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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煞。
她还保持着那个摔茶盏的姿势,怒瞪着跪在面前的宫女,厉声道:“该死的狗奴才,你刚才说什么?本公主让你去教训端木恬那个贱人,你竟然说连御花园都没有能踏入进去,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宫女瑟缩,“砰砰”的磕着头连说道:“公主恕罪,奴婢实在是找不着机会,三殿下就在恬郡主的身边,谁都不敢接近啊!”
“混账!”六公主闻言更是跳脚,又是“啪”的一下随手抓了旁边架子上的花瓶瓷器摔碎在了地上,面容扭曲,烦躁的来回踱了几步,尖利道,“我不管,总之你必须得去给我狠狠教训了端木恬那个贱人,不然的话,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你!”
那宫女顿时脸色苍白,想要公主折磨人的手段,又想到御花园中,恬郡主身旁的三殿下,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公主……”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滚出去!”
坤仪殿中,有丫鬟偷偷的来到成梦璇的身旁,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让成大小姐顿时脸色一变,目光在坤仪殿内搜索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端木宸的身影。
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怨毒,正要开口提醒一下宸公子不知去向,却见坤仪殿门口一个绯红身影飘然而来,当即宛如扼住了成梦璇的咽喉,堵住了她尚未出口的话。
怎么这么及时的回来了?
她不由冷冷的瞪了丫鬟一眼,让丫鬟脸色一白,低头越发的缩了进去,轻声说道:“奴婢确实是看到宸公子去了御花园那个方向,就马上急急的跑来禀告小姐了。”
成梦璇冷哼一声,轻声问道:“他去御花园做了什么?”
“这……奴婢不知。奴婢见宸公子往那边过去就直接来向小姐禀告,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过去。”
“那还不快去看看御花园里的情况?”
“是,奴婢马上就去。”
那丫鬟又迅速的悄然退了出去,成梦璇手指交缠,捏得指节泛白,青筋毕现。
那边宸公子进来之后,朝成梦璇鄙夷一笑,没有惊动到其他人迅速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面。
小贱人,你倒是说啊!有本事就开口,看本公子怎么撕了你的伪善嘴脸!
各方势力皆都很快得到了御花园中的情况,神情各异心思各不相同,有人有心想要向皇上提及,但却发现他们架不住三殿下和端木王府那两方人的一句话。
他们怎么竟对御花园中的情况,那么消息灵通啊?皇上都还不知道呢,他们竟然就知道了。
有人偷偷查看皇上的脸色,其实他们并不认为他们都已经知道的事情,皇上会真的不知晓,可是皇上此刻一脸平静,好像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见此,众人不禁再一次的暗自揣测。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很快就到了落日时分,君修染收起伞,捏捏略微有那么点酸痛的手臂,然后抬手,“嗖”的一下,手中的油纸伞就朝某个方向直飞了过去,穿叶拂花,直接飞出御花园,“啪”一声轻响,落到了正隐身在御花园外的某人面前。
此人也是反应迅速,飞快的捡起油纸伞藏了起来。
这等罪证,还是赶紧消灭不让人找到的好,虽然皇上至今没有动静显然是默许了罚跪撑伞这等子不着调之事,但偷偷的来就行了,若待会儿还让他亲眼看到,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寿宴似乎已经开始,远远的有丝竹之声传来,越发衬得御花园内清净安宁。
在御花园附近蹲守了大半天的人,也终于渐渐的有些骚动了。
只是想下手的根本就下不了手,虽并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但确确实实能感觉到旁边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负责守护的人不敢松懈,就怕自己的一个不注意,就让人将他们的主子郡主给欺负了去。另外还有观望的,只是在那里盯着御花园内两人动静的,倒是依然安静。
不远处位于御花园内假山顶上的观景亭内,有一红衣妖娆的身影斜斜倚在那儿,看着就在他视线内并肩的两道身影,又调转视线从昏暗的边缘地带轻轻扫过。
他轻轻转着手中几乎漫出的酒盏,眉梢微微挑起,一点轻峭便流溢了出来,轻启诱人犯罪的润泽朱唇,溢出了凉凉的四个字:“一群傻叉!”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竟还有人想要对端木恬下手,不是胆大妄为又自诩权势惊天的,就是不知轻重不知好歹愚不可及的。
端木王府的郡主,便是当真将这皇宫给掀翻了,皇上都不会将她逼入死路,更何况,端木恬还是帝师府的外孙女,宁清的女儿。
想到帝师府,他不禁微敛神,眼中偶有精光闪过。
话说,今天帝师大人的反应很反常啊,虽然他是后来才进宫,并没有亲身经历御花园里的那场混乱,可以他那护短的性子,怎么竟然在得知唯一的外孙女被罚跪在御花园中之后,没有任何激动?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忽然身影一闪就从观景亭上消失,昏暗中只觉空中有红影闪过,迅速的朝着寿宴所设的宫殿飞掠而去。
御花园内,已经跪了有足足三个多时辰的两人依然那么安静的跪在地上,跪得太久,血脉不通,端木恬几乎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了。
手在腿上轻轻的捏着,想要缓解一下经脉肌肉,侧头却见身旁的某人跪得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甚至眼眸轻垂,轻轻落在她的身上,闪烁着柔亮的光芒。
伸手,将她搂了过去倚靠在他的身上,轻声说道:“先休息一下吧,寿宴很快就会结束。”
她不由得身子一僵,忙从他怀里挣出来重新跪直,淡漠说道:“我没事。”
三殿下幽幽的敛眉,再幽幽的一声轻叹,暗自嘀咕着:“想要趁此多抱你会儿都不给机会。”
“……”三殿下,您能别把这个事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吗?
身后柳林花丛中,有“噗”的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重物从高处跌落到了地上,然后迅速的一阵悉索,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三殿下微侧头,凉凉的从身后那个方向扫过。
枝叶似又抖动了一下,然后再次恢复平静。
有人隐藏在御花园内的珍贵花丛之中,浑身发冷,内牛满面。
主子,您不能怪我呀!
“让他离远点。”端木恬忽然开口说道,“我不喜欢背后躲着个人,会忍不住想要出手击杀的。”
话音刚落,又是“咕咚”一声,刚站稳的某可怜侍卫再次栽倒在了地上,然后迅速爬起,“唰”的一下后退了至少十步距离。
王妃威武,他怎么觉得竟然比主子还要危险?
远处宫殿里正歌舞升平,有靡靡丝竹之音飘荡到了这里,但那些都与此刻跪在御花园里的两人无关,他们只是并肩跪着,等待今日这一场寿宴的结束。
宫廊上亮起了灯笼,灯光一路投射到这里,一片影影绰绰,周围似乎终于沉静了下去,散落在周围各怀心思的人也大都悄然隐退。
终于,似乎连远处的丝竹之声都渐渐沉静,又有嘈杂脚步声接近。
亮光在接近,反映着层叠的影影绰绰,有太监手执灯笼迈着小碎步子飞快的进入了御花园,为身后的大群贵人们照亮道路。
当先的一人,竟赫然是太后娘娘!
一大群人“呼啦啦”的来到了御花园,当来到两人旁边的时候,端木璟忙上前将妹妹扶了起来,却因为跪了太久,端木恬站起来的时候又趔趄了一下,端木璟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又扶着她原地坐下,伸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腿。
凤楼过来,也是将君修染扶了起来,娇笑着说道:“三殿下,您受苦了。皇上特意吩咐奴才过来送您出宫,还说让您回去后好好休息。”
旁边,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满脸心疼,说着:“你们这两个孩子,可真是鲁莽,要不也不会被皇帝罚跪了。”又对身旁的宫女太监们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三殿下和郡主揉揉腿?这跪了这么久,可千万别给伤着了。”
她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宅心仁厚的寻常人家的祖母,心疼着小辈受到了责罚,那满脸的心疼,那满眼的担忧,无不在显示着她是真的关心这两人。
而且今天这寿宴结束了之后,她还亲自跑来了御花园里。
真是恩宠有加,受宠若惊,三生有幸。
端木恬欲起身行礼,却被太后娘娘伸手按了回去,说道:“不必多礼,你还是快坐着让人给你揉揉腿。”
有宫女上前,却被从后面挤上来的宸公子给挡了回去,自己在端木恬另一侧蹲下给她轻轻的揉起了腿。
怎么能让别人来动手?万一捏到了他宸公子亲手系上的棉包可怎么办?
太后又转身对老王妃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丫头跪到现在定已疲累,还是快带她回去好好歇息。”
“是,臣妾这就带恬恬回去,有劳太后娘娘关心,恬恬这丫头也算是没有白受这一遭罪。”
老王妃恭敬应下,心里却在翻白眼。
你要真关心,作何要故意将寿宴拖到现在才结束?
端木璟拦腰抱起了妹妹,告辞太后娘娘就跟着祖母离开了御花园,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眼底却有点点黑雾沉浮。
在他怀里的端木恬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站在太后身边不远的那个身影,悍然与那一双森冷的眼睛对上。
德妃娘娘!
目送着端木王府的一群人离开,其他人才又将目光收回落到了正由随身侍卫扶起的君修染身上,太后又是絮絮关心了几句,之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御花园,回去了自己寝宫,其他那些随太后一同前来的各宫主子也在关切了几句之后随太后一起离开。
君修染站在哪里,神色平静,姿态自然,似乎并没有因为跪了五个多时辰而有任何的不适异常,虚浮着笑意的看着那些人离开,然后缓缓转头,以同样的神态,同样的目光看向了还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母妃。
德妃神色冷淡,静静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开口,道:“染儿,你今日太鲁莽了,若是万一因此而惹恼了你父皇,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您只是想要跟我说这些吗?”君修染浅浅笑着,笑意却只是浮于表面,没有半点欢喜雀跃和温度。
听他如此反问,德妃顿时面露愠色,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母妃这是为你着想。你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你父皇也对你甚是看重,你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