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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辰妃娘娘,苏静萱多多少少也打听到了一些,加之以前小竹交代过的部分,她大抵能将她与辰妃之间的纠葛拼凑出个大概了。
原来,这辰妃的确是不小心害了苏静萱。当今皇上即位四年有余,纳妃嫔两年之余却始终未得子嗣。好不容易一位容贵嫔怀上了龙裔,却不满三月便掉了。那容贵嫔一口咬定有人害了她的孩子,并枚举数项证据。这些证据大多是荒诞不羁的,但有一项……却是直指她苏静萱的。那是一个埋在御花园的布偶,布偶后背写了容嫔的名讳,腹部扎满了针。而那布偶的衣衫料子,却跟辰妃半年前送给苏静萱的一批绢帛完全一样。那批彩绢是皇上所赐的藩邦进献,仅此一批绝无重样。既是辰妃在容嫔怀孕前便赠与苏静萱的东西,那么自然跟辰妃无关。
于是,苏静萱责无旁贷地背了这黑锅……不过这一点她倒不确定,难说是不是苏静萱所为,虽然很蠢。但若真是她害死了龙裔,别说贬至冷宫,直接诛九族都不过分。
知道这些后,她反而安心下来。至少,作为三阶女官的小竹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不是粗使丫头,宫品名录上都登记在册的,生死去向皆有记录。辰妃怀着这一份歉疚,当不会为难小竹。
苏静萱蹲在玉米地边上兀自出神,突然听见屋内传来尖叫,以及“哐当”一声盆钵打翻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起身走进屋子。果然看见舞娘在欺负芳菲。白猫居高临下地蹲坐在桌上,一副蔑视的样子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芳菲。
“去去,玩你的鱼去……”苏静萱赶走舞娘,扶起芳菲时看见她眼中的怒火烧得很旺……
“呃,芳菲啊。你看,舞娘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半年了,虽说只是只猫,却很通灵性。它还不熟悉你,过阵子习惯了就好。你别跟它计较了,以后看见它绕着走吧……”苏静萱表明态度,她无能为力。
“是,奴婢遵命。”芳菲低头应道,然后开始收拾被弄湿的桌布和地板。
看着芳菲明显的敷衍,苏静萱无奈地摇头。如果是小竹的话,大概会追着那只猫跑出去三里地吧……苏静萱挠挠后颈,相处半年多,到底是有了些感情了么?时时都会想起那丫头。
暮色将暗,她不再管芳菲,说了句“收拾完就去休息”后,她依然去了后院。
一天中,苏静萱大部分时间都在后院。洒水、除草、整理葡萄架、喂鱼……以往是小竹与她一起做,现在只她自己,于是时间倒过得充实。
而晚上的时候,她大多只在后院躺着看星月,吹着风唱歌。这么久下来,能记得住歌词的歌基本上都被她温习了一遍,只差没唱红歌了,原因是她记不住歌词,否则估计她也不介意唱一唱。
预期的皇命赐死始终没有来。
那一日,皇上说生死由他定,莫非指的是生而非死么?若是如此……她会后悔送小竹走的。明明已经惹恼了他的……想着想着,苏静萱又唱起了《青花》。
“那夜重逢停止漂泊你曾回来过
相濡相忘 都是疼痛
只因昨日善良固执委屈着彼此
打碎信物取消来世
遗憾无法说惊觉心一缩
紧紧握着青花信物信守着承诺
离别总在失意中度过
记忆油膏 反复涂抹无法愈合的伤口
你的回头 划伤了沉默
紧紧握着青花信物雕刻着寂寞
就好像我无主的魂魄
纠缠过往无端神伤摔碎谁也带不走
你我一场 唤不醒的梦……”
尚未唱完,便听见远处传来洞箫的声音,悠扬空洞、低沉婉转,时有时无地飘进苏静萱的耳朵。
“又在吹箫……”苏静萱喃喃说着,“究竟是谁呢?”
她已经很多次在深夜时分听见有人吹奏洞箫,曲调温婉,却带着浓浓的伤感,让人听了忍不住鼻子泛酸。
唔——是她的错觉么,为何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呢……好似在身后的竹林里。
苏静萱懒懒地站起身,晃到竹林边上,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有——人——吗?”她压低了嗓门问道,“有谁在里面吗?出来,好不好?”
片刻后,只有竹林被风吹响的沙沙声回应她。
“唔,果然是错觉啊……”苏静萱转身一边挠头一边往回走,“对了,怎么忘了呢……应该是舞娘它们嘛!”
待苏静萱走远,隐于竹林深处的那月牙白的衣衫才露了出来。
那夜与她的对峙,他的确是动了怒的,差点如她所愿下道圣旨赐她一死。回到寝宫后,他慢慢冷静下来。惊觉自己竟如此易怒,不似他的性子,于是决定将此事缓一缓。
然而,她的歌声却挥之不去。那低低地,带了几分苍凉几点风情的声音,时时在脑海中响起。于是天黑之后,夏侯拓有机会便会藏身于竹林中听她唱歌。几乎每隔几天他便会来一次,然而一次之后便想再来……如同上瘾一般。
只是这女人,依然完全没有半点担忧的样子。明明已感觉到有人在,依然选择上前一探而不是呼叫侍卫。可见,她完全没有打算去查明自己为何会招来刺客。夏侯拓忍不住皱了眉头,沉沉叹了气后,便想转身离开。
一阵疾风吹过,送来一声女子的轻呼。
夏侯拓回身猛地窜出竹林,提气飞奔上前。只见他脚步一旋,伸手揽住即将倒地的苏静萱,另一手运力猛地掷出一块玉佩,叮地一声打歪了那黑衣刺客挥下的第二剑。而第一剑,已深深划过苏静萱的肩头延伸至后背。那瞬间,夏侯拓眼见不知从哪钻出的一只白猫飞扑向刺客握剑的手臂,所以原本应当滑过她颈项的剑偏向了肩膀。那刺客很快甩开白猫便要补上一剑,却被夏侯拓挡了下来。
眼见一击不成而墙外听见异响的侍卫已冲将进来,那刺客便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翻到在地,自尽了。
夏侯拓立即低头看向怀中的苏静萱,手中急点她肩上几处穴道,沉声道:“你怎样?”
“唔……很痛。”苏静萱很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原来被刀刺是这么痛的……早知道就不盼着刺客了。怎么死不是死啊,遭这罪真是多余……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这里。
她昏过去了。
“苏静萱!”夏侯拓眼见她阖上眼,急忙叹了鼻息,方知她只是痛昏过去,这才浅浅出了一口气。
“什么人!报上名来!”赶来的侍卫立即团团将这两人一尸一同围起来。火把的光瞬间照亮这片已被鲜血溅湿的草地。
夏侯拓双手抱起苏静萱,缓缓直起身子。他抬起头时,眸色已暗沉如无底之渊。
未等周遭跪拜,他便冷冷说道:“宣御医。”
木易
虽已下了封口令,但皇帝遇刺之事是封不住的,何况还宣了御医。
一时间朝野震动人人自危,关心天子安危有之,问责幕后凶犯有之,甚至连容贵嫔与萱贵嫔那段往事也被挖出来做了文章纂成奏折放在了夏侯拓面前。
看了两眼,夏侯拓便将这本折子丢在了一边。
“启奏皇上,云台山的木易求见。”
“御花园看茶。”
“是!”
夏侯拓理了理桌上略显凌乱的奏疏,这才起身出了御书房。信步走入御花园,他远远便瞧见一抹天青色趴在栏杆上看鱼,长发及膝,只发尾处松松系了线绳。
“皇上驾到!”卫官高声叫道。
而那衣着天青色长衫的男子并未行跪拜礼,只略带俏皮地扭头看向夏侯拓。
那脸,肤色如瓷、眉目如画、下巴尖削,明眸灵动顾盼之际,实在俊美非常。无论何时看到这张脸,夏侯拓都觉得很庆幸,若是女子就遭了,祸国殃民只怕一个都落不下。
“师兄。”
夏侯拓挥手屏退亲随。待侍随、女官等皆退下后,他才弯起嘴角。
“师兄好威风呀!”木易笑眼弯弯地说道。
“你若有空,师兄也可让你一起威风。如何?”夏侯拓打趣道。
果然见木易撇了嘴,一脸不屑。
“呵,玩笑话罢了。过来坐。”夏侯拓走入凉亭坐下。
木易曲起一条腿踩在石凳上坐下,下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
“依然坐没坐相……”夏侯拓语露无奈,“这么些年了,师傅还是没能驯服你么?”
木易一听“师傅”二字,那俊美的脸立即皱成一团。
“求你了师兄,别跟我提师傅可好?难得出来寻你一趟,尽捡我不爱听的说。”
这下夏侯拓只有摇头的份儿了。他的师傅云平大师,统共只收了他们两个徒弟,按说他入门较木易晚,但占了皇子这名头的光,加之年纪大了木易两岁,于是便成了师兄。这又是让他很庆幸的一件事,若要他叫这个不羁世俗的人为师兄,怕也是难过的。
“师兄,听说前些日子有人行刺于你,是真是假?”一把折扇摇开,木易身子前倾,上半身整个儿趴在了桌面上,长发拖到地上,他歪着头看他。
“……坐好!”夏侯拓忍无可忍,他几乎想象得到不远处那些侍随忍笑的神情,偏偏在这人面前实在无法端那皇帝架子。两人自小一起练功一起受罚甚至一起任性地报复师傅……儿时糗事他大半是与这小子一起做的,这叫他如何威严得起来。
“你比师傅还麻烦!”木易撇了撇嘴,还是依言坐正了身子。
“假的。”
“是吗?不是说刺客都被你击毙了?”
夏侯拓扬眉,“你从何处听的?”
木易瞪圆了眼,“师兄,你莫不是忘了?你那贴身侍从可都是我跟师傅替你练出来的。这没付钱的到底忘得快啊,日后定要跟师傅说说,还是收钱的好。”
木易一番抢白使得夏侯拓哑口无言,多么理直气壮的眼线啊……
夏侯拓端起茶杯喝水,掩饰尴尬。他不是不付钱,更不是付不起钱,而是压根儿没法子付钱。先皇与云平大师曾有渊源,于是使尽法子才让云平收了自己为徒。毕竟不是他或者先皇的臣子,如何算薪酬;赏赐?更不可能,师徒情谊怕都会因这两个字而终结。在偶尔见了皇宫护卫的功夫后,云平甚是担忧他的安危,于是就成了免费代为练兵的状况。
“有刺客是真,但不是为我。”
夏侯拓无奈,只得将前后渊源道尽,否则他这个师弟怕是会逮着“没付钱”这几个字说道他半天。毕竟是宫内事,还牵扯后宫,于是他也只说了个大概。但凭木易的脑子,不必说那么多他也想得明白。
“哎?这萱贵嫔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