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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瑶就这么看着老太君,对于老太君所说,她的确不太明白,所以眼神就带了一丝疑问。
老太君看着她,带着病容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她抚摸着君瑶的手背,慢慢开口说:“君瑶,若是寿儿不在了,你回了陆家,自然是要再嫁的吧?女人这一辈子,若是有个好名声,那什么都好说,若是名声没了,那就完了。你虽然还是黄花闺女,但寡妇毕竟和未嫁女子不同,看陆家的意思,估计也没有打算让你守满三年,若是没有个好名声,你今后如何自处呢?”
君瑶听到这里,猛地愣住了,她有些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但此时此刻听来,却有些不敢相信!
“这些日子我是暴戾了些,但我知道你不会走,晴安她也不会走……”老太君看着她,眼角留下一行清泪,“女子若是担着一个‘孝’字,那总能让人敬上几分……”
君瑶看着面前的老太君,突然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地哭了出来……
面前的老妇人,她的心思是何等的细腻!而她君瑶,又是何等的幸运……
“傻丫头,莫哭……”老太君伸手拂去了君瑶脸上的泪水,语气认真的说,“我还有事求你呢……”
“你说吧,您说……”君瑶想停止哭泣,但她此刻,心中的悲伤简直无法压抑,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老太君枯瘦的手。
“祖奶奶求你,照顾好我的两个曾孙女儿……”老太君看着君瑶,用不容辩驳的语气说,“老身求你,照顾好她们两个……”
香姐儿和静姐儿是君瑶心里本来就打算要照顾的,所以她抹了一把泪水,赶忙点着头说:“孙媳答应祖奶奶,一定做到!”
“这秦府,过不了多久就要散了……”老太君目光突然移向一旁,痴痴地看向了透着光亮的窗户,她的语气,就仿佛是穿越了几十年光阴一般的衰老沧桑……
君瑶看着她,静静的再不言语。
而这个时候,秦不如正在不断的辛苦奔波着。
老太君病着的这段时间,秦不如并没有来探望过几次。他并非不孝顺,而是他自觉没有脸面见自己的老母亲。而且狱中的儿子,还需要他去救。
尽管秦不如也知道希望很渺茫,但那毕竟是他的儿子,是他从小疼爱着长大的儿子!秦寿疼痛,那他秦不如则有十倍的疼痛;秦寿难过,那秦不如则有百倍的难过;而如果秦寿死了,那简直就像剜去秦不如的心肝一样!
短短几天时间,秦不如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整个人则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一般,憔悴得简直就像另一个人。
他的门生们,有闭门不见的,也有劝他节哀顺变的,但秦不如就是不甘心也放不下,毕竟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魂,他的命!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秦寿在狱中受苦,秦不如就根本不能吃不能睡。他的宝贝儿子秦寿,自出生起就捧在手心里长大,没有吃过什么苦,也没有遭过什么罪,如今到了牢里,过得究竟是怎样的日子呢?
秦寿有没有受欺负,吃得下牢里的饭吗?听说有时牢里的饭都是馊的,他的儿子吃得饱吗?他的寿儿,什么时候遭过这些罪啊……
秦不如想着想着,就禁不住又落下两行老泪。
只是秦不如忘了,他是一个爹,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吃苦,看不得自己的儿子受罪,但那些被秦寿害死的无辜百姓,也都是有爹娘的……
忙碌了好些日子,也没有什么收获。秦不如孤零零一个人回了秦府,在供奉着亡妻灵牌的房间里安静坐了很久很久。
他看向这个寂寥的小房间,又看了看那灵牌,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流着泪将灵牌抱在怀里,无助的瘫倒在地。
“青娴!我对不起你!”秦不如老迈的哭声在小室里响起,“咱们的儿子,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泪水从秦不如憔悴的脸庞上不断流下来,一滴滴滴落在灵牌上,被秦不如不断的擦拭又不断的浸湿。那种从骨子里渗出的悲伤难以克制,化作一声声凄厉的哭嚎,在这孤寂的小室里慢慢回响。
也不知哭了多久,秦不如慢慢止住哭声,呆滞地看着某一个点。他的哭声断了,但泪水还没有断,不停的从他干枯的双眼中渗出,使他看来是那么的凄惨。
“不要怕,青娴……”妻不如喃喃地说着,“寿儿他——是咱们的儿子啊,你不要难过,我会救他的,我一定会救他的,一定会的……”
没人回答,秦不如就这么喃喃地说着,从夜晚直至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男女主!耽误他们谈恋爱了!
、秦寿的“遗言”
秦不如想见儿子,疯了一样的想见他。
他去求齐羽白,齐羽白听了他的请求,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就在秦不如以为齐羽白会断然拒绝的时候,齐羽白出乎意料的应允了。
齐羽白承认,他心中的想法甚至有些卑鄙。他秦不如想见儿子,那就去见吧!反正这些日子里,秦寿在狱中的生活可谓是丰富多彩,受了很多的“特殊关照”。
就这一点来说,齐羽白一点也不觉得愧疚。那些被秦寿害死的人,真的是怎样的状况都有。因为被秦寿看上美貌而被害得家破人亡的当然不止苏丽娘一个,还有因为家里有秦寿看中的祖传宝物而被抢、被打死的。更有甚者,有人因在秦寿走过时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竟然被秦寿的走狗打断了脊骨,至今仍瘫在床上……
所以这次不仅秦寿被关进了狱里,他那些狗腿子也无一例外被抓了起来。那些受害百姓在指认凶手的时候,无论是仇恨还是悲伤,那模样都难以名状……
了解的越多,心中就越愤怒。陆长水甚至说最近他都不敢将那些话本儿再拿给有孕的公主看了,那里面的故事即使几经粉饰,也同样太悲壮太血腥,令人读来不寒而栗。
知道了那些事,齐羽白心中甚至有些自责。作为一个皇帝,他在秦不如的阴影下委曲求全了这么多年,却不知道自己的百姓受了这么多苦楚!而这些事情,他秦不如真的不知道吗?他秦不如作为一个丞相,治国方面确实是有一套,这一点就算是齐羽白也不能抹杀他的功劳。但是秦不如对这个儿子竟这般纵容,难道人老了,便真的糊涂了?
秦家的那些祖产,齐羽白已经答应要留给君瑶,也等于是留给了自己的弟弟齐羽安。齐羽白索性从自己宫中用度中挪了钱大幅补偿被秦寿祸害过的百姓们,他们所提的要求能做的都做到,反而赢得了仁政的名声。
至于秦寿,可不能让他就这么在狱中死了。那些百姓都在等着,等着他们大仇得报的那天!
而此刻的秦不如,满心想着的就是救儿子救儿子!他去了狱中,脑海中不断想着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儿子,该说什么劝慰鼓励的话。但当他站在牢房外面的时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隔着铁栏的那个,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面前的人已经基本看不出人的形状,低着头,佝偻着身子,眼神中偶尔透出的一点微光也满是恐惧。这才十日光景,秦寿的头发已经掉了一半,口中的牙齿基本已经掉光,看起来似乎是被人生生打掉的;头上有数处伤口,结了痂又有了裂痕,鲜血从头上流下来凝固在嘴边;他的双腿显然已经折断,用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双手的每根手指也用刑具夹过,这使他只能在地上爬行;腰则和一旁的尿桶绑在一起,再加上溃烂的伤口散发出来的味道,简直是臭不可闻。
看到面前的秦不如,秦寿那茫然的双眸中突然散发出了骇人的光亮,他猛地扑到铁栏上,用嘶哑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吼道:“爹,救救我……”
“儿啊,儿啊!”秦不如感到自己几乎是瞬间死了一半,心里疼痛得受不了。他颤抖着双手抓住了面前的铁栏,老泪纵横的看着面前的秦寿问道,“你这是、这是怎么弄得啊?”
秦寿眼中划过一丝恐惧,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他刚来到狱中的时候,还满心不在乎想着过不了几天就会出去,所以态度蛮横的冲着那些狱卒们大嚷大叫。那些狱卒们听见他嚷嚷着自己的爹是秦不如,脸上马上变了一变。
秦寿以为他们怕了这些年那些穷老百姓都怕他,所以他越发的猖狂,嚣张的嚷嚷着要他们好看。
也许是没见过这样的罪犯,所以那些狱卒都沉默了。然后牢头来了,他看着秦寿的眼神既寒冷又愤怒,带着满满的恨意。
牢头对秦寿没有半分客气,让狱卒们将秦寿扔进了一间残破不堪的牢房,将他和尿桶绑在了一起。
秦寿不知道的是,这个牢头原本是苏丽娘戏班里的武生。那日遇事后戏班散了,秦不如拿权势金钱摆平了这事,他放不下这口气,也不再从事唱戏的营生,而是到了一户人家做护院。过了几个年头,他娶了媳妇出来单过,就到衙门里寻了一个差事,从小狱卒做起,一步步做到了牢头。这次告秦寿,他赶忙站出来帮着指证秦寿,陆长青知道后,便调他到此处做了牢头。
是啊,牢头和秦寿有这样的渊源,自然就根本不可能会收秦家的贿赂,也能让陆长青放心。其实,这次要不是陆长青关照,牢头甚至不会让秦不如进来见秦寿!
那日秦寿进来,牢头便冷笑着将秦寿和那些最为凶恶的罪犯关在了一起,这效果立竿见影,无需他人动手,秦寿就吃尽了苦头。
一开始,秦寿还骂骂咧咧的,看他那个样子,好像还以为他是秦家独苗秦公子呢!和他关在一起的那帮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每个人手上都有不止一条人命,全部都是过些日子就要处斩的死囚,那里会看得惯他这一套。
秦寿骂他们,让他们给他这个“尊贵无比的爷”让出地方,那些死囚就一人一拳,把秦寿的牙齿全部打落,打到他完全不能说话为止。
这个下马威一来,秦寿是真的吓怕了。他虽然向来残暴任性,但从来没有吃过苦,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性子。他以为老老实实的蹲在牢房的角落就没事了,但那怎么可能呢?
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好欺负的人物,而且还似乎和牢头有过节,那些死囚也都不是蠢人,这么个折磨的对象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秦寿每天挨顿打是轻的,有那和他一样暴戾的死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