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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乍听苏颖这么一问,还愣了下。等回过神来,悄悄得打量了苏颖一眼。也不怪孙嬷嬷没反应过来,她被苏颖寻来做药嬷嬷时,苏颖已经怀孕了。往后也没怎么用得着她出手,刺头都给打趴下去不说,就连正经婆婆都被按住了。
孙嬷嬷也不觉得是自己空有一腔本事没处使。原本她学药理就是为了调养人,不是为着害人的。
像她这样的药嬷嬷。在旁人家都是供奉的,也是她见多了后宅那些阴私,伤阴翳的事儿才萌生了退意,可知道主人家那么多事儿,如何能全身而退,若不是上一个主人家家里出了事儿,她还真没那么容易就出来。
等来了侯府,那些个本事还真就没了用武之地,孙嬷嬷觉得挺好的,更何况如今还有个徒弟在身后,把她当长辈孝敬着,便是日后也不愁没人给送终了。
孙嬷嬷真是诧异,毕竟往常那些太太夫人们,哪一个不都是千方百计想着固宠,打压姨娘侍妾,从没有像苏颖这般,身边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的,还烦恼起跟男主人太恩爱了。
诧异归诧异,但孙嬷嬷还是很尽职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苏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问起这样的问题,还不是某个很有上进心的大老爷。
昨天晚上,傅侯爷做了一把好丈夫,伺候着苏颖去沐浴。
咳咳,这种一听就带着绮丽色彩的话儿,再延伸出点什么就不用说了吧?
可是呢,到了傅奕阳这儿,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测。
明明他也是心猿意马起来,底下的那根都把绸裤撑起来了,可他偏偏拿出自己堪比和尚的自制力,真什么都没做。
苏颖当时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本就是敏感体质,这会子挨挨蹭蹭的就差软成一滩水了,偏他卡在半空中,如果不是他那处儿精神的让不得人忽视,苏颖都强烈怀疑他心有力而气不足了。
怎么回事?
苏颖也不问,她身体力行的去磨傅侯爷,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一会儿贴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有意呻/吟,一会儿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磨蹭,一会儿又贴上去含他的嘴唇……惹得傅侯爷整个人都绷紧了,可就是没半点实质性的动作。
苏颖自己也是纯属自找苦吃,知道他没了那样的意思,闷闷的把脸贴到绸缎被子上,凉沁沁的才缓解了下那股子热意。
傅侯爷嘴里终于憋出一句来:“我问过太医了……”
怎么和太医牵扯上什么关系?她又没中毒?苏颖突然想到这个,心里一咯噔,语气就有些不大好:“可是不确定我有没有中毒?怕是到时候牵连了你呀。便是如此,你直说便是,何必藏着掖着的。”
傅奕阳面色一怔,把苏颖从被窝里捞起来,瞧她脸粉白,小衣半开的模样,原本还以为她这话儿而恼怒的,这一碰她就只剩下一个地方还硬着,其他地方都软了下来,哭笑不得说:“你想哪里去了?”
苏颖眼角里还含着水光,伸手捶了他一下,也不动,咬了咬嘴角说:“那你说。”
傅奕阳顺了顺她的头发,也没想到才半句话就造成她这么大的反应,原本还以为她这是不信他,后来等把她抱起来,她搂住他贴他那么紧。才恍惚明白过来。
为着那中毒的事儿,不止他一个人担心受怕,妻子才是说是被下毒的那一个,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往坏处想,可见也是在担心受怕,只是没有多表现出来罢了。
傅侯爷自己圆了过来,不由得把苏颖抱得更紧。俯身过来。低声在苏颖耳畔说了几句话。
苏颖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顿时就有些傻眼。动了动嘴唇:“你怎么会问太医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是好意思拿房中事儿去询问大夫,苏颖不禁脑补了一番这样的场景。
傅奕阳面无表情,好像在说“午饭吃了吗?”这样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话题,以至于太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等被傅侯爷冷气冻了一下后。顿时就反应过来了,太医目瞪口呆后欲言又止。以至于反应慢了,再然后傅侯爷阴恻恻得瞪过来,太医立马就说了。
再然后目送着傅侯爷的背影,太医迎风流泪。活像个险些被纨绔子弟调戏的良家妇女。
苏颖被自己的脑补打败了,傅奕阳清了清嗓子:“如此,你便不会误会了吧?”
妥妥的顾左右而言他。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从他怀里扭出来。脸色也从先前的粉白变成了粉红,“那你去睡书房吧。”
原先可不就是他两天睡书房,再一天回后院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睡书房的次数越来越少,多是回正院来睡的。
傅奕阳若是能老实听话,那就不是他了,过了半晌才回到床上,底下那根也老实了,苏颖如何能不明白他去做什么了,窝到他怀里,凑上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把脸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躺好了。
傅奕阳的嘴角勾了起来,胳膊紧了紧把她揽在怀里,跟着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
孙嬷嬷说苏颖问的也是那么个意思,也拿不准是为了个什么,想了想又说:“这两胎之间隔的时间最好还是长一些,等两个哥儿满了周岁再怀一胎,这样不会因为频繁怀胎伤了元气。虽说如今太太养的好,可到底以前伤了着根本,为了更妥帖,间隔长一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虽说,多子多福,儿子多了根基更稳,尤其是如今主人家跟前没有通房侍妾,庶子庶女不用想了,为免旁人多嘴舌,再生养儿子也是好事。
只再怎么着,也得顾忌着自己的身体,孙嬷嬷可不是没见过频繁怀孕生产,一出月子就怀上的也不是没有,可那般的实在是很伤元气,没过个几年就显出来了。
尤其是苏颖的身子被药伤了这么几年,说不得留下不易发觉的暗伤,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作了?真是马虎不得。
苏颖表示自己受教了,让白芷送了孙嬷嬷出去,生孩子的事儿,还是再说吧。
没多久,苏颖也知晓了皇上对陈家的处罚,苏颖暗自挑了挑眉,看起来还是轻的了,怎么也不像是陈宛凝说的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难道还有什么后续不成?
苏颖原本是想个管事到陈家看一看的,还没等她去说呢,外头就有小丫头来通报:“三太太来了。”
苏颖挑起一边眉毛来,心里想着:‘瞌睡刚来送枕头的就到了’,一边指了芦荟过去把人迎一迎。
苏颖也懒得在跑去花厅里待客,芦荟自是明了,一路把陈宛凝迎到了偏厅里。
陈宛凝垂着眼皮,见了苏颖,叫了一声“大嫂”。
苏颖指着下首的椅子,也不与她多客气,“不必多礼,自管坐吧。”
一时丫环或是奉茶或是端着点心果子上来,摆在了各自面前,又躬身退了出去。
陈宛凝没说话,苏颖就先开了口,“如今可算是尘埃落定,你也就不必再跟着提心吊胆,没个安生日子过了。我冷眼瞧着,打从你和我提起过,就一直惴惴不安,瞧着人都清减了不少呢。”
说来也奇怪,说是陈宛凝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沉稳了,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可那日期可比陈宛凝为陈家的事儿殚精竭虑要早,难道陈宛凝这“重生”的还不是一般么?
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如今陈宛秋既已死,陈家那边儿也是尘埃落定了,再怎么着,两家关系都已经是随着傅母的倒下,也不过是维持着几分面子情。再经过了这件事,怕也就那样了。
等到傅母一死。说不得这面子情都没了。尤其是傅奕阳兄弟已经分家的前提下。说到底,他们跟陈家的联系也没有二房那么深,既是母族又是岳家的。
陈宛凝心中很有些茫然。陈家的下场比她认知的要好多了,只不过——
她苦笑道:“多谢大嫂惦记,如今陈家有这般……,我自是知道这里头少不得有大表哥在其中转圜……”
苏颖捏着手中的象牙扇子。也没打开来,听了这话儿就笑起来。截住了陈宛凝的话头:“你说这话儿可实在是折煞我们老爷了,说到底都是万岁爷隆恩。又是瞧着陈家积极归还国库欠银,又进献灵药有功的份上,格外开恩的罢?”
说着把手中的象牙扇子打开。这象牙扇子做的十分精细,扇面上雕成了一丛湘妃竹,另有仕女眉目宛然。扇面却不厚重,透亮轻薄。底下还缀着一枚小巧的白玉坠子,十分秀美。
苏颖扇了几下风,瞧着陈宛凝,似笑非笑的说:“便是陈家得此隆恩,我们心里也是十分感念万岁爷的,到底是咱们家的母族不是?”
不管是陈夫人还是陈宛凝,到现在恐怕都没有她们已经嫁到傅家来,已经是傅家人的认知。
单从这称呼上都可见端倪,陈夫人和陈宛凝唤傅母,都是一口一个“姑妈”,而不是婆婆,对傅奕阳也多是喊大表哥,而不是大伯。
至于陈夫人愿意叫傅煦阳“二表哥”,那还能说是人家夫妻情趣么。
苏颖瞧着陈宛凝怔住了,也不以为意,又问:“瞧你这样子,是从陈家来的?可不知如今陈家是个什么光景?便是你不来,我正要打发管事的过去一趟,瞧瞧可还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至于陈家领不领情,那是他们的事儿,左右他们这边儿做得到位,谁还能说什么。
陈宛凝被苏颖这一番话说的涨红了脸,她明摆着知道苏颖说的不过是客气话,便是哪家亲戚家如此了,她也是会这么说的。
可那在苏颖看来,不过是寻常亲戚,或许连寻常亲戚都比不过,可对陈宛凝又能一样,毕竟是她的娘家。若是大嫂的娘家出了事,不知道大表哥和大嫂会不会也这么轻描淡写,不轻不重的?
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陈宛凝心里泛苦,嘴里就带了些出来:“我原本以为这事儿能尘埃落定了,往后可不必为了这个头皮都发紧了,可哪想到后续事情也是一摊摊的。我从家里过来的时候,母亲才刚转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