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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命……
陶心然望着那潭水,眸子里的挣扎的眼神,不言而喻。
而今的她,仿佛眼前条条都是路,可是,又仿佛条条路都行不通——且不说其他,陶心然最怕的,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和小唐失之交臂。
只要一想到小唐可能还在受苦,只要一想到,小唐很可能就在自己周围的某一种,陶心然的心里,就仿佛是有把火在烧,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正将她的心,一下一下地扎着,直到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陶心然更加知道,她并没有多少犹豫不决的时间。
对于陶心然来说,蹉跎了一天的时间,只不过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捉鱼。可是,若是对于唐方来说,可能多过去一个时辰,这天,就在将他往死亡的怀里,更加的推进了一步。
头顶,轻雾缭绕,那浮云,那轻雾,就仿佛是没有脚的幽灵一般,在空中游曳的同时,将陶心然的所有的视线,都遮挡住了,任陶心然多么的努力,都没有办法穿透那一层的屏障。而陶心然想要登上高处,可是,她用尽了力气,也只登到了离谷底大约五、六丈的地方,再抬头仰望之时,仍然是一无所获。
陶心然觉得灰心极了。
小唐,你告诉师傅,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走到你的身边?你能不能告诉师傅,要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找到你?
仿佛再也没有了办法,仿佛再也没有了出路,遇到了生平的最大的难题的陶心然,只是呆呆地坐在谷底,她呆呆地望着头顶的萦绕着的轻雾,不知道究竟要何去何从……
小唐。难道说,我真再也看不到你了么?
小唐,你究竟在哪里?
就在陶心然和唐方两人天各一方,当陶心然因为找不到唐方而失魂落魄的时候,那个围绕着整座雪山,一直地寻找着陶心然的袁烈,却遇到了一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见的人。
雪山脚下,一望千里,一片洁白。而在这一片的洁白之后,仿佛天色,都变得刺眼起来,那样的强的光,那样的黑白分明的颜色,使得人的眼睛,都感觉到有些模糊起来。
日在当头,可是,毫无温度。那样的光彩,只是令到整个大地的光,更加的刺眼起来。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今天一早,天气还是放晴,站在雪山的半腰里极目望去,整个大地,就仿佛是一块大大的地毯,将这一片草原,都变成了一种仿佛是亘古未有过的洁净的色彩。
袁烈站在雪山的半腰里,望着那专门以死尸为食的秃鹫正在半空盘旋,而他手下的徐素,正在指挥大家去猎取那一只对着假扮尸体的大内高手虎视眈眈的秃鹫,这,将是他们今晚的晚餐——
草原之上,食物乏馈。而他们这一路走来,也渐渐地学会了草原人的生存的方法,雪狼,土狼,秃鹫,可以说,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们这一路行来,就绝不放过。
袁烈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日的指挥方遒,也没有了平日的淡漠威严。此时,他的极为憔悴的脸上,渐渐地涌现出一抹说不出的犹疑的神色。
陶心然为了摆脱他,抑或是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徒弟,竟然不惜跳下了千尺高的绝壁。此时,袁烈不知道,陶心然、甚至是小唐,有没有死去,更重要的是,无论这二人死不是不死,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机关算尽的袁烈,到头来,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现在,在袁烈的心里,想得最多的,并不是如何摆脱那个所谓的诅咒,在他的心里,他不明白的是,陶心然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勇气,在看到小唐跌落崖底,自己无力救援的时候,她会义无反顾地随着他而去——
又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权利,除了财富,又除了所谓的“亲情”之外,还真有值得自己追随的,值得自己舍弃生命的东西么?
又比如说是爱情?
可是,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的袁烈,还真的弄不明白,这所谓的“爱情”又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世间的诱,惑,往往来自于人的内心,而人的内心的欲,望,则是因为贪,婪的本性所致。因为人的眼睛看得太远,又因为人的手,又伸得不够长。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在这个世上,远处的风景,永远是最好的,而他们得到的,永远都不够……
没有人能解释陶心然的举动,就如没有人能告诉袁烈,陶心然会这样做的,全部的理由——爱,并非人人都懂得,爱,并非人人都能明白。只能说,对于我们敬而远之的东西,即便是解释,也是苍白无力。
爱情,本来就是犹如饮水,冷暖自知……
袁烈的眼睛,从眼前的、覆盖着冰雪的山谷之中一闪而过,然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进退维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是任由那个女子生死不明,而他打道回府?
还是,继续停留在这里,继续寻找?两天,三天,不知道找了多少天,可是,到了现在,他们还是没有办法从这群山之中,得到那个女子的一丝的消息,又或者说,根本上,那个女子就已经死了,尸体被掩埋在这冰雪之下,无论如何,都再也没有办法找回来了。要知道,在这里千里雪峰之间,找一个渺小的人类的话,那么,就算是穷天下人之力,也是万难办到的……
可是,说不出为什么,向来预感极强的袁烈的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他总是感觉到,陶心然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最起码,现在的陶心然,并没有如同预料之中一般的死去。而她,很可能就在这群山的任何的一个角落里,正在休息,或者是养伤。又或者说,她已经找到了小唐,两个人,正厮守在这冰于雪地里,静静地等待着明天的来临。
可是,袁烈还只是一个人。他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满怀希望而来,可是,到他走的时候,却还是一个人,而今,满怀失望地,准备离去……
可是,真要离去吗?
宿命悬挂在袁烈头顶的剑,正在分分寸寸地向着袁烈逼近,袁家帝王最不堪的命运,正在这岁月流逝的瞬间,一步一步地接近,可能是十年,二十年,又可能是更久的时间,不知道哪一天,袁烈很可能就会步入父皇的后尘,在未来的某一日,不是因为别人,而是死在自己的某一个嫡亲的儿子的手里……
嫡亲,儿子。那样的血浓于水的关系,对于袁姓皇族来说,只不是一种惩罚的手段的存在,只不过是一种绝妙的讽刺的存在……
277——宿命和诅咒'一'
277——宿命和诅咒'一'
原来,在袁姓皇族里。血脉亲情,原是毒药。血浓于水,原是处罚。
原来,这最致命的惩罚,不是生,不是死,不是毁家,不是灭国,而偏偏就是人人向往,人人觉得亲切的亲情——原来,由自己亲自孕育出来的后代,也是诅咒的一种。
原来,代表了自己的生命的延续、还有希望的后代,对于袁姓皇族来说,也是一种惩罚——他们,永远没有办法得到人世间最珍贵,也是最最令人向往的亲情,任何的亲子站在他们的面前,所给予他们的,不是骄傲,不是满足,而恰恰就是一种你死我生的,挣脱不开的死亡之劫。
所以,袁烈的父亲,也就是被袁烈亲手害死的先帝,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曾正眼看过自己的众多儿子之中的任何的一个儿子。而他,也从来没有对于自己的任何的儿子,表现出过哪怕是一分的怜爱,甚至是鼓励。
袁烈原是不甘心的。
可是,就因为袁烈的身上的,同样流着袁姓皇族的血,就因为袁烈,一步一步地登上了那个九五至尊的位子,所以,他才必须要循着这条路,不得不循着这道劫,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永远都没有办法解脱。
不得不说的是,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这是宿命给他们的惩罚。袁姓的帝王,袁姓血脉。任你少年英才,任你惊才绝艳,任你气魄吞山河,任你英雄盖世。可是,既定的结局,不可摆脱的宿命。每一个到了最后的最后的帝王,都不得不每日都活在即将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惨害的结局里。
不甘么?不愿意么?
没有人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所以,到了最后,只有临死的那一瞬间,这恐惧的屏障,才会被撤去,只有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才是解脱。
原来,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任何的解脱,都没有办法比拟……
事已至此,袁烈才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对于他的任何的一个儿子,都是一副冷冷淡淡,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袁烈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他的伸长的手,扼向自己的父亲的颈间的时候,那个临死的父亲的眸子里,怎么会在那么一个瞬间,散发出那样的宛若解脱一样的光彩。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在父皇的预料之中,而这预料,早在他的第一个儿子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所以,那个年迈的帝王,才没有办法放下宿命的包袱,去爱自己儿子中的任何的一个……
原来,如世人之所,早有预料的灾难,固然之没有突如其来的变故更加的痛。
可是,那样的早在预料的灾难,更象是被种在生命里的盅虫一般,那种不可预测的恐惧,那种不可逆转的结局,长长久久地吞噬着自己的心,长长久久地折磨着他们的原本健康的心灵,直到最后,变得天背地叛,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信得过。
原来,他们最终逃不过的,除了命运对他们的惩罚,更多的,则是他们自己的潜意识的,对自己的折磨。
原来,除了这天不愿意放过他们,就他们自己,也不愿意放过他们自己……
当然了,唯一的解决的途径,就是那个陶姓女子。当然了,唯一的解决的途径,就是那个他一心想要得到的人。
只有得到了那个女子,那么,他,袁烈,才有可能摆脱自己的可悲的宿命,他才有可能将自己的心底的最深的恐惧心理彻底地除去。
所以,袁烈不能没有了那个女子。
袁烈探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水晶石,在阳光冰雪之下,静静地注视。
那是一枚小小的,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