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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的嘴角翘了起来,一旁开着的窗子有野风溜进来,将他额前的头发刮得不安分地乱飘。他的耳朵和鼻头都微微泛红,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艳的对比。
几片不小心钻进来的雪花落在他黑色的大衣上,瞬间就被暖气烤化,留下了不明显的痕迹,没一会儿,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家很大,也很冷。
当我只穿着单薄短裙和丝袜的屁~股碰上那没有一丝温度的真皮沙发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的毛孔都豁然张开了,好像如果不这么做,我就会被那直刺脊梁的凉意活活冻死。
我紧抱着双臂,接过他递来的毯子遮在冻僵的腿上。
“坐一会儿吧,空调已经开了。”
好像要证实自己的话一般,他指了指头顶上的中央空调出风口。
出风口的布条疯狂地舞动着,仿佛一条蠢蠢欲动的蛇信。
不久,厨房里便飘来了浓郁的咖啡香气。
这个时候,空调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威力,我那双被温暖到一定程度的眼珠子,也便理所应当地开始不安分起来。
黑白的色调和尖锐的线条,整个空间就如同是用夜里的颜色拼凑出来的,冰冷、寂寞、不近人情。这和他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很难想象,像他这样温柔爱笑的人,会住在这么一所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的房子里。
“我喜欢冰冷的东西。”
他的那句话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不知为何,我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那是什么?
望着客厅角落伫立的玻璃柜,我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那柜子差不多有一个人那么高,两个银色的金属勾静静地垂下,尾端散发着冷冽而尖锐的光芒,几乎扎疼了我的眼睛。
鬼使神差地,我走近了那个柜子。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咆哮着,促使我去抚摸它,在这种无以名状的骚动中,我温热的手指贴上了那冰一般清澈的玻璃。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倏地收回了手,不安地望向了自己的指尖。
指尖微微地泛着白,就好像要结冰了一样。
“咕咚。”
我咽了口口水,声音大到几乎把自己吓了一跳。
即使站在这个距离,我也能感觉到玻璃柜里传来的阵阵凉意,那温度好像一只只无形的手,牢牢地将我的身体禁锢住,让我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诚惶诚恐。
这到底是什么?
一丝不安的情绪从我的体内弥漫开来,如不知名的猛烈毒素一般,瞬间就控制了我的全身。
微微的机器轰鸣声传来,我低下头,望向了那柜子的底部,好像有什么马达在那里快速运作着,热烘烘的气体源源不断地喷在我的脚面上。
冷藏柜吗?
因为温度很低的关系,柜子的内壁结了厚厚的冰和霜,幽蓝幽蓝的一片。
刷地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眼前一晃而过。
我吓得全身一缩,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错觉?
使劲眨了眨眼,眼前却只有那一对孤零零的勾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胸口。
“你在看什么?”
后面突然传来说话声。
我尖叫一声,猛地转身,由于没有站稳,我的身体“嘭”地撞上后头的玻璃柜。柜子晃了两晃,那一双银色的勾子如同吊死鬼一般,凌乱地荡了起来。
叮叮当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就像呼唤亡灵的风铃声。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惊魂未定的我,望着眼前一脸懵懂的他,莫名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吓到你了?”
我后背倚着那玻璃柜,刺骨寒风般的冷气轻松地穿透我的皮草外套,直直地从我肩胛骨透进我的心脏。我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猛攥了一下,刺刺地发疼。
站直了身子,我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和惊恐。
“没有,咖啡好了?”
他的眼神似乎瞥了一眼我后头的柜子,却又迅速地移开。
明媚而窝心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漾开,“刚刚好可以喝。”他让开身子,用下巴指了指茶几。
两杯咖啡正冒着迷人的袅袅烟雾,我的心猛地松了下来。
“你不是喜欢冷的东西吗?”我故作轻松地揶揄他。
“我那杯是加冰的。”
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信邪地伸头去看。
一颗颗正方形的冰块满满当当地挤着,有好几块化得差不多了,显示出了残缺的面目,就好像……一颗颗被弄破的头骨。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老是冒出来这么多恐怖的妄想,大概是太冷了吧。
随意地望了一眼外头几乎迷人眼的风雪,窗玻璃上薄薄的冰花绵延不绝,看得人打心里觉得冷,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那一晚,我们上床了。
就在那个冷飕飕的屋子里。
他霸道地把我抵在窗玻璃上,那玻璃凉得好像能一下子割开我的皮肉。
旁边的窗户大敞着,疯了似的雪花被高层的邪风卷着冲撞到我们的身体上,那感觉就好像拿针扎在皮肤上,尖锐的疼痛夹杂着不可言喻的兴奋,倏地席卷全身。
他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潮红,身体烫到瞬间就将那雪融化了,融化了的雪水挂在他的身上,如同晴朗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真美。
我紧咬着牙关,控制住瑟瑟发抖的身体回应他,由衷地赞叹着。
雪好像下得没完没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太高冷了。。所以给些个冷的。。。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章 雪(三)
那一晚之后,他就让我住进了那所房子。
这算是被包养吗?
大概吧。
他不在的时候,我喜欢把空调开到几乎让人汗流浃背的程度。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逃开那种快要被寒冷逼疯了的感觉。
他是个好男人。
不抽烟,不喝酒。
这应该是因为怕热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他喜欢在极致的寒冷中和我亲热,起初我觉得这是情趣,也是他的兴趣,便随着他去。可如今,我觉得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吃不消了。
吸了吸已经堵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鼻子,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想去倒杯热水。
一起身,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起来,我好像站在什么旋转台上,眼前的景致歇斯底里地变幻着,脑中有无边的黑暗席卷过来。下一秒,我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地上真凉啊。
这是黑暗将我彻底吞没之前,我唯一的想法。
我想,我真的病得很严重。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身体冷得被扔进了哪个深不见底的冰窟里。
好冷。
心脏缩到疼痛的地步,好像连舌根和内脏的温度都被剥夺了一般。
好冷。
救命,快要被冻死了。
我想睁开眼,想大声呼救。
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任凭如何使劲,也连一个缝都没睁开。喉咙里好像被谁堵了一团肮脏的棉絮似的,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办?
我觉得自己沉入了无尽的冰冷和黑暗,就算拼尽全身力气挣扎,似乎也不能摆脱。
“你真美。”
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声音,就好像一滴水滴入寂静的水塘一般,那声音倏然激起了阵阵涟漪。
但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隔着很多层墙壁。
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耳朵上。
“你真美。”
是他!
那呢喃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是我从来没从他口中听到过的声音,但我知道,那就是他。
这声音就像是敲开玻璃的石子,接着,那玻璃就自顾自地缓缓崩溃了。
我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大,包括他凌乱的呼吸声,窗口北风的呜咽声,还有稳定而剧烈的机器轰鸣声。
轰鸣声?
多么似曾相识的声音啊。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胸前的皮肤上就猛然传来了温热的颤栗,那感觉好像一把利剑,一下刺进我的脑子里,让我脑中的黑暗霎时汹涌翻滚起来。
那颤栗好似燎原的野火一般,倏地蔓延开来。
我那一身麻木的皮肉就从那火种落下的地方开始,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你真美。”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脖子上,身体已经如一泓融化的春水一般了。
恢复知觉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炙热的他。
这感觉让我不自觉地感到羞臊,却又有点生气。
我病到晕倒,他居然还让我受冻吗?
气血一股脑地上涌,我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
在一瞬间的模糊和晕眩之后,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玻璃,幽蓝幽蓝的玻璃,在那好像把全世界的蓝都揉碎了的玻璃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两条银色的铁链从我的腋下一直延伸到头顶,赤!裸的身体如同被剥了皮的动物,手脚好像没有知觉一般地下垂着。
他似乎在我身后,从那玻璃的倒影里,我能够看到他贪婪抚摸我胸脯的手掌,还有那双泛着血色的眼睛。他的动作凶猛而野蛮,随着他的动作,头顶的锁链摇摇晃晃。
我觉得自己像是菜市场里被兜售的死猪肉。
好恶心。
我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你真美。”
他这么说说着,舌头舔着我冰冷的耳朵,像一条灵活柔软的蛇。如果不是这个动作,我甚至以为耳朵已经不存在了。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不能确定,眼前这噩梦一般的情景是真是假。
脑子里如同笼罩了无边无际的黑雾,而我的脚正在被沼泽吞没。
在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中,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那锥心的寒冷和刺痛。
皮肤也许已经被冻成了冰,好像只要拿手指轻轻一弹,就会支离破碎。
他依然还在。
我能够感受到。
在我冷得好像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