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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禧贵妃的话,落殊终于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在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之后,还能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和理智的人,这样的人,虽然不值得人提倡,可是,最起码的,却令人感到佩服。
在落照看来,禧贵妃的决定,无疑是最明智的……
“那么,一切,就如贵妃娘娘所愿……”
落殊的眸子里的神色不变。他还是那样淡若流云一般地笑着,还是那样的仿佛的仿佛浅淡花朵一般地绽放着。他后退两步,然后,他微微地低下了头去,躬身,后退而去了。
那个黑衣的少年,本来也是要随着落殊的身影,随之离去的。可是,他才刚刚转过了身子,那个高坐其上的,那个神色不停地变幻着的禧贵妃。却在他的身后,静静地唤住了他:
“那个,你……等一下……”
那个黑衣的少年,怔忡地望了一眼落殊,可是,却看到落殊只是淡定地移步,慢慢地朝着宫外走去。下一个怔忡之间,头顶上,忽然传来了禧贵妃的满是哀伤的声音。
禧贵妃望着那个依旧一脸风尘的少年,然后,缓缓地问了一句:“本宫就是想问问你……我的皇儿他,可曾受过罪么?”
我的皇儿,先是被人劫持,然后被人刺杀身亡。那么,在他被劫持的那一段时间,在他被人绑架的那段时间,她的皇儿,可被人虐待过,可被人折磨过?
她的那个骄傲的皇儿啊,从来眼高于顶,那么,这一次,他可会因为被人绑架,而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终于知道,禧贵妃原来是想问自己的。于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少年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他低下头去,望着脚下的方寸之地,静静地说道:
“回禧贵妃的话……没有……全部都没有……”
“那日,四皇子殿下脱困而归,仍旧是气宇轩昂,精神虽然疲惫,可是,没有丝毫的委顿,所以,到了现在,在三皇子殿下的属地里,都还在流传着那个被困的四皇子,可以自行脱困归来,而且气势不减,真乃天人也……”
禧贵妃的眸子里的眼泪,忽然涌了出来。只是一个瞬间,就落到了她画着浓浓的妆容的脸上。她挥了挥手,示意那少年退下,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开始静静地垂泪——
她的孩子……
看到禧贵妃如此难受,想要劝,可是却无从劝起,于是,落殊和那个少年一起,一前一后地朝着殿外走去。
屋外的阳光,仿佛是层透明的薄膜一般,将所有的人的身上,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那样的满眼的金黄无比的颜色,就仿佛是盛放在云朵里的宫殿一般,远看来,虚无飘渺,可是,近看来,却是仿佛是充满了王者之气的老者一般,虽然压迫之气,如墨云般扑面而来,可是,那样的静默的沧桑,却有一种令人感觉不到的残缺。
华丽的宫殿之内,白玉为栏,青石铺路。列队整齐的士兵,正气势昂扬地经过,将这洒满一地的阳光寂静,一下,又一下地击碎。
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宫人们,穿着颜色浅浅的衣衫,来去之间,个个神色匆匆,忙碌而且充实。
落殊忽然放慢了脚步,他在等待着身后的少年,追赶上来。在两人的距离最近的时候,落殊的眼睛,落在那一栋最高,也是最峨嵋的建筑上。
秋日的阳光之下,金黄色的琉璃瓦折射着雍容华贵的光辉。望着那一座以王者的气势,凌驾于众建筑之上的建筑,还有那七色的、折射着七彩光辉的高大建筑物。落殊微微地闭了闭眼睛。他的亮如秋水的眸子里,没有野心,没有怀念,有的只是淡然而又淡然的无谓神色。
而落殊只是淡淡地看着,静静地看着,然后,忽然静静地说了句:
“落盈,做得好……”
“一切,都是哥哥教得好……”
黑衣的少年,如同挺立在树林边缘的、还没有长成青松一般,静静地伫立在落照的身后。他望着落殊的高深莫测的、空负大志的眼神,他后退两步,垂下了头。
落殊的声音,仿佛是穿过沙漠的最后一缕阳光一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淡泊的苍凉气息。他说道:“我们兄弟,从小就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甚至于是对那个从来没有回到过、所谓的落家都是那么的陌生——落盈,你可明白父辈以及长老们的苦心么?”
204——落殊VS落盈
204——落殊VS落盈
“落盈,明白……”
虽然,那个问题的答案,有些艰难,可是,那个一直地低着头跟在落殊身后的落盈,还是细细地答了一句。随着这几个简单的字眼的吐出,眉目清朗的少年的眸子里的深深浅浅的暗色,便乌云一般地,再一次地蔓延开来——
是的,落盈当然知道——那是他们自小就接受的教导,那是他们一路走来的,镌刻在心里的、最深的铭刻——怎么会不知道呢?
落殊和落盈,是嫡亲的兄弟。
而他们两人的真正的身份,则是落家的嫡门第一的主系血脉。自从出生开始,他们的身上,就开始背负起了整个落家,要再一次地夺回他们的这座宫殿的、以及夺回这个国家的沉重的使命。
他们是被寄予厚望的一代,同时,他们也是注定和平凡,和幸福无缘的一代。
可以说,落殊和落盈,自从一出世开始,就被放到了旭国的都城,都被放在那一群的达官贵人的中间,甚至,在落家的祖谱里,除了大长老火长老手里的那一份之外,其他的任何一份,都没有这两兄弟的名字——当然了,并非只有落殊和落盈两个兄弟。
可以说,但凡是在那一年出生的落家的嫡子们,大约有七人之众,还有他落家的早已在暗中积蓄的力量,都被秘密地送到了这里——
从此以后,这些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就在旭国的都城长大、生活,直到将自己的一切,都融入这里。
现在的落殊,落盈,甚至是落家的任何一个在都城的子弟,都已经完全地融入了这里。对于他们来说,中原的那个落家,是一个遥远而又缥缈的地方。而这里,旭国的都城,才是自己的、现在的,甚至是以后的家。
而他们,就在这片土地上,感受着一切,并努力地积蓄着一切的包括人力的资源。以准备着在未来的那一天,将这一切,都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们中间,有的人进了宫,成为皇子的伴读,有的人,成了手握重权的将军的养子。有的人,渗透了重臣的家族,而有的人,则直接地进入军中,成为军中的副职,而将最重要的位置,放在了别人的身上。可是,若是有那么一天的到来,那么,他们就会毫不迟疑地斩下自己的正职的头颅。而自己则利用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坐到那个位子上去。
到了那时,这个天下,就是他们的天下,而他们就会再一次地,成为这个国家的,成为这座宫殿的主人。
而现的他们,也正在因为这一切,而不停地努力着,不停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地向前。
“盈弟,我把你放到了端木阳的身边,这些年,委屈你了……”
自从落盈八岁开始,落殊就将他放到了三皇子端木阳的身边,跟今,已经整整八年。在这八年之中,落盈做着任何的一个下属应该做的事情。尽力地讨好端木阳,然后,逐渐地成为他的心腹……
八年的岁月,一晃而过,而落盈,也由当日的那个青葱少年,长成了而今的
淡淡的话音,带着说不出是悲悯的,还有感慨的语气。落殊淡淡地说着,不时地和身边经过,朝着他打招呼的宫女们点头示意,然后,他的口里,还在说着淡淡的话:
“那么,我答应你,此事一了,你就可以回来了……然后,你就跟着那措吧。跟着他,学习他的一切,然后,找个机会,取代他……”
落殊的话,带着破冰沉雪般的沉重,可是,那样的字眼,却是轻若暖风的,在这个空旷的空间,才一出口,就消退在疾退的风里……
“盈,一切都听哥哥的……”
身后的落盈,只是微微地垂下头去,接受落殊的再一次的教导——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这一场亲兄弟相逢,却没有寻常兄弟的嘘寒问暖。他们的口里所说的,也是落家的以后,以及计划的下一部分。
落盈是不能在落殊的身边长处久待的,这一次出宫,落殊就要将他送到那措的身边去,给那一份证词做最后的核实。也是从此以后,落盈将会留在那措的身边,然后,跟着他,学习着一切,也监视着那措的一切,以准备在日后的某一日,接下那措手里的一切。
已经不能算是野心,已经不能算是努力。甚至,没有人知道目标达成之后,自己将会做什么——这些个热血少年们,在他们的心里,在他们的自小就接受过的教导里,落家的一切,就是他们的一切。而他们,正在为落家,奉献他们的毕生的力量,甚至是一切……
“端木阳那里,安排得怎么样了……”
在落殊的心里,如果说,这端木家的下一代,还有人可以和他并驾齐驱的话,可以放手一争的话,那么,就只有那个被流放归来的,在中原逗留达三年之久的三皇子端木阳。
端木阳是一个聪明睿智的人,有着旁人所不知道的野心,以及谋略。自从三年前在京城一见,落殊就将端木阳列入了自己的真正的对手之列。
“那边,为弟的都已经安排好了——”
落盈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一贯的沉。他在回答着落殊的话的时候,沉重的语调里,都是说不出的定定落落的沉着。
“端木阳的卫队里,安插了我的手下,而他的军队里,我安插进去的人,都是任副职——”
这是落家的少年们,所接受过的最严格的教导——任何安插在军队里的精英,都只能任副职,而不可任正职——
要知道,正职有着非同寻常的使命,而且,更容易遭人嫉妒,所以,若是有一个机灵百出的副职来笼络人心的话,那么,到时,整支军队的人心,都会握在这个副职的手里。那么,只要那个时刻来临,他们那些精英,就可以轻易而举地手刃自己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