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放过去。
伤心过度导致一病不起,可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缘由了。
话转到潘如月一行人上。
自从潘如月梳着妇人头历经千辛万苦。才出现在傅奕阳面前,试图唤起傅奕阳的记忆未果,反而遭受了来自身心的全方位的打击后,好不容易才清醒起来的潘如月立马就萎靡不振了。
在他们一家坐上回程的船只之前,潘如月并没有出现,诸如潘璋担心的她会想不开的情况,沉默着做她的木头人。
但这种情况也只限于在坐船之前,等坐上了船。潘如月就发病了,这只能算是触景生情,谁叫这一辈子对潘如月来说。她和傅奕阳的缘分就是从船上开始的。
这只是潘如月单方面的认知,当时也只是凑巧了——傅奕阳从江南回京城,在回程途中遇到了潘璋和潘如月沿河而上去京城,双方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也不过是客气的同行而已,什么都没发生。
潘如月当时倒是想和傅奕阳‘你侬我侬’呢。可惜啊,一个避嫌就能让她见不到傅奕阳。
但潘如月不那么认为。她自己还脑补了一番她和傅奕阳坐船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美好记忆呢。
可惜现实都是残酷的。潘如月的心支离破碎了,等上了船再回想起过去种种的美好,一下子刺激大了。
当时突然凄厉的大叫一声‘奕表哥’,可真是石破天惊,吓煞人也。
本来,潘如月败坏门风,追求真爱是带着遮羞布的秘密。原本潘如月病的没那么严重,再加上她性情如此,季夫人在发现苗头后,又是快刀斩乱麻的给潘如月换上了新的下人,严格控制了下人的嘴巴,把这件事给藏着掖着了。
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潘如月丝毫不知收敛,渐渐病的重了。下人们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不差,从一点蛛丝马迹上都能还原整个事件真相,潘如月的事儿就成了公开的秘密。
可公开的秘密,它还是个秘密,但潘如月这一嗓子嘹起来,那层半透明的遮羞布,呼啦啦的就自个扯下来了。
潘璋也管不了其他的,气急败坏的让人把潘如月领回到房间里,看好她。
潘夫人脸上也不好看,主要原因是为了潘如月的那嘹亮的一嗓子不假,可并非是和潘璋一样。
潘璋是因为觉得丢人,觉得耻辱,潘夫人则是为了潘如月发力发晚了,她想着要是潘如月能早一点这么做,说不定还能借机让别人认为傅奕阳和潘如月之间有什么,到时候傅奕阳为了遮羞,不还得把潘如月娶回家去。
现在呢,他们一家被季家她的娘家和勇武侯府联合着撵出京城,明明错多在勇武侯府那边。
要是勇武侯早一点妥协了,接受她提出的‘两全其美’的法子,事情就不会闹到现在这步田地。
潘夫人恨恨的想着。
潘璋面色难看的扫视了一圈,被扫的下人们纷纷低下头,她们恐怕是难逃被发卖的命了,不由得恨起潘如月来。做主子的做了不规不矩的事情,到头来倒霉的反而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潘璋心力憔悴的望了从刚才就沉默不语的潘夫人一眼,狠了狠心,对下人说:“太太身体不舒服,还不快扶着太太进屋歇着。”
潘夫人有心要说两句,可一接触到潘璋强忍着不耐烦的脸色,就呐呐的住了嘴。回到船舱里,忍不住低声骂了两句:“翅膀硬了。不把我这当娘的放在眼里了,个不孝子。”
潘夫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想想当初她送潘如月到京城来,想的全是潘如月能够被选中入宫做了妃嫔,到时候她就是妃嫔娘娘的母亲。到哪里那些夫人太太的不都尊着敬着她。
就是娘家来信暗示了潘如月不知检点时,潘夫人先是恼火潘如月的不争气,但转念一想却是不相信的。当时坐船来京城,心里想的却是,那是她的大嫂季夫人的阴谋。
季夫人早就不待见她这个小姑子,没能从她身上找补回来。就对她的女儿下黑手,到时候一定要戳穿她的阴谋,揭穿她的真面目,让季家的人都好好看看,到时候让季夫人再无颜面见人。
可事过境转。如今呢,季夫人仍旧是尚书府当家夫人,而她却得灰溜溜的回杭州去,她如今都不是官太太了,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
潘夫人一想到这里,就开始愤懑不甘的诅咒导致她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人来。从季家到勇武侯府,从苏颖到季夫人……还有当时出卖她的下人一个都没放过。
等骂得累了,口渴了。偏偏手边没茶,又见伺候她的丫环躲得远了,阴仄仄得瞪了她一眼:“还不上茶来。你是瞎的!”
又埋怨起身边没有一个得用的下人,当初从潘家带来的那些个背叛的她的下人,不但毁了她的计划,还叫季夫人一等人狠狠看了她的笑话。
实在是叫潘夫人愤恨不已,这还就罢了。剩下的那些下人,在杭州的时候看着个顶个的有能耐。可到了京城怎么就跟被拔了牙的猫咪,连挠人都挠不到。
害的她连个能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怪不得她举步维艰,不得不和外人联手。
被潘夫人骂的丫环一哆嗦。只得硬着头皮出去找热水来沏茶了。
这才刚开船,船上哪里会有在平地上方便。等她要来热水来,免不了被潘夫人指责办事不力,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后头还是潘夫人骂累了,没去管被丫环仔细看管起来的潘如月,自顾自的歇下了,她的贴身丫环才免过一劫,出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第一天倒是相安无事的,只除了潘如月刚上船时嘹亮的那一嗓子。
潘璋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昼夜不停的赶路,未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杭州。
期间还去看了一回潘如月,结果被潘如月如水流一般的眼泪给哭出去了。
潘璋也就没了耐心,他自认为对潘如月这个妹妹已经尽到责任了,等回了杭州,该是他父亲来管了。这么想的时候,潘璋还伸出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到时候爱咋咋地吧,就是把潘如月绞了头发做姑子去都不管他什么事了。
潘璋没去潘夫人屋里找骂,在他心里对潘夫人还是有诸多不满的,更何况旁人说的对,潘如月还能用年幼无知来辩解,潘夫人可就只能用无知来形容了。
潘夫人的所作所为那就是把所有亲近的人往死了坑,最后,最后把自个也坑进去了。
潘夫人也是累了,骂人是一件特别耗费精力的事,不是吗?
等第二天清晨,阵阵惨叫把船上所有的人都给惊醒了。
潘如月的贴身丫环吓得魂飞魄散,除了尖叫什么都不会了。
潘如月用簪子化开了自己的手腕,血把身下的被褥都给浸透了。
潘璋目光沉沉的落在了潘如月的头发上,她却是梳起了那日梳着的妇人髻。
潘夫人被丫环扶过来,潘如月已经没救了,她抓着潘璋的胳膊尖着嗓子道:“叫他们调头回京城!”
“什么?”
“回京城!你妹妹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回去叫你舅舅给咱们做主,你妹妹她是被勇武侯逼死的!”
潘璋死死盯着潘夫人,他没能从他母亲脸上看到一丁点的伤心,反而是看到了熟悉的算计。潘璋心寒极了,他硬扛着冷声道:“让底下的船工加速,以最快的速度回杭州,工钱加一倍。”
潘璋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似乎是故意说给潘夫人听的。
“我让你回京城。你没听到我的话是不是?”潘夫人涨红着脸冲潘璋喊道。
潘璋眼圈登时红了,昨天他还在埋怨潘如月寡廉鲜耻叫他颜面无光,还打定主意不再管她了,可等现在潘如月没了,先前的埋怨都没了意义。反而升起了愧疚。
对潘夫人的质问不理不睬,等潘夫人想自己去下命令的时候,狠狠得瞪了她一眼,冷笑道:“母亲要是想把儿子也一块儿逼死,就只管去罢!”
“你说什么?”
潘璋攥着拳头,颤着声音问:“如月是有诸多不是。可若不是母亲一意孤行,把如月往死路上逼,事情就不会到今天这样的局面!有些事情不是母亲矢口否认了,就不是母亲做的了。”
潘璋一字一顿的说着,“到了这种时候。如月的尸骨未寒,母亲最该关心的反而不是她,却是想着回京城去!母亲想回京城做什么?想借着如月的死再大闹一场吗?借机从侯府和舅舅家占便宜吗?说实话,母亲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叫儿子失望了!”
“啪!”
潘璋脸偏向一边,拳头捏的更紧了。
潘夫人被气的浑身直哆嗦,“不孝子啊不孝子!”
潘璋咬着牙说:“母亲若是执意如此,那就是想让如月不得安息了。”
潘夫人随着潘璋的视线看向躺在床上的潘如月。潘如月脸呈现了灰白色,映衬着红色的血迹,特别有冲击力。潘夫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潘璋别开眼,冷静的吩咐着让人把潘夫人搀扶回去躺着,又冷冰冰的环绕一圈,几个丫环守着都能叫潘如月出事了,那留着她们还有何用。
等到潘夫人醒过来时,船已经过了扬州。潘如月的尸身已经装殓好了,放到经过扬州时临时买来的棺材里。
这话儿是潘璋在得知潘夫人醒过来时。一字一顿的告诉她的。
“大夫说母亲是受惊过度才昏厥过去的,我对外说是母亲伤心过度。”潘璋口气里是掩不住的讽刺。潘夫人听得分明,她恨不能再给这个儿子一巴掌,口里骂他:“混账东西!你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实际上却不敢再动手打他,要知道如今娘家指望不了,丈夫又被罢官,往后能指望的就只有潘璋这个有出息的儿子了。
原本还指望如月能够再谋上一门好亲事,往后还能帮衬下娘家,可哪里想到她竟是这般不中用,想不开了结了自个!
潘夫人想着,眼泪噗噗的掉下来,“干脆让我也跟着去了算了,如月没了,如今你也跟着怨恨我,我活着可还有什么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