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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夫人可不觉得她刚才是突兀了,反倒是能给苏颖提个醒,她可不像胡氏,只上赶着讨好小姑子了,也没见她为此得着什么好处了!
罗夫人这边在心里嗤笑胡氏,那边胡氏还在心里冷笑呢——这种到姑奶奶家里给人添堵的事儿,搁在往常罗夫人怕是不会做的,可如今就跟吃错了药似的,陡然就看小姑子不顺眼了,还生怕旁人看不出来,一而再的表现出来,这哪里像是平时的全和太太啊。
胡氏虽然有些摸不清这里头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但她可真是乐呵呵的想在一边看热闹。大嫂和小姑子斗法,胡氏想都不用想,在苏家最后败下阵来的肯定是大嫂。
没瞧见昨日里婆婆都流露出些许不满了吗?
罗夫人和胡氏面和心不合的坐在正厅里喝茶,雯玉被丫环婆子簇拥着过来了。
胡氏瞧雯玉打扮做派,用帕子擦拭下嘴,嘀咕道:“瞧这做派。只和嫡女无差了。”
声音低,又用帕子捂着,漏出来也就是说给坐到一块儿的罗夫人听的。
罗夫人不由在心里气结,可她又不能表露出来,一来是觉得跟胡氏这样的一般见识。不值当的;二来她们到底是客,没得在主人家里闹出来,丢人丢到外面去。
苏颖平和的笑着招手让雯玉过来,指着罗夫人和胡氏叫雯玉过去见礼。
跟在罗夫人身后的春燕把准备好的表礼拿了出来,胡氏这次没给罗夫人泼冷水,她反而是有些‘借花献佛’的意味。直接把罗夫人拿出来的表礼当成了她们俩的,又把雯玉夸了又夸:“我瞧着,她气度上有几分是像了妹妹,到底是养在了妹妹跟前,气度果然是要不同以往的。”
苏颖暗自挑挑眉。她这娘家二嫂乍一接触起来,会觉得她咋咋呼呼,没个官夫人的端重模样,说起话来直来直去,似乎就没过脑子。可实际上呢,这一番好听话说下来,你能说不喜欢她,但绝对不能说是讨厌她。
说来也是。苏夫人就算是不想让二房媳妇儿压过大房媳妇,也不会随便就给嫡亲的次子娶个没脑子拎不清的媳妇回来。
傅母探望过了,傅昀和傅晨兄弟也围观了。这会子就是大姑娘也给过表礼了,罗夫人和胡氏就起身告辞了。
苏颖把人送到了仪门处,胡氏连声道:“妹妹快别往外送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这般客气的。”
罗夫人也跟着客气了句,由着春燕把她扶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子。胡氏的马车在后头,胡氏眼角扫了罗夫人的马车一眼。抓着苏颖的手倒是有些依依不舍了,说了两句话才上了马车。
苏颖挑眉轻笑。瞧着马车往外动起来,才由着芦荟扶着往回走。
想着胡氏临走时和她说的,罗夫人是为着苏言容的事心烦意乱才有些不同以往。
先不说胡氏为何替罗夫人解释,可她这话儿倒是让苏颖进一步确认了:在有关苏言容的问题上,罗夫人的意见和苏家的意见相左,而她看样子是被扫到台风尾了。
这事儿是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她是被动当了说媒人,可那也不算正当的说媒人。平阳侯夫人那边,她只是透露下苏家的态度,关键的可不在她身上了。
苏颖可真想不通,不免觉得有些郁闷,芦荟还当苏颖还在为先前罗夫人的所作所为闷闷不乐,就把送来的礼单呈上来,笑着说:“老夫人疼爱少爷们,送来的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太太可挑几样出来,叫少爷们戴出来喜庆喜庆。到底没有办百日,可是有些委屈少爷们了。”
苏颖不以为意:“他们那么少还什么都不知道,哪里还懂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苏颖不怎么在乎这个,再说了当时可真不是什么好时候,家里头乱糟糟的,也不好在那时候热闹热闹。
苏颖都说了一切从简,不办也没什么关系,傅奕阳似乎觉得愧对傅昀和傅晨,从自己的私库里划拉了不少好东西来,给傅昀和傅晨做小金库。
苏颖还打趣“这么小就开始攒老婆本了”,当时禄小娃也在跟前,听到苏颖这么说,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可很让苏颖印象深刻。
【什么老婆本?我可没说要娶老婆!】
【你不打算娶,难道还打算嫁不成?要是这样的话,你就该托生成女孩子。】苏颖故意逗他,不过等她自己反应过来,就开始觉得后槽牙开始森森泛疼了!禄小娃名义上还是她的儿子,等到日后做出什么‘惊天之举’后,子不教父之过啊,他可别真成了个坑爹货。
禄小娃闷闷不乐:【普天之下,我是独一无二的,这实在是个负担啊负担。】
苏颖可真没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什么困扰来,他好像很得意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苏颖挑挑眉又听禄小娃故意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说:【啊——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苏颖实在是懒得理他了。
扯远了,苏颖接过芦荟递过来的礼单,不光苏夫人补送了礼来,就是罗夫人和胡氏也有所表示。
薄荷把苏慧容做给傅昀和傅晨的小衣裳拿过来给苏颖看。苏颖瞧了瞧,针脚还算细密,对她个小姑娘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恰好桂嬷嬷过来,苏颖就跟她感叹道:“慧容也才十岁吧,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
桂嬷嬷凑过来看了看针脚。只说:“太太在慧容姑娘那般年纪,手艺可是比不上慧容姑娘呢。”
苏颖哭笑不得:“嬷嬷心里有数就是了,怎么还说出来,我做姑姑的比不上侄女,实在是过意不去。”她想了想,觉得这其中可能的原因。是因为苏氏是嫡幼女,家里宠着,即便学了做针线,可哪里又会正经做针线的。在家里做姑娘时,也不过是闲的时候。动手做个荷包,香袋……真正动手做衣裳鞋袜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长辈的寿辰,动手做上一件两件的以表孝心罢了。
苏颖又瞧了一眼那小衣裳,这也不是几天功夫就能做好的,在心里叹口气,怎么觉得就是娘家两位嫂子的斗法不仅波及到底下孩子身上了,她这外嫁的小姑子都不能幸免了?
桂嬷嬷见苏颖愁眉苦脸的。就问起来,苏颖就把刚才罗夫人和胡氏的所作所为简短的说了。
桂嬷嬷并不以为然,道:“苏家向来注重规矩礼法。”桂嬷嬷顿了下,把中间的一段话给略过去,又说:“到底还有夫人坐镇,哪里会闹出妯娌争权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事儿来。”
苏颖起初还觉得桂嬷嬷这转折太生硬了,又见她言辞闪烁,茫然了下才恍惚过来。傅家可不就是和苏家相对。这家是婆婆支持次子媳妇去和当家大太太争权夺利,关键的还不是暗地里。人家是正大光明的去支持。这一支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人家不光要争夺管家权了。这连爵位都争夺上了。
苏颖暗自撇撇嘴,并没有再这问题上纠结。
“大舅太太是想叫言容姑娘往高门嫁么?”桂嬷嬷显然没有苏颖那般觉得诧异,“说来言容姑娘是嫡长孙女,德容言功都是出挑的,大舅太太有这般的想头倒也无可厚非。只说起二舅太太来,原本胡家不怎么显,只近年来二舅太太的娘家兄弟连连高升,如今可是晋升到杭州知府上了,也难怪二舅太太那么有底气了。”
“杭州知府?”苏颖喃喃重复了一遍,这难道就是巧合?前头潘夫人的丈夫刚倒台,后头上来的继任竟是她娘家二嫂的娘家兄弟,这拐弯亲戚。
苏颖支着下巴,胡氏原先对她热忱是热忱,可也没到如今这个地步,难道这里面还真的和侯府有什么关联不成?
先不说这个问题,苏颖眼尾上挑看了絮絮叨叨的桂嬷嬷一眼,难不成是罗夫人觉得地位受到威胁,就想让苏言容来搭一把手?
桂嬷嬷话头并没有停,絮絮叨叨的又把苏颖的大哥与二哥膝下的孩子说了个遍,“说来二舅老爷膝下有两个儿子年纪也只比大姑娘大一两岁呢,其中一个是二舅太太亲生的。”
桂嬷嬷这话儿可就真的意有所指了,苏颖哑然失笑:“雯玉现在才多大,哪里能想的那么远。”
桂嬷嬷可不这么看,道:“说小是小,可一转眼功夫就该相看人家了,哪里会等到过了十岁,多是早早就相看好了,只等着到了岁数就嫁过去了。”
苏颖摇了摇头,道:“先不说我和母亲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单就是嬷嬷你说的人选,即便是二哥的嫡子也不大适合。雯玉到底是老爷的庶长女,虽说有些尴尬,但往后嫁人了,门第自是不会低了。”
就算不是这个理由,苏颖也不想让她的庶女嫁到她娘家去,这算什么了?要来膈应她和她娘家吗?
桂嬷嬷叹口气:“我也就这么一说,太太拿定主意就是了。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总是想着这些婚嫁来去的事情。太太说的,要给芦荟她们几个大丫头找婆家的事儿,我这边儿倒是有人来和我,让我来帮着说项了。”
“是哪家?要给谁说的?”苏颖说要给芦荟她们几个找婆家,也只是说说,苏颖就是留她们也顶多再留一两年,不然可都成老姑娘了。
“是说给薄荷的。是哪家太太也知道。”桂嬷嬷失笑,小小卖了个关子,苏颖“哦”了一声,问:“是哪个?”
“是芦荟一家,说的是他家的小子。”
“芦荟的哥哥?”苏颖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呢?在我跟前做姐妹没做够,还要娶回家里做嫂子,我怎么就没听芦荟在我跟前露出些来?”
桂嬷嬷也跟着笑了:“芦荟是个姑娘家,哪里好替她哥哥开这个口。总归是芦荟的老娘找到我这儿来了,是有这么个意思,让我跟太太露个嘴风。”
苏颖笑道:“这事儿光是我同意了可不行。到底还得薄荷点头才行。”芦荟的哥哥苏颖见过,挺机灵能干的一个小伙子,原先给苏颖办过事,傅奕阳见他机灵,就点了他到跟前。如今跟着大管家办事呢。后来苏颖也叫他办过几回事,看得出来是个踏实能干的。
可这亲事又不是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