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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以目前形式估计,我必死无疑,因为他手上必定有刀,我心乱成一团,什么《风门奇术》《破灾镶星术》统统忘去了脑后,我是手足无措,毫无对策。
而他车子越开越快,虽然我对于东林市的路还不是很熟,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去沧澜江的路,因为明显是绕着子贡山脚下转圈,道路越发荒凉。
片刻之后他冷冷道:“你死了可别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他这话刚出口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手机狠狠砸在他脑袋上,他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对我心口就扎,我用力抵住他的肩膀继续用手机砸他脑袋,他也挥拳狠狠捶击我的面部。
毕竟是刚刚喝了一肚子水,我的气力还未恢复,被他连砸几拳,鼻血流淌而下,脑子也有点发懵了,要命的是今天走了一条诡异的路线,陆天龙他们早就被甩的无影无踪,也没人救我,这下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人随即用一只手掐住我脖子,将我抵在玻璃窗上,持刀的手攒劲朝我胸口点点逼近。
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抵挡,他便用力嘴里恶狠狠道:“别挣扎,就这一刀,捅进心里就死,你一点都不痛,别怕、别怕……”他的表情都扭曲了,整个人就像癫狂了一般。
“你他妈的为什么要杀我?”我咬着牙用吃奶的力气问出了这句话,死也不能死的迷糊。
“我已经杀死七个人了,多你一个不多。”他忽然狞笑了一声继续道:“我还没杀过男人,你是第一个。”,说罢力气又增加了不少,眼看着刀尖距离我的心脏越来越近。
就在我万念俱灰时,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运动衫的人走到驾驶室车窗边,他手上缠了一块纱布,对准玻璃窗狠狠捶了一拳,将玻璃窗捶烂,这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道:“我日你妈,你个疯子。”
穿运动服这人不慌不忙提开车门保险,将门拉开冷冷道:“出来。”
这个疯子似乎非常恼火,他气喘吁吁的调转刀头就要下车,对方等他一只脚跨出车身,一脚踹在门上,车门猛地一夹,疯子一声惨叫,等车门弹开后抱着腿摔倒在地。
只见就我这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身材不属于魁梧,但十分精壮,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
这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下不停哀嚎的疯子冷冷道:“你不是很牛逼吗,这就不成了。”
那人估计是真疼,惨叫是眼泪鼻涕一起流淌出体内,对方眼里没有丝毫可怜他的神情,只有一股肃杀之意,但和这个杀人者不同,运动服看面相就是正气,不像疯子满脸的阴郁,看样子就不是好人。
他气定神闲的朝疯子走来,靠近之后躺在下不停哀嚎的疯子猛然持刀朝他大腿就捅,年轻人反应极快,抬起一脚就将疯子的手腕踩住,疯子痛的连连嚎叫,用手捶打年轻人的腿,他却丝毫不动,稳稳蹲在疯子面前道:“豆儿,你后悔不?”
疯子连连喘着粗气,忽然惨笑了一声道:“后悔你妈隔壁。”顺手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年轻人脖子捅去。
以两人间的距离,以疯子的速度,年轻人有足够的反应时间避开这一刀,但他根本没有避让,抬手攥住了刺来的刀刃。
刀顿时悬在了半空中,任凭疯子如何使力都无法推进半寸,一股鲜血顺着指缝滴滴而落,很快由滴成淌,年轻人左手徒手攥着刀刃硬是将刺向他的刀刃板起,这一过程中简直是血流成小溪。
在这种自残式的打法面前,即便残忍无人性的疯子都忍不住大惊失色道:“凌天龙,你、你他妈的疯了?”
凌天龙冷笑一声几乎是咬着牙道:“我他妈的就是疯了。”说罢一把攥住疯子的头发将他从驾驶室拖了出来,他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稳稳的退了两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裹住血流如注的左手手掌。
184、不能轻易让你死 为依然秋水长天兄弟皇冠加更
疯子一手拿着一柄匕首爬起来,恶狠狠道:“妈的,老子弄死你。”
说罢双刀连番出手,没头没脑朝一阵乱捅,凌天龙连连避让,一步步后退的极有章法,丝毫不显混乱,猛然一脚狠狠踢在疯子的膝盖上。
这一脚就让动若癫狂的疯子镇定下来,他定定站了一会儿惨叫道:“我的腿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看他受力的左腿形状,凌天龙下了狠手,疯子的左腿已经断了。
趁他痛的在地上缩成一团时,凌天龙转悠了一圈,找到一根粗大的断枝,返回后对准躺在地下不停哀嚎的疯子一通猛打,棍子敲打在背后和胸膛上发出“咚咚”闷响声,简直就像在敲鼓。
疯子起初叫骂,后来哀求,最后给打的浑身抽搐,直到晕厥。
看来两人仇怨不是一般的大,我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被这场血淋淋的真人殴斗给吓着了,我推开车门想跑,但下了车才发现两条腿根本就不是我的,连站都战不住。
就听凌天龙道:“哥们,请你帮个忙。”
这个人很明显是个练家子,对付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头不费吹灰之力,真要想杀我,十个杨川也被他给干了,我扶着车顶转身问道:“怎么帮你?”
“我切下他两根手指,你送去公安局,告诉他们这是琴湾市奸杀女学生的杀人凶手的手指。”说罢,他将晕厥的疯子右手按在地下抄起掉落的一把匕首。
我虽然见过不少刺激的场面,但这么近距离现场亲眼观看如此血腥的搏杀,心里还是紧张的咚咚直跳,胃部一阵阵痉挛,直想吐,但还是喊了一嗓子道:“警察要是问我手指来历呢?”
“就说我和他搏斗时弄断的,我正在追捕这个罪犯。”说罢他按住刀背,抵在手指上用力一按。
血光四溅中两根手指就从疯子身体上分离了,凌天龙用裹手掌伤口的手帕裹住两根断指,递给我道:“拜托了。”他手掌上的刀口深的几乎可见骨头,鲜血一股股的往外涌,看得我头皮都发麻,但凌天龙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手端的比我都稳。
接过手帕,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鲜血的潮湿和温度,凌天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三五,点了两支,递了一支给我道:“他叫詹豆豆,沾了七条人命,都是女孩,不超过十六周岁的小女孩。”
我恍然大悟道:“你是受害人家属?”
凌天龙吸了一口烟,茫然望向远方的双眼透露出些许哀伤之意,他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道:“我妹妹,刚上初二。”
“既然你已经找到他了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让他进监狱一枪了结?他杀了七个人,想死那么容易门也没有。”说罢凌天龙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剃了个板寸,这种发型并不容易看出发质的特点,但即便如此凌天龙的头发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根根竖立,简直就像是变身后的超级赛亚人。
这说明他体内憋足了一股气,正是这股气顶着他让他一步步滑向深渊。
人体内的气息真的是很玄妙的一种东西,其实牵动人愤怒、悲伤、急躁等情绪的不仅仅是心情,还有就是内息,也就是气息,怒是因为体内积蓄了气息无从突破,积郁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怒发冲冠、怒不可遏,而悲伤、急躁也多是因为气息不岔。
所以懂的调整气息之人便能做到荣宠不惊,心如止水,而凌天龙因为愤怒、悲伤体内积蓄的气息已经顶到了头皮,所以头发根根竖立而起,甚至整个人上半身都不由自主的挺直着,就像绷着的弓弦。
写到这里插个题外话,一直有读者问我发质的种种状况,对应的是什么状况,其实光看表象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表象只有放在特定的环境里才有意义,否则它就是个表象。
就比如说凌天龙这个“顶气发”,如果搁在个正常生活节奏里的年轻人身上,那他最多算是个性格急躁的年轻人,可如果说这个年轻人背负了家仇国恨,那这就是“顶气发”了。
有“顶气发”的人大多底气足,阳气足,是纯爷们,但缺点是一旦遇到事情就像火药桶,点火就炸,容易造成极为严重后果。
所以凌天龙和红蝎子从根本而言是两类人,虽然两人都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打击报复对手,但红蝎子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凌天龙则是因为“顶气”而产生的追杀行为。
想到这儿我暗中叹了口气道:“兄弟,为了一个人渣,值得吗?”
“如果你有机会亲口问我妹妹这句话,相信她一定会说是值得的。”
“我懂得你的心情,其实我今天的性命是你救的,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的过下去,我相信如果你妹妹还在,她一定和我一样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快乐。”
凌天龙将抽了一半的烟蒂远远弹开道:“有一个情况你不知道,我是十三岁得了尿毒症,父母生了妹妹就是为了给我一个肾脏,所以妹妹是活在我身体里的,我们从来没有分离过。”说罢他起身对我道:“咱们能遇到也是缘分,所以这件事拜托你了,我的儿子今天满月,生下来的时候妹妹特别高兴,说她十五岁就当了姑姑,一定好好疼这个大侄儿,我儿子也和妹妹特别投缘,无论如何哭闹,只要在我妹妹怀里立刻止哭,所以我做这件事是为了全家人。”
“你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才能收手?”
凌天龙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詹豆豆道:“我会一路追杀他,无论他逃往何处,都会发现我就在他身后,如果他有一丝松懈我就会取下他一部分身体,直到再无物可取为止。”
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劝他打消念头,因为怨念已经吞噬了他整个人,但这个怨念却是来自于对亲人的爱,所以除非死人复生,否则根本可阻拦。
人性就是如此复杂,因为爱而衍生出的仇恨,比因为恨而衍生出的仇恨更加持久,更加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