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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临别时分 (2)
“我没事,不用管我,我明日就离开了,你们……”
“公主已经吩咐过了,让我和宸渊日后就跟随青夫子,绝不离开。”
青偃突然踉跄了一步,原来,都已经吩咐好了吗?什么话都吩咐好了,也就对他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此刻才明白,珏当日对他说的,翎是个能狠得下心的人,这句话究竟是何意。
翎听着门外没了动静,轻轻吐了口气。门外的动作她能听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此番避而不见,青偃必定是伤心了,但长痛不如短痛。青偃的心思单纯,这个污浊的尘世不适合他,继续回归隐居的生活……更何况……还有龙月陪伴……
一夜辗转不能成眠,清早,翎便再也躺不住了,唤了夏榕服侍她洗漱。望着镜中一双略带些浮肿的眼睛,翎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这一晚将她与青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想一遍,眼泪,终究还是未能止住。
“公主,青夫子要走了,公主当真不去送送吗?”夏榕一边悲戚戚的问着,为翎盘了一半的发一不留神,又脱手了。
翎看着一脸魂不守舍的夏榕,突然才想到,要走的不只是青偃,还有宸淖,她本是想让宸淖和宸渊一起走了,日后也别做什么侍卫,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却不想一个没考虑到,生生拆散了鸳鸯。
叹了一口气起身,其实,她不差侍卫,也不差这一个丫头伺候,对不对?
“夏榕,随我一同去送送吧。”
带着夏榕一路走到行宫门口,见着一大群人站在那,而青偃,一直眺望着她们来的方向,以至于一看到她,登时眼睛一亮,抛开众人,飞身到了翎面前。
“翎……”青偃一把将翎搂入怀中,只是喊出了名字,哽咽得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青偃……”翎回手抱着青偃,似乎从来没抱得这么紧过,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抱青偃,这带着温暖又有着纯净气息的胸膛,终归不属于她。
“翎,只要你开口,我就不走……”青偃强忍着胸口的痛,直想将翎揉入自己的身体中,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他以为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但是,翎还是来了,她还是在意他的对不对?只要翎说一句,只是仅仅一句挽留的话,他就不走。只要翎对他说,她不在意被连累,他就自私一回,他,真的不想离开翎。
可是,翎的话却将他最后一丝奢望生生打破,“青偃,这里不属于你。”声声哀叹,却如针一般扎入青偃的胸口。
翎看着青偃腰间一直悬挂着的玉佩,几经周折,这块玉佩一直跟随着青偃,这也算是缘分吧。不然,为什么她身上的东西,动不动就丢了呢?
、处处临别时分 (3)
将手上的剑递到青偃面前,“青偃,或许你回去之后用不着剑了,不过,这把剑,留个纪念吧。”
她没什么可以送给青偃的,唯有这把剑,曾经属于冥王的剑,算是真正属于她的吧。而青偃的到来,教给了她另一种不同的剑法,替换下了这把冥王剑,那么,送与青偃做纪念,也再合适不过了。
见青偃望着她久久不语,翎实在不愿再呆在这种离别的场合下,直接对青偃说道:“你们把夏榕也带走吧,一路上没个女眷细心照料着,我也不放心。”
“公主……”夏榕噗通一声跪倒,“夏榕……绝不能离开公主……”
“说什么傻话?”翎勾起嘴角笑了一声,“跟着他们去吧,我只是派你去照料我在意的人,又没有不要你了,不过,你要记得,自己的幸福,自己去争取。”
说完,又看向青偃,那一双氤氲狭长的眼睛,柳叶一般的薄唇,一头泛着青光的飘逸长发,这一瞬间,她希望能将这副样子深深映入脑海中,青偃……
忍不住扑入青偃怀中,就让她放肆一次,就一次……
突然,青偃一把抓起翎的手,放入口中,牙齿猛然咬破了指尖……
“青偃……?”翎登时一愣,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不想被青偃死死抓住,只感觉到温润的唇将血吸进了几口,完全不明白青偃为什么会这么做。
青偃放开翎的手指,深沉看了她一眼,一撩衣襟,郑重的跪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青偃哥哥……”后面龙月顿时大惊失色,赶忙想阻拦,但是,已经晚了……
青偃站起身来,仍旧不忘了将翎流着血的手指用手帕包好,动了动唇,最终只说出一句,“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此誓言,至死不改。”
翎总觉得青偃似乎话里有话,所做的事也异常怪异,想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日后很有可能不再相见,问什么……还有必要吗?“青偃……保重……”
继而转身,她不适合离别的场合,她怕她会忍不住不顾一切留住青偃。她不能这么自私,她……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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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风声也无,寂静的行宫一片漆黑,就连月亮,虽刚过十五,却躲入了云中迟迟不露头。
一个身着夜行衣,身形矫健但依稀能看出是女子的身影,飘然出了行宫,背上仅有一个小的可怜的包袱,紧紧贴在背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
身影飘渺若影,转眼间,已经落定于行宫远处。
“公主,您又要不辞而别吗?”
、处处临别时分 (4)
翎回头,她知道,她没能甩得掉宸穆,却又似乎,她不想甩掉宸穆。她是要不辞而别,但是,很多事,她还想交代,只是,若是提前交代了,她恐怕就走不了了。
“穆,现在看到了你,那就不是不辞而别了。”翎微微一笑,却抬手制止了宸穆欲出口的话,“不用说什么,听我说,我走之后,你们继续留在行宫内,直到宸风把伤养好。回到宫中,解散死神,如若仍有愿意为国效力者,编入其他军队。”
“公主,您还会回来吗?”宸穆知道,公主距离二十岁仅仅剩下三年,这一走恐怕……
“如果我能找得到诅咒的根源,兴许可以。凡事不要想得那么绝望,穆,相信我,我的运气应该不会一差到底。”翎悠闲说着,脱下夜行衣,换上普通的骑马装束,树林中,已经备好了马。
“公主,带上宸穆吧,宸穆实在放心不下,公主身边没有人服侍。”宸穆鲜少没有分寸的一把拉住翎的胳臂,诚恳的求道。
翎微微一笑,一挥手,几束无形的气登时打上宸穆的穴道,“穆,拜托你,帮我照看好我身边的人,别让宸风真的废了。还有珏,还有我的家人,都拜托你了,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求人,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公主……”宸穆此刻觉得自己连跪下的能力都没有,被封了穴道,一动不动站着,看着公主翻身上马。“公主,宸穆答应您,等您回来……”
翎一赶马,通体乌黑的马登时如离弦的箭,向北方奔了出去,空荡荡的原野上回荡马蹄的声音,还有翎最后一句话,“穆,谢谢你……”
、君王蹊跷晏驾 (1)
什么是千里雪原,很久以前,这个概念翎倒是能理解,恐怕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皑皑白雪,她曾经一直视这里为上一世北极一般的地方。北极也尽是千年冰雪,但是,不同的是,北极不管怎么走,仍旧是白雪一片,但是在这里的千里雪原,她却知道了,后方,还有另一片天地的存在。
临近雪原,见着脚下白雪已经深没小腿,翎只能翻身下马,跟自己征战多年的黑马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拍了拍马的脖子,“回去吧,去找珏。”
黑马眨着晶亮硕大的眼睛,鼻中喷出一股白气,用脸颊蹭了蹭翎的手臂,低头,有用舌头舔了舔翎的手背。
翎笑着揉了揉黑马的鬃毛,“回去吧,别依依不舍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黑马似乎听懂了什么,又喷出一股白气,转身,扬开了四蹄,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翎的视野中。
翎转过身,望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深深呼了口气,终究,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千里雪原千里只是个概数,至于究竟有多远,她无从得知,青偃不知道,宫千聿也不会告诉她。
也罢,如若她真的没这个本事跨过这雪原,学青偃隐居在这雪原也不错,或者,干脆葬身于这纯净的一片天地,倒也不失为妙事一件。
翎用一块黑布将眼睛挡上,四周全是白茫茫的雪,若是不保护眼睛,恐怕就算是出了雪原,也要患上雪盲症了,好在偶尔看一眼方向,径直朝北走便是。
在入雪原之时,翎也购置了些干粮和衣物,虽然她如今的内力已经不需要什么厚衣来御寒,有备无患的考量下,她也置办了些。
不知是她够幸运,还是命运对她偶有眷顾,又或许,是命运特定的安排。
雪原中居然没有暴雪狂飞的景象,日日艳阳高照,走的时间长了,居然还有些热的出了薄汗。
渴了可以直接吃雪,这些雪,比井水还要纯净,饿了就着雪吃干粮。洁净的天,纯净的大地,让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听青偃弹琴,飞雪浩渺,雪原孤寂,是否就是这番景象?
她突然很想念青偃,如果当日真真任性留下他,是否这已途,有他陪伴?或许,两人干脆隐居在这雪原中……不行,她只剩下三年,若是将青偃留于这雪原中,他……仍旧要承受孤寂,还有……伤痛。
雪原中偶尔能看到些小动物,眨巴着眼睛不怕人,许是从来没见过人,有些竟然会跑到她脚边,抬头望着她。
这些小东西是否曾经陪伴过青偃?
想着,翎在心中唾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斩断情缘的是自己,如今无时无刻不再想着的,居然也是自己。往日的洒脱……算了,她从来没有那么洒脱过,她若是洒脱,就不会做下那么多荒唐的事。
、君王蹊跷晏驾 (2)
日行夜伏,累了会找个相对避风的雪窝中稍事休息,但也时时刻刻需要警惕,雪原中的天气变幻莫测,若是在什么地方睡着了,兴许就会被飘扬的雪埋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直至过了十日,翎才感觉到脚下的雪越来越薄,从最深的时候陷入大腿,直到仅仅到了膝盖,但是,身上本就不多的干粮已经吃完了,虽然内力深厚到了不吃也能撑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