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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璋还没说话呢,潘如月又蹙着眉轻声道:“我也只是想出去走走,就权当散散心了,毕竟离选秀越来越近了。”
离选秀越来越近了,可她还没有能再见奕表哥一面,她实在是不甘心,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把实情告诉奕表哥,让奕表哥知道还有她在想着他,在念着她。
潘璋见不得潘如月黯然神伤,就道:“表嫂若是应了,就都依你。”
潘如月顿时就破涕为笑了,潘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和潘如月说了没两句话就走了。
等潘璋走后,潘如月立刻就来了精神,连因为大病一场苍白的脸上都带上了红晕,唤来了秋水,要梳妆打扮。
秋水从箱子里捡出件海棠红折枝花卉褙子,正是上次潘如月病了时季夫人赏下来的缎子做的,潘如月一见就皱起眉头来。
秋水见状就道:“奴婢也知姑娘平日里最喜欢颜色素淡些的衣裳,可奴婢觉得姑娘穿上这件衣裳会显得气色好些,更明媚些。不若姑娘先试试,要是实在不喜欢,再换上姑娘平日里惯常穿的。”
潘如月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她见到苏颖的几次,苏颖都是穿着明艳的衣裳,打扮的富丽堂皇的,潘如月心里不喜那样的打扮,可现在她就拗上劲,没等秋水再多说,她就把那件海棠色的衣裳接了过来,倒让以为还要费些口水才能说动她的秋水好一阵诧异。
要说潘如月身材纤细,穿淡雅的衣裳确实能显出她的优点来,只这海棠红挑人,潘如月因为大病了一场,脸上无血色,这海棠红反而是衬不起来的。
秋水睁眼说瞎话,把潘如月好一顿夸,潘如月伸手抚了抚褙子上的刺绣,想起她曾经满怀期待的一针一线绣过的大红嫁衣,忍不住红了脸。
秋水一看就看出不对劲来,在心里啐了一口,真是好不害臊。
潘如月到季大嫂院子里时,季姗姗也在,见到季姗姗,潘如月忍不住蹙了蹙眉,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季姗姗假装没看到潘如月变色的脸,笑着对潘如月说:“潘姐姐你来啦,刚才我还和大嫂说起你呢。”
潘如月勉强笑一笑:“见过大表嫂。”又对季姗姗说:“不知姗姗妹妹和表嫂说我什么呢?”
季姗姗在心里撇嘴,见到她大嫂就知道叫表嫂了,怎么见到侯府的大表嫂,就叫人家苏姐姐,不伦不类!
季姗姗眨眨眼:“我正缠着大嫂,想和大嫂一起去勇武侯府参加洗三礼呢, 还想说潘姐姐想不想去呢?”
潘如月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我想去。”
季大嫂不由得多看了潘如月一眼,季姗姗笑了起来:“大嫂我就说吧,潘姐姐虽然身体弱。可是不愿意多闷在家里的。大嫂,你就答应我们吧,我们保证不会给你添乱。”
“可太太那?”季大嫂不愿意和小姑子有什么摩擦,就把季夫人搬了出来。
季姗姗眉眼一转。余光看到潘如月紧张期待的神情,就道:“太太那我去说就行了。”
季大嫂只好道:“只要太太同意,我是没意见的。”
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季夫人头上。
潘如月在季大嫂这里没说几句话,就被季姗姗拉走了。
季姗姗边走边旧事重提:“我还是很好奇,潘姐姐你为什么不想参加选秀啊?”
潘如月以为季姗姗是明知故问,可再看季姗姗神色不似作伪,不知为何,潘如月就松了一口气,她捏了捏手指道:“妹妹只当我一时没想通。说胡话吧。”
“哦——”季姗姗拉长音调,“是这样啊,可潘姐姐当时提起我母亲,说什么我母亲有法子让你选不了秀,我就想了。潘姐姐你对我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要知道我母亲自从你和表哥住到我家后,潘姐姐你的吃穿用度和我都是一样的,就连潘表哥也是和三哥一样的啊。”
“不过呢,我觉得潘姐姐是个善良的,就是连蚂蚁都不会踩死的,肯定不会对我母亲有偏见,难不成是身边有不识好歹、包藏祸心的奴才挑唆的?”季姗姗的口才在潘如月到季家后有了质的飞跃。她这么说噎的潘如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季姗姗也是指桑骂槐,见潘如月脸色变换,心里得意的不得了。
谁让她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受欺负的样子,就跟别人是真的欺负她似的,所以她现在要真的欺负过去。才能对得起人家这个表情不是。
这么想着,季姗姗就叹了口气:“潘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活该被人欺,人善被人欺么。
潘如月捏着帕子,避开了季姗姗之前的问题不答,问起了她现在最关注的问题:“姗姗妹妹。你是真的想去勇武侯府吗?”
“当然了,你刚才不是听到我这么和大嫂说了吗?”季姗姗说的理所当然,“正好趁此机会,和大表嫂陪个不是。”
潘如月一时没想起季姗姗是指的什么事,她顺口就说:“苏姐姐一看就是个大度端方的,一定不会为难妹妹你的。”
季姗姗笑了,心里恨不得啪啪给潘如月几巴掌,看能不能把她给扇清醒了。
“呵呵,潘姐姐可真是会说笑,其实说起来,我要跟大表嫂赔不是的缘由呢,还是跟潘姐姐你有关的。”季姗姗特意在‘大表嫂’这个称呼上加重了音,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
“一来呢,就是在满月礼上,我也是一时糊涂,才觉得潘姐姐你自愿扮成丫环跟着去,其实没什么。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我想岔了,潘姐姐但凡要去,只要和我母亲说一声,我母亲难道还会拦着潘姐姐不成?虽然是潘姐姐想出来的法子,可我也算是从犯,理应和大表嫂正式陪个不是。”
“再有呢,我觉得潘姐姐自己更该注意一些,不说我刚才说扮丫环这件事,还差点搅了两个侄儿的满月礼,这实在是不该的。”
“另外,潘姐姐对大表嫂也有偏见吗?我怎么觉得潘姐姐不待见大表嫂呢,像苏姐姐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算是怎么一回事呢?妹妹在这儿就劝告你,像这种称呼还是不要叫了,叫大表嫂才是正理。”
季姗姗说话又脆又快,潘如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幽怨的看向季姗姗,季姗姗眨眨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潘姐姐要是再那般不知礼下去,我怎么好劝着大嫂也带你去勇武侯府呢。”
正中红心。
☆、124章 打抱不平
“这是准备大办洗三礼么?”苏颖听着芦荟说二房那边的动静,说道。
芦荟回道:“是三太太操办的,陈府的舅太太也在一旁帮衬。太太,这样好吗?”
苏颖知道芦荟是说戴夫人插手的事儿,她挑挑眉:“就算是这样,可等洗三那天,出面招待客人的也只会是我,旁人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说是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
芦荟想了想,就明白了。“听说大办还是老太太授意的,私下里添补了一笔银子呢。”
“本来洗三礼所花费的都该是从公中出的,既然老太太拿自己的银子贴补上了,那只能说老太太心疼孙子,这有什么的。”苏颖嘴角翘起露出半个笑容来,眼底含着讥诮说,“等着瞧吧,二太太生的这个儿子,就会被喊做大爷了。”
“难不成二房是想要分家?”苏颖喃喃自语,然后如醍醐灌顶,她怎么没想到还有分家这一招呢,只要分家了,两家相互之间的干系就小了,就算日后哪一家出事,也不会连累到另外一家。
不像现在这样,一荣即荣一损即损的。不对,是二房靠他们大房的荫蔽,偏偏还贪心不足,想取而代之,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让人憎恶。
苏颖越想越觉得分家这主意不错,不过她自然是不会主动提出分家的,要是二房主动提出分家,主动把自己给剜除出去,那可就精彩了。
苏颖心情飞扬起来,漫不经心的问:“三太太都给哪家送了帖子?”
芦荟有些气不顺的说:“仿佛是比照着福哥儿和禄哥儿的满月送的帖子。”这能放到一块儿比吗?
苏颖倒不恼,紫苏端了一盘削好切成块的菠萝上来,苏颖拿着签子插了块送进嘴里,眯了眼睛,道:“去年二老爷娶三太太进门的时候,不也是很大的阵仗么。”
帖子送去了,人家也选择来或者不来。正经侯府嫡长子和嫡次子,日后是要袭爵的,和空头二房的嫡子,明眼人一看自然是知道哪个更重要。也只有傅母傻傻分不清楚。
芦荟浅浅笑了,“奴婢明白了。”
——
洗三日
戴夫人虽然帮衬陈宛凝操办洗三礼,可总不能出面招待客人,陈宛凝到这种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身份上的尴尬,无法,只能去请苏颖来。
如今侯府,只有傅母和苏颖身上有诰命,而去年傅母诰命等级被降了等,反而比不上苏颖了,侯爷夫人这个名头还是很好使的。
不出苏颖所料。这次洗三礼办的隆重是隆重,可来的客人根本就没有发出的帖子上多,要么是主人家没来,派了管家送了礼来;要么是年长一辈的没来,来的都是比较年轻的媳妇;家里年长一辈来的不多。还多是侯府故交世旧了。
和福禄俩娃满月时,宾客满棚,还有不请自来的相比,根本就是弱爆了。
陈宛凝气的眼睛都红了,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强撑着,幸好还有戴夫人在一旁。不然陈宛凝还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太欺负人了。
有几个年长一辈的诰命夫人想去探望下卧病在床的傅母,苏颖脸上挂上担忧的神情陪她们去上房。
上房
苏颖陪几个老诰命夫人进了里屋,她们几个见了偏瘫在床的傅母忍不住唏嘘起来,傅母眼中的难堪一闪而过,可为了她的大计她忍了。
苏颖上前两步,轻声细语道:“老太太。几位长辈夫人来探望您了。”
一位老夫人上前拍了拍傅母的手背,按了按眼睛:“老姐妹,你怎么就变成这样子啦?放宽心,一定能治好的。”叹口气又道:“老姐妹,你有一对孝儿佳媳啊。说起来,我都羡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