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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密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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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爬起来,两手锤着腰走到树根坐下,背靠着树干歇了一会,觉得腰里不疼了,便准备接着摘核桃。谁想到他刚站起来,裤子、裤衩就像脱离了树枝的果子,麻溜地从腰上掉在了脚脖子上。

感觉到裤子掉了,他以为武装带带断了,弯腰提裤子,一低头看见自己两条腿,顿时惊呆了。

看见自己的双腿变成了两根失去光泽,失去丰润、失去弹性、失去生机、失去健美的细细长长的带骨腿肉干,我父亲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的。但是他明白不管敢不敢相信,曾今在爷爷,后来又在父亲身上发生的事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竟管现实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但是我父亲还是咬着牙接受了。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举目四望确定周围没人后脱下衣服检查了身体,发现自己并不像爷爷和父亲那样全身都变成了干,只是腰部以下变成了干,稍微感到些欣慰。

查完身体,穿裤子时他觉得裤衩似乎没穿着的必要了,便把它从裤子里撤出来,随手扔在一旁。提起裤子,按现有的腰围调整好武装带的长度,系好,他像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两手拍拍松松垮垮的裤子屁股部位,重新在核桃树根坐下来。

“要是有根烟抽就好了。”他习惯性地摸摸上衣口袋。那里是他装烟的地方,不过儿子考上大学后,就空着了。

没有烟抽,他伸手在身边拽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往后仰仰身子靠到树干上,眼睛望着蓝蓝的天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好好想一想,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

坐了一会,他站了起来,在树下走了两步试了试腿脚,觉得除了轻飘飘的并没什么不舒服,就撩开大步向家里走去。一路上,有熟人跟他打招呼,他像没看见似的只顾往前走。

院子里,我母亲正在拎着泔水桶喂猪。她看见我父亲空着两手大步流星回来了,感到奇怪,弯腰把泔水桶里的食全倒在猪槽里,放下空桶准备问他摘的核桃呢,回过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他爸——”她喊着从猪圈边屋子门口走,见我爷爷身前住的屋子门又开开了,气不打一处来,“郑三金,大天白日的你跟上鬼了还是咋地?”

一脚迈进屋子,她看见我父亲直挺挺躺在我爷爷身前睡的炕上,手里拿着那两块破石头,举在空中看,更火了:“郑三金,今个你给我说清楚,这日子你到底是过还是不过了?”

我父亲两只眼睛盯着石碟,像个雕塑一样一动没动。我母亲见我父亲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扑上来要拼命,到了炕前,舞在空中的两只手僵住了。

“他爸,你腿怎么了?”她吃惊地望着我父亲两条塌陷得瘪瘪的裤腿。

“跟爹一样了……”

听见我父亲这样说,我母亲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第五章 不是办法的办法

从这天起,我父亲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我母亲让他上医院去看病,他心里清楚一切都是石碟闹的,死也不去。我母亲要把我叫回来,他也不让。一段时间过去了,家里地里活堆得像山一样多了,我母亲顾不上管我父亲了,除了一天把饭给他送过去,任由他呆在屋里。

过了两个月,我母亲每天半夜醒来,都能听到那边屋子里有动静,有时还能听到我父亲从屋子里走到院子里,或从院里回屋的脚步声。每次听见动静,她心里想起来看看他在捣鼓什么,但由于过度劳累终也没有起来看过。白天有时候想起来,问他,他告诉她憋得难受,活动活动。

这样大概又过了两个月,一天早晨,我母亲给我父亲送饭时,发现他没在屋里呆着。她放下碗筷,屋里院里找遍了,不见他的人影。出门搁村里打听有没有人看见他。人家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们家三金,我们还想问你他干啥去了,没想到你却来问我们……我母亲清楚家里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多说,到村子周边找了一圈也没找着。

四处找不到人,她想着他可能去了哪,晚上自己会回来,就回家忙着干活了。到了晚上,她等了一宿,他没有回来。这一下她真急了,可是一个女人家家的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想找个人商量商量,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家说自己家的事。想来想去,她只好宽慰自己,也许今晚上就回来,先等等再说。

直到一周后,我父亲依然没有回来。我母亲实在没主意了才给我写了那封信。

放下我父亲失踪前留下的那张纸,我心里说出来的酸苦,我母亲早已泪流满面了。

母子二人默默坐了一会,我母亲擦了一把眼泪,说她去做饭。我盖上炕上的洞口,走出屋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线索虽然找到了,但疑问却更多了。

外星人尸体是怎么回事?

杜立巴石碟又是怎么回事?

它们是从哪来的?我父亲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挖个暗室把它们藏在家里?

一时间,这许多疑问在我心里波涛汹涌般翻滚着。我反复梳理着所有这些之间的关联,丝毫没有注意到盛夏时节生命力旺盛的蚊虫的叮咬。

随着情绪的平静,一条清晰的思路慢慢地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外星人尸体,杜立巴石碟,发生在爷爷、爸爸他们身上的怪事……爸爸发现了他们身上的怪事和外星人、杜立巴石碟有关,知道了杜立巴石碟当然就知道了它们是在巴颜喀拉山脉被发现的,但具体的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他想解开这个谜,就挖了个密室研究它们。他得到了一些线索,或者什么也没得到。后来为了彻底解开这个谜团,不得不……”想到这我两眼发亮了,“对!肯定是这样的,他去了巴颜喀拉山脉!”我越想越激动。

到此,我算是把现有的线索联系起来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又捋了一遍,似乎也合理。至于外星人尸体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它是从天上掉到院子里摔死的?还是父亲在哪捡回来的?或者是它来家里偷石蝶,被父亲打死了?

不知不觉夜深人静了,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觉得什么,现在问题大概理出了眉目,神经放松了,我看见四处不见灯火,想起屋子下头还放着一具尸体,心里居然有点害怕了起来。急忙迈开步子往屋里走,刚走到门口,邻居家的狗叫了起来。紧接着好几家的狗跟着叫了。

听狗叫声不对,我本能地扭头观望,模模糊糊看见南边院墙墙头上好像有个黑乎乎的影子,还没等我辨别出影子是什么东西。它已“噗通”一声,跳进了院子。

黑灯瞎火地看见一个东西跳进院子,我心差点跳出来,伸脖子咽了口吐沫,大声喊了一句“谁?”

黑影在墙根不动了。我抬起一只脚跨进屋子门槛,手在门和窗户之间的墙壁上摸索着找到电灯绳,拉亮了电灯。灯光从窗户和门里照出来,映亮了半个院子。墙根的黑影随即清楚了些,是个人半蹲着身子。

“快来人,有贼偷东西啦!”看清跳进院子里的是个人,我缩着的心放开不少,大声喊着给自己壮胆,眼睛瞅见窗户边墙壁上靠着一把锄头,跳过去拿在手里,举起来向墙根下的贼扑去。

跳进院子里的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竟然蹲着一动不动。我眼看扑到了,看着贼不动,一时犹豫了,继续往上扑,这一锄头砸下去砸不死他也能砸出个终身残疾,不往上扑,贼反应过来起来反抗,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说是犹豫,其实只是一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我脚下根本没停,说话间便要血溅当场了。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蹲着不动的黑影一转身,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跟着一跳不见了。

“我的妈!这是人吗?”看着近两米高的院墙,我惊呆了。

这时,我母亲起来走到院子里来了。隔壁邻居家也传来说话声。全村里的狗叫成了一片。

不一会左邻右舍好多人聚在了我家院里,我没敢讲那个贼“轻功了得”,只是简单说了下贼刚爬上墙头就被我发现了,我大喊了一声,他便跳下墙去了。大家知道贼并没偷走东西,黑灯瞎火的也不好追捕,便各自回家睡觉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越想越觉得奇怪,我家在村里算是最穷的,按理说贼偷谁家也不应该偷我家……再说那是个普通的贼吗,或者说那是个普通的人吗?那身手拍武侠片都不需要用威亚……可是如果不是贼,他半夜翻墙进入家里目的是什么呢?

胡乱想了一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只好先把这件事抛到一边,思绪又回到了父亲身上“要是爸爸真的去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已经……”我不敢往下想了。我心里清楚的知道,父亲活了大半辈子别说野外生存了,连野营也没去过……

心里担心父亲安危的想法一出现,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我恨不得背上生出一双翅膀,立即飞去寻找父亲。当然,生出翅膀立马去不可能,但可以坐车去呀!

“对!”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考虑起了寻找父亲的具体事宜。

刚才说父亲没有野外生存经验,没去过野营,现在决定去找他,我也是茫茫然,除了知道巴颜喀拉山脉在青海附近,其它的我也是一无所知。

“该怎么办呢?没有野外生存的本领,去地理环境恶劣、人迹罕见的西部高原无异于送死呀!”我下了床,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还有就算豁出命去,可探险的装备、防身武器什么的从哪来?这几年,我省吃俭用存的那点钱怕是连装备毛也买不下。总不能一手拎菜刀,一手拎锅灶,背上背个铺盖卷去青海吧!”

我一圈一圈在院子里转着,天亮时,终于想出了解决这所有问题的办法。不过,到底可行不可行得试过了才能知道。

“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母亲起来见我在院子里转悠,好奇地问。

“睡不着就起来了。”我怕母亲担心,没告诉她自己一夜没睡。

母亲洗涮过,做好早饭。

吃过饭,我对母亲说:“妈,一会我去一趟镇上。”

“去干啥?”

“去办点事。”

“那你带上钥匙。”

“知道了。”

等到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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