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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皓心里微急,上前抱了抱妻子和孩子。匆匆许下承诺,“你放心。等忙完了这阵,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永远陪着你们。”
桂玲珑闻言脸色柔和了些,长孙皓这话说得可真是无比熨帖悦耳,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随时陪伴在身边呢?若是真能这样,该有多好。
若是真能这样!她心底轻轻叹着,故意将一些阻碍的念头压了下去,笑着对长孙皓点了点头,道:“你去忙吧,我左右待在博乐侯府,不会有什么事的。”
长孙皓深深看了她好几眼,才猛然松开她往窗外走,桂玲珑见他欲消失,抑制不住又喊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长孙皓闻言微愣,眼角不知怎的有点酸,他重重点了点头,道:“好,我一定回来。”说完,疏忽不见。
桂玲珑望着空荡的窗边呆了一会,才又长长叹了口气,抱着楚腾又将他放回床上。
身子骨有些酸痛,又有些倦起来。
桂玲珑眯着眼歪着,不多会儿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抬眼一看,是观琴和小盛子。
两人躬身行礼,便忙忙布置早膳,待桂玲珑吃了,小盛子才斟酌道:“公主,奴才得到消息,蓬莱王今晨进京了。”
桂玲珑闻言不禁愣住,紧接着手紧张地一动,桌上的筷子便应声落地。
小盛子垂了眼眉捡起筷子,不再多说。
少顷,桂玲珑果然问道:“楚先生也进京了么?”
小盛子恭声应了“是”。
房间便被一阵长久的沉默笼罩,窗外偶尔传来黄鹂的翠鸣,欢跃活泼,倒益发衬得屋里的寂静十分沉重。
“我知道了,”良久之后,桂玲珑有些无精打采地说,“我又有些乏了,你和观琴先下去吧。”
小盛子便依言下去了,待得屋里只剩一人,桂玲珑才抬手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刚才被压下的种种担忧又都浮了上来,她现在,还是楚知暮名义上的妻子啊。即便郎再有情妾再有意,也是不成的!
渐渐地,窗外又阴暗下来,乌云渐渐聚集,风大起来,吹得柳摇花晃的,窗户也哐哐作响,桂玲珑却不起身关窗,只看着屋外的浑浊混乱想着,这一场风雨中,毁掉什么东西,想来不会太困难的。
快刀斩乱麻,早死早超生。即使对不住楚知暮,这事儿也该尽快了了,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
但愧疚还是有的,而且无以弥补。桂玲珑自忖极少欠人情,但楚知暮那里却偏偏欠了太多情。
胡乱想来想去,就又想到了岸芷轩的青青。楚知暮既然跟她有过过往,有没有可能死灰复燃,再现转机呢?
天底下有的是说不定的事情,一切都是事在人为。
她打起了这种主意,少不得就要仔细想想青青这人了。等郑希勇再来,务必要让他帮着查清这姑娘的一切来历。
岸芷轩,桂玲珑扶扶额角,心里叹想,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打上几回交道了。
、13 “夫妻”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之后,天气颇晴朗了几天。晴天好像拼了命地要把那场大雨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似的,阳光分外晴朗,蜂飞蝶舞也更加繁忙。侯府的后花园,春光明艳得桂玲珑都想躲着,她的心情可是不好得很。
与之伴随的是侯府的那堆破事,通过观琴甜润和缓的声音,一件件地传到桂玲珑耳朵里来。
显然经过桂玲珑一番点拨之后,慕容萼出手了。这个端正凝肃的姑娘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过后却变成了和风细雨,开始收买人心了。先是请了太医院最好的骨科圣手为白总管疗伤,后来又提拔了白总管家的儿媳妇为慕容婉居住的碧秀院的管事大丫鬟,接着又把茹儿放了出来,开始张罗着为她找好医生开副药补身子……
桂玲珑一直在等郑希勇的消息,对这些家长里短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个新鲜。大宅门里的琐事真是复杂麻烦,幸好长孙皓与她婚后立刻进了宫,没怎么在家里待,不然不知道怎么应付顾氏这种人,单看她生出来的长孙皖,就知道不是个好应付的。
“……这事侯爷也很上心,听说想请太医院的郑太医……”
不期然间,这句话飘入了桂玲珑耳里,让她一下子就凝起神来。
观琴察觉,便道:“就是当初为您诊治过的郑太医,我看夫人是想把这事的场子做得十足十,要不,我们帮她一把?”观琴甫一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桂玲珑明显想隐藏自己的行踪,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料桂玲珑却立刻回道:“快请,早弄完了好忙岸芷轩的事。”
“这……”观琴有些为难,怎么请呢?
桂玲珑也想到了这点。琢磨一会道:“你去让慕容萼求侯爷写张帖子,然后让小盛子去送,说话机灵点儿,必要的话,抬出蓬莱王或我的名号。”
观琴听到蓬莱王的名字微微愣了一下,便应声而去,事情进行得出乎意料之外地顺利,下午的时候,郑太医就来了。
桂玲珑让观琴去探听动静,自己却并没有要见郑太医的意思。只跟小盛子聊天,问他是怎么把郑太医请来的,说没说蓬莱王或自己。小盛子机灵无比,嘴巴上的功夫很有一套,谁也没提,只说是侯爷派他请,郑太医这时还有点犹豫。待听到侯爷夫人是慕容家的人之后,呆了一会,立马就赶过来了。
桂玲珑倒着实没料到还有这一手,不禁对小盛子高看一眼。既懂宫里的那一套,又在北金蓬莱武陵历练了一圈,昔日御膳房的小太监俨然已经变成了成熟的人才。说起来不仅他。就是卫临和郑希勇,不也迅速地成长了?
想到有这样的他们在身边,桂玲珑心底放松了不少。
一定有办法的。不论局势再怎么变幻莫测,也一定有办法的!她攥了攥拳,心里有个坚定的声音说。
不多时,观琴急急奔回来,说郑太医已经准备走了。她本以为桂玲珑会想让她拦着,不料桂玲珑却一声不吭。只给小盛子一个眼色,小盛子便出去了。
观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桂玲珑不多说,她也不好问。
晚间的时候,桂玲珑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榻上,睁着亮晶晶的黑眼睛朝洒满星光的窗外看。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沐浴月色而来,一个潇洒的纵跃,紧接着便毫不迟疑地把桂玲珑抱在怀里。静谧的夜里,顿时响起了细微的暧昧声,隐隐还夹杂着衣服的窸窣声。
略亲热了一会,两人才开始说话。
长孙皓似乎觉得极好玩似地道:“这么偷偷摸摸,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桂玲珑就掐他,心里不禁又嗔怪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了,他怎么这么好这一口!典型的心术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到上梁不正下梁歪时,她身子不禁一僵,有什么隐晦的念头在心里盘桓,但她一点儿也不愿意仔细想!
十指紧紧抓着长孙皓衣襟,桂玲珑觉得有必要跟他商量些事情。
她便开口道:“岸芷轩里的人,你……”没说完,就被长孙皓按住了口,“你不用管这个,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
这本是安慰,桂玲珑却听得心里有些冒火,她千里迢迢来了,他让她不管,她就不管?心里戳出根刺来,桂玲珑就语带讽刺地道:“哼,自然有红颜知己帮你操心,哪里轮得到我!”
长孙皓一愣,觉得有些郁闷委屈,他是为她好,不想让她操心。她怎么能这么说。可是说到底她是为自己担心,一种矛盾的情绪盈满了长孙皓的心,既喜悦又舍不得。她过了很多年不好的日子,不该再操这些心了。
但桂玲珑的样子分明铁了心要管,你不让她管,她就更要管,与其让她胡乱折腾不知闹出什么来,不如跟她商量。有的时候,即使他知道她懂,不交谈也是会造成隔阂的,比如刘珃那事,一直就没弄个明白。桂玲珑不问不提,一是心里有数,二却是着实不想给这难得的相聚蒙上阴影。
不如听她说,长孙皓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这念头一冒出来,自己就松了一口气,他不禁一愣,难道自己早就这么想了?
他惘然了一瞬,随即迅速回过神来,忙抱着揽着开始哄。他知道女人生气了你就得哄,不然事情没完,不过以前颇哄得心里不舒坦,哄好了也没有成就感,现下却是真心柔情蜜意地哄。
赶紧好起来吧,他心里暗暗喊着。
桂玲珑也不是你给了台阶还不下的人,扭捏了一会儿,脸色就转好起来,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就又滚到了榻上。
耳鬓厮磨,心底的话低缓地说出来,有一种解脱感,放心感。
“……岸芷轩里恐怕有人无意中得到了对你不利的消息,无论是真是假,我已经到了上京,就一定要跟博乐侯走一趟……”
“……想要害我的人很多,但自从上次战争之后,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行踪,一时也想不出究竟是来自哪方势力的威胁……”
……
、14 谋划(一)
絮絮叨叨说了小半夜私密话,又黏糊了一番,两人才心满意足地到床上歇了。
这样连续几天下来,桂玲珑的气色便好了许多。而时光也飞快地流逝,眨眼已入了四月。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桂玲珑望着窗外抽枝展叶、愈加繁茂的大树,凝神静待。
不久,小盛子进来禀告,郑希勇来了。
桂玲珑嗯了一声,声音里有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沉重,缓缓起身、故作镇定地出门、下楼,到了院中。
靠着石桌石凳生长的合欢树已经勉强能遮挡渐渐变晒的阳光了,郑希勇藏青长衫、玄色腰带,正在树下等着,见她出来,垂首行礼。
桂玲珑便点点头,示意他坐。小盛子知道两人有事要谈,找了个事下去了。
桂玲珑便问:“岸芷轩的事,查得怎样了?”
郑希勇探手入袖,抽出一个物事递给了桂玲珑,桂玲珑展开一看,不禁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竟然是一幅山水绣,精致异常,从叶隙间透下来的光斑跳跃其上,给五彩的丝线增了耀眼的活力。
郑希勇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一样东西地给她,低声道:“公主请用这个看。”
那却是一个放大镜,是现代常见的物事,不过这镜子周边镶了圈银,把柄似乎是什么动物的角雕的,白皙润手,看起来十分贵重。
桂玲珑疑惑地拿着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