下受了不少苦,她的大哥二哥早就不在了,是三哥一直帮她撑着,要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后来爹也死了,后娘改了嫁,李四儿就和三哥相依为命。
李三是个小混混,武功倒不错,也蛮有义气。因此纠结了一帮人,在天桥底下讨生活。李四儿遇到罗岱的时候,李三刚好打伤了人,是罗岱救他出来,并且安顿了他们。李四儿家有了旗籍之后,李三讨了兆佳氏作媳妇,后来再跟隆科多结了缘,得到他的帮忙,捐了官,凭着一身力气和油滑的嘴皮,慢慢的爬上了蓝翎长的位子。
兆佳氏的娘家挺有钱,在京城里有七八间铺子,兆佳氏旺夫,所以李三的人脉也很广,虽然不及隆科多这样显要,却是方方面面的都有。
兆佳氏和李四儿的感情也很不错。
感情好,自然就有了银钱的往来。
兆佳氏看到李四儿这样,心里一沉,觉得很不妙。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袖子。
今天还不是分利钱的日子,兆佳氏却带来了银子,觉得李四儿有可能需要。等谈过了以后才发现,这点利钱是不够的。
兆佳氏分辨着李四儿的意思,试探她:“你要多少银子打点?”佟家的管家权,也是要宁聂里齐格和乌雅氏点头的,如果她们向着李四儿,佛尔果春和戴佳氏管不了多久。
有她们撑着,李四儿根本不会有事。
李四儿冷笑:“谁说我要给她们钱了?”
兆佳氏眼皮一跳:“你这么狠?”
印子钱是李四儿让兆佳氏拿出去放贷的,回来的利润大家一起分,乌雅氏和宁聂里齐格,二房的乌拉那拉氏都有份。
除了她们,当然也还会有那些用得上的人,参与到利益当中来。
呵呵,这些印子钱,还有在兆佳氏铺子里入得那些股,是白拿的?
管家的人若是换了,是不是这规矩也该换一换?
李四儿爱惜的摸着自己的脸。双眼如寒星。
兆佳氏顿了一下,笑道:“姑奶奶别气,我回去便退了她们的股,快得很,明儿我再来。”
光是退股就行了吗。
李四儿斜睨。
兆佳氏忙又说:“放心,账上都清楚得很,她们赖不掉的。”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李四儿这才笑了,只是笑起来很疼,又收拢了面容。一正经,倒是三贞九烈的样子了。她又说:“三哥这几日忙不忙?不忙就帮我做点事。”
忙的。但李三一向重视她这个妹妹,何况即便是为了隆科多也不敢拂逆她。兆佳氏问道:“有什么事先跟我说。我去办。”
管家权交了出去,当然是跟这些有关。
李四儿道:“你帮我买点东西。”她拿出两张单子,已经列好了。
兆佳氏看了第一张,早在意料之中,看到第二张,却吃惊了:“你……”
李四儿摇了摇手,某些话,在这里说就没意思了。
兆佳氏叹了口气:“好吧。”这招真损啊。佛尔果春进了陷阱,还能活?
李四儿抿了抿唇:“我累了,嫂子,不送。”
兆佳氏起身,引月送她出去了。
账上还有些事要交待,虽然李四儿不愿意,还是得去见佛尔果春。
佛尔果春在洗澡,等了很久。见面的时候,自然是跪着的。
李四儿恭敬的解释,因为佛尔果春多年来不碰账务,难免有些生疏了,所以想让杨氏成为她的助手。
佛尔果春点了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到,依你。只是在这此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李四儿眉头深锁,佛尔果春这是上当了?
她不敢否认佛尔果春的话,只好笑了笑,一笑脸就疼。
佛尔果春看着她的古怪样子,冷淡的摸了摸手,又说:“我要把玉兰抬成妾室。”
李四儿一震,好狠的贱人!
处罚玉兰只会让别人以为佛尔果春真的有坚情,但她这样做,恰恰证明李四儿在胡说。
李四儿现在不能伺候隆科多,凭着玉兰那张脸,隆科多还不被勾了去?
李四儿偏偏倔强的笑了笑:“听夫人的意思就是。”她和隆科多的感情那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有信心。
玉兰是伯爵府上出来的,妾室比通房又高了一等,要摆点酒。佛尔果春笑了笑,看向李四儿:“上回那袋红豆还在,等下你带一半走。”
李四儿心里一颤,懂了。
账上的银子,其中有三百两是给宁聂里齐格下个月过生日用的,这笔银子不能动。妾室们除了月例之外,也有些额外的东西需要补给,或是药品或是衣裳等,也不能动她们的。
还有哪儿有银子,你不出,不就是我么。
李四儿挑衅般的凛然一笑:“既是夫人瞧得起我,我出一百两私房钱。”为丈夫纳妾是妻子的权力,既然佛尔果春开了口,她就敢答应!
佟府妾室的月例只有八两,李四儿等于是拿出一年的银子了。
不过,这只是明面的。
佛尔果春转头吩咐吉雅。
等半袋红豆到了眼前,她拎着它交给李四儿:“你拿好。”
李四儿头低了下去,轻轻笑着:“谢谢夫人赏赐。妾室等下就叫人送银票过来。”半袋红豆一百两,这是抢劫!
佛尔果春似是为她的大度感动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有事再请过来。”禁足期间还是不要到处乱跑。
李四儿柔顺的爬了起来,一拐一拐的回去了。
佛尔果春唤住她:“红豆煮粥好喝。”
李四儿的脸抖着,回身一福:“夫人说得是。”她要气疯了!
佛尔果春等走远了,回房歇到头发干了以后,盘了头,叫乌尤过来。
如今事态初定,她想到了乌尤和德昌的婚事。
乌尤惊讶。
她笑:“我已经留好银子了,够办一场的。”她才不会为了隆科多花钱,她的钱当然是给自家亲人的。
乌尤紧张起来,年轻的时候,隆科多想要她没要着,一直叫她守着,要是她真的敢嫁给德昌,他会不会要了德昌的命?
佛尔果春握了握她的手:“别怕,有我在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隆科多变了态度,但是,她会继续跟他斗下去。
乌尤感到幸福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上街去。”佛尔果春列好了单子,采办成亲所需的东西。也乘机放松心情。
能把管家权从李四儿手里抢过来,真是一个不小的胜利,在奇葩无比的佟家居然可以做到,她们真的感觉到了振奋。
边走边说贴心话,乌尤抹抹眼睛,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格格以后可要找一个好男人,姑爷实在太可怕了。”
佛尔果春突然又想起了那位自称姓“皇”的男人。不过,她以为是“黄”。
隆科多的态度变得这么奇怪,会是因为他吗?
她想着,停了下来,正好,又是怡然居的门口。
里面飘出了香味。
没客人?!
门开着一半,老板坐在柜台里,抄手摸着暖炉,侧着脸冲她笑,笑得却不太好看。
昨儿康熙买了这儿,李德全放了银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