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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常愤怒了。
我对吴彪使了个颜色道:“吴警官,道长这话说的没错,你有你的立场我也能理解,所以理解万岁吧。”我对自己捣浆糊的功力非常满意,这番话说得两边都不得罪,还能起到缓和气氛的作用。
果然老道哼了一声道:“杨先生,我从没想过为难别人,一身所为也是光复道门之业,我从未干涉你警察如何办案,但你也不能阻碍我的打算,我既然能当着你的面把话说清楚,就不怕你找我麻烦。”
这句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我心里清楚这老道必然是一方高人,决不能以常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我赶紧将吴彪拖出屋外道:“你坚持原则是好的,但你得分人。”。
“我这个人做事情从来是六亲不认的。”
“我没让你网开一面的意思,这个道人不是普通人,你不能以普世价值去对他有所要求,那就是翻脸动手。”
“我坚持的是我的原则,这个原则并不是盲目形成的,我不是一个盲目自大的人。”。
“我没说你盲目自大,哥哥,你脑子能不能圆融一点,转点弯成不成?我不是让你退缩,而是换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你明白吗?”。
“串子,在这件事上,我认为咱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法律的因素大过一切,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受到审判之前,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生命……”他说的慷慨激扬时手机响了,我终于松了口气。
没说两句话就见吴彪脸色变了道:“什么?死了六七个人?”话音未落就见门口人影晃动老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边。
“现场一定看住了,不要让人进去,另外没搞清楚死者原因,一定不能让记者报道这件事,我会和媒体打招呼的。”
挂了电话后老道冷冷道:“现场必定是极乐和白城道某一方的人,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到这份上吴彪也来不及说别的,立刻朝楼下而去,我和老道也跟了过去,上车后一路前往了事发地。
事发地并不是在什么阴暗的角落,而是在灵泉市的雨花塘边,这是一处内陆河,河面上修建了亭台楼阁,平时也是市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但冬天的深夜雨花塘气温低,湿气大,所以不是“情到深处”的情侣,一般不会去那个地方,所以当我们车子开到现场发现除了警方的人,现场没几个闲人。
远远能看到水面中央的观荷亭坐着七个人,每个人面色黢黑,简直比非洲人还黑,所以他们的嘴巴和眼睛在路灯下显得特别扎眼,吴彪叹了口气道:“一下就死了七个人,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他们死了七个,无辜市民就会少死七个,不是啥坏事。”老道语调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感觉。
23、天灵道士
吴彪这次没说话,下了车后我们几个人通过七扭八弯的九曲玲珑桥走到观荷亭,但距离观荷亭还有段距离就闻到一股特别奇怪的味道,说不好是什么味道,有点像是农药味,又有点像是颜料的气味,吴彪大声道:“现场的人,大家都带个口罩,以防气体有毒。”
老道说:“你放心吧,毒气肯定是没有的,这种味道是死尸脂肪蜡化后特有的气味,能闻到说明死者必然遭受了法术攻击。”
“脂肪蜡化?是什么意思?”
“解剖尸体你就会知道,人体内的脂肪会变得和凝固的蜡烛油一般。”说罢他对我道:“小伙子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我一拍脑袋道:“忘记带矿泉水瓶子了。”
吴彪不解的道:“要这玩意干啥用?”
老道说:“我带了。”说罢从身上取出一个矿泉水瓶递给我。
“不是,你们要矿泉水瓶干嘛?”吴彪继续问道。
老道说:“别问了,这事儿他不能说话。”
斗法之事在世间其实很常见,只是玄门中人善于伪装,所以很多斗法即便是在人眼皮底下做,不仔细看都很难发觉。
比如说你在公共场合看到有人点烟,一个人给另一个点着火,吸烟的人连嘬几口火灭了。
这在一撇而过的视线里是经常发生的场景,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火是被“嘬灭的”。
被吹灭是当然是在正常不过,但“嘬灭”就是一番功法了,这看似极为简单的一瞬确实施法者与破法者毕其功于一役的斗法,双方都已自身最强法力在一团火焰中做文章,能保住则行功圆满,保不住便散功成为一个废人。
所以每当一处地儿有玄门之人行功施法,最简单的测试手段就是用水,水是世界上至阴至柔之物,它能最大程度的保留当地法术的影响,但必须用塑料瓶盛装,否则就没有半点效果,这其中的道理我就不是很明白了。
当我在玻璃瓶中灌满了水,接着我随身携带的御洗盐中取了一些出来,洒在瓶子的水里,就听骨碌碌一阵响动,瓶子里的水突然间犹如滚开了一般,咕嘟嘟直往外冒。
吴彪惊讶的看着瓶子里沸腾的冰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说明当地确实发生了一场剧烈的斗法,水沸腾的程度代表曾经爆发的法力强弱。”
“那么以这瓶水翻滚的程度,能说明什么问题。”
老道走过来道:“这么说,以我的法力如果和一个功法相当的人再此斗法,这瓶子里的水最多也就是冒点气泡而已,我自信点的说,无论是极乐还是白城道,这两个铺面的伙计法力加起来最多也就是我的三成而已,而这瓶水简直就是开锅了,所以现场必然曾经有一个法力极强的人存在,这七个人不是因为互相斗法而死,而是被高手杀害。”老道说这句话时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吴彪道。话音未落“嘣”的一声脆响,我手中的塑料瓶子居然爆了,冰冷的河水扬空而起洒了我们一头。
“我的意思是灵泉市来了一个法术极为高强的人,而这种人大多愿意生活在高山深林中,很少涉足人类社会,因为人的庸俗之气会影响玄门之人的修练之道。”说罢老道四处观望一番才继续道:“吴局,这个人来到灵泉市必然是有原因的,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如果他是来害人的……”说到这儿老道住了口,双眼中居然隐约透露出畏惧之色。
玄门之人胆子都大,因为经常和一些邪鬼之物打交道,而且常年修练内气,情绪原本就比常人要稳定,尤其像老道这种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看他谈吐举止,尤其是那一手真火之术绝非普通人可有的能力,必然也是一个有修为的道人,所以能让他害怕的一定是另外一个玄门中人,这个人的能力便从刚才被吸附了法术的河水挤爆的瓶子便可见一斑。
现场的警察还以为是枪响,绝大部分人的手都摸到了腰间,发现是瓶子爆了,众人紧张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一阵怪风吹来,河面波澜涟涟而起,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道:“好多死鱼。”
雨花塘虽然是公用区域,但河里有不少鲫鱼和锦鲤,因为此地曾经有一处寺庙,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推倒建成了街心公园,河水里的鱼曾经是拜庙之人放生的性命,如今虽然庙已经不再,但当年放生仪式如今依旧在雨花塘里继续着,所以小河中从来不缺活鱼。
之前进入现场时因为光线黑暗,加之也没有注意河里鱼的动静,所以听了这一嗓子我们才注意河面下鱼的动静,才发现河里确实出现了大批死鱼,但集中在亭子西北方的区域。
老道立刻朝死鱼集中的区域赶去,到了跟前果然看到大片死鱼集中在河水中,然而奇怪的是虽然在浮动的流水区域,但是死鱼却紧紧围成一团,丝毫没有被水流冲散。
那场面十分怪异,看着就好像是一幕突然静止的画面。
老道看到这儿面色瞬间变的毫无血色,犹如一张白纸。
我是看在眼里,但是吴彪并没有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些死鱼身上。
有警察正要伸手去碰触似乎凝固了水流,老道大喝一声:“住手。”那人被吓了一条,立刻缩回手。
“这是一种非常强劲的攻击法术叫定蛇术,目前法术效能依旧还在,若是贸然出手,效果和引爆一颗炸弹差不多。”
虽然看表情有些人并不是很相信,但是眼见着奇怪的一幕不由得他不信,于是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老道则站在岸边不知道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话,接着他对我道:“你也离远点。”
我赶紧远远走开,只见老道脱了左脚的元宝鞋,丢进了那团凝固的河水中。
“轰”的一声巨响,河水里就像被人丢入了一颗手雷,瞬间一股巨大的水流呈爆炸状溅射而起。
许多条锦鲤被炸得四分五裂,甚至几条拖着鱼内脏的鱼尾跌落我面前,老道木呆呆的站在岸边一动不动,浑身被河水溅湿,身体也挂着几条残破的鱼尸。
没人敢靠近,只有我凑了上去道:“道爷,你没事儿吧。”
他这才如梦方醒道:“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见到定蛇术。”
“这是茅山宗还是龙虎天师的法门?”我道。
老道摇了摇头道:“杨先生,以术见长的道门并非只有这两派,你知道巫山派吗?”
我道:“除了我说的两派,就知道灵宝道。”
老道点点头道:“我知道廖先生是灵宝道的,但巫山派是能和茅山宗与龙虎天师相提并论的三大道术门派之一,定蛇术就是巫山派的法术之一。”
廖叔很少和我提及道家的各各门派,我估计可能是因为灵宝道太小的原因,我之所以知道茅山道士和龙虎天师也是从故事和电视上知道的,至于那些隐没与茫茫人世中的道术门派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想了想道:“道爷,你是巫山派的?”
他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道:“没错,我是巫山派的天灵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