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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至,在这几个弃妃之中,其中有两个在当年还未被打入冷宫的时候,曾受了她的不少苦。
于是,她们虽没有加入到折磨她的行列中来,但却也经常的在协助着贤妃。
德妃觉得,她就要疯了,她自己才是那个神志不清精神失常的疯子!
相似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德妃的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衣衫破败,头发凌乱,脸上身上每一处都是脏且乱,看着便觉得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往昔尊崇雍容华贵的风仪?
此时,她又被贤妃从房里拖了出来,没有了身旁众多奴才的跟随,没有了尊贵的身份地位所谓仪仗,就连那跟随的下属也因为她被打入冷宫而受到了牵连,被满世界追杀失去了联系,这样的她在面对贤妃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她伸手护着自己的头发,双脚在地面踢踏,却还是阻止不了被贤妃抓着头发往前拖走,发根被扯得太过用力而剧烈的疼痛着,刚才她梳头的时候,还梳下了满地的发丝,伸手在头上摸,她都摸到了好几处的空腻,这让她几欲发狂。
然而没用,没用!
她在贤妃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连挣扎一下都不能!
她越挣扎,贤妃就越开心!
在这冷宫的后方有一个水池,因为从来也没有人打理,那里面的水早就已经发霉发臭,又天气炎热而生长着大量的蚊虫。
此时夜深人静,远处廊下的灯笼光芒照射过来,在这水面上反射出幽幽的绿光,看着渗人。
贤妃拖着她来到水池边,然后一甩手就将她给扔了下去。
那发臭的脏水顷刻间没顶而来,她拼命挣扎扑腾,张嘴呼喊却只有满嘴的酸臭,“咕嘟咕嘟”的直往她肚子里面倒灌,她想呼吸,那发臭的脏水便直冲她们的脑海而去。
贤妃娘娘站在水池旁边,看那个身影在水中扑腾起泛着绿光的水花,不由开心的拍手跳了起来,嬉笑着说道:“天气炎热,我给你降降暑,你扑腾得真好看,再扑腾几个更好看的出来!”
“咕噜噜噜……”
“你说什么?想要我拉你上来?那怎么可以呢?”她乱发之中,笑得眉眼弯弯,转瞬间却又阴云密布,咬着手指嘤噎着哭了起来,说道,“贱人,你竟敢那样对我的儿子,还对我嚣张,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你?你抢走了别人的儿子不算,竟还不知道要好好的疼爱他,你就是个贱人,连这几十年没有清理的池水都被你给玷污了!”
德妃的挣扎渐渐的微弱,朝那正在散发着难闻臭气的水池下面沉没了下去,到这个时候,贤妃才终于将她给拉了回来。
一有新鲜空气涌入,德妃便拼命的咳嗽呕吐了起来,伏趴在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那恶臭难闻的味道充斥满了口鼻和肚子,让她趴在地上几乎将胆汁都给呕吐了出来,贤妃就站在旁边看着,又嬉笑了起来。
终于,她抬头满脸怨毒的盯上了贤妃,咬牙咒骂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得好死!”
贤妃抬腿便“砰”的一声将他踢飞了出去,看着德妃在地上“咕噜噜”滚着,她高兴的跳了起来,拍着手说道:“不会有好下场,不会有好下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德妃的手指狠狠的抓挠进了泥土地里面,看着又开始疯癫的贤妃,气得浑身发颤。
可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看着,我定会再走出这个冷宫,下一次,绝不再让你活命!”
贤妃霍然转头,森森的盯上了她,道:“你竟然还想要出去?嘻嘻嘻,成佩兰,你这是在做梦!”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依然还在忍不住的反胃恶心,说着:“你别得意,就算你知道我换走了你的儿子你又能如何?就算我想杀他,他也得喊我一声母妃,他只知道,我才是他的亲娘!”
贤妃倏然浑身一颤,缓缓的安静了下来,就那么站着冷冷的盯着她。
德妃见状得意的冷笑,又说道:“你不过就是个疯子,你永远都别想再要回你的儿子!就算他是个让人厌恶的怪物,他也是我的儿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朝三皇子是我的儿子,跟你这个疯子永远都不会有半点关系!”
这话对贤妃的刺激似乎很大,她忍不住的开始颤抖了起来,又颤抖着双手扯着她自己的发尖儿,抓挠着放在嘴里咬,阴冷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对面连站都要站立不稳的德妃身上,然后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他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
“那又如何?没人知道,也没人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不不不,他会相信的,然后很多人都会相信的。”她呢喃着自言自语伴的说道,视线从德妃的身上微微偏移,眼神刹那柔和,问道,“是不是,儿子?”
德妃一怔,忽而心中一跳猛的转过了身去,就见君修染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后。
瞳孔蓦然放大,呆呆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的君修染,张了张嘴,然后惶措的惊呼一声:“染儿,你听母妃的解释,事情并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君修染冷冷的看着她,再没有丝毫的情感和波动,缓缓的勾起了嘴角,忽然转身,朝着身后屈膝跪了下去。
这下,连贤妃也不由一怔,下意识抬头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就见明黄身影从那边的阴暗中走了出来,一身冷冽。
她呆呆的看着那个人,面色惊愕恍惚,然后也跪了下去。
德妃却在看到此人的时候,几乎当场惊厥,随之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两个字:完了!
君修染就是她最大的倚仗,就算他们并不和睦,可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以只要有他在一天,她的希望就不会断绝。
可是现在,这个希望,突然间就断了。
她张了张嘴,摇着头有心想要辩解几句,可看到皇上那冷冽的目光,她就仿似一下子被哽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贤妃就跪在她的旁边,乱发下,一双美眸溜溜的转着,在黑暗中光彩盈动,溜过君修染挺拔的脊背,溜到了神情冷冽的君皇帝身上,在这一个气氛凛然的时刻,她却嬉笑了出声,咬着手指喃喃说道:“皇上,这下您总该相信了吧?不是我一个人在胡说,她自己也承认了,嘻嘻嘻!”
跪在前面的君修染闻言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诧然的看着父皇。
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父皇早就已经听说过这件事,却一直也没有告诉别人,或者是根本就不相信?
为什么?
君皇帝也转头看向了她,看到她这一副披头散发浑身狼狈的模样,看着她那满脸的乱发中透出的隐隐容光涟华,他不禁神色复杂,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娇俏又妖娆,风华绝代的绝世佳人。
还记得那天,他去看她,当时四皇子已死,她的神志也有些不灵清,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四皇子夭折而伤心过度造成的,不禁的越发怜惜。可当她哭闹着说她的孩子被抢走了,成佩兰将她康健的孩子给抢走了的时候,他震惊之下才明白她的神志不清并非因为四皇子的死,而是因为愤懑过重,郁恨太深。
她哭闹着请他主持公道,把她的孩子还给她,可他如何能答应?
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他也不能答应。
当年他初登基不久,成家在朝中的势力太大,而她虽出身尊贵,但却是扶风国战败后送来的和亲公主,在这大炎皇宫里孑然一身,无亲无故无权无势,如何能与成家相对抗?
他身为帝王,在当时那一个皇位还尚未不十分稳妥的时候,断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宫妃一个皇子的归属问题而轻易得罪成家,即便他真愿意,之后呢?成家岂会善罢甘休?德妃岂会轻易的放过了他们母子?
却不想她的满腔怨恨在心里压抑得太久,发泄不出,又受到这新的刺激,直觉的以为皇上也不肯把孩子还给她,神志便越发的不清,愤然之下竟对他拔刀相向。
皇上当时便受了伤,但并不严重,他也很快就自己阻止了她的刺杀行为,怜她便也没有怪罪。
可皇上龙体有损,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他有心隐瞒却还是很快就被太后和皇后得知了这件事,她们愤怒之下欲要将她处死,他不愿看到她受到那般委屈之后发泄不得,求不到一个公道还要为此没了性命,便以她毕竟是扶风的公主为由,只将她打入了冷宫。
这一关,就是二十年。
他甚至知道在这期间,她曾经有一次偷溜出冷宫,找到了当时还很年幼的君修染,将那本她出嫁来大炎之时,随身携带出来的秘籍交给了他。
那一次,还是他刻意的放水,让守在外面的侍卫没有出来将她阻拦回去。
之后,她便一直安稳的待在这冷宫里,半疯癫半痴傻。
思及此,君皇帝缓缓的长呼出了一口气,面上的冷冽淡淡隐去,点头道:“朕一直相信,只是当年,不管是为了顾全大局,还是为了保全你和修染,朕都必须要当这件事是不存在的,不能把孩子还给你。”
听到这句话,德妃的脸色更加苍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贤妃则咬着手指“吃吃”的笑了起来,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只是眼珠子又溜回到了君修染的身上,静静看着。
君修染的背影此刻是僵硬的,他的思绪再一次被击打成了碎片,飞扬着一片混乱。
事情的发展,再一次的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父皇和贤妃的这一句对话,却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她说你相信了吧,他说他一直相信,但在当年不能把孩子还给你。
原来,父皇也早就已经知道。
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捏紧成拳,指甲掐入到掌心里,有死死鲜血从指缝间流出,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直的看向了他的父皇。
君皇帝也看着他,眸色沉静,看不出丝毫的波动,良久才问道:“你要认母?想要让她离开冷宫?”
“是!”他点头,决然而肯定,没有任何的犹豫。
然而他才点头,身后的贤妃却忽然开了口,道:“我不走!”
君修染倏然回头看她,却见她又是那一副半疯癫半痴憨的模样,伸手一指旁边的德妃,说道:“我要在这里陪她!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有好多话想跟她说,有好多事想对她做,嘻嘻!我也不要你认我。我不是你母亲,你也不是我儿子,我们一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