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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儿似乎不敢说,迟疑半晌才哭着说出口,“是大哥哥打的……”
红儿口中的大哥哥显然便是吴姨娘的哥哥吴双木,吴姨娘愣了一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流着泪把红儿揽进怀里,忍不住抽泣了几声。
“姐姐啊……”红儿小声说道,“红儿饿……”
吴姨娘闻言忙问:“家里没有米了吗?”
红儿摇摇头,哭着说:“昨天米缸就空了……昨中午最后一碗粥,青儿哥哥给了娘亲半碗,给我吃了半碗……今儿哥哥没有去读书,去山里找吃的去了……”
听了红儿的话,吴姨娘低了头,双肩止不住的颤抖着。
为了弟弟的前途考虑,吴姨娘为青儿找了个私塾读书,也不为读书进学,只为了将来不管做什么行当,识些字懂些道理也是好的。吴姨娘这也是被自家哥哥吓怕了,无双木那个不学无识的模样害的吴家家不成家,眼见就要被他拖累死了。男子是一家的希望,如果青儿和他哥哥一个模样,那吴姨娘真不如一头碰死。这私塾也是吴姨娘好不容易寻得的,那私塾先生是个久试不第的秀才,人很好,得知吴家的状况,一年也只收吴家三钱银子,平时也常贴补青儿些墨砚纸张,对此,吴姨娘是很感激的。
如今看来,读书果然是极好的……吴姨娘忍不住抹了一把泪,她的青儿十二岁了,真的大了,懂事了……
“春杏,快去买米去……”吴姨娘说了这一句,顿了顿又说,“不止是米,还有别的,你看着去买来……”
“哎!”春杏答应一声,忙出了门。
吴姨娘用袖子为红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轻声问:“你大哥为何打你啊?”
红儿一听吴姨娘问这个,马上委屈的哭了,边哭边说:“大哥哥问我要钱,说姐姐你给我的,我说没有,他就打我……”
吴姨娘听了,眼神一黯,半晌没说话。她看了看炕上的老娘,又看了看面前可怜的妹妹,慢慢的别过脸去,眼眶又湿润了。
擦了眼泪,吴姨娘挽了袖子,先去打水烧了,给老娘洗了脸擦了身子,又给红儿梳洗了一下,挽了挽头发。等这些都收拾好,春杏也回来了。吴姨娘见除了米,各样蔬菜都有些,还有一点肉,便开始生火做饭。
眼看到了中午,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抱着一捧野菜,一边跑着进屋一边说:“娘,妹妹,我带回来吃的了……”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屋内正在忙碌着的他的姐姐。
“姐!”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十二岁的小男子汉还是扑进了自家姐姐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他手中的野菜一时拿不住,撒了一地。
“别哭了,我的青儿……”吴姨娘忍不住又落了泪,轻轻摩挲着弟弟的脸庞。
和红儿一样,两个孩子都面黄肌瘦的看着很是可怜。但青儿的眼睛亮亮的,小身板看着也挺结实,就是忒瘦了些……
吴姨娘实在是心疼,拿出帕子给弟弟擦了擦脸上的尘土,颇为歉疚的说:“苦了你了……”
“没事的……”青儿一边忍着泪,一边扯出一个笑容说,“咱家里都还好……姐姐在那家过得可好?”
“好,还好……”吴姨娘细心的看了看青儿身上,一样发现了两块淤青,沉着脸问,“这可是你大哥打的?”
青儿顿了顿,默默地点了点头。
吴姨娘沉沉叹了口气,紧紧抱住眼前的弟弟。
长子,本应是当家作主的,本应撑起这个家,护着病母弟妹的……但她吴家的大哥呢?赌鬼,酒鬼,他全占了……到头来还要她这个长女来护着这个家,撑起这家不让它垮了……
奈何奈何……没人能决定自己生于何家,也没人能决定自己所历何事。这家,就算再难也得撑着,这日子,就算再苦也得受着……
但再苦再难又如何?看了看面前的这一对弟妹,想一想正蜷缩在炕上的娘亲,吴姨娘顿时又来了勇气,这都是她的亲人……
“饿了吧?”吴姨娘低头对青儿露出一丝笑容,拉着他的小手说,“快来吃饭吧。”
“姐姐等等,我的菜……”青儿很不舍得的看着地上的野菜。
吴姨娘点点头,和青儿一起拾起地上的野菜,然后进屋去了。
吴姨娘和春杏的厨艺都不错,做的也都是家常小菜,但吃在吴老娘和两个孩子嘴里,那真不异于珍馐美食了。
吴姨娘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着,心里有些难受,怎么也吃不下去。
等大家都吃饱了,吴姨娘和春杏把米和菜都收好,叮嘱青儿和红儿两个好生当家过日子,又嘱咐青儿认真读书,两个孩子细心听着点着头,小模样十分认真。
这个当口,从屋外却传出了声音,一个男人大咧咧的踢开门,一进屋就嚷嚷道:“什么味儿这么香?快给我拿吃的来!”
吴姨娘身上猛地一颤,她哥哥吴双木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吴姨娘其实很不容易的说……也难怪她要强……
、吴家哥哥吴双木
吴双木进得门来,乍一见到吴姨娘冷不丁吃了一惊,随即便笑起来,冲吴姨娘说:“难怪屋内如此吵闹,原来是妹子你回来了……”
吴姨娘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青儿、红儿和吴老娘都有些惊慌,就连春杏都皱起了眉头。
青儿拉了拉吴姨娘的衣角,小声说道:“姐姐,大哥他无事一向是不回来的。这一准儿是他又输光了银两,无钱买酒才回来的!”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吴双木听青儿如此说,顿时双眉倒竖,挽着袖子便要上前打人。
青儿也不避不躲,眼角含着泪,对吴双木怒目而视,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说,“今儿有姐姐在,我不怕你!你可问问娘亲,我说的可有一句假话?”
想起弟弟妹妹身上的伤痕,吴姨娘实在是忍无可忍,走上前去,伸手拦住吴双木那一对拳头,恨恨的说:“你这么骂弟弟,你又是什么东西?大哥,不是我这个做妹子的说你,你若不是一味的喝酒赌钱,家里的事一应全不管,弟弟何至于这样说你?”
吴双木瞅了瞅吴姨娘,又望了望屋里的其他人,带着些怒气的说:“好好好!你们看着她回来了,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且不说别的,这家里总有个长幼吧!我这个当哥哥的劳心费力,那一个老的摊在炕上得我管着,这两个小的也要我管着!再怎么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且多给些银钱是正经!”
吴姨娘看着自家哥哥,气得身子微微颤抖,眼角含着泪说:“我没钱,有钱也不给你!”
“什么?”吴双木看着吴姨娘,表情越发的狰狞起来,他指着吴姨娘的鼻子骂道,“你个小蹄子大了大了,反倒长精神了?你倒好,在秦家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一家老小死活了!还什么卖身葬父的孝女呢!呸!”
吴姨娘见哥哥提起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她看着自家哥哥,一字一顿的说:“爹爹死了有一年多了,到如今提起此话,你还有心吗?当初要不是哥哥你欠了债,我吴家何至于连葬爹爹的钱都拿不出来,还要我这个吴家女儿自卖自身来葬爹爹?你说你劳心费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呵……你倒也有脸说出口来!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来?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好哇!你这做妹子的倒咒起当哥哥的来了!”吴双木嘴角抽了抽,恨恨的说,“反正今儿你不给钱就甭想走!若是实在拿不出来,便把身上的衣服脱了、首饰摘了,多少也能值点钱!”
“你……”吴姨娘见吴双木说得越来越不像话,气得一时顺不过气来,再加上早午两顿没吃饭,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过去,幸好被身边的青儿扶住了。
青儿见姐姐受了委屈,待春杏过来扶住了吴姨娘,便一头往吴双木的怀里撞去,还哭着说:“不许你欺负姐姐!”
吴双木冷不防被青儿撞的歪了一下,等站稳了脚跟,火冒三丈的指着青儿骂道:“小兔崽子真是有胆!敢情是想死不成?”
吴姨娘定了定神,见吴双木真要动手打青儿,忙推开春杏,一把把青儿拉到怀里说:“不许打他,要打他,先打死我吧!”
被吴姨娘这么一拉,打倒是没打到,但青儿忍不住了,哭着说:“姐,自爹爹死后,一直是姐姐照顾着这个家,青儿实在看不得姐姐受委屈……”
青儿这样一说,一旁站着的红儿也哭了起来。床上的吴老娘听见响动,脸上不禁老泪纵横。吴姨娘见此情景,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春杏也跟着落了泪,一时间屋内哭成一片。
“哭什么哭?真他娘的晦气!”吴双木骂了一句,突然眼前一亮,上前一把拔下了吴姨娘头上的簪子,喜滋滋的看着说,“这是金的吧?”
吴姨娘见状,赶忙上前去抢:“还给我!”
吴双木见吴姨娘来夺,也不躲闪,直愣愣的抡开手臂,甩了吴姨娘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轻,吴姨娘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她木木的捂住脸,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哥哥。
吴双木却不管那许多,哼着小曲拿着那簪子在阳光下一照,喜滋滋的咧开了嘴,出了门便往当铺去了。
“姐姐……姐姐!”青儿红儿慌得哭着凑了过来,惊恐的看着吴姨娘,“姐姐没事吧?”
“姨娘!”春杏顿时慌了,她凑过来看了看吴姨娘脸上的伤,顿时皱起了眉头,赶忙去厨房拿了个鸡蛋沥出蛋清,浮在红肿的伤口上。
就这么愣了片刻,吴姨娘的脸上猛地流下泪来,她闭上眼睛,任由泪珠儿沿着眼眶一滴滴滴落,刺在脸上痛痛的,也麻麻的。
“姨娘您别哭……”虽然这么说着,春杏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为吴姨娘敷好了伤说,“回去我替您去药方要点消肿化瘀的药,咱府里的药都是上等,过几天就会好的……”
“姐姐,不痛不痛……”红儿凑过小脸在吴姨娘脸上吹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很快就会好的……”
青儿则闷声不语的站在那儿,似乎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姨娘回过神来,伸手拉过青儿红儿,顿了顿,语重心长的对青儿说:“青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十二岁了,是男子汉了,我这吴家,今后都要靠你撑起来。你哥哥如今已是指望不上了,以后莫与他理论也莫讨他的嫌,他若要钱,一点一点的给他。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