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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可理喻……”女子的几乎是炮雨连珠的话,犹如随口拈来,几乎不假思索。可是,她的神情,却在瞬间惹恼了向来只有他整别人的朱英武……
“你……”从来调皮捣蛋的朱英武,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主儿。然而,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的言行已经吸引了所有的视线,就连身侧的轩辕子青,还有那个闷葫芦的薛正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再加上看到女子亦嗔亦怒,他的眼神转了转,有些恼怒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冷冷地怒道:“好男不和女斗……”
只能说,如果对方是一个男子,如果说……
看到朱英武咬牙切齿,女子眼神转了转,也学着他的语气,冷冷地还了一句:“哼,好女不和男争……”
众人轰然而笑,粗豪的笑声,犹如震雷,声声刺耳。听在朱英武的耳里,更象是嘲弄深深的鄙夷。再环顾左右,有人正发出不堪入耳的讥笑,朱英武脸上的怒色更甚,心中犹如火烧。
见过不识相的,还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不识相的……
“你……”朱英武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他狠狠地望着脸皮厚过城墙角的异族女子,几乎可以喷出火的眸子,恨恨地望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别等到我发火,那样的话,你将会死得非常难看……”
“你最好别惹事我发火,要不,你你也会死得非常的难看……”
一身绯色衣衫的女子,几乎是反唇相讥,令朱英武的脸,完全地黑了下来。第一次地,他对着一个不识好歹的女子,高高地举起了手掌——既然动口不能解决问题,他也不戒意用手来解决……
然而,他的手才一扬起,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淡淡的声音:“英武,怎么回事?”
“师傅……”
听到陶心然的声音响起,朱英武先是一怔,举起的手放下,慢慢地放下。他转过身来,对着那个已经站在楼梯上的白衫女子,微微地低下了头,低低地说了句:“没事,师傅,徒儿没事……”
“那,还不和这位姑娘道歉?大庭广众之下的,和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也不怕别人笑话?”陶心然的语气算不上是责备,充其量,也只是薄责而已。可是,就这那样的仿佛漫不经心的语气,却令朱英武的头垂得更低。
他再答:“师傅教训的是,英武知道了……”
转过头来的朱英武,望着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的绯衣女子,咬了咬牙,用一种恨之入骨的表情望着绯衣女子,恨恨地说了句:“对不起……”
绯衣女子的眉头蹙了起来。她上下打量着不用一秒钟的时间,态度就转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朱英武,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那个一脸苍白的女子,如此的唯唯诺诺。
于是,她睨了一眼朱英武,再轻轻地扯了扯唇,讥讽地说道:“看不出,你还真是个乖徒儿呢……”
朱英武狠狠地刮了绯衣女子一眼——我记住你了……
看到朱英武一脸的不满,绯衣女子挑衅性地昂直了头,眸子里的鄙薄更甚,她冷冷地说道:
“看什么看?没有见过漂亮的女孩子么?”
朱英武不自然地翻了翻白眼,表示嗤之以鼻——要知道,漂亮的女孩子他是看得多了,可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脸皮如此厚的,而且,如此大言不惭的女孩子……
绯衣女子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一侧的眼观鼻,鼻观心的薛正直的脸上,可是,后者只是站在陶心然的身侧,冷眼旁观着两人仿佛小儿般的闹剧,一言不发。
看到薛正直一脸的漠然置之,绯衣女子的眼神再一次地凝了一下,口中的话,更加的不留情面:
“怎么,你长得好看,不是给别人看的吗?那么,你为什么不拿块布将自己包起来?”红衣的女子不客气地叉起腰来,态度嚣张地说道:“再说了,你若没有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看到有人上前挑衅,而且针对的是自己一向调皮捣蛋的三徒弟朱英武。一直站在一侧的陶心然冷眼旁观,却也从女子的言行找不到丝毫的破绽。此时听得朱英武被女子抢白得理屈辞穷,她微微地掀了掀眉,忽然静静地笑了起来:“姑娘,劣徒顽劣,多有得罪之外,我在此替他向姑娘陪罪。看姑娘不似中土人士,却不知姑娘应该如何称呼呢……”
年轻的女子忽然笑了起来,两个小小的酒窝静静地闪现。她的好看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来,她望着陶心然,似是骄傲,似是满足,仿佛宣誓一向地笑道:“原来,你真的是他们的师傅啊,你可真年轻……师傅,你好,我叫兮若,顾兮若,姐姐你叫我兮若就可以了……”
兮若,我叫顾兮若,你叫我兮若就可以了……
多少年后,陶心然再回首当初,依然会想起在那样的一个夏天的黄昏,那个披一身璀璨彩霞的年轻女子,就那样爽朗地望着她,然后笑着自我介绍。
兮若,顾兮若……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陶心然分别介绍自己的徒弟给顾兮若认识,只是,在介绍到薛正直的时候,她在顾兮若的眼里,发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流光。陶心然再偷眼望了一眼旧眼观鼻,鼻观心的薛正直。这才明白,这女子故意欺负朱英武,制造了这么些响动出来,原来都不过是为了引起那个“闷葫芦”徒弟薛正直的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实,不论是淑女,抑或是翩翩少年,都最终难逃“情”之一字。
侧过头来,陶心然再看看年轻的徒弟俊郎不群的、冷傲卓绝的脸,还有宇眉之间仿佛古水一般的深沉以及沧桑,陶心然的心里,无来由地沉了一下。
可是落花有情,流水却未必有意。在这个事上,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情,永远都不会朝着我们的理想的方向前进,更多的时候,反倒会反其道而行之。
比如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情,比如那坎坷多桀的命运……
可是,再一想起薛正直的经历,一想起他的心魔以及对女人的那一种几乎是深入骨髓的厌恶以及惧怕,还有避之不及。陶心然微微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女子的真心,怕要错付,这一番举动,怕是要白费了……
陶心然隐然微笑,却对那个热情得似火,敏感起来,就好象小兽一般的女子轻轻地伸出了手,然后轻轻地握了一下,微笑道:“若兮,好美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啊……”
听了陶心然的话,顾若兮的美丽的脸庞忽然绯红起来,就好象穿在她身上的,绯色的衣衫一般。满堂宾客的大厅里,那个英朗飒爽,明丽如风中蔷薇一般的女子,忽然有些扭怩起来。她咬紧下唇,偷偷地望了一眼依旧面沉如水的薛正直一眼,然后微微地扭过身子,红着脸答了一句:“哪里……师傅您,才是个大美人呢……”
057——夜机
新月殒落,万籁俱寂。只有淡淡星痕,碎钻宝石般地镶嵌在蓝黑色的天幕之上,闪闪点点。
天宇之下,繁星满布。有夜行的人,正在穿过如墨的黑夜,还有明明暗暗的灯火,暗暗地向着远处潜伏过去。
远处的远处,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楼宇,那里,歌舞升平,丝竹经弹,每个角落,都是笑语欢声,都是欢乐开颜。
美酒的醇香味道,呼朋唤友的粗重吆喝,还有美人在怀的娇笑,仿佛装满瓶子里的水一般,一不小心,就会溢出瓶外,染湿一地的温凉。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原醒——如果天堂不知归路,那么,相信这里的所有的人都会告诉你,这里,就是人间的天堂,这里,就是西方的极乐。
然而,穿过阁楼,来到后院,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那里,潮湿而又腐臭,那里,夏虫在角落里鸣叫,蚊蝇在黑暗中吟哦。那里,是一片不被人打扰的净土,生活着不为人知的阴暗的生命,朝生暮死。
黑暗中,忽然有什么蠕动了一下,再一下。然后,那个身影又开始慢慢地向前爬动,爬动,一直朝着门外的方向,一寸一寸地爬去。
衣袂拖动土地的声音,还有手掌拍在地下的声音,在夏虫吟哦的角落,反复地交替着,仿佛每一寸的移动,都要耗尽所有的心力。一寸,再一寸。
面前,是黑暗无边,身后,是龙潭虎穴。那个正用尽最后的力量向外爬的身影,隐隐约约带着一种急切的、强悍的、甚至是不屈的求生的意志。
笑声,隐约从身后传来,强烈地刺激着耳膜。那样的充满猥亵的笑声,仿佛是一把凌迟的刀子一般,仿佛要将那个人的最后的希望,都生生地割断——都这样了,已经都这样了,还要挣扎么?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回头么?
耳边的幻听,慢慢地变得强烈,慢慢地将所有的意志,都消磨殆尽。仿佛要将求生的意志,都消磨殆尽。那个趴在地上的人,喉咙里蓦地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吼叫,有泪水倒灌入喉咙,和着泪水吞下,咸、涩等百般滋味在心头。
伸出去的手,慢慢地缩了回来,在这个没有希望,也没有一丝光明的角落里,就连微弱的希望,都正在慢慢地消失在空气‘里。
忽然间,一抹浅白的身影,仿佛浮云一般,在脑海之中,冉冉浮起。那个模糊的身影,还带着落日暮色般苍白的笑容,疲惫而又温和,温柔而又淡定——那才是他心中不能轻触的痛,那才是他的心中,隐藏最深的爱恋……
男子的手,狠狠地击在地上。那样的看似用尽全力的发泄,却只发出无力的轻响。男子忽然饮泣起来,他将沾满尘埃的手,狠狠地塞进口里,将那些酸的、涩的、痛的、苦的回忆,统统都塞进口里。
尘埃在舌间融化,一切的痛的、苦的回忆慢慢地消失在唇间。脑海中,那抹身影渐渐地高大起来,最后变成浮在云端的神祗一般的存在。轻浅的风,一拂而过,就好象是她的手,好象是她正一寸一寸地弯下腰来,对着男子温和却又坚定地说道:“来,来师傅的怀里,师傅正在等你……”
师傅正在等你,师傅在等着对你负责……
那样的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