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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夫人“嗤”了一声,嘲弄道:“她到底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在这节骨眼上……”戴夫人没往下说,可又皱了皱眉道:“上一回儿她出门,我叫人跟着,却是发现她到苏左都御史家去了。”
“苏左都御史?那不是大嫂的娘家吗?她去苏家做什么?”陈宛秋也是一头雾水,又想起戴夫人之前说的陈宛秋的奶娘,“陈宛秋到底和大嫂他们有什么纠葛?我倒是不懂了,难不成陈宛秋是拿当初那件事去威胁大嫂?”
“那件事,你说的是什么事?”戴夫人敏锐的抓到了陈宛凝话里的重点。皱着眉头问道。
陈宛凝并没打算隐瞒,把去年的构陷门交代了,“陈宛秋不知怎么的知道了姑妈的计划,就跑去告诉了大嫂。”想到曾经和苏颖就这件事谈过,咬了咬嘴角说:“可是大嫂觉得因这件事欠了陈宛秋一个人情。我曾和大嫂说过,大嫂当时说若不是陈宛秋来报信,她怕是被姑妈逼迫着大表哥给休了。”
“难道就该牺牲你?”戴夫人一时目呲欲裂,戴夫人可谓是替陈夫人和陈宛凝操碎了心,而且为了她们俩真是不惜做任何事情。
像是先前傅煦阳的外室,可就是戴夫人下狠手解决的;还有后头在陈夫人生产时。还意图勾,引傅煦阳的王姨娘,也是戴夫人做了什么,让王姨娘的娘家倒了。
如今一听陈宛凝会和傅煦阳生米煮成熟饭,完全是多方角逐下的牺牲品,这可怎么能让她忍受的了!
陈宛凝按住戴夫人的手。这一次轮到她反过来安慰戴夫人了,她想了想说:“大嫂似乎觉得有愧于我,不曾为难过我不说,还将姑妈私库的东西都先提前给我和姐姐了。而且我们分得的家产里头,铺子里那些管事有事都来请示我了,地契我手头里就有一部分。”
“那原本就该是你们的,那是你们那好姑妈欠你们姐妹的!”戴夫人冷冷的说着,对陈宛凝说的后面那部分不做评论。
陈宛凝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她想了想推翻了先前的有关‘苏颖欠了陈宛秋一个人情’的说法,“若是这样的话,那陈宛秋奶娘一事可该怎么解释?我可想不出来她让她那奶娘去做什么。才惹得大嫂他们那么不高兴?若是我们还没有分家搬出去就好了,这样的话,还能及时知道些什么。”
陈宛凝说着就一脸沮丧,戴夫人一想到这个就无比怨恨傅母和傅煦阳,他们母子俩自己疯还不够,还把陈远良给拉下水。结果连累了她的两个女儿!
戴夫人让人把箱子抬进来,苦涩的开口:“若是往后陈家真落到那样的田地。这些个留在我这儿还不是便宜了旁人,不若现在给了你们。傅煦阳是个指望不上的。多些钱财傍身总是好的。”
戴夫人顿了顿,又道:“你大哥一家,我已经让戴家帮忙转圜了一二,近两天内就会到永州去了!”虽然戴夫人不愿意承认,想要粉饰太平,但戴夫人这么做就已经表明了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陈宛凝听得心酸,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难忍着哽咽的说:“我再去求求大嫂和大表哥,他们总不会看着咱们家就这么落难。大嫂对我还心存愧疚,我再去求求,她肯定会答应帮帮忙的。”
戴夫人红了眼眶,摸了摸陈宛凝的头:“好孩子。”
戴夫人不愿意当着陈宛凝的面落泪,只对陈宛凝说:“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家里头没个正经主子可如何是好,赶紧回去吧。”
陈宛凝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带上了戴夫人给的一箱子体己,满腹心事的上了回家的马车。
戴夫人送走了陈宛凝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怔怔的斜躺在榻上,闭目不语了。她的贴身丫环瞧见了,只放轻了动作。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夏绿从外头匆匆进来,轻轻唤了声:“太太?”
戴夫人睁开眼睛,冷声道:“去哪儿了?”
夏绿蠕动了下两下嘴唇,凑到戴夫人耳畔把陈宛秋的目的地说了。
戴夫人猛然拍了一下榻,发出好大的声响,把夏绿唬了一跳,就听戴夫人说:“疯了,真是疯了!”
刚才戴夫人还和陈宛凝说陈宛秋没那么蠢,可一转眼陈宛秋就蠢不可及了!
“太太,如今可该如何是好?”夏绿嗫喏着问道。
戴夫人气红了眼:“如何是好?我如今可是什么都管不了,我也什么都不想管了。”她沉吟了半晌,跟夏绿说:“叫大。奶。奶尽快收拾好东西,出发到永州去,越快越好!”
夏绿应了声,急忙退了下去。
戴夫人瘫坐在榻上。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即便是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可不准备在知道的前提下,还这么坐以待毙!
被戴夫人恨得咬牙切齿的陈宛秋去了哪里呢?
她就那么招摇过市的去了忠睿王府,跟门房的人说。她要见忠睿王爷。
门房的可是很久没见过像陈宛秋这般敢在忠睿王府门前撒野的人了,他正想喝止陈宛秋,没想到陈宛秋完全没意识到她的行为是多么的唐突,她直接和门房的不耐烦的说:“你尽管去禀报,就说我是陈宛秋,你们王爷知道是我。肯定是要见我的!”
门房的可狠狠的被陈宛秋这么大胆的言论给震惊到了,他一时语塞。
陈宛秋心里不是有些不是滋味,她什么时候来找忠睿王爷还需要这么困难了。
陈宛秋知道上一次就该是她和忠睿王爷最后一次见面了,毕竟当时他们说好了,他们就此一拍两散。往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的。
但是如今陈宛秋又自己找上门来,她也宁愿遵守约定不再和忠睿王爷见面,可她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想见皇上!
若是搁在以前,陈宛秋大可制造在皇上微服私行的时候,和他制造偶遇。她以前可不止一次这么做过,但现在不行了,她没那个能力了。想想看让她恼火的事件——她的奶娘被勇武侯府的人抓走了,她滞后了那么久没查到也就算了,到最后竟然还是被苏颖趾高气扬的告诉她的——就可以知道如今陈宛秋没了帮手。她在陈家就好似没了眼睛和耳朵,没了手和脚,她的大业做起来就处处受阻,举步维艰。
如今陈宛秋想要面见皇上——自从上一次在酒楼相遇后,陈宛秋就没有再见过皇上了——能想到的却只有通过忠睿王爷这个所谓的“旧情人”了,这难免让陈宛秋觉得很挫败。
在陈宛秋表示挫败的功夫里。门房的却是开口了:“王爷不在府中!”
门房的语气里还带了一丝鄙夷,尽管很克制。但陈宛秋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勉强压制住胸腔里翻滚的怒气。用强硬的语气命令道:“去告诉你们王爷,我有很要紧的事找他,我要见他!”
门房的快被气笑了,“这位……”门房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宛秋,她戴着面纱,但还能看出她是姑娘打扮,门房的顿了顿,“这位姑娘,王爷真的不在府里头!”
“他去哪儿了?”陈宛秋问的理所当然,门房的没好气的说:“我只是个下人,怎么会知道王爷的行踪?”
陈宛秋现在可没办法确定忠睿王爷是否在府中,她来的急,竟然忘了让人去打听一下忠睿王爷的行踪,而且自从清婉的事件发生后,她在忠睿王府的钉子被拔除的一干二净。
但陈宛秋可不后悔,她原本安插人进去,就是为了就就近监视清婉的,她可不相信清婉那个绿茶婊。
事实上,陈宛秋也后悔了,她就不该和清婉相认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麻烦了!她就知道清婉那个绿茶婊靠不住,不但没怎么帮上她的忙,反而自己蠢的把自己给暴露了,还险些连累到她!
陈宛秋不甘心的瞪了门房的一眼,可惜隔着面纱,门房的感觉不到,但听到她说:“那你知道你们王爷什么时候回府吗?”
问完这个问题,陈宛秋就意识到自己真是被气傻了,门房哪里会知道这种问题。她挫败的跺跺脚,直接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门房的咂咂嘴,冲着陈宛秋袅娜的背影啐道。
陈宛秋原本还打算在王府外等忠睿王爷的,可等了没一会儿后,陈宛秋就觉得不耐烦了,而且她意识到她这么做很傻,,她还没有掉价到这种程度。
这关乎到自尊心的问题,陈宛秋抿了抿嘴,直接叫车夫驾车,原本是想着回陈府的,但转念一想,陈宛秋吩咐道:“去勇武侯府。”
车夫刚行驶起来,陈宛秋就想到了曾经在苏家,她受到的侮辱,现在这时候再去侯府,无异于自取其辱,鉴于勇武侯府的人把她奶娘的尸体运回来。还那么大张旗鼓的,他们完全不掩饰,他们逼死了她的奶娘的罪行,面对下人们的指指点点,还有他们异样的眼光。都让陈宛秋觉得难堪。
陈宛秋原本只是想亲眼看看苏颖现在的现状,或者说,在陈宛秋的想象里,惨状。
可如今在忠睿王府门前碰了壁,让陈宛秋就没那么大的兴致了,想了想。就算她能见到苏颖又如何。
像苏颖那样的豪门贵妇,不管内里多凄惨,觉得多悲催,但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会表现的光鲜亮丽。就算只是强颜欢笑,那也得笑着,并不会让人看到她难堪的一面的。
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去挑拨的,想到这里,陈宛秋在心里冷冷一笑,吩咐道:“算了,回陈府吧。”
陈宛秋虽然没有去勇武侯府找苏颖。但还是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勇武侯府的事儿,结果打听到的消息,实在是让陈宛秋失望。
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完全平静的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
陈宛秋自我解释着:‘谁会傻到把自家丑事外扬呢,他们没打听到也实属正常。’
事到如今,她不该在勇武侯府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毕竟她和苏颖说开了,再加上奶娘的事儿,他们算是撕破了脸!苏颖既然想清高。她就不过去和她‘同流合污’了。
尽管没看到苏颖狼狈的样子有些遗憾,但她在心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