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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见隋缘不拒绝,心中大喜,手伸入怀中,摸到绢布,绢布内是准备送给隋缘的银手镯……
☆、【038】昧了良心
浩然想着,银手镯戴在隋缘手腕上,肯定很好看,慢慢咧嘴而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隋缘被浩然笑的毛骨悚然,恍然想起什么,忙道,“我去看看沈……公子!”
不待浩然回答,便从浩然身边越过,去了大厅。
浩然愣在原地,手慢慢的从怀中拿出,呼出一口气,追了出去,便见隋缘正在给沈懿把脉,“怎么了?”
“没事,是我多虑了!”隋缘说着,淡淡一笑,才对浩然说道,“浩然哥,你打算怎么安顿沈公子?”
浩然看了看沈懿,深思片刻,才说道,“他如今身受重伤,不宜长途跋涉回军营,还是先在我家静养些时日,等他稍微好些了,再作打算!”
浩然说着,见隋缘点头,“我娘已经带人过去收拾了,一会我先把人送过去,在回来帮你打扫,免得一屋子血腥味,明儿不好做生意!”
浩然想的周到,隋缘自然答应。
帮着小心翼翼把沈懿送走,闻着一屋子的血腥味,转身去提了水,拿了自己做的拖把过来拖地。
其实地上血迹并不多,拖干净了,点些艾草,便能把血腥味驱散。
就是几张桌子,最好能够抬去后院,打些水,好好清洗清洗。
门板上传来了声音,“谁啊?”
“隋姑娘,是我,沈中!”
沈中?
隋缘错愕,开了门,见沈中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三个彪形大汉。
“隋姑娘,浩然哥有客,所以……”
“没关系,你们进来吧!”隋缘打断沈中的话。
浩然有事,能派沈中来,已经想的很周到。
毕竟那么多人,隋缘除了沈中,还真认不出几个来!
“隋姑娘,我们帮你做什么?”沈中问。
杀人,打仗,他是个中好手,但搽桌子,拖地,他从未干过。
“地我已经拖过了,你帮我把这桌子弄到后院去,再把我打水,洗干净了,一会在弄回来,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隋缘救了沈懿,沈中心中感激。
自然想把隋缘吩咐的事儿做好,大声道,“得嘞!”
招呼另外三个人,把大厅的桌子扛到后院,提水的提水,擦桌子的擦桌子,很快便把桌子擦洗干净,又扛回了大厅。
见东西都收拾整齐,隋缘便让沈中几人回去,关了门,上了门阀,洗脸洗脚,上楼睡觉。
明儿,还有明儿的事儿……
季家村。
季氏原本以为,两个女儿回来接她,但,山路上,并没有。
山中多野兽,又多坟墓,季氏一个人点着火把,走的深一步,浅一步,汗水早已经湿透了衣裳。
季氏担忧,两个女儿来接她,遇到了危险,一路揪起心,生怕空气里,有血腥。
提心吊胆往家赶。
远远的,她就听到婆母的咒骂,先是骂她是不下蛋的老母鸡,又骂几个女儿赔钱货,再骂丈夫窝囊废。
几个孩子,似乎在哭,家里的大黄狗,汪汪汪叫个不停。
季氏的心,疼的难受。
丈夫孝顺,以前有什么好的,总会想着公婆,公婆见丈夫有点本事,就算不给她好脸色,对丈夫和几个孩子,也是好的。
可现在……
季氏心里难受,走的越发急,脚一歪,重重的摔了一跤,人掉到了沟里,好在沟里没水,季氏还没来得急高兴,可沟里有淤泥,半个身子,连带着米袋,面粉袋一起陷了下去。
初春的天,水冷,泥坑依旧冷,季氏想哭,却知道,此时此刻,她是没有哭泣的资格的!
如果她现在不自救,今儿就要冻死在这里。
废了好大力才从淤泥沟里爬出来,又用吃奶的劲把陷到淤泥里的米袋面粉袋拉上来,季氏坐在坎上,浑身全是泥。
捂脸红了眼眶。
眼泪吧嗒吧嗒落个不停。
人生为什么这么苦,为什么这么难……
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季氏想起隋缘的好,赛大娘的好,浩然的好,呜咽出声。
伸手摸向心口,银子不见了……
季氏一惊,顾不得其它,忙掉进淤泥坑里,四处摸索,但……
没有……
淤泥坑都要被她踩成浆糊了,依旧寻不到。
季氏呜咽一声,嗷嗷痛哭出声……
远处,就是家,家中,婆母咒骂声依旧不断,季氏知道,有的人面对挫折可以寻死觅活,可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在苦,家还是要回。
只是当季氏回到家,看着家里的东西,被丢在院子,在冷风瑟瑟中,丈夫女儿们抱团,在晨风中,瑟瑟发抖。
“招弟……”季氏低唤。
招弟见到季氏,眼眶一红,却极力忍住,“娘,阿奶把我们撵出来了,说这房子,要给大伯家堂哥娶媳妇,以后就归大伯了……”
季氏一听,气的不行。
房子是老一辈分家的时候分的,可同样的儿子啊,凭什么因为丈夫伤了腰,便这般厚此薄彼。
刚想去理论,季魁拉住季氏,哀求的摇摇头。
季氏扑通跪在季魁面前,“相公,你告诉我,我该不该怨?”
“爱芬……”
以前,季魁都是唤季氏娘子,还是第一次,唤季氏名儿。
“我不想怨,也不想怪的,可是相公,如今我们……”
连家都没有了啊。
几个孩子,抱在一起,纯真坚毅的眸子里,这一瞬间,充满了怨,充满了恨。
却在怨恨之后,越发坚毅。
季氏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几个孩子,“罢了,罢了,以后,娘便带着你们去沿街乞讨吧,但愿某天……”
几个女儿嫁的富贵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
“算你还识相,赶紧带着这些赔钱货滚出季家村,不管你们去乞讨也好,卖了这几个赔钱货也罢,从此以后别回来,我老婆子,没你这个儿子,没你这个媳妇,也没这几个赔钱货……”
季魁气的直咳嗽,涨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几个孩子淡漠的看着她们的祖母。
季氏牙一咬,也不管浑身泥,浑身湿,背起季魁。
“招弟,收拾东西,我们走!”
招弟忙招呼妹妹们收拾,其实,都是些破烂衣裳,但有总比没有好。
季氏费力的背着季魁,走了几步,却见季魁大嫂立在屋子后,偷偷笑。
季氏停住脚步,回头对季老太说道,“婆母,今儿你欺我们柔弱无依,不要紧,我的女儿,个个聪明能干,将来定能飞黄腾达,倒是你,以后定后悔,今日这般待我们,不过,我们不会原谅你,不会……”
季氏说完,小腹剧痛,血沿着大腿往下流。
几个孩子吓坏了,“娘……”
季氏摇头。“娘没事,招弟,盼弟,带弟,来弟,念弟,你们记住,是她,是她们害死了你们的弟弟,以后,不要原谅她们,不要……”
说完,背着季魁,一步一步朝外面的世界走去。
季魁一个大男人,因为病痛,营养不良,瘦的只剩皮包骨,此刻趴在季氏背上,哭的像个泪人。
五个孩子,相互牵着,背上背着她们的家当,死死咬住牙关,就是不肯哭一声,大黄狗不离不弃跟在她们身后。
血蔓延一地。
季老太呆愣之后回神,一个劲的咒骂季氏短命鬼。
有村民看不下去,好意挽留季氏在家吃点东西,清洗身子再走,季氏婉言拒绝。
这个季家村,以后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题外话------
推文:《绝嫁病公子》作者:卿汀月
简介:
一觉醒来的顾九,看着悬梁的白绫一身嫁衣的自己,昏了,穿了!
一场被人设计的错嫁,顾九代替与长安阴氏有婚约的侯府嫡女嫁给阴氏遗孤。
他是痼疾缠身,整日咳咳喘喘,三餐离不开药,稍不留神就会晕厥了事,甚至把棺材就摆在自家大堂前的罪臣之子。
那一日——
喜堂上,他薄唇微扬,唯唯诺诺间世人却不见他凤眸阴蛰:终有一日他会亲手颠覆这一切!
那一夜,喜帕被挑起。
“娘子,真美。”
“夫君,也不差。”
彼时,她看他脸色苍白如纸,却是步履轻盈;他看她身子柔若无骨,却是能挑能扛。
彼时,他们都是别人刀下之鱼肉等候他人宰割,他们都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忍无可忍便也无需再忍—
☆、【039】真贪心抑或假贪心
天还微微亮,隋缘便起了床,昨夜不悔吓到了,整晚都呓语,噩梦不断,她也没好好睡。
起床梳理好头发,下楼打了热水,深吸口气,把脸泡在冷水里,清醒自己。
才开始做馒头包子。
不悔穿了衣裳,输了辫子下楼来,手上铃铛发出清脆的生音,好听的很。
“怎么不多睡一会?”隋缘一边切了馒头放在蒸笼里,一边问不悔。
“天亮了,就要起床嘛,娘,我帮你烧火吧!”
隋缘知道不悔是害怕,也不在多问,“好!”
母女二人忙活着,偶尔视线交汇,都会心一笑。
不悔稍微心安。
虽然这两年的相处,让她知道,娘亲不可能随随便便丢下她,但,她还是很害怕,一觉醒来,娘亲又丢下她了。
那种恐惧,已经很多年。
一朝一夕消散不了。
但她会努力,会努力想着娘亲的好,再不多想那些有的没的。
“娘……”
“恩!”
“你说,季姨家的两个姐姐会是什么样子?”
隋缘闻言,微微凝眉,仔细想了想,“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不过,应该是两个懂事乖巧,能吃苦耐劳的好孩子!”
不悔看着隋缘,“娘,你是因为要不悔去学堂读书才请的她们吗?”
“一半一半吧!”
隋缘实话实说。
和不悔仔细说明,“一来呢,娘希望你去学堂读书,认识更多的人,结交和你同龄的朋友,二来,店铺也的确需要两个真真正正能听我使唤,也是我可以使唤的人,不悔,你那么聪明,懂娘的意思的,对不对?”
不悔点头。
奶奶和浩然叔叔是她们的恩人,而她们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报恩过。
一直是他们在帮着,所以,不悔懂的。
“可是娘,不悔可以跟着你读书认字,娘的学问那么好,还会医术,厨艺也是极好的,何必去学堂花了冤枉钱!”
隋缘点了点不悔额头,“傻孩子,你一直呆在这店铺里,跟着娘忙忙碌碌,学的再多,也不如去学堂,学习一些娘不能教你,娘不会的东西!比如刺绣,比如琴棋书画,娘都是不会的!”
不悔诧异,随即笑了起来。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