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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看到沈月蓉安慰了陶心兰数句,沈天籁却一直低着头,不置一词。他的心里在担心陶心然。
听说她深入君山,在巅峰遇刺,到了最后,因为身中不世剧毒,就连眼睛,都已经失去光明。只有沈天籁知道,陶心然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那么,此时的她,是谁陪在她的身边?又是谁,给她安慰?事实上,自从数年前一劫之后,陶心然对于众人的防备之心,已经日益深重,而随着登上家主之位,单单是为了陶家的兴衰,就已经耗费尽了她所有的心力。所以,更加无暇的顾及其他。
虽然知道陶心然不是一个对什么都没有准备的人,可是,沈天籁还是担心,此时的陶心然,究竟情况如何。
手中的茶盏,已经渐渐地失去温度,被沈月蓉细声地安慰了一番的陶心兰,不但心里更加的郁闷,此时的她,竟然要赶走母亲的冲动。要知道,她累了,很累,此时需要的是休息。而她更烦,很多事情,也要静下心来,仔细地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做。
可是,明显的,沈月蓉并没有给她这个空间。想要赶走母亲,却没有办法说出口,正在此时,她微一侧脸,就看到了神游方外的沈天籁。
眸子里有暗光闪了闪。那个一身紫衣的女子转过头来,对着沈天籁微微一笑:“表哥——你在想什么呢?”
陶心兰故意拿捏好音调,声音适中,所以,沈天籁听了几次,都没有听到。看到沈天籁神游方外,沈月蓉也觉察出来了,她微微地蹙眉:“天籁,你在想什么呢?”
要知道,沈月蓉独爱其女,对于沈天籁向来赞誉有加。在她的私心里,自然是希望两个人能够团结一心,在这个陶家占有一席之地。可是,陶心兰心比天高,沈天籁心有所属,到了现在,两个人一到了一起,仿佛成了水火不容一般的存在,这令沈月蓉十分的为难。
可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当有些事情,我们强求不来,要么就是放弃希望,要么就是另择他路。当然了,沈月蓉也不是容易妥协的人,她也一直在制造机会,可以令二人部释误会,然后知道对方的好外。
“哦……没什么,没什么。”看到两束眸光全部都瞟了过来,沈天籁这才收回眼神,刚好对上陶心兰的说不是讨厌,还是鄙夷的眸光过来。丝毫不以为忤的沈天籁冲着陶心兰微微一笑,看到她有些赌气地别过头去,这才转过脸来,冲沈月蓉一笑:“姑妈,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去看一下逸飞……”
聪明的沈天籁,怎么知道什么才是沈月蓉母女最忌讳的,只听他话锋一转,两母女的脸上,都显出一些不自然的神色出来,都掩饰一般地低下了头去。
要知道,当日,陶心兰声讨陶心然,陶逸飞是当众反对的。他甚至不顾向来对他冷淡的母亲的仇视,当众苦口婆心地劝阻陶心兰,想要她改变这个可笑的想法。然而,陶心然兰哪里是容易改变主意的人?她被陶逸飞说得恼羞成怒,一怒之下,令人将陶逸飞软禁在房间里,不准他走出门口半步。
当日,沈天籁和沈月蓉均在场。沈天籁身为外人,自然无法插手陶家的事务,可是,沈月蓉看到陶心兰发威,竟然听之任之,不予过问。
当日,陶逸飞一怒而去,最后在望着沈月蓉时,那眼神失望而且冰冷,仿佛要将十八年的母子情,都生生地冻结。
一想起当日陶逸飞的表情,沈月蓉仍然觉得好不自在。
如果说,一提起陶逸飞,沈月蓉只是不自在的话,那么,陶心兰就是咬牙切齿了。她犹还记得,当日,她好不容易稳定局面,眼看人心所向,可是,偏偏陶逸飞不知死活地插了一杠进来,搞得她又是大半天忙活。
再一想起那个唯一兄长的方辞,句句都是偏着那个所谓的“长姐”陶心然。陶心兰的心里,就更加的不爽。她甚至怀疑,陶逸飞的脑子里,是不是被人灌了浆糊之类,他的心,都让人糊住了,分不清远疏,自然也不知道,哪一个对于他来说,才是骨肉至亲。
105——伤
失望,愤怒,还有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的感觉,在一瞬间弥漫了陶心兰的心,她望着沈天籁,仿佛又看到了他和陶逸飞一般竭力地维护着的那个女子,本来清澈如冰的眼神里全是令人心颤的冰冷和怨毒。伤人的话,在下一秒钟,脱口而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不过是寄人篱下的穷亲戚而已,你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陶家的事情,来管我们兄妹的事情?”
从来都没有听过如此恶毒的话的沈天籁,顿时愕住了。
应该说,他一直都知道,陶心兰并不喜欢他,可是,却从来只是冷眼以待,冷若冰霜,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说过什么过分的,或者说是不尊敬的话。所以,他在表面上,也从来都对陶心兰保持着应有的尊敬,为了沈月蓉,也为了陶心然。
可是,此时的陶心兰的话,却仿佛一把利剑一般,穿透了沈天籁的心。失望,仿佛冰冷的潮水一般蔓延。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觉到那令人心冷人冰冷,要将自己生生地吞噬。
他冷下脸来,冷冷地望着自己的姑母,冷冷地望着那个一心想要栽培自己的人,眸子里,是永远都解释不清的失望,还有说不出的空洞。
空洞而且茫然不知所措,茫然而且无力。那眼神仿佛在说:姑母,这就是你培养出来的表妹,这就是你培养出来的想要得到陶家一切的人,可是,她却连保护应有的风度的自制力,都还没有。那么,若他日大劫到来,她又拿什么,却应付一切?
有一句话说得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同伴——只能说,沈天籁从此时开始,但感觉到了失望,甚至绝望,那本来在心里来去浮荡的念头,到了此时,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说出口了……
沈天籁抬起头来,不看陶心兰,只是对着沈月蓉,那个他一向依赖的姑妈微微地一笑,然后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身,沉默而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陶心兰从内心说来,是如此的看他,那么,他又何必要勉强自己为她奉献上自己的力量?更何况,他的本心,并非如此啊……
看到沈天籁落寞地转身,陶心兰在瞬间知道,她是伤了这个表兄的心的——要知道,沈天籁虽然并不喜欢自己,可是,因了母亲的关系,因了血脉的关系,一直对着保持着必要的礼貌,以及温和。那,仿佛是人与人之间的一个平衡点,他存在的时候,你并不知道,他有多么的重要,可是,一旦失去了,你才会感觉到,自己原来,并不想失去……
可是,话已出口,如落叶飞花,如覆水出盆,是再也没有办法收回的,再说了,再一想起他的对于陶心然的无微不至的关心,以及在人前人后,看着陶心然时沉默而又温柔的眼神,陶心兰的心,又一次地刺痛起来。
她不去看沈天籁的落寞而出的影子,只是倔强地别过了头,不去看那抹高大,却显得凄凉十分的影子。
要知道,在陶家,沈天籁对于沈月蓉来说,是亲厚,是感恩,可是,对于陶心兰,却是亲情,而今,她因为一时抑制不住妒嫉,用嫉妒之火,将这亲情的链融碎,那么,从此他们山水不相逢,相逢也无亲……
再也不相信自己自小教导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沈月蓉望着被伤了心,也死了心的沈天籁落寞而出,心里,是抑止不住的一阵刺痛。
不得不说,经过长久以来的相处,她早已将这个聪明又不张扬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在沈天籁的身上,甚至于相对于陶逸飞来说,灌注了更多的希望。本以为可以帮助心兰,可是为她铺一路坦途。可是,陶心兰却将这希望,宛若刚刚点燃的火苗一般,用冰冷的冰雹,生生地砸碎了,淋熄了。陶心兰的伤人的话乍一出口,她愕然回首,就捕捉到沈天籁的眸子里的受伤,还原剂失望——那是一种长久存在于心底的屏障的碎裂,那是希望的泡沫的生生破碎——乍一看到那个一向温柔和善的孩子的眸子里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心凉还有绝望,沈月蓉的心里,仿佛刀割一般的难受。
心痛和失望交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用了无数的心血浇灌的、培养的女子,原来如此的没有容人之量,没有想到那个即将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女儿,会有如此狭隘而怎么的想法,有失望,在这一个刹那,仿佛潮水般地弥漫了胸膛。
心痛混合着失望,痛楚夹杂着震惊。那个对陶心兰一向宽容有加,甚至连厉斥都舍不得的沈月蓉想也不想的起身,来到陶心兰的面前,右掌扬起:“啪”的一声音,打在陶心兰的脸上。清脆的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清脆刺耳,宛如竹帛破裂。手起手落,沈月蓉也被自己的动作所震惊,她望着自己的打了女儿的手,再望望陶心兰的霎时红肿起来的脸颊,还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忽然之间,无法出声。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抚摸女儿的脸,可是一手捂脸的陶心兰,却快速地闪开了。屋子里霎时寂静起来,仿佛只要落根针,都可以清晰地听到。沈月蓉——那个从来舍不得动自己的女儿一根手指头的沈月蓉眸子里含着泪水,失望无比地说道:“心兰,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天籁他,他可是你的亲表哥啊……”
那样的一巴掌,打在了一向心比天高的陶心兰的脸上,就仿佛一下子打到了她的心里。她愕然抬头,望着一脸的痛心疾首和母亲,再望望从母亲的眸子里几乎就要滑落的泪水,因为疼痛而抚上脸颊的右手,慢慢地放下了。
“心兰,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表兄?你可知道,在这陶家,在这陶家,只有他,才是真心想我们母女好的人……你可知道……”眼泪,连珠般地从沈月蓉因为震惊而扭曲的脸上落下,落在陶心兰的衣襟。她的充满失望的话,还在不停地响起:“你可知道,若没有他,你我将如何的被人踩在脚下?你可知道……”
“不,我不知道……”陶心兰在母亲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