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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陷入了众人混乱至极的争夺中去。最后,顾兮若伤重坠崖,她为了顾兮若挡下了一剑,身染剧毒,薛正直不顾一切地抢回,身受重伤。那颗还魂草,也在那时,被他服下。因为陶心然依然需要还魂草做引,所以,手持氹草,引人视线,这才引起了薛正直为他误服之错……
“不,不……”年轻的徒弟单膝跪在地上,神色之间,全是令人心碎的自责,以及颓废。他握紧陶心然的冰凉的双手,有泪水,在这个一向隐忍内敛的男子的眸子里,长线般的滑下。伤心到,后悔到手足无措的男子,深深地低下头去,近乎喃喃地说道:“不是的,师傅,都是我的错呵……”
都是我的错啊……
如果说不是心底里最阴暗的猜测,如果说不是他那个最隐秘的目的和算计,如果不是因为曾无数次在心里怀疑自己所存在的地位,如果不是嫉妒师傅如此的掏心掏肺的对待唐方……
如果说……
可是,这世上,哪来的如果呢?
要知道,那株灵药,终于被他服下,那株小唐用来救命的还魂草,师傅历尽艰难才得来的东西,到头来,却因为自己的自私我妒嫉,用在了原本不必要的,自己的身上……
薛正直心中的痛悔,忽然无以伦比。要知道,他爱伤甚重,照理来说,应该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痊愈的啊,可是,却只在一夜之间,仿佛不药而愈,在那时,他就应该想起来的。
可是,在那时,他一心想的,却是陶心然的伤,忽略了。最后,陶心然因为他而中毒,而他,无奈之下,将那株草喂下给她,错已铸成,要怎么弥补?
薛正直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师傅会在他受伤之际,将自己几乎用生命换来的灵药,将小唐唯一的活命的希望,给了他……
所以,他痛,是因为师傅的心痛,他悔,是因为小唐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那样的事情,他本来可以阻止的,只要他出手阻拦,事情的结局,必然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可惜的是,当时的他,在选择了冷眼旁观之时,还在犹豫不决,患得患失,任由事态,朝着事情的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事已至此,也也已经无法挽回……
宛若朝露沾衣,错已铸成,要怎么弥补?难道真的是亡羊补牢,也为时未晚么?
说不出的痛悔,宛若潮水一般的弥漫了薛正直的心。年轻的徒弟望着由自己一手铸成的大错,还有因为冷眼旁观而导致的直接后果,忽然之间觉得再也没有面目面对一心一意地希望徒弟们一世无忧的师傅……
一定要挽回师傅的生命,一定不可以再由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
年轻的徒弟眸子底下的暗色,仿佛是染了墨的云彩一般,暗彩涌动之间幻化出的各种色彩令人心惊……
070——错
对啊,有一个办法,最起码,还有一个办法,是可行的,最起码,也可以尝试一下,可以挽救师傅的渐去渐远的生命……
是的,最起码,还有这个办法……
年轻的徒弟薄唇紧抿,剑眉深锁,眼神流连之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右手一翻,长剑忽地脱鞘,当铮亮的剑光晃花了陶心然的眼睛时,年轻的徒弟的眼里,忽在闪出一抹仿佛厉兵秣马一样的光芒。
长剑在空中划过一个长长的弧形,呼啸着越过利空,下一秒钟,就朝着薛正直横在当空的手腕,重重地斩去。
就在一刹那,年轻的徒弟眸子里的不顾一切的冷光,深深地震惊了年轻的师傅。陶心然悚然一惊,右手手腕倏地翻出,一翻再一转,一记擒拿手从近距离的陶心然的手里,完美地施出,一个眼神转动之间,就向着薛正直的手腕伸去——这个一向沉稳的徒弟,外面的沉稳老练,原来都是假的么?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斩自己的手腕?
陶心然的眼里,浮动着心痛以及震惊的光芒,纤细的手,在空中一翻,就要按上年轻徒弟的手腕。然而,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又怎是薛正直的对手?薛正直猛然发力之下,竟然差一点斩上陶心然已经轻轻地按在他手腕上的手。
看到脸色苍白发如纸的师傅手腕正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一脸的急切。看到年轻的师傅眸子里浮动着的如此令人心惊而且心碎的光芒。薛正直的挥出去的手,仿佛力气全部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半分斩下去的勇气。他举剑的手,蓦地收力,另一只手,已经在一翻之下,按在了陶心然的手上,感觉着师傅紊乱的,不停地跳动着的脉搏,以及她的冰凉的手心,满是冷汗的手,还在轻微地颤抖,年轻的徒弟用一种自己都感觉不出来的复杂的光,望着第一些次和自己肌肤相亲的师傅,深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里,有一种几乎是颤栗一般的欣喜……
只见他抿紧薄唇,按在陶心然手上的手暗自用力,不由分说地将那个年轻虚弱的师傅一手揽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另一只手,朝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腕,长划而下。
有血,不停地涌出年轻的脉络,只一个眨眼之间,薛正直的手臂之上,就血流如注,血流如珠。
“正直,你要做什么呢?”虚弱至极的陶心然,还窝在年轻的徒弟的怀里,疼痛,还在潮水一般地折磨着她,可是,她的神智,却是清晰的,也是心痛的。她连忙腾出一只手来,紧紧的按着徒弟自残留下的伤口。连忙出声责备起来。要知道,五指连心,她的五个徒弟,就仿佛是血脉相通的五根手指一样,不论伤到了哪一个,她都心痛的啊……
“师傅,血,血……”急切之下,薛正直的解释,也是语无伦次。他顺手拿过一只接了半杯血的茶杯,放到陶心然的鼻下,用一种几乎是命令的口气说道:“师傅,喝了它……”
陶心然愕然。她望着自己年轻的徒弟,浸满汗水的脸上,有一种不能理解的光芒——为什么,正直要自己喝他的血呢……
薛正直向来沉默,此时,对着自己在意的人,更是辞穷,他的手,再往前送上一分,催促道:“你说我服下了灵药不是吗?我现在用我的血来解你的毒,一定是可以的,不是么?”
是啊,自己服下灵药不久,那些药,一定还没有完全的吸收,那么,按照医者一道路的说法,自己的血,一定是可以医毒疗伤了?
陶心然先是一怔,然后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她吃力地在徒弟的怀中撑起身子,用力地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襟,然后帮薛正直包扎、止血,这个徒弟,可真是傻得要命,这血,怎么可以解去如此霸道的毒呢?
虽然不忍心浪费徒弟的苦心,可是,陶心然还是苦笑着,然后实事求是地说道:“没有用的……”
没有用的……
这一句话,仿佛是九月的流霜,只一个瞬间,就将薛正直眸子里的希望,全部都淋灭。他任由师傅按紧自己的伤口,一动不动。
而陶心然一边帮徒弟包扎着伤口,一边说道:“没有用的,此毒天下无解。不过,你能好好的,师傅也会开心啊……你和小唐,还有子青他们,都是师傅的徒弟,师傅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徒弟的命,而任意地牺牲另外一个徒弟的命呢……就好象是师傅的孩子一样,师傅怎能拿来相比,然后孰重孰轻呢……”
“至于小唐,师傅已经尽力了,所以,就看他的命,他的造化吧……”
陶心然的声音并不高,语调也很轻,可是,她的语调里的关切,以及说起小唐时的力不从心,还是令薛正直还是就在他的这一番话里,痛苦写满了一向刚毅的脸颊。
怎么能都是命呢?这一切,都是阴谋啊……
利用小唐,支开师傅,然后,还有其他的人,想要利用别人,将他的身份拆穿……
有多少的阴谋,正对准他们,又有多少的人,想要得到这女子握在手中,自己却还懵懂不知的东西?
有什么从胸臆之中冲出,几乎要脱口而出,薛正直忽然之间有一种想要和陶心然坦白一切的冲动,他想,只要还来得及,那么,一切,还可以挽回,他们,仍然还可以选择其他的路,继续前行。
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趁着伤害还没有造成,真着一切还是未知。那么,前方的路,必定不会这么难行……
眼神闪了又闪,眸子里的沉痛还有薛正直在想着要怎样措辞。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令这个敏感至极的女子轻易地接受……
可是,就在这时,陶心然无意之中提到了轩辕子青的名字,那样的充满叹息的话,还有不能释怀的沉痛,霎时令薛正直清醒过来……
原来,他们毕竟不是一种人,原来,他们之间,相隔着的,不单单是名为师徒的关系,还有早已盘根错节的,亦爱亦恨的剪不乱,理还乱的错纵复杂的无关恩仇的纠葛。
于是,那些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吞了下去,那些本来想要作出坦白的来龙去脉,也生生的被扼杀了,丽日之下,那个一向沉默如冰的男子眸子里的光和亮色一分一分地黯淡,所有的可能的,可以挽回的未来,最终化成一种叹息……
告诉师傅,能改变什么?又能留住什么那些阴谋,还在进行,没有人可以看得到终结,而他们的师徒之间,又究竟有多长的路要走?
一切的一切,都还是未知啊……
而眼下,他们最重要的是,要怎样离开这里,或许,随着那个女子的出现,一切,还有一丝转机……
一想起那人在背后举起的剑,一想起那人在背后下的黑手,薛正直的眸子里,忽然有暗色,一点一点地流露出来。
什么是师兄情谊?什么是相濡以沫?他只知道,他们四人,都有着极其坚定的原则,还有立场,而那些不为外为所改变的事实,才是他们每个人,几乎都不得不遵循的真理……
“师傅,您吃些东西吧……”薛正直勉强地笑着,将手中的烤好的鱼,递了上去,要知道,这寒潭之中,多有肥鱼,而他,钓了好些,足以裹腹。
看到徒弟眸子里的坚持,还有他的额头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陶心然微微地叹了口气,她几乎用心了最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