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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脸上掠过一丝惊慌,然后起身在老太君面前俯身跪下,低头说道:“贱妾教管不严,请老太太、夫人责罚。”
老太君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坐下,看着赵姨娘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一边的静姐儿见娘亲跪了下来,脸上有一丝犯了错儿被抓的慌乱,眼眶里的泪水似乎一直强忍着不要落下来,双手则握得紧紧的放在胸前,小身板儿站得直直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君瑶看了看静姐儿,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孩还只有五岁,理应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但隐隐已经有了赵姨娘的影子。君瑶几乎可以想象,以赵姨娘这样的性格究竟会怎样教导自己的女儿,那绝对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李姨娘看到这种情况,也起身垂首站在一边。君瑶忍不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赵姨娘。该怎么评说这两个女人呢?一个感性到愚蠢,一个就理性到极致,但在教导孩子这方面,似乎还是李姨娘更适合些。
老太君明显是对赵姨娘有些生气,就这么让赵姨娘在地上跪了半天,也没说让她起来。这么一会,静姐儿先受不了了,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小手拉着老太君的袖子说:“曾祖奶奶,您饶了姨娘吧……都是静姐儿不好,静姐儿弄哭了妹妹,还惹曾祖奶奶生气了……静姐儿给您背书听……您就饶过姨娘吧……”
小孩子对付老年人只要掉几滴眼泪就够了,一见静姐儿落了泪,老太君的表情马上就松动了,有些心疼的拉过静姐儿说:“曾祖奶奶不是生你的气啊……算了算了,晴安你起来吧!”
赵姨娘闻言,又磕了个头,说了句“谢老太太、夫人”,才慢慢起身,但仍然低着头。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抬头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这会儿,丫鬟们将香姐儿抱回来了。香姐儿哭的抽抽噎噎的,老太君看了更是心疼,抱过两个丫头,两手给她们擦着泪,又劝又哄半天。十一岁的宋可儿也从下面的座位上跑上来,拿着点心哄着这两个小妹妹。小孩子的心情果然如夏日的天气一样,一会晴一会雨,两个小姐妹没一会儿就手拉手相互道了歉,重新绽开了笑颜。
这个过程中,君瑶一直站在边上,时不时摸摸两个小女孩的脸蛋,或是跟着劝上几句。不得不说,君瑶就是看不得孩子哭,香姐儿和静姐儿哭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里非常的难受。
虽然来了这么一出让大家的心情多少受了点影响,不过君瑶这个小寿星却表现的很大度。等两个孩子不哭了,君瑶就让赵姨娘和李姨娘她们重新落了座,戏台上重新唱了起来。
这次一直唱到晚上也再没别的事情发生。因为中途苏姨娘搅了搅局,所以老太君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愣是让君瑶带着香姐儿到她那儿去了一趟。到了老太君的住所,老太君真心没吝啬,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与君瑶挑。君瑶看着喜欢的随便拿了一件,老太君觉得少了,连千寻都一并给了两件,又选了几样首饰,取了个小箱子给君瑶装了起来。君瑶推辞了几句,见老太君执意要给,只得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香姐儿又在珍珠的肩上睡着了。珍珠一边小声抱怨着怎么又是她,一边小心翼翼的一点儿都不敢动。岳千寻看着这场面十分可乐,忍不住偷偷摸摸香姐儿的脸颊。君瑶见了一笑,她就知道,香姐儿这么讨喜的小女孩是没人不喜欢的。
琴雪在路上叨叨的说着今儿大伙儿送的礼物,老太太除了送刚才这些首饰,早晨还送了各种养身的好药材;老爷送的是一尊金镶玉的送子观音像,外加绫罗金银若干;吴姨娘送的是一套衣裙,裙摆袖口那刺绣绝对是她自己的手艺,精致极了;李姨娘送了个戒指真是小气,不过少爷很久没到她那儿去了,想必也都是些旧物;宋可儿送了一个自己亲手绣的帕子,那做工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不过想想她的年纪这也算不错了;最奇怪是赵姨娘,居然工工整整抄了一套《女四书》,也不知道她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君瑶听得有些好笑,但从送的这礼上,就能看出每个人的性格来,这说起来也蛮有趣的……
君瑶散席之后被老太君拉走了,而赵姨娘和李姨娘却没忙着回自己的小院。
李姨娘起身想离开,赵姨娘在一旁,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她。李姨娘被她看得有些难过,便回过头说:“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赵姨娘没答话,先请一旁伺候静姐儿的丫鬟将静姐儿带回去,等静姐儿走远,才回头问李姨娘:“你带二小姐去见过苏姨娘?”
李姨娘闻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见李姨娘承认,赵姨娘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她想了想方说:“论理这不该我说,我也只是劝你几句。那苏姨娘是个疯的,出身又下贱;二小姐是秦府千金,金枝玉叶;你怎能带她去见苏姨娘呢?”
“你……”李姨娘猛地睁大眼睛,用从未听过的强硬语气抬头看着赵姨娘说,“你口中那个出身下贱的女子,乃是香姐儿的亲娘!纵有尊卑贵贱之别,这骨肉亲情是割不断的!我是不想香姐儿能言语、会叫人之后,还认不得她的亲娘!”
听李姨娘这么说,赵姨娘愣了一愣,随即叹口气,摇了摇头,依旧紧皱着眉头说:“这话甚是不通。你我为人妾室,所出子女皆应认嫡妻为母。嫡母便是亲娘,哪儿又来的亲娘?尊卑贵贱是家宅安宁之本,骨肉一词虽重,总重不过‘规矩’二字。”
“你说的看似在理,但人心又岂是一句‘规矩’便能管得住的?”李姨娘眼中已然有了泪,落了两滴在脸颊上。
赵姨娘又叹口气,接着劝道:“人活一世,归根结底还是‘本分’二字。妻有妻的本分,妾有妾的本分,若是逾越了,只怕这家就要乱了……我劝你是为你好,二小姐如今已被夫人认在名下,嫡女身份更是尊贵,你今后就莫要去看二小姐为好,只怕惹人是非。”
李姨娘听了,只低头默默不语,泪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她用帕子抹了一把,转身避过赵姨娘的目光。
赵姨娘叹了口气,对她说道:“我话已说到此处,再无可言,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赵姨娘便转身欲走。
“等等!”李姨娘猛地回身,她叫住赵姨娘,双眸含泪,带着哭腔说,“纵守不得本分又如何?我却不能像你一样,无情无恨无爱无怨的活这一世!”
赵姨娘闻言顿了顿脚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头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李姨娘和赵姨娘是两个极端……但其实赵姨娘应该是最符合封建要求的妾了……李姨娘这样的在古代可能活不下去,但赵姨娘这样的究竟算不算真的活着呢?呃,这是个问题……
话说,如果是别的穿越女遇到赵姨娘这样的妾实在要烧高香了吧噗噗……不过君瑶可不怎么喜欢找一年个,咳,其实是作者我不喜欢她……
、吴姨娘回家
这一日君瑶的生日宴,大家各怀心事,但最忙碌的,却是那个局外人吴姨娘。
寿宴一开场,自称身子不适的吴姨娘便在春杏的掩护之下,乔装打扮悄悄从侧门出去了。有头脸的丫鬟婆子们都在寿宴现场伺候主子,吴姨娘和春杏一路上也没碰上什么人,出行格外的顺利。
等到了街上,吴姨娘一直提着的心可算是放下去几分,她轻松的舒了一口气,又猛地皱起了眉头,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春杏问:“不知道我哥哥他在不在家。”
春杏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姨娘,现在咱时间紧,等散席后人就多了,那时要回去可就不方便的很。咱别顾虑那么多,赶紧回去看上一眼吧。”
吴姨娘慢慢的点点头,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一点。
街道还是那从前的街道,街头商贩和来往的人群依旧是旧时的模样,只是回到这里的人心境却已不同了。
俗话说“近乡情更怯”,吴姨娘此时也有同样的感受。此刻,她就站在自家门前,手指轻触破旧的门板,却没有勇气推开。
宅门大院的妾室,要出门看一次娘家人该多么的难啊……吴姨娘已经记不起来上次偷跑出来看娘亲弟妹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想来可能是在一年前,对,有一年多了……这一年,也不知道家里究竟怎么样了……
“姨娘?您怎么了?”春杏在一边轻轻唤了一声。
“没事,咱们进去吧。”吴姨娘定了定神,使了使劲推开了门。
屋内还是从前的老模样,甚至还要潦倒上几分。被烟燎黑的墙壁,两把断了腿的木椅,便是这个家全部的家当了。
土炕上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吴姨娘见状,眼里忙落下泪来,急急地冲上前去,抱着老妇人便大声哭道:“娘!”
那老妇人双眼失焦的看着一个点,迟疑半天,才颤颤巍巍的问:“是谁?”
吴姨娘颤抖着凑到老妇人耳边,一边流着泪一边竭力喊道:“娘!您不记得孩儿了?我是凤雪啊!”
“凤雪?”老妇人颤抖着双唇,深陷的眼窝里流出两行泪来,用沙哑的声音哭喊道,“凤雪你回来了?”
吴姨娘再不答话,只抱着老妇人哭着。春杏在一边也红了眼眶,不停的拭着泪。
过了片刻,老妇人哭声一顿,老迈的双手紧紧握住吴姨娘的胳膊,有些惊慌的问:“凤儿啊,你怎的突然回来了?是不是那家不要你了?那可怎么好……那可怎么得了啊?”
吴姨娘闻言忙安慰道:“娘亲误会了!我是来看你们的!”
知道老娘的耳力不好,吴姨娘说话的时候特地放大了声音。这一会儿,从一边小屋里怯怯的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待认清是吴姨娘,便一边哭着一边向吴姨娘怀里扑去。
吴姨娘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妹妹红儿。
小姑娘只有十岁左右,见到了姐姐,顿时哭红了一双眼睛。吴姨娘细细一瞧,只见妹妹的衣衫破烂,头发脏污,赤着一双小脚,脸上不但脏,还有一块青肿的痕迹。她顿时心疼得心都颤抖了,拉着妹妹问:“这脸上是怎么回事?你在哪里碰的?”
“是……”红儿似乎不敢说,迟疑半晌才哭着说出口,“是大哥哥打的……”
红儿口中的大哥哥显然便是吴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