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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是笑话小人了,您不是听小女说了,小人不懂经商……”一说起医馆的事,丛康脸上不免带出了几分困窘。
陆静淑解释道:“您误会了,我说开药铺,并不是要您经营……”她的计划是,请丛康找到几个靠得住的、从前在丛家的伙计回来,一则能辨识药草,二来对这门生意熟悉;还有一个想法,是希望丛莲如能帮着操持铺子,至于铺面和本钱,都是她来出。
丛康听完更窘迫了:“姑娘若有意做这门生意,小人自当尽力帮忙筹办,寻几个可靠的人不是难事,至于小女,更是任凭姑娘驱使,却实在不敢厚着脸皮应承合伙之事。”他们家啥都没有,凭啥跟人合伙?
“合伙之事倒可容后详谈,我只问您,我说的这两样,您能应承么?”
丛康当即拍了桌子:“能!姑娘吩咐,丛某必定尽力完成。”
有了这句话,这次会面就算圆满结束,接下来他们兵分两路,柳歆诚跟郝罗博带着丛康去庄子上演武,陆静淑则带着丛莲如去了陆祈家里。
“丛姐姐,我刚才没来得及问你,你可愿意抛头露面去经营药铺?”路上陆静淑问丛莲如。
丛莲如答道:“到今日我哪还会在意什么抛头露面?舅舅说的对,只要姑娘用得着我们,我们自当尽力。”
陆静淑拉住她的手,恳切说道:“丛姐姐,我当日肯帮你,并不是为了要你今日帮回我,我只是为了自己的良心,想做些好事罢了。今日之事,是我有求于你,与前事无干,你只需凭借本心,说你愿不愿意做,别的都不用考虑。”
丛莲如一怔,过了一会儿才笑道:“你都把我绕晕了,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姑娘你是个好心人,一直在帮我,现在你虽然口里说是求我,实则也不过是为了帮我们罢了,我总不会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她能想得明白,陆静淑也放心了:“丛姐姐别这么说,这事其实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其实我不只想请你操持药铺,还想让你给病人问诊,你觉得行吗?”
“问诊?这,我可没做过……”丛莲如慌了起来,“也没人肯让我看啊!”
陆静淑忙安抚她:“你先别紧张,这事只是我的一个打算,当然不是让你现在就给人看诊,我现在想问你的是,你自己想从医么?愿意为此下苦功么?”她问完这句以后,就没有再开口,让丛莲如自己安安静静的想。
等到了陆祈家里以后,她也没提起此事,只是把自己准备好的一些医理上的问题,拿来问丛莲如,然后就让丛莲如教她针灸。
她虽然早在梦中幻境学了金针刺穴和药理医理,但是总是不能明面使出来,现在有机会,她就想转暗为明,把这项技能牢牢绑在自己身上。
丛莲如回答问题的时候还算专心,但到了教陆静淑认穴位的时候,却总是悄悄走神,陆静淑知道她在考虑自己的话,也不叫她,只自己装作看穴位图。
两人在陆祈家里一直呆到丛康来找,丛莲如出去的时候,看见他脸上有块淤青,吓了一跳,连连追问。
“没事没事,皮外伤,舅舅习惯了的。陆姑娘呢?”丛康一脸的满不在乎。
丛莲如回道:“陆姑娘有事,让我先走。”
丛康也就没再多说,带着她一同回了家,然后直接去找妻子,三个人关起门来,他才神秘兮兮的说道:“咱们家这回真是遇上贵人了。”
另一边陆静淑去了铺子里,柳歆诚和郝罗博已经在等她。
“这丛康身手还真不错,王府答应留下他了。”郝罗博一见了陆静淑就说道。
陆静淑问:“是入王府卫队?”
郝罗博回道:“嗯,正好殿下那里缺人,郭长史和王府仪卫都看过,说这丛康身手不错,又有我作保,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爷没见他?”赵王不是偷偷去了郝家的庄子上躲清闲了么?
郝罗博笑道:“殿下没出面,不过也看过他跟人比试了。”
这桩事顺利解决,陆静淑又跟柳歆诚问起养济院的事。
在经过丛莲如的事情之后,陆静淑一直在考虑利用慈善机构的事。她从陆文义那里听说,朝廷有在两京分别修建了养济院,主要赈济那些流落街头的年老之人,以及身有重疾、孤苦无依的乞丐。但陆文义并没提起养济院到底如何收容这些人,也没提及具体的制度,她就想私下了解一下。
“养济院现设在城中西南角。总计约有七十间房,现在收养了有约一百五六十人,多是孤苦久病的老人,养济院会定时延请大夫去给他们治病,供给一日两餐。”
陆静淑问道:“这救济的钱是谁出的?”
柳歆诚瞥了她一眼:“朝廷每月定时拨钱。”
“那是不是只要是合乎条件的人,送过去都能收?”
柳歆诚摇头:“当然不成。入养济院之前,先要有人核实籍贯姓名,甄别通过了,也得看养济院里有没有空房。”
陆静淑又问:“七十间房,能住多少人?”
柳歆诚答道:“最多也就两百人吧。”
两百人,实在是杯水车薪,而且收容范围太窄,她想了一会儿,再问:“他们不收弃婴?”
“也收过,不过极少。你打听这个到底想做什么?”柳歆诚忍不住了。
陆静淑一笑,回道:“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第89章 事业起步
除了从柳歆诚这里打听;陆静淑还想办法从多种渠道了解了有关养济院的事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慈善机构。
她也趁此机会学习了一下这个朝代的律法;发现若严格按照律法来说,私自收留来历不明之人也是违法的;比如户律①中就有一条:“凡收留人家迷失子女、不送官司、而卖为奴婢者、杖一百、徒三年。为妻妾子孙者、杖九十、徒二年半。”
也就是说,万一你好心收留了人;给他/她安排了什么去处;等他/她反悔,反说自己是迷路找不到家的;被你强迫为奴或认作子女或做了妻妾,那你就要先挨九十杖,再去做两年半劳/改/犯。
当然,一般人不会这么没良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现在就很庆幸当初没收留李眉儿。因为户律中,除了迷失这一条;还有:“若收留在逃子女、而卖为奴婢者、杖九十、徒二年半。为妻妾子孙者、杖八十、徒二年。”万一李眉儿她爹倒打一耙,来告他们一回可不亏大发了?
除非像彭慕华那样的,直接给女儿发丧,倒是可以免除后患了。
陆静淑很郁闷,怪不得丛莲如都被家里那样逼迫了,还是不到生死关头,不肯离开家族,这个时代的女性实在被束缚的太紧了,一旦离开家族,或是家里人死绝了,这个女子的命运也就悲惨到了极点了。如今看来想大规模收留庇护无家可归的女子,还得另想别的办法。
就在她苦恼的时候,丛莲如来回复她,说愿意学医试试,连她舅舅也就是她养父都同意,还把当初老爷子留下的秘方和手稿都给了她。
陆静淑就把这个计划和她的其他想法整合到一起,在见到田从焘的时候,和盘托出讲给了他听。
“……我知道我想的太过容易,也还没有充分考虑会遇到的困难,但是我想试试看,就先从这个药铺开始。”
田从焘听完她整个想法之后,就一直毫不避讳的盯着陆静淑看,此刻听完她的话也没有转开目光,还是直直看着她问:“想做这些事,别的不提,先要有足够的本钱,陆姑娘竟有如此财力?”
陆静淑老老实实承认:“我没有,所以我来求王爷了。”
“我也没有。”田从焘一脸遗憾,“可惜了陆姑娘一片慈悲心肠。”
陆静淑也没想让他出血,她说出自己的请求:“王爷误会了,我并不是想求王爷做散财童子,路要一步一步走,我没指望过一步登天。其实这次我来是想请您帮忙牵线,先给丛莲如寻一名师。”女子从医,在这世道本来就没人信得着,再不靠颗大树,更难以立足了。
田从焘道:“这事我会尽力,但是但凡医术高明之人,多已有了嫡传弟子,且愿收女子为徒者极少。”
“这个我明白,只要王爷肯尽心帮忙,我就感激不尽。”陆静淑说完这事,又提起养济院,“既然朝廷有心收容无力自存的百姓,为何不干脆做的更好一些,让更多有需要的人收到实惠?王爷现在别事都不宜多管,但这事,我倒觉得可行。”
田从焘:“你的意思是扩建养济院?”
陆静淑点头:“不只是扩建,现在养济院所需银钱都是朝廷拨给,我倒觉得不如让他们自给自足,这事完全可以效仿宗族之内的祭田,每年拿出一定的粮米来赡养族内孤寡。朝廷也可以干脆拨给养济院一些田地,以地租地产来养人。”
田从焘听了终于收回目光,低头沉思。
陆静淑停顿了一下,端茶喝了两口,才又缓缓继续:“除此之外,还应在各省首府也设立养济院,由各地地方官主持修建,若是地方财力不足,也可以号召仕绅捐献嘛。我听说到两京来的流民只是绝少一部分,大部分的流民还是在各省流窜。”
“你说的倒轻快,这天下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田从焘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看着陆静淑问道。
他这话实在问的犀利,连一向胆大的陆静淑都觉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的往门边看了看。
这次她是借着去庄子上的机会,到郝家的庄子来见田从焘的。此刻这间竹屋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人,但田从焘的话实在有些骇人,陆静淑吓的放下茶碗,站到了窗边,眼见下人们都在十步开外守着,总算是松了口气。
“王爷这是要问我的罪?”她放了心,胆子又回来了,转头问田从焘。
田从焘笑道:“你还知道怕啊?”他打开一把折扇缓缓给自己扇风,“你说的这些事,我只能是上折子建言,成不成,要看皇上的意思,做到什么程度,也不是你我在这里说说就能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