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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心然苍白着脸,望着那具逐渐变硬的尸体,望着在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这才踱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望着那个依旧在尸体旁忙碌不停的人,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怎样了?”
然而,没有人说话,要知道,阮林在检查尸体是,是最不喜欢有人打扰的。听了阮林不答,陶心然也就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忙前忙后的那一抹蓝色的人影,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时间,静静地流过,将所有的岁月的尘埃都带走,只有流风,可以穿过风烟,可是,却也穿不透那些世态炎凉,生老病死……
不知过了多久,阮林终于在尸体旁边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是望向陶心然的。说话的语速,也是极快:“对手下手极快,许掌柜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力,所以,也没有什么挣扎,几乎是一招致命。”
他一边说,一边用白布重新将尸体盖好,一边将手上的手套取下,然后补充道:“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第一,因为我没有带工具来,第二,这里也不是验尸的好地方……”
负责检尸的,是陶心然的朋友之一阮林,他一边手下不停,翻看着死者的随身物品,然后再检查身上的所携物品,忽然之间,紧紧地蹙起了眉:“奇怪啊……”
“奇怪什么?”陶心然的眼睛,望着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堆的许仲从沧州所携带而来的所有物品,总觉得这其中少了些什么。可是,事发仓促,陶心然又不擅长验尸一道,所以,这一时之间,具体少了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此时,一听到阮林说奇怪,她由地顺口接了一句:“难道,你又发现什么了?”
年轻的阮林,虽然长着一张大众脸,可是,他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为他的这一张脸,平添了不少的气韵。就象此时,他虽然蹙眉苦思,可是,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种种迷惘的、坚定的神采,令人一望之下,就会产生一种凛然心折的、完全信任的情愫出来。
阮林是陶心然在这个异世之中,为数不多的朋友的一个,他们的相识,也是在数年前,当日,陶心然外出伤重,倒地不支,还是阮林在乱坟岗的附近,将她救起。
后来,二人终成挚友,陶心然问及他为什么喜欢在乱坟岗附近乱晃时,那个一向脸皮厚过城墙的人,终于红了脸。原来,他对尸体,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喜欢,所以,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去乱坟岗看看。
这解释,陶心然当然不信,可是,在此后的几年,陶心然发现他收藏尸体,就好象是收藏珍品一样时,终于知道,人有百类,个个不同了……
就好象此时,他一边和陶心然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可是,脑子里却又想到别外去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要知道,许掌柜的身手,也并不弱,可是,这剑伤却在前面,也就是说,许掌柜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杀死的——照道理不可能啊,有谁,能不作反抗的乖乖受死?”
“你的意思是……”陶心然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她微微侧过了头,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阮林的话上:“许掌柜是死在自己认识的人手下的?”
是啊,除非认识,除非交情匪浅,若非如此,试问有谁,能束手待毙?
可是,许仲早已接近陶家,就连他昨晚所住,也是陶家的分栈之内,又会是谁,冒着会随时暴露的危险,如此的孤注一掷呢?
而许仲的出现,究竟又威胁了谁什么?
又或者说,他的手里,究竟握着什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别人不欲令陶心然知道的东西?
那么,这些究竟是不是那些人做的呢?他们为什么要舍易变难,偏要靠近陶家之时,才动手的呢……
“我们还是去许仲所住的地方去看看吧……”心头的疑云越来越浓,陶心然索性丢下手中的东西,径直朝着许仲所住的客栈走去。
许仲的尸体,是在方才才送回陶家的。家人的搬运,也是极其小心,死者的姿势,还有所带物品,一应俱全,并无遗漏。可偏偏就是少了一样陶心然觉得许仲应该带在身上,可是,却没有看到的东西。
“好吧,我们去看看……”阮林拍了拍手,然后将东西收拾好,陪着陶心然向许仲昨晚所居的分栈走去。当然了,还不忘记不知死活地加上一句:“不过,心然,如果你愿意将这具尸体在检查完毕之后送给我的话,我想,我会更加的尽力一点的……”
“我愿意,还得看官府和人家家人是否愿意,要不,你好好地和人家说道说道……”
陶心然冷然一哼,对阮林的要求,表示嗤之以鼻。逆光而行的陶心然,一袭洁白的衣衫,随着轻风左右摆动,而她的小巧嫣然的脸,就在日光的照耀下,透着几乎透明的洁白色泽。那样的一个女子,即便是随便站在这苍翠浓郁的院落里,依旧令天地失色。
不知想到了什么,阮林在望向陶心然时,眸子忽然微微地凝了一下,然而,再看到女子正淡然转回的头,他蓦地笑了起来:“我看,还是算了吧,要知道,乱坟岗的尸体们,可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哟……”
033——师兄
“就这些了……小唐少爷,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您就看到奴才是一个老实人的份上,饶过奴才吧……”那个急急地禀报陶心然的家丁,才一出陶心然的门口,被被早已等在一旁的唐方揪住了。
唐方看看左右没人,一把揪住那个人来到一个荒僻的院落,这才松开手,然后摆出一副正义的姿态,要那个下人,将刚才禀报给陶心然的事情的经过,再一次的,说个一清二楚。
要知道,陶家庄的人,个个对陶心然的四个徒弟敬而远之,此次看到瘟神出现,那个家丁倒也识想,也不用唐方逼问,很干脆地来了一个竹筒倒豆子,爽快至极地把发现许仲死在分栈里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说完,他连忙又再次求救,生怕这个乖张之极的大少一个心情不好,他今天就又有罪受了……
听了那个下人的话,唐方忽然冷笑起来。
老实人么?这个世界上,死得最快的,死得最多的,就是老实人——当然了,自己说自己是老实人,肯定是不能算的,要知道,等你笨死的那一天,才真算是老实的……
“好了,别说废话了,你老实不老实,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唐方制止了那个下人想要继续卖乖的话,然后再问道:“是谁先发现尸体的……”
原来,每个来见陶家掌门的各地掌柜,是有着极其严格的程序的——非招即来的掌柜们,要先在分栈里等,然后由专人将他们的求见函投递上去,掌门约见时间,才能得见。
可是,这个规矩,自从陶心然接任陶家掌门之后,就快捷了许多,通常远道而来的掌柜,在到达的两天内,就可以见到她。此次也不例外,陶心然甚至已经吩咐了分栈诸人,许仲一到达分栈,就将他带来……
可是,事与愿违,许仲到达的当夜,就被人杀死在客栈之中,以至于他想要说什么,又或者是说想要告诉陶心然什么,都随着他的去世,而长埋于地下了……
看到那家丁的确没有说谎,而且,事情的进展,和自己的预料也出入不大。唐方挥了挥手,让那家丁去了。而他自己,就站在七月的烈日之下,任阳光如针地刺在他的身上,而他,只是以手抚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小唐,你小子在想什么呢?又是你说要去市集逛逛的,怎么到了现在,又躲在这里发呆呢?”
身后,又传来萧隐的声音,紧接着,一行脚步声,迈着不同的步伐,联袂而来,不用听,那是他的几个亲爱的师兄们也一想来了……
唐方忽然扯了扯唇,然后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地转过了脸,望着萧隐,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来:“那个师伯啊,不好意思啊,我忽然觉得头晕的厉害,你和师兄们一起去吧,我晚一点再去啊……”
唐方一边说着,一边将带着笑意的眸子向着萧隐身后的三个师兄望去,可是,那三个人,却在触到唐方笑得灿烂如花开的俊脸里,同时地脸一沉,竟然别过了脸去。
“哦……这样啊……”一听到唐方说不去了,萧隐无来由地舒了口气。
032——
要知道,在萧隐的眼里,轩辕子青他们一个加在一起,也不够唐方一人令他头痛。那个小子,相对于闷葫芦轩辕子青,大冰山薛正直,还有虽然是个闯祸精,可是嘴巴却极甜的朱英武来说,不但难缠,而且小气而且记仇,高不得,低不得,软不得,也硬不得。而且,那小子除了只听陶心然的话之外,对于其余的人,简单都视若无物。
可是,只要你有一句话说得不对,或者是惹恼了他,那小子立马就给你来个翻脸不认人。轻则是“阴云满布”,要么就是“水漫金山”,或者是寻死觅活。要知道,萧隐是不怕唐方闹情绪,可是,他却怕师妹不高兴——唐方生气了,他是不会哄,也不屑哄。可是,师妹若是生气了,他可是没有办法应付了……
再说了,唐方的身体一向不好,风吹不得,雨淋不得,而且,那小子固执得很,若是一生气起来,要么在太阳下暴晒,再要么就是不吃饭不喝水,而且旦旧病复发,那么,累的自然是师妹,当然了,累到了师妹,他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可是,唐方是他的师侄,也算是他师门的一分子,太过生疏当然不好,表面上,还得一视同仁。所以,此时一听到唐方表示说不去了,他心头一喜,连忙如释重负地点头:“那好,你就快回去休息吧,就别到处去逛了啊……”
说完,又叮嘱了唐方几句,这才带着轩辕子青他们三个离去了。
七月如火的烈日下,唐方的年轻的脸上,还带着招牌似的轻浅笑容。那样的似笑非笑的俊脸,在转向他的三个神色各异的师兄时,本来还带着天真笑意的脸上,忽然之间换上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出来。那笑,活生生的就是一种挑衅,或者是一种赤果果的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