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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心里又哪里不懂,她现在也只有用现在的身份生活下去了,更何况还有福禄俩娃。再闹下去,磨掉的也只会是傅奕阳对她情分。她又怎么不懂,这时代的贵妇能靠的是娘家,丈夫的倚重和宠爱。以及儿子。
以前的苏氏能靠的只有娘家,空守着大妇的尊荣,一个家生子抬上来的姨娘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虽说这其中也有苏氏本身的原因,但不可否认有丈夫的宠爱就真的不同。
魏氏当初凭借的不就是傅奕阳的宠爱么,所以就算是为了她的孩子,傅奕阳的宠爱和倚重都不能少了。
恃宠而骄。他倒也没说错。
苏颖苦笑一下,或许是真的不一样了。
“给你揉揉?”傅奕阳说着就真的有一下没一下给她揉着酸疼的腰,心里却堵了一个问题,他都被她逼着说认下了在意她了,她怎么也得有所表示的。
之前她盛怒之下说的那些话,傅奕阳心里觉得不可信,他是她的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她当然该把他放在心里头的。可她说的那些气话总归是一根细刺。不拔出来就不舒服。
傅奕阳一想到他之前说那些话时,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开始胸闷,可真让大老爷舔着脸问“娘子啊你待不待见我”这种话,大老爷都觉得矫情,说不出口啊。
苏颖一只手覆在傅奕阳让她枕着的手上。缓缓的分开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还是她先服软了。
“今天的事我本不想瞒你的,”苏颖斟酌着开口了。“哪想到这几天事情一窝蜂的涌上来了,那天要是知道你身体抱恙,我也不会激愤的说了那些话,我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就全冲我撒了?”傅奕阳手也跟着握紧,对她刚才的小动作这是默许了。
苏颖声音弱了下,又扬了起来:“我那不是恃宠而骄么。”她这说话可没了之前或咄咄逼人或阴阳怪气的意味,刚经历了情、事,轻轻细细的带着那么些些勾人的意味。
傅奕阳被这枕头风吹的如同春风拂面,分外惬意。就连底下那东西也有应景的有些动静,他勉强压了下去,从鼻子里“哧”出一口热气来全喷到她脖子上。那细白的颈子染了粉红,只不过上面的青紫格外碍眼。
傅奕阳心就先软了,凑过去在她软乎乎的耳垂上嘬了一口:“个小没良心的。”
苏颖竟是觉得心里跟着这称呼甜蜜起来,她勉强压住脸上的热气,想着把话同傅奕阳说清楚了。
“丽月原是从我院子里出来的,原本以为她是个老实本分的,哪想到她渐渐动了那么些心思,”苏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些懊恼,“后来竟然把心思打到了福儿和禄儿身上,我恼了才罚了她去和魏氏一起,哪想到她撺掇魏氏,不然魏氏哪里会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魏氏托人往雯玉那里夹带的针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想里头掺杂了腌臜的东西,好在被嬷嬷检查出来,原本我是打算腾出手来就处置这事的,没想到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
苏颖说的很语焉不详,事情点明了,可有些原因过程都很模糊,傅奕阳如今心都偏的没边了,本来就算觉得死的丽月无辜也不会多计较,更何况如今丽月还真是个恣凶稔恶的,那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傅奕阳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这段日子过去就好了。”
苏颖睫毛轻轻一颤,眼睛眯了起来,这算是将这页给揭过去了,果然雷声大雨点小。
苏颖和傅奕阳说的语焉未详,但并不代表她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丽月和魏姨娘几乎算的上与世隔绝,当初挪到那边的时候,除了魏姨娘身边的那小丫头还算有心给她收拾了一些细软,丽月除了衣物别的根本就是没有的,她哪里来的那些污祟东西。
更巧的还是在这几天送过来,一环扣一环,若是让他们得逞,大房就真算散了。
丽月有些心机不假,可最后她也成了替死鬼。
至于魏姨娘,苏颖嘴角轻轻翘了翘,她可真是一把好借的刀,只可惜刀子太钝了。
苏颖一翻身把自个埋到傅奕阳的胸膛里,半晌才闷着声音应了一声。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胸口上,又一点点沁到他的心口里去,傅奕阳手指顺着她的长发往下滑,嘴角勾了起来。胳膊紧了紧把她揽在怀里。
哪里管外面还是青天白日,帐子里又暖又香,这几日来渐渐冻起来的坚冰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
青天白日也不是正经躲在帐子的时候,苏颖从傅奕阳怀里起来,乌黑浓密的长发顺着圆润的肩膀滑了下来,傅奕阳贴了过来,伸手捏了一把:“夜里再来。”
苏颖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推开他:“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傅奕阳神情不由得淡了下来,本来要是往常,傅母病了,作为儿子不管如何都是要去跟前伺疾的,可如今傅母众叛亲离,就连一贯是孝子的傅煦阳都还对昨日白鹭的死发憷,在上房呆到傅母醒过来终于忍不住连蹿带跳的离开了。
苏颖见状,拿手捏住傅奕阳腰上的肉,指尖轻轻一转:“不高兴了?那你去找别人啊。”
傅奕阳思路被打断愣了一下。才听进去她说的话,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觉得慰贴,他都有所表示了,她怎么也不能没个回应。腰间上的疼痛也被忽视了,搂着她亲了一口,“哪里还有别人?不就只有你一个。”
苏颖眉毛一挑。“昨天你病了,柳姨娘可是鞍前马后的贴身照顾你呢。”
她这么一说,傅奕阳心里那点藏着的火气又被勾了上来。柳姨娘还好,昨天她穿的芙蓉色衣裳就是巧了,遭了无妄之灾。
可魏姨娘今天那一身,和梦里那身刺眼的衣裳一模一样,见微知著,就可见平日里魏姨娘是多么的不重规矩,再加上那灼人眼睛的扎小人,她留给的傅奕阳的就全变成了不好。
昔日里那些踩着规矩线的行为全都成了‘罪证’,过去傅奕阳看她有多合心意,现在再看她就有多厌恶。连再看一眼都不愿意。
傅奕阳现在可真是一半松快一半沉闷,搂着苏颖腰的手微微使劲,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沉声问:“往日魏氏不守本分,你为何不同我说?”那样的女人他怎么就一宠宠了好几年,还为此和妻子渐行渐远,到最后竟是差点形同陌路。
那种钝痛又来了,傅奕阳埋在苏颖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溢满了鼻腔,才感觉好一些。
苏颖一挑眉,冷哼一声:“我难道就没说过?那你可曾信过?”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得寸进尺!
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魏姨娘不守本分,那是因为什么,还不都是男人宠出来的。怎么到傅奕阳这里,就成了她不说他不知情都是魏氏根上不好了。
以前苏氏还是没能占了先机,虽然她是正妻但她是后来的,比不上魏姨娘这种已经跟了傅奕阳很久的,乍听之下他自然是更愿意偏向跟自己相处好几年有了感情的妾室,就像是魏姨娘跟他诉委屈诉辛苦,他就会下意识的相信,而且还会觉得是不是苏氏这个正妻对他的妾室不够宽大,久而久之,这种思维就会定型了。
苏颖指责傅奕阳的时候,其实只是站在了原来苏氏的立场上,可真说起来,这世界本就没那么多公平可言,没有谁规定了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对另外一个人,而另外一个人就必须要有回报一样。
这样的道理稍微一点就能明白,但是明明知道是这样,可就是觉得辛苦觉得委屈,人之常情。
苏颖眯了眯眼睛,身子一扭不让傅奕阳贴着,伸手去狠狠戳他的胸膛,泄愤。
傅奕阳心口那点因为以前的事起的火就被她这一戳给戳散了,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嘴边亲了亲,“往后再不会了。”
苏颖愣住了,不用她装,脸就慢慢红了起来,艳若桃花,水光潋滟,很快就微微抬起了下巴,轻轻哼了一声:“且看着。”
有前科,谁知道往后等她人老珠黄了,再碰到那些年轻的漂亮的,会不会就故态萌发。
苏颖在心里咂咂舌,做女人难,做正妻更难。虽然傅奕阳纵容妾室不规矩,多是原身的经历,可苏颖为了钉死魏姨娘着实没少费工夫。即便自从她穿过来,傅奕阳都老老实实的,黄瓜还是从一而终,可总会时不时有人有事跑出来,提醒她。这根黄瓜以前可是不太新鲜。
按说那些时候用的又不是她,可理解归理解,但真自己碰到了,就觉得是个疙瘩。
这声‘哼’轻轻细细的还带着软乎劲,傅奕阳心情松快的去亲她的下巴,“咱们俩就不翻以前的旧账了,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踏青。”侯爷这一辈子哄女人的经验可全都是在苏颖身上练出来的,原先那些妾室殷勤奉承他还来不及,哪个敢甩脸子给侯爷看。
可妻子就不同了,夫妻本是一体,是相伴一生的,傅奕阳放下身段去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相反的,还有那么些甘之若饴。
“当真?”苏颖算是满意了,凑过去主动亲了傅奕阳一口。傅奕阳勾住她多亲了几口,摸了摸她的耳垂,“自然。”
这才算矛盾说开了,握手言和了。
苏颖先起来,被褥是要换的,可往常哪有大白天换被褥叫热水的。苏颖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等白芷和紫苏脸涨的通红,都到耳朵根了,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不好意思也就那么一下。在她的院子里,难道还有下人敢拿这种事说嘴不成,而且都不用苏颖吩咐,桂嬷嬷早就提点过下人了。
傅奕阳最能装,系上玉佩,还跟苏颖说:“我去前头了。”
苏颖拧了眉:“你身体还没大好呢。”就不怕过劳死。
傅奕阳眼睛往床上瞟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我心里有数,你且安心。”
“谁担心你了。”苏颖这么说,傅奕阳就当她是口是心非了,心里同样受用。眼睛里带着笑意就出门了。
桂嬷嬷可真算是长长松一口气,跑到苏颖跟前劝:“我的太太,往后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