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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馆中俨然一个不算大的起居室,层层叠叠的白纱帘,一重重轻曼垂落,虽然是白天,但是纱帘后,仍旧闪动着烛火。
空气中一股似有若无的檀香,让翎的心渐渐沉静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见我有什么事?”一声阴仄仄的声音响过,纱帘后的软榻上,一个身影缓缓起身,手一挥,纱帘飞起,挂在一旁柱上,房间内顿时显了几分清爽。
软榻上靠坐着一个略显枯瘦的女人,据说莫兰族长年不过四十,又是一族之长,按理说,应该保养的更加得当才是。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犹如行将就木。两鬓已然有了花白,一双已经开始松垮的脸上,细细布着皱纹,仅能从脸型来判断,这个女子,风华正茂之时,也必是美若天仙。
然后,虽相貌老态,但是其身上却散发出一股犀利的气势,犹如那隐世的利剑,丝毫没有被岁月所消磨。人都说,人活得久了,心态会变得圆融。人都说,人处在高位日子长了,气质会变得雍容。
但是这两点,却没有出现在莫兰族长的身上,犀利,尖锐,就如用一双世上最挑剔的眼睛,打量着世间万物,无一处能入了她的眼。
一身白裙,衬着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无一分飘渺潇洒,反倒多了几分鬼气,阴森散发着寒意。
“北堂翎。”翎面无表情挺身站立,就连说出的话,也如她此刻的身形一般,傲然挺立着,丝毫没有惧色,也更谈不上什么对于强者的敬畏。
然而,正如翎所料到的,莫兰家族有人以生命为诅咒之引,不可能悄无声息,身为族长,就算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一无所知。
但是,她所没料到的是,莫兰族长突然从软榻上直起了身子,一双本掩去精光的眼睛赫然睁大,直勾勾的盯着翎,似要将她的身体看穿了一般。
久久,莫兰族长才幽幽问出一句话,“你姓北堂?九天大陆北列王朝的北堂?”虽然是问,但是已经带着肯定,也带着几分莫名的希翼。
“你既然知道我来自哪里,应该也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了。”
“呵……”莫兰族长轻笑了一声,其中冷暖几分,翎倒是没有心思去细琢磨,“你终于来了,十七年了,最终来的居然是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居然是你来?”一席话说得语无伦次,似乎早就料到了翎要来,又似乎……等的不是她。
、莫兰族长居然是 (3)
“当初莫兰卉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下诅咒,既然诅咒的是我,那么,前来询问真相的,自然就是我。”翎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虽说,莫兰卉当初下诅咒是因为恨她父皇,但是,她父皇没有做错什么,更不该被这等无妄之灾白白愧疚了十几年。而如今,他们为她操了太多心,十几年不遗余力的替她寻找命定之人也就罢了。她父皇毕竟是一国之君,哪能亲自前来?更何况,她一直把诅咒的事当做是命运对她的玩弄,她,没怪过任何人。
“北堂无极……他还好么?”莫兰族长自顾自幽幽问着。
“我父皇好不好,与你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当年的诅咒,真相。”翎很像脱口问出,当年的诅咒是否是真,但是,又觉得,如此问出,自己真就是个歇斯底里的小丑了。而莫兰族长问起她父皇,她也仅是觉得,兴许年龄相仿,当年莫兰卉的事,她也知道罢了。
“真相?”莫兰族长突然嘲讽一笑,缓缓起身,踱至一旁搁架前,最中央摆着一个木质的支架,而支架上,一支碎成两半的玉镯,如珍宝一般被供奉着。“北堂翎,这十几年来,你可曾快乐?”
“换做是你,你是否会快乐?”翎的声音冷了几分。
“你可曾见过你的命定之人?天皇贵胄,世间高贵,可还配得上你?”莫兰族长似乎总是在问着莫名其妙的话,眼睛一直停留在那支断镯之上,问出的话,就好似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对婚事是否满意。
“你如若真的不想说,或者没得可说,那我便告辞了。”说完,翎转身就走。她怕此刻不走,兴许莫兰族长再这么拐弯抹角下去,她会忍不住。忍不住做什么?是情绪崩溃还是怒起杀意,她都不敢保证。
“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他是否合你的心意?你爱上他了?又或许,食尽那样出色之人的血,你会不会感觉很快乐?”莫兰族长的声音越来越诡异,低沉沙哑,直至最后,仿佛带着鬼魅一般的诱惑。
翎此刻微微一笑,转身,语气中的嘲讽丝毫不加遮掩,“我是见过他了,不过,他不合我的心意。爱么?你又说错了,我这个人,不会爱。”
这也是翎对自己最放心的一点,她这人,两世活下来,什么叫爱,她也不知道。她曾经惧怕一种冥冥中的力量会迫使她爱上宫千聿,但是,直到真相揭开,她才发现,她对宫千聿,半点与爱相似的影子都看不见。而对青偃,她也能放心的下,那,并不是爱。
看来,她确实是个不知爱为何物的人,这样一来,反而觉得更加轻松了。
“呵呵,小丫头,你是在说我纯粹吓唬你?”莫兰族长的目光从断镯上移开,声音带着隐隐的怨毒,却也微微恢复了些神智,没有方才那般诡异。
“告辞。”翎感觉这莫兰族长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不想告诉她什么,而是纯粹在看她的热闹。当下就决定,不留在这里满足她的变态心理了。
“呵,真是个没有耐心的丫头,跟当年的北堂无极一样。”提起北堂无极,莫兰族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看着翎就要走到门口,幽幽开口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莫兰卉。”
、诅咒还是预言 (1)
涅天有些百无聊赖坐在椅上,桌上的茶水从未动过。眼见着翎已经去了一个多时辰,涅天不禁有些开始担忧了,虽然翎一直压抑着不说,但是他也不难看得出来,翎说是来询问真相,他总觉得有几分寻仇的味道。如若不是时间仓促,翎一直心事重重,一副无论如何也等不得的样子,他也不会贸贸然单枪匹马带她来莫兰家族。
莫兰家族虽对他的身份有几分忌惮,但是,如果翎突然翻脸,事闹大了,他也不好收场。
希望这小丫头懂事点,别给他找麻烦吧,涅天无可奈何的想着。可是心念一起,却更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旁边连个应声的下人都没有,微微恼怒之下,涅天起身直奔翎所在的地方。
莫兰家族他虽从未来过,但是,知己知彼,不仅仅是用于打仗,所以,这莫兰家族他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
慢步到了内馆门外,涅天身为一国君王,可没那脸面听墙角,见门外也没人支应,直接朗声开口道:“翎,时候不早,长话短说。”
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久久没有人回应,涅天不由得放大了声音,“翎,你还在里面吗?”
房间内依旧无声响应,但是涅天知觉感觉到,翎就在里面。
不及多想,也不顾得莫兰家族能惹不能惹,顾不得什么君王威仪,径直撞开门。
“堂堂弑天君王,竟如此莽撞,真让我大开眼界。”
“放开她。”涅天站定屋内,冷声向莫兰卉说道。
涅天不知翎为何会被莫兰卉制服,被她紧紧掐着脖子,脚尖几乎离地。然而,翎居然反抗不得,看来是他大意了,他总担心翎会急躁,却未能多想,如此强悍林立的地盘,翎会吃亏。在他眼里的翎,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制服。
“北堂翎,你说,你被诅咒,无极都不焦急,那么,如果你死在我手上,他会不会来?”莫兰卉轻声问着,似有无限柔情憧憬,又似狂躁若疯,一双略显干枯的手指,如铁钳一般慢慢收紧。
“莫兰卉,北堂翎是我的人,如若你为了一己私欲要陷整个莫兰家族于险地,那就休怪我无所顾忌了。”涅天声音更加冰冷,身体紧绷着,一双手缓缓攥起。
“你的人?哈哈……”莫兰卉突然轻笑,“我当北堂翎真的逃脱了,但是没想到,居然成了你的人。弑天君王,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放人。”涅天根本不欲与她多说,直接开口,欲下一刻就要上前掳人了。
“那就不用我亲自下手了。”莫兰卉轻轻一句,转而又对翎说道:“北堂翎,你觉得自己够幸运吗?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诅咒还是预言 (2)
说完,莫兰卉直接甩手,将翎扔向一旁的柱子。同一时间,涅天腾身而起,在翎撞在柱子之前,险险接住了她。然而纵然涅天武艺高强,但莫兰卉也不是泛泛之辈。接住之后,涅天却没能躲得开莫兰卉突如其来的袭击,背后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翎?”涅天看着怀里仍旧失神的翎,疑惑的呼出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转头望向莫兰卉,“你对她做了什么?”
莫兰卉抚了抚袖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能对她做什么?如此一来,我还要等着看好戏呢。不管是诅咒还是预言,总要有人去推动的,不是吗?”莫兰卉每句话几乎都带着玄机,再加上阴仄仄的语调,就连涅天,也听得背心有些发凉。
不再理会这个已经癫狂的女人,涅天打横抱起翎,转身出了莫兰公馆。
好在莫兰家族还残有几分待客之道,涅天的马已经被带到了公馆门口。虽然这样就走了略有几分仓狂而逃的架势,让涅天觉得心中异常不爽快,但是看到翎如今这副模样,他又一次妥协了。
原来女人真的很麻烦,惹上这样的麻烦,他近些日子以来,已经妥协的够多了。涅天暗自想着,看了看翎那双失了神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麻烦就麻烦吧,这也是他自找。
略有些不利索翻身上马,把翎横抱在身前,这才想起来,方才硬生生受了一掌。果真是个麻烦的女人,相处没多长时间,已经为了她外伤加内伤了。
“翎,醒醒。”离开莫兰公馆一段距离,涅天放大了些声音唤道,他已经探过翎的脉,丝毫没有什么中毒受伤的迹象,恐怕现在身体比他还好,换而言之,就是翎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翎一直睁大着眼睛,眼中却毫无焦距,心中澎湃翻天覆地,仍旧分不清,是该悲还是该喜。原来,结果如此简单,但是这结果却得到的没有一丝意义。悲?不知道,命运似乎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