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韵叹息,心里莫名的烦乱“我与他成婚十六年,这十八年间他在家中的时日加在一起都到不了五年。阿玛,可以了。一个男人有多少尊严能够容忍这样的践踏?”
“你心疼他?”康熙皱着眉,声音阴郁了几分。
“他是我女儿的阿玛。”她抬头仰望着他。“云轻从不与他亲近,我与他几近形同陌路。阿玛,妻女皆不亲于他已经是莫大的痛苦,您还要怎样?乌尔衮何其无辜?他不过是受旨娶了我而已。”
“他喜欢你,朕不能容忍。”康熙沉声道,眉角竟然有几分戾气。
“他喜欢自己的妻子并没错,错的一直是你我。”她说着,眼角有泪滑下。“你我是血缘至亲,却不顾伦理纲常互生情爱已是冒天下之大不违,你若在一直这般欺压与他,叫我良心何安?”
“你后悔了?”康熙蹲在她面前,握着她膝上的双手问道,眉角的戾气全无,变成了慌乱不安。
“我从没后悔过,无论是当初,现在或是未来,我都没后悔过也不会后悔。可是这并不妨碍我的愧疚,我们欠乌尔衮良多。”她的眼泪滴在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上,温热一片。
许久之后康熙沉声道“好,朕准你回去。”
~~~~~~~~~~~~~~~·
“格格瞧瞧这梅怎样。”凝露手里捧着个汝窑梅瓶,里面插着数枝梅花,一边进来一边问。
清韵见她将花放下,仔细打量起来,瓶中所插是鸡枝老梅,枝干穹竭很有几分凛然傲立之气。“这是谁折下来的?我记得咱们府中梅花还没开。”
“是起早太子爷派人送来的额,说是宫中梅花新开,邀格格去踏雪寻梅。”凝露在火盆前拢了拢手,回头道。
“回了吧,我今日懒怠不大想走动,再者乌尔衮也快回来了,便不入宫了。”她将手中的书捧起,仍旧细细的看。
凝露抬头看她,脸上是说不出的愁苦和忧思。许久之后才道“不如把小格格接回府中吧,额驸许久不曾见小格格了。”
清韵点头,翻了一页书“我昨儿写了信去宫中,向来年前云轻是能回来的。我前几日看你缝制棉衣,是给乌尔衮的?”
“是给额驸的。奴婢想着额驸常年在军种,既然回来了便换换。”凝露用火钳子通了通炭火,低着头道。
“他这么多年多亏有你处处想着。”清韵看着她道。凝露只比她大几,如今不过是四十出头的年纪,可是头发已经略微有些花白。她一想到一个女子的一声皆追随在她的身边,便有些替她委屈。
“格格这说的是什么话?还不都是奴婢该做的。”凝露转身笑看清韵道,眼里晶亮。
乌尔衮是在腊月二十回到京中,清韵拉着女儿的手在府门前等着。再见乌尔衮之时她的心里除了愧疚还有心疼。相较于十几年前,不过才四十岁的乌尔衮看起来竟然比康熙还要略显老态。“去叫阿玛。”清韵拍拍女儿的手,将她向前推了推。
“阿玛!”云轻走到乌尔衮身前,脆生生的叫了一句。七岁大的云轻长得越发像清韵,只有浓黑的眉毛像乌尔衮,让她平添了些许的英气。
乌尔衮伸手拍拍他的头,应了一声“哎!”然后抬眼去看清韵。
“进府吧,怪冷的。”清韵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浅笑着说。乌尔衮点头,拉着云轻的手随着清韵走进去。
他手心里有微微的汗意,紧怕女儿不愿意被他拉着。他一路握着女儿娇小温热的手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满足。从她出生起,父女二人便从未有过这样的亲密。
除夕这日,乾清宫中的家宴清韵推脱并没去。一家三口在家里守岁煮饺子,倒是多了往常从未有过的温馨从容。清韵难得的亲自下厨包了饺子,又陪着云轻放烟火打雪仗,一直到吃年夜饭之前才消停下来。乌尔衮一直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母女嬉闹,脸上挂着平静地笑容。
“你身子骨弱,还拿那雪球玩儿。仔细腿疾发作。”乌尔衮将火炉挪到她身前,将她冻得通红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温暖,语带责备,却是难言的温柔。
“难得陪女儿玩儿上一会,我也很多年都不曾这么嬉闹了。”她抬头看他,嘴角挂着笑。乌尔衮真的是哥哥迷人的男人。他有着英俊的面庞,健硕的身体。即便是头发微微有几缕银丝也不妨碍什么,若是没有康熙,或许她和他之间回事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吧?
“格格,皇上和张···”凝露撩开帘子看见二人形态,嘴里的话便咽了下去。她身后的康熙自然也是见到了的,面上阴沉了几分。
清韵抬头看见站在门前的康熙和张廷玉,一愣之后起身行礼。“皇阿玛怎么这时来了?”她将康熙让到上座,奉了茶,也请张廷玉坐下喝茶后问道。
“在宫中闲来无事,便看看。”康熙扫了乌尔衮一眼“云轻呢?”
“刚玩儿了雪,去换衣衫了。”清韵双手交叠在前,觉得微微有些发痒,想来是玩儿雪之时冻到了。
康熙听她这么说,看见她衣襟下面犹带水渍,便问“你也玩儿了?”
清韵脸上一涩,点点头。“陪着玩儿了一会儿。”
“三格格真是童心未泯。”张廷玉端着茶杯笑道,声音温和。和他整个人是一样的,谨慎小心平易近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康雍乾三朝得重用,病以汉臣之身配享太庙。
“让大人见笑了。”清韵笑。那边门帘一打,换了身红色旗装的云轻便进来了,头上还攒着一朵新从暖房剪下来的赤色芍药,漂亮异常。见了康熙眉眼间全是笑意。
“给皇玛法请安,给张师傅请安。”云轻规规矩矩的行礼,倒是有几分天家格格的样子。张廷玉自云轻进宫后便一直教习其汉书文字等学问,云轻这一礼他也便受了。
“玛法想云轻了,云轻乐不思蜀一点都不想回宫中陪玛法吧?”康熙故意板着脸道。下颌处的胡子翘了翘。
“云轻可想玛法了。”云轻说着偎到他怀中,手不自觉的便又去抓康熙的胡子。这还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纸巾都未曾改过。
“就你嘴巴甜,会哄朕开心。”康熙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语气很是宠溺。露出了进屋后的第一个笑容。
康熙与张廷玉二人在清韵府上吃了几个饺子略坐一坐便回去了,康熙四十九年也便在阖府喧嚣中到来。
正月里便到了仁宪太后七十岁的寿辰,阖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似乎不久前废弃太子等诸多事情都不存在一般。清韵进出宫中几次,越发的觉得这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是做戏的高手,冷眼旁观的翘楚。也正因为如此,对宫中她越发的厌恶起来,康熙几次口谕传召都不曾前来。
她的礼物是早早备好的,紫檀木的屏风架,上面是绣出来的各式不同书法的寿字,中间最大,边上又有九十八个小寿字,取双九寓意长寿安康。字是清韵自己所写,秀活儿也是她自己一人完成,林林总总绣了三月有余,总算是赶在前三天弄完,在万寿节当日送进了慈宁宫中。
“难为你这般有孝心,绣这么个带累人的东西出来。”仁宪太后握着她的手笑着说。老太太头发已经全白,上面攒着玛瑙珠翠。因为寿辰还有戴了一朵红花,她看起来要比当年的孝庄多了些和蔼少了些威严。
“老太太说的哪里话,身为孙女孝敬祖母本是应该。况且皇阿玛今年还要在您的万寿上彩衣娱亲,孙女这点儿孝心真算不得什么。”清韵笑着道。康熙数日前便说过‘玛克式舞,乃满洲筵宴大礼,典至隆重。今岁皇太后七旬大庆,朕亦五十有七,欲亲舞称觞。’一语,想来是要效仿老菜子。
“你皇阿玛也跟个孩子似的。”仁宪太后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温和的笑。想来这个并非亲生的皇帝儿子对她这般孝顺恭敬,这一生也是无憾了。
到了晚间,先前的大型歌舞过后,果然见康熙上了台,一手在额前一手背在身后做盘踞状,倒是有几分蒙古摔跤的味道。只是这舞要比那个复杂的多,既要考研体力又要考验身体灵活度。其中多数的动作是在模仿满族没入关之前打渔狩猎的动作。表现出满族这个关外民族的小勇和彪悍。
清韵坐在下面看着,倒是当真为康熙捏了把汗。他已经年近六十,虽说身体不错可毕竟是上了年纪,她真怕有什么万一。好在一直到整支舞蹈结束都没有什么让她担心的事情发生。
康熙从台子上下来,一时间众人山呼万岁的声音似乎要冲破云霄一般。他走到仁宪太后面前行了个礼“儿子祝皇额娘福寿绵长。”
仁宪太后将他扶起,笑着道“皇帝有心了,哀家很是喜欢。”
康熙落座,让众人起身,从清韵手中拿过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问“朕还没老吧?”
清韵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56章 和嫔邀琴
又是一年夏秋之交,这一年的木兰秋祢清韵并没有跟着御驾去。一来是过了年之后她的身体越发的惫懒,大病消灾的总是不间断。二来是她知道近些年都是些多事之秋,着实的不想掺和在其中,便能避便避。好在康熙体恤她体弱并强求,留下宫中医术卓著的太医在她府中,便带着皇子阿哥浩浩荡荡的出了北京城。
她进来心境越发的平淡,似乎到了返璞归真的年纪。前些时日还对惦记着宫内朝堂诸多烦心之事,如今越发的觉得一切都有定数,便是忧心也没用的。苏麻拉姑于去世之前曾留信与她,因为这期间辗转多事竟是迟了近四年她才看见。信中所言并不多,也无甚重要之语。之事要她好自珍重,只不过言谈举止之中倒是佛性禅理甚深。清韵本就看些佛经寻求静心静性,因为这封信倒是信起佛来。每日里也是烧香叩拜抄送经文。倒是真真的静心淡然了许多。
“也不知道云轻在草原上如何,虽说是盛夏。到底晚上风硬,她又贪玩。”清韵手里捻动着佛珠,从佛龛前起身,对着凝露道。
“有额驸照顾着呢,您就尽可放心吧。”凝露搀着她道榻前坐着,笑着道,一边递了茶给她。“再者还有皇上,以皇上对小格格的宠爱您还担心些什么呢。”
她抿了口茶,点头笑笑。也不过是近一个月未曾见到女儿心里便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