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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素低着头，小声地叫：“太后娘娘……”
她现在对这个太后娘娘有些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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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了半天都没用
太后不惊不怒，只是注视着司马玄风和司马睿风两个儿子，然后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里好像有了一根逐渐紧绷的弦，它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突然，太后娘娘开口了，她的声音里依旧有着慈祥，“素素，这是怎么回事？”
她开口竟然不是问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而是问白素素！
白素素有点惊讶，但还是瞪了司马玄风一眼，低了低头，撇着嘴委屈地说道：“太后娘娘……皇上他总是嫌我长得丑……前些天，我们一起去寺庙里上香，他见到一个去求签的白衣美人，就上去跟那个美人卿卿我我的，不理我了……我说他，他还骂我无理取闹蛮不讲理……”
司马玄风张嘴想说话，但看了一眼太后娘娘的脸色，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太后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表示她听到了还是明白了白素素的意思，她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态度，只是微笑着说，“嗯，你继续说。”
白素素顿了顿，又飞快地扫了司马睿风和司马玄风一眼。
然后她继续说道：“那天素素生气之下想自己先回宫，可是遇到下雨，淋了雨就生病了，昏倒在山路上……醒来就看到王爷，我也在王府里了。”
她说完抬头看了看太后，见她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她于是停了一下，又说，“皇上就算最开始不知道，可是后来他一定是知道了我在那里的。可是他对我不闻不问，就让我在王府里住了许多天。而且昨天晚上他说是去王府里接我回宫！可是去了就跟我吵架，最后还打起来，虽然我打伤了他，但是他也伤了我啊！”
白素素说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颊。
宫里的药实在很好，摸上去伤痕立即就消失了，但还是有一点点不自在的感觉。
太后这才发现，司马玄风的脸上，眼角处隐隐有一块乌青。
这就是昨晚又和白素素大打出手所致的？
“最后我还是跟着皇上回宫了！”白素素说着说着就很是委屈，“但是因为我在王府里住了许多天，对凤坤宫也有些不熟悉了，所以今天早上醒的很早，就带着王嫱在宫里到处转一转。可是就遇到了坏人，那个黑衣人朝我下毒！我差点就死了呀！”
白素素气愤难平，“我刚刚醒过来司马玄风就冲我发脾气！说要怎么怎么样怎么怎么样的！最后还莫名其妙的说我什么红杏出墙！然后就打了他的皇兄司马睿风！”
司马玄风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这时他倒是不急着想说什么了。
这样漏洞百出的话，太后娘娘会相信吗？
谁也不知道。
只见太后娘娘又是淡淡地一笑，她温和地对着白素素点了点头。
然后她说道，“素素，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了。”然后又转头去问司马玄风，“皇帝，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司马玄风摇头，浅笑着，“朕相信太后明辨是非的能力。”
“睿风呢？”太后又问司马睿风。
她问三个人话的时候，态度都是相差无几，叫人忍不住就想要猜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马睿风毫不犹豫，也说了一句，“儿臣相信太后。”
太后娘娘又点了下头，笑得很是优雅，这倒是和司马玄风挺像的，难怪是母子了。
白素素想了想，忍不住又说道，“太后娘娘，我知道你们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皇帝更是要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可是我根本不是这里的人啊！我的世界跟你们不一样！既然你们非要我做皇后，而且司马玄风还让我有点喜欢了他，那他就不应该再去左拥右抱、朝秦暮楚！你们这个时代的女子可以接受，我白素素不能！实在对不起！也许我不是个合格的好皇后，但我还是要说！这是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不同造成的，也不能全怪在我头上。你们要我做皇后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点了。”
太后和司马玄风，还有司马睿风都是微微一怔。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们这个时代？
白素素这些话……
什么意思？
司马玄风难免思绪就转到了他派人查了很久都查不出白素素的身世来历的事情上来。
现在白素素的意思竟然是？！
难道她真的是天上来的？！不可能吧？！
但是她话里的意思……
司马睿风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想当初，他的皇弟要立一个身份不明身世成迷的女子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他怎么可能不去查？
但是同样的，他派出的人和司马玄风的人一样。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她出现的毫无征兆，仿佛真的是从天而降一样。
甚至，司马玄风和司马睿风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
可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他们依旧是毫无收获！
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睿风也思索着，难道素素真的是从天而降，来自九重天上的？
但后来他们查，却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不是因为怀疑白素素来历不明，会有什么企图了。
因为她从头到尾表现的就没有一丝有企图的样子，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异样的言行举止！
这也是他们排除她是别国或者有心人派来的奸细、刺客之类的理由。
随即，太后却微笑着对白素素语重心长地说，“素素，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全都明白。不管是哪个朝代，哀家相信，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的丈夫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更别说不止一个。可你刚刚也说了，你是知道皇帝是必须有许多女人的。这非关他愿不愿意的问题，有些事情不可避免，那是责任……”
太后这也算是好言好语了。
白素素明白太后是好意，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她对着太后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是真的明白她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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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什么都懂
然后白素素才说，“我明白，但是太后娘娘，他后宫里之前就有的女人，我答应做皇后的时候也没说必须一个不留全部送走吧？”
见太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白素素总算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而且，如果是大势所趋，朝中有必须要稳固的势力，那么再娶一个妃子，那也是太后娘娘你刚刚说的，皇帝的责任。我也不会说要阻拦的，那才是蛮不讲理。可是司马玄风不是，您能理解我的话和我想的事吗？他不是为了平衡什么大臣的势力，也不是为了安抚哪位手握重兵、有可能谋反的大将军，而是纯粹为了自己的欲望。他生性风流，喜欢拈花惹草，明明说了喜欢我，还是看见美人就要上去，这我不能接受！”
说到最后已经是疾言厉色。
就算不懂古代历史，可那么古装电视剧，什么的她也是看过不少的，这些东西她白素素还是知道的！
而且她说的顺口，忘了皇帝的名讳是不能乱叫的。
可是现在没有人去在意这个问题。
他们都在震惊另一件事——
原来白素素什么都懂！
她知道那些家国天下，她知道稳固权力，知道皇帝的责任……
而且她说的那些话，司马玄风无法反驳。
他眼神复杂莫名地看着白素素。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很单纯很天真很可爱的小女子，什么都不懂……
可是原来她也可以跟他谈责任，谈天下大事……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更难得的是，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能保持着纯净天真直爽毫不掩饰的模样。
这种女子，只怕是世间难求的吧？
司马玄风承认，这一刻，他又觉得心头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让此时此刻的他，连对白素素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随即他的心头又是一沉——素素对他的那些指控……他……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但这也不是故意的。
司马玄风心想，原来自己的理所应当，是错的。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要控制自己的有些欲望。
比如见到让自己高兴的美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把她收入自己的后宫。
因为他是皇帝，他君临天下，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以为这个天下都是他的。
他为了皇位，为了国家牺牲了许多东西，那么老天都会在另一个方面给他补回来。
比如吃喝享用，比如美人……
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
没有人，从来没有哪个人告诉过他——他们都说，一国之君，皇帝不能过多放纵自己。但没有说他不应该寻美人充入后宫。
他们都是说，后宫里美人多多，才能为他多添皇子，开枝散叶。
这样才好在众多皇子里面寻找出合适的有才能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
可是他们没有告诉他……
原来，皇帝也可以喜欢一个女子……
当喜欢了之后，要为她，尽量避免再去过多接触别的女人。
更何况，他遇到的是这样一个女子。
白素素是那么与众不同。
她对于这种事根本就不能忍受——哪怕是，一丝一毫。
而司马睿风也有些讶异——原来他放在心上的，是一个什么都懂的奇妙女子。一个人天真不难，但是要在懂得世事之后还一尘不染的洁净，那才是真的的美好。
他，竟然遇到一个珍宝。
白素素这番话说完，沉默地看着太后，希望她明白她的意思，给她一个公道。
虽然她的话里没有明说，但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应该能够她话里的意思。
她不能忍受，那就是说……她不想要做这个皇后了。
但是太后却好像是故作不知，她对着白素素温和地笑了笑，对司马玄风说，“皇帝，你知道自己的错在哪儿了吧？还不跟素素道歉？”
这就是她的意思！
太后娘娘能够稳居后宫这么多年，不是白干的。
她肯定是明白白素素的意思的，这点不用怀疑。
但是她却不准备让他们知道她明白，她这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照白素速度的意思做。
其实司马玄风和司马睿风对于这一点都不会意外——他们都了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