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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无垠的星空之下,在这轻风四起的万里大草原里,那个因为疲惫不堪,那个因为极度的心力交瘁,而直直地扑倒在大草原上的唐方,嗅着满鼻的血腥和杀气渐渐散去的味道,一直紧张十二人的心里,在一个忽然之间,就想通了——
既然对方有的放矢,如此无所不用其极地引导着他,逼着他朝一个方向走。那么,路的尽头,就必定有他想要的真相——不论真相如何的丑陋,真相永远都是真相,那里面,包含着的所有的寓意,是任何的加以粉饰的假象,都无法取代的。
所以,在很多时候,真相虽然丑陋,可是,我们却必须正视——就如现在的唐方一样,更加用力的挣扎,只不过是换来更加疲惫的收场。所以,既然结果是既定的,他又何苦再用力地挣扎呢?干脆,仿佛飘在秋水上的落叶一样,就随着那水波的方向,由得他们去呗……反正,无论如此,既然对方用了如此多的心思,那么,结果必定都会现身的,他又何苦,再去做那些无谓的挣扎?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通了一切的唐方,就趴在那一片浸染着血,还有杀气的草原之上,一觉睡到天亮。当那匹脚力极好,同样得到了很好的休息的白马,再一次地用鼻子拱着唐方的手,想要催促他醒来的时候,那个正在梦里,和陶心然相对而笑的唐方,就在这漫天的日光下,静静地醒了过来。
于是,急行的跋涉,变成了而今的信手挽缰的漫步。极其焦虑的防备,变成了而今的松懈的游玩。唐方,在这万里的大草原上,嗅着如此清新的、自由的空气,也是在这流连了将近一年之后,还是第一次地、切实地感觉到了这片草原的美丽。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那样的在无数的画面里显现出来的风景,对于唐方来说,都变成了无数的神往的画面——如此自由的天地,如此美丽的画面,如果说滤去了那引起征战杀伐,如果说抛开那些恩怨情仇,想来,那个女子,也是一样的喜欢的。
而现在的唐方,多想找到那个女子,然后,静静地陪着她,在这里漫步,在这里长居,在这里,生儿育女,在这里,将这份美丽,无休止地延续下去……
唐方相信,那一天,一定不会远了……
路途的终结,会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场景。而那个人的出现,是在三天后的那个夜晚。
那一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清气爽,明月,高挂在天际,整个草原之上,铺满一地的皎洁的月光。绿色的草儿,如地毯一般地,朝着四面的方向,蔓延开去,远处,是朦胧的一片,那样的仿佛淡烟轻雾一般的暮色,远远近近地望去,就仿佛将我们的心的一半,都遮蔽了。
轻风,沿着大草原的边,轻轻柔柔地吹来,被吹拂而起的青草的香味,混合着夜风吹来的清爽的微风。在这一片天地上自由地流连着,令人感觉到舒心十分,舒服十分。
月清风高,星空无垠——那么,在前方的前方,在等待着唐方的,又会是什么呢?唐方望着无垠的沙丘,忽然静静地笑了起来。
远远近近的沙丘,仿佛是无数和突起的坟冢,令人在如此美丽的月色之下,会遐想起这片草原上曾经流过的无数的血,还有消失在这片草原上的无数的灵魂。
久远的历史,是照鉴人的一面镜子,而当每一个人探头出去,又能从那面镜子里,看到什么呢?
唐方迎着草原上四处游荡的风,追逐着那一轮明月的方向,微微地摇了摇头。
前方,仍旧是如铺的草地,前方,仍旧是无垠的路途。唐方漫无目的地走着,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哪里去。
远来的风,吹过寂静的沙丘,在经过有阻碍的时候,发出尖锐的鸣叫,唐方牵马而行,在月色之下,一人一马,如同融入这夜色的一副图画一般,出奇地和谐,以及温馨。
可惜的是,美景不常。一切的如此和谐的图画,在经过处小小的沙丘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当唐方路过一片沙丘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四周的风,仿佛是侵入肌肤的针刺一样,就连流转不已的风,都凝滞了。
有杀气,从附近的某一处,散发出来,就仿佛淡烟薄雾一般,正在这个有限的范围内,静静地飘散。
唐方只一眼望去,就找到了那抹杀气的源头,然后,他抬眸,就看到了那个正静静地伫立在黑夜的边缘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身上,穿着一袭的黑衣,在这暮色浓浓的黑夜,那样的和谐的色调,几乎要和这空蒙的夜空融为一体。
那是个年轻极轻的男子,看那样子,最多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那个人,就在这黑夜的边缘,直直地挺着笔直的背,岿然不动。那个人,只从背影望去,就令人感觉到一种仿佛是凌驾于世人之上的骄傲。那个人,一身的黑衣,仿佛是这被墨染了的夜空一般,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黑夜的边缘,就令人感觉到一种无声无息的压力,无声自来。
唐方顿住了脚步。
他静静地望着那个伫立在黑夜边缘的那个人,眸子底下的疑惑,就如春水之上的雾起一般,慢慢地凝聚起来。
252——我是落殇'一'
252——我是落殇'一'
他知道,这个人在等他,他甚至知道,这里,就是所有的路的尽头。那个人出现了,结果就在眼前了。
唐方将手中的马缰松开,任由随着他长途跋涉的白马,自在地走了开去,去寻觅食物,以及进行短暂的休憩。
冷月,从云层之后钻出,将银色的光线一泄而下,而唐方就站在明晰如白昼的月光之下,忽然露出了一抹轻悄的微笑。
月光如水,月华如水,静静地照在那个人的身上。可是,那个人,却仿佛是所有的光和热的绝缘体。在任何的光线,照到他的身上的时候,就会被浮照着映到了一边,而他的身上,永远是黑暗一片。
“唐方,你终于都来了……我以为,你还会让我等上好久……”一个年轻的、清越的声音,在这流风四起的草原之上,如同秋水静波,从那个黑衣人的口中吐出,然后,发汀上水花一般地,四散开来。空旷的草原之上,那个人的声音,静默、悠然。看那神情,听那语气。那个人,竟然不是在等一个对手,而更象是在等待一个久候不至的朋友一般,在看到朋友到来的那一秒时,终于都忍不住地发出的一声无奈的嗔怪。
你终于都来了,我以为,你还会让我等上好久……
唐方微微地扯了扯唇:“你在等我……”
“我当然是在等你——试问这天下,还会有谁,能和唐方一样,更加值得等待?”那个人的话里,满含着笑意。仿佛他在对着的,并不是一个殚精竭虑地引来的对手,而只是一个闲来叙家常的朋友一般。
“那么,你等我来,是不是准备要讲个故事给我听呢?”既来之,则安之。到了此时,唐方也是淡淡一笑:“耗费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就只为引我前来,如果说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你一定是有一个十分精彩的故事,要讲给我听,是吧……”
那个人“呵呵”地笑了起来——听那笑声,十分的愉悦,十分的灵动,就仿佛是水边嬉戏的少年,将水花泼在了来往的少女的身上,片刻的诧异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十二分的愉悦,以及得逞的开心笑意。
“是的,我是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而且,这个故事,你一定得听,只不过,在讲故事之前,我想,我应该先对着你做一个简单的自和介绍——”
那个黑衣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在冷月一泻而下的光辉里,那个蓦地转过身来的少年,有一张英俊得仿佛天人一般的脸。
那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年轻,挺拔,犹如长在黑夜边缘的青松一般,整个人的身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生命力。
只见他黑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只是随着这草原的夜风,正在微微地飘拂。本来站在沙丘上的他,本身就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唐方静静地抬首望去,那个背对着明月的男子,就悬在半空中的身影,有一种极强的压迫的感觉,直似神明降世。
那个男子的肌肤,呈一种几乎是半透明的白皙。在这星夜之下的银光下看来,衬着这满地的青绿,竟然折射着冷玉一般的光泽,洁白无暇。那样的散发着玉质的光泽,在这冷月之下,远远近近地望去,竟然似有光泽在隐隐地流动。那个人的眸子很亮,透过冷得几乎结了冰的表情,他的眸子的深处,仿佛在闪动着一千种以上的琉璃的光芒,各种不同的光泽,正在这草原之夜上,变幻千重。
那个人,容貌如画,五官如画,不能说是英俊,只能说是漂亮。而且,还是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的那一种。那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其威严的霸气,那种霸气,隐隐隐约约地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傲然——仿佛整个天下,都握在那个人的手心里一样。
唐方曾经无数次地看过袁烈。当然了,他也看着袁烈,从一个执着的皇子,变成而今的雄霸天下的帝王。一身的生杀予夺,威仪无伦的气质,正将袁烈彻底地改变成另外的一个样子。
当日的唐方,对于袁烈的身上所具有的那种气质,曾经一屑不顾。可是,在这星夜之中,看到了这个如此霸气十足的男子,唐方这才觉得,原来,一个人将自己摆上了更高的位置,那么,就是真正的寂寞的,开始。
高处不胜寒,人在高处,就只有寂寞。
就如星空之下的这个男子,虽然美丽得不可方物,虽然霸气威严不输于身为当今帝王的袁烈,可是,唐方在他的身上,也只看到一种说不出的,寂寞的味道。
可是,这个男子的美丽,却又远远地超出了袁烈。不得不说,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就如此时,那个人,只是随便穿件黑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就如他的眼前的,一直地被人称道美丽的唐方,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