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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韩啸手中攥着那本和那些纸张,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愤怒地瞪着前方。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吴正胥便已经走出席位双腿下跪跪在了地上,这时吴正胥的老爹兼提督大人本来正乐呵呵地喝酒,突然看见皇上生了这么大的气,自家儿子居然站了出来,这是怎么惹到皇上了,吴渊一口老酒进了喉咙却没进到胃中,呛得咳嗽开了。
只见韩啸把手中的本子扔到了吴正胥的脚下,似乎是不解气,将那些纸片也挥洒向他,那些纸片如同雪花一样在吴正胥头顶下了一场雨。
“你可知错?”
只见吴正胥挪动双膝将那本子拾到手,然后伸手将那些纸张拦在膝下收拾工整。
“臣无错。”
“这般喜庆的日子,朕是要你来给太后贺寿,不是让你来找事儿!”
韩啸转身坐下,然后端起一杯茶准备润润喉,一喝是杯酒,呸了一声便把酒杯摔了。此时此刻的会场,人人自危,都怕是牵涉到了自个儿身上,而正在中央表演的柳贵妃,因是今日失宠,站在中间竟是一动不敢动。
“臣今日刚刚查到,自然要禀告给皇上。”
韩啸打断他“怎得,装在给太后之礼中禀告给我?”
“臣认为这对太后来说,对我朝来讲,本就是礼。”吴正胥翻开那书页念道。
“救灾米粮五千担高价变卖于鹤城米商戴阿权。治河县救灾钱款三万两,交予治河县令三千两。与魏国来使来往,四百串南海珍珠,四颗稀世夜明珠。与陈尚书往来,累计白银五万两。与蒋御史来往,累计白银四万八千两。。。。。。皇上,您若是想继续听,臣便接着给你念。”
只见台下的官员们纷纷捏了把汗,这究竟是那个胆大妄为的人,竟然如此明目壮胆。
柳太师此时却是面如铁色,他怎会听不出是说得他,只得跪了出来,喊道“皇上明察。”好端端的一个宴会被吴正胥折腾成了这样。
太后本来还担心,她一直很喜欢吴正胥这个孩子,可是当她看皇上如此生气越来越夸张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
只见吴正胥将手上的本子翻了翻,“还有许多页,大大小小的事皇上可以亲自看。”他将那本子扔到了一旁,离柳太师竟是非常得近。、
他又拿起手中那些信件,“沈特使:不知昨日那一舞可曾打动令郎的心?不瞒你说,那是在下小女,若是令郎中意,我便将我家小女许配与你,他们可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若是我们成了亲家那一切都好说。”他又换了一张“严二,你洛城的粮款已拨,老规矩,银两我已送往你府上,每户一两。”
吴正胥咄咄逼人,念出来的一字一句都直逼在座的人的内心,他和韩啸这招便叫杀猴警鸡,引人深省。“我这里还有许多,这还只是近日的。”他看着柳太师,目光如剑如刀,“今天当着百官的面,你若是不承认,我便接着查下去。”
“吴正胥,这里怎容你在那里威胁利用?”韩啸吼道。“柳太师,你便说这些事是否属实?”
“皇上,这都是吴正胥胡编乱造的,我一个长者怎容你个小儿信口雌黄出口诽谤?”林太师其实心里已经心虚了,这里的话句句属实,若是皇上真的查下去,他定是要锒铛入狱被拖入菜市场了。
“柳太师,你是我朝老臣,先皇便十分看重你,你若是承认,我定从轻发落。”然后瞪向吴正胥,“你真是日日蹬鼻子上脸,这宴会之上也敢不分场合如此大胆,来人,将他拖入牢中让他冷静冷静那污秽的脑子。”
这时两个侍卫直接将吴正胥拖了出去。
柳太师见皇上这么对吴正胥,发现他对自己还是留有几分情面的,赶忙道“老臣绝对不会做有愧于皇上的事。”他将吴正胥摔落在他身边的本子撕得粉碎扔在地上。
“好,那我便命人去查了,查不来什么柳太师便做好担当的准备。”韩啸冷言道。“来人,将柳太师也关下去压着。”
他这些天给柳贵妃的冷板凳没白准备,果不其然柳贵妃还是个只顾蝇头小利的妇人,没有男子那般的胆略和忍功,只见她看见侍卫来拉老夫出去,“父亲,你便承认吧,只是些银两,将功抵罪就好了,大不了把钱财都还给他们。”柳贵妃小声对父亲说“你看皇上对那吴正胥那般不留情面,想必是袒护咱们的”
她边说便把耳环吊坠去下来,颤颤抖抖往前推,“皇上,这些都还给您。”皇上从来没有这样盛怒过,她真的是吓坏了,看今日这皇上是不会放过他们了。那吴正胥真是条疯狗,专门逮着他柳家咬。
只见柳太师反手扇了柳贵妃一巴掌,这不争气的闺女,这么多年在宫里都白呆了?皇上明显是挖了坑等他们跳啊。他大声喊道“皇上,臣照顾着江山几十年,连这些银两都抵不过么?”
韩啸怒了,走下台来,“你这是承认了?好啊,你说说,你要朕娶你女儿,朕待她可有不好?你却一再招揽权势,结党营私。你说那些银两不足以治罪?你拿了外国献给朕的礼,我不说什么,那些赈灾凉款,可是关系人命啊。”
韩啸弯腰拾起方才吴正胥留在这里的信件纸张,“我总算知道为何我上位以来那般费心竭力救灾,却没效果了。”他将信件摔在柳太师脸上,“都是有你这样的蛀虫。”
“来人,将柳太师拖下去压入牢中,柳家上下全部禁足不许出府。”
作者有话要说:
、脸被划了
官场的人情冷暖就是这个样子,你高高在上时,别人巴不得认你做爹做娘,你失势时,别人恨不得将所有和你的关系都断了,甚至是和你有同一件衣裳也想烧掉。
柳太师入狱之后,那日的宴席草草了事,因为众人都心不在焉。之后便是风声雨声,满朝风雨。
太后那日晚上将韩啸叫入房中,什么都没说,只是说,我看昔儿和那个卫御史家的小女儿还算合缘,你瞧着点,适当的时候顺水推一推舟。
韩啸道“是。”他看太后许久不说话,问道“您可怪孩儿?”
太后缓缓道“不怪,你不过是想让柳太师的事闹得大一些罢了。”
第二日被治了扰乱宴会秩序之罪的吴正胥便被放了出来,领着兵便去将那柳府搜了一遍,他和韩啸早就在柳太师身上下了功夫,如今已经更是势如破竹,本就知道的也抖搂了出来,原先没查出来的也在这漏了马脚。
吴正胥本来已经准备将烂摊子留给手下了,他坐在柳府的一个房间里准备休息一会然后打道回府,大抵是柳府太大,官兵们搜查的时候竟然漏掉了这个屋子。这屋子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小男孩,他冲出去便将手中的匕首没轻没重的划向了吴正胥的脸,当时便血肉模糊。
吴正胥一脚将那男孩踢到一旁,可因为毫无戒备,还是晚了一步。
清风听了声音赶紧冲了进来,看见吴正胥这个样子吓坏了,立马提起那个小孩递给了身后的两个官兵,然后道“爷,您先忍一忍,我找大夫来。”
吴正胥脸上剧痛,还好方才躲了一下,眼睛才万幸躲了过去,可是他能感觉到,以这种疼痛的程度的话,他怕是要破相了。
“找大夫来不及,找梅十吧。”吴正胥直接从清风手中接过帕子捂着脸,也不顾血在往下滴,仿佛不知疼痛一样咬着牙往外走。
他和清风跑到门外,清风本准备喊出已经被押到了外面的柳家的私人大夫,可是吴正胥挥挥手,“罢了,我去梅十那里,百里在那里。”
吴正胥跳上马便往前跑,百里医仙,自然比柳府家庸俗的大夫要强上百倍,他可不想破了相。梅十家就在前面路口,所以可以说,吴正胥还没把马背捂热就到了。
梅府的几个小厮一看自家主子的好友这副摸样,赶紧领了吴正胥进了门,然后有人将他领去大堂,有人去喊百里医仙,有人去喊梅十。
百里过来的倒是很快,因是这偌大的梅府虽然错落的庭院不少,可是好几个都养着梅十的小宠儿,他可不想过去,所以挑了处最清净的地界儿,当然,最清净的地界儿就是会客堂附近。
“怎得这个样子了?”百里赶紧打开医箱,那些有眼力见儿的下人,赶紧端来了一盆水。
“医仙,这盆已经用沸水浇过了。”百里点点头,然后冷冷对吴正胥道,“你洗一洗。”
“你让我自己洗?”吴正胥瞪着他,当然,此时的吴正胥是个独眼龙,脸上还流着血,瞪起人来销魂极了。
吴正胥不轻不愿地弯下腰,在一个盆里洗了洗,然后又在另一个盆里洗了洗。
“你放心,待会涂药酒,我定会亲自上阵的。”百里不着急,处理伤口而已。“只是你这怕是要破相啊。”百里看着已经洗好做的规规矩矩的乖宝宝吴正胥。
“你快上药酒啊。”吴正胥催促道,伤口不是应该早点处理么。
百里慢悠悠道“等会,梅十还没过来,得让梅十看一看你的熊样。”他看了吴正胥想要上来挠他的摸样,赶紧拿出了手中的棉布,然后沾了药酒给他消毒。还没刚碰上他的脸,吴正胥便嘶的一声吸了一口气,真是疼啊!
就在这个时候梅十却是领着清风进来了。
“半道儿刚好遇上你家清风。”梅十轻描淡写邪魅一笑,他长得虽是俊美,可却是一股邪佞之气。
吴正胥正呲着牙让百里给他上药酒消毒,强忍着没有说话,一直到百里细心地将伤口都清理了一遍这才歇了口气,梅十倒了杯茶递给了吴正胥,“润润喉。”
吴正胥感谢地看了一眼梅十,“还是梅十好,你看百里那个损样。”当他把茶水一鼓作气咽下肚的时候,有一种想把这话收回去的冲动。
“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茶?”遇见这两个怪友,三个人虽然脾气各不相同,可却是有一个非常和谐的相处模式,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关系这么好。包括这个梅十,跟别人在一起一直是很冷酷,可是跟他们在一起却轻松阳光了许多。
“让我想一想,我这里上次来客人,好像是三天前吧。”他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
吴正胥同样面不改色,不过这却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