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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谨慎如端木齐,也是断然不会如此只身涉险的。只是,今日的伙伴,很可能会变成明日的敌人。也就是说,若是说端木齐拒绝了袁烈想要和他结盟的好意。那么,可能明日,也可能明日不到的时间,袁烈或许就会变成他的兄弟之一的任何一个人结盟者,那么,若到了那时,端木齐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利害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转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端木齐犹豫再三,始终犹豫不决。
看得出端木齐的患得患失,一侧的落照微微地冷笑了一下,她望着端木齐,冷然说道:“太子殿下拥有旭国之最纯正的皇室血统,本就是大位的继承人。可惜的是,殿下的皇弟们,并不会如此认为。旭国的尊贵的皇后殿下,是可以帮助太子事半功倍,可是,也请太子殿下别忘记了,旭国的三殿下端木阳,曾经是我主的师弟——虽然说师兄弟关系未必十分的融洽,可是,师承一门,想来也应该有些情谊……”
说到这里的时候,落照微微地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着要怎样的措辞——要知道,端木阳流落在在凌国之时,恰巧被邺城陶家的家主陶心然所救。然后,别有用心的端木阳就留在了陶心然的身边,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和别有所图的袁烈师承一门。
而那个年轻的师傅陶心然,虽然并未教授过多的武功给这二人,可是,那一段时间的相处,那个女子的无私的胸怀,还有对于他们的真心的疼爱以及怜惜。还是给这二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要知道,当日的端木阳,是被流入的皇子,再因为种种原因,他自顾尚且不暇。
而那时,凌国的国力,绝对非旭国所比,而旭国新帝即位,所以,当日的端木齐就曾经因为此事,而想要对那个来自中原的王妃横加暗算,想用来破坏这两个曾经师承一门的端木阳和袁烈的再一次的联手之意。
可是,因为那个女子也实在并非一般人,阴谋落空,算计无头。到了最后,端木齐暗算不成不说,还搞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不但赔了索索木不说,还将把柄留在了端木阳的手里……
而这个把柄,更象是一枚定时的炸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端木阳就会拉响手中的引线,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而现在,那个端木阳的曾经的师兄,竟然对他伸出了示好的手,那么,他是不是要抓住这枝橄榄枝,然后多一条退路呢?
可是,这路的尽头,是否真如袁烈所说是一片坦途呢?又或者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端木阳的又一个陷阱,在等待着自己的又一次的跳下去呢?
一切仿佛要呼之欲出,可是,却在端木齐想要追溯时,不得而知……
看到端木齐沉默着,犹豫着,落照的话,还在继续。她望着窗外的无边沉沉黑夜,冷然说道:“要知道,我主之对殿下你,深有痛惜之意。本来,皇子之急,你死我活也好,尔虞我诈也罢,都是自家兄弟的事,谁叫大家都生在皇室呢?谁叫大家都有共同的目的呢?”
“可是,端木阳曾经三次去见主,希望我凌国施压,在关键时刻,能助他一臂之力。可是,想来殿下也是知道的,我主的王妃,被端木阳掳了来,想要借此胁迫,所以,我主陛下震怒,这才决心在夺回王妃的同时,请殿下帮我主出一口恶气……”
……
落照侃侃而谈,即便是面对一国的太子,仍旧在保持着相应的礼貌的同时,更保持着一国来使应有的风度。
可是,明烛之下,那个绮念逐渐消去的端木齐,此时却罕见地沉默了。
本来,他一直是怕端木阳和袁烈达成协议的。那么,即便是有母后帮助,即便已经在朝中结了一批拥护者,可是,端木齐的心,仍旧还未放下,而此时听落照一说,他更加坚信,若是他不帮袁烈救出他的王妃,那么,他就势必会为端木阳所迫,到了那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眸光变幻之间,都是说不出的犹豫之意。要知道,他帮袁烈救出所谓的王妃,可能并不困难,可是,困难的是,要怎样在端木阳的耳目之下,将那个王妃送出草原去。再都,若是袁烈后顾之忧已经解除,那么,他又是否真如自己所言,会在关键时刻,助自己一臂之力呢?
种种都是未知。而端木齐却知道,自己若是行错一步,被端木阳再一次地捉住痛角,那么,他就会更加的举步维艰了。
端木齐蹙眉深思,落照却垂眉敛眸,尽力地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的表情——要知道,她用这样的方式接近了端木齐,那么,在此时,她就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对方将她的行为消化,那么,才会有下一步可言。而她的本身,背负的本来就是只许胜,不许败的绝密,此时的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明亮的烛光,将两个沉默的影子定格,偌大的空间,寂静极了,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落。
灯影,将两人的影子拉长,远来的风,吹过半开的窗子,将远处的笑声送来,热闹的彼端,冷清的屋子,两个站在帐蓬的两站的人,人都怀着自己的心思,彼此地对望着,虽然各怀心事,却都聪明地沉默不语。
相同的夜幕之下,游离着各色人群,那些人,为了不同的目的,扮演着各种的角色,以至于到了最后,一切都变成虚无。
权利,欲,望,名利,那本是人的血管里带来的东西,此时,而又有多少的人,以此为目的,将一切手段都用上了,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离自己目标,越来越远?
端木灼的帐蓬之内,那个被激怒了的狮子一般的男子,正暴燥不安地在自己的空间里气愤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他的身后,站着他的一向忠心的谋士,看到主子的心情是如此的差,那个向来知道分寸,知道进退的博古尔静静地立在帐蓬的一角,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要知道,现在的他的主子,就仿佛是暴怒的狮子,不论是谁,只要有不顺他的意思出现的言行,相信端木灼在下一秒钟到来之际,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撕个粉碎。
那样的以身涉险,又或者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博古尔这种聪明人,绝对都不会做的蠢事……
端木灼还在帐蓬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他的脚步零乱而又浮躁,他的神情明显地是一副气极败坏时的暴怒的样子——他的语气,也是空前地暴戾。他指指自己,再指指博古尔,以一种几乎是失态的语气说道:“你说说……博古尔,你说说,你说说——难道在他的心里,我就连一个舞姬都不如吗?他竟然当面如此的对我……我不服,我不服……”
端木灼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他的眼睛里,充血一般地明亮。他望着博古尔,眸子里的挫败,就仿佛是浮在绿叶上的露水一般,只要轻轻地晃,就可以飘散一地。
你说说,你说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那个人,竟然舍弃了手足,然后选择了一件衣服……
“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奇怪的,我的殿下。”看到自己的主子,仿佛一只暴躁不安的兽一般,满脸的都是愤怒得无可抵制的冷光,可是,那个一直地垂着头的博古尔却缓缓地抬起了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红颜就是祸水,多少英雄就是因为这个而祸起萧墙,这本来就是层出不穷的事情啊……”
想来是博古尔的眸子里的光,太过的冷清,冷清得仿佛是一个看不到底的冰窖,足以将所有的热情都冻结,所以,在听到那样的话时,端木灼的眸子里,竟然是生生地怔了一下。
是的,他没有听明白博古尔的意思。
又或者说,这个博古尔,虽然在母后的身边,一向以足智多谋而称著,可是,向来傲然傲视的端木灼,却从来没有将他看到过自己的眼里去。
磊落男子,磊落风行,即便是万人所指,又岂不快哉?若是靠阴谋取胜,那么,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又莫不是胜之不武?
257——端木灼的心思
不停地挥动着的双臂忽然地停住了。端木灼微微地冷笑着,来到博古尔的面前,望着他再一次地,轻轻地垂下去的头,冷笑着:“博古尔,这个时候,怕也只有你,才敢说这样的话——你不会以为,远离盛京之后,我的距离此处千里之遥的母妃,还能救得了你吧……”
是啊,这个因为足智多谋,百深为母亲所重视的谋士,他不会认为,在离开了千里之后,端木灼还会看在母亲的份上,对于他忍让有加吧……
博古尔跪了下来。他轻轻地叩了一个头,对着端木灼说道:“那么,在殿下准备惩罚博古尔之前,请允许博古尔将自己的话说完,请问,可以么?”
端木灼的眸子,更加地冷了下来,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有什么话快说,别再这里绕弯卖关子……”
是啊,这个博古尔啊,长年呆在母妃的身边,不知道出了多少的歪主意。而端木灼年少之时,就开始尚武。所以,对于博古尔的这一种只是靠张嘴巴吃饭,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是从来轻视而又轻视的。此次,自己外出,母后以自己和太子同行,大不放心之借口,强行将这个博古尔塞到了自己的马队里。
本来,端木灼随从众多,这多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加上,这个博古尔深知道端木灼并不喜欢自己,于是,一路之上,还算是沉默,还算是识相,不论遇到了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强出头。当端木灼就要将他遗忘之时,却没有想到,自己才发了一下牢骚,这个故态重萌的博果尔就开始打蛇随棍上了——真是开玩笑,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岂是一个单单靠张口吃饭的小人可以教的吗?
此时的端木灼,正在盛怒之下,此时一听博古尔的话,顿时冷笑起来:“博古尔,你想说,就尽管的说,可是,却不要说本殿没有提醒过你——若是你说了一大堆无用的废话,或者说是你说的话,并不合本殿的心思的话,那么,你就准备被打出这个门口吧……”
冷冷的话音里,还带了些说不出的戏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