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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王府的门口,早已点起了两串硕大的红灯笼,映衬着朱门乌匾,执戟石阶,越发的肃穆威严。
蝶舞深吸几口气,定了定神,绕过行马,步上青阶,朝着大门走去。王府的大门紧闭,鎏金的铜辅首冰冷的怒视着面前的不速之客。蝶舞咬咬牙,叩响了铜环。
没多一会儿,大门吱呀呀开了个小缝儿,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想必是门丁。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衣着朴素的瘦小女子,又背着光看不清样子,冷冷说道:“这大晚上的,哪跑来的疯妇,敢砸王府的门!”
“这位大哥,不知王爷可在家中,我有急事相寻。”
门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先不说我们家王爷何等金贵,岂是你这市井小民相见就见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就是皇上这个时候也不会劳动我们家王爷,赶紧从哪来回哪去!省得一会儿捉你进大牢!快走!”门丁怒喝着,再也不理蝶舞,掩上了大门。
蝶舞本就凭着一股心气儿跑了出来,硬忍着怒气走了大半天到了王府,本想见了周天麟当面和他划清界限,却偏偏看见门丁的一幅势力嘴脸,突然觉得孤单无助。
看来今夜是见不到周天麟了,自己的命运却不能由自己掌握,蝶舞站在空荡荡的王府门前,心里涌起一股凄凉无奈,越发觉得委屈难过,索性坐在台阶上埋头流泪。
蝶舞一怒之下离家,也忘了穿一件外袍。虽已是仲春,夜里还是带着凉意。蝶舞只将心中的压抑愤懑全都化作泪水,哭了个痛快淋漓。等止住了哭,才觉得身上有些冷了。
蝶舞又回头看向冰冷威严的瀚王府门,心里突然窜起了前世当兵时的那股子牛劲儿。打定主意见不到周天麟绝不回头。左右他明天还是要上早朝,不如就在府门口等他,不信见不到他。
夜凉如水,蝶舞双手环抱住肩膀,坐在门口的石狮子旁。冷极了就围着狮子跑两圈。谁想到没一会儿,天上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蝶舞不得已躲在府门的檐下,饶是这样,衣服还是被潲进来的雨丝淋了个透湿。
作者有话要说:
、拒绝
周天麟离开了程府,又去了一趟皇宫,这些日子睿帝特准他不用上朝,在家歇息,可他哪里闲得住。先向睿帝禀告了这两日审问刺客的进展情况,又议了一会儿国事,这才离宫回府。
等出了观文殿,才发现下了雨。早有家臣取了一袭防雨的油布加绒里斗篷和一顶青箬笠,周天麟这才上马回府。
雨势越来越大,府门口的灯笼也被浇灭了好几只。
瀚王府大门直接议事大殿,一般不开,出入都从王府北侧的角门。蝶舞当然不知,只在这里傻等。还好周天麟路过时无意中看向门口,灯光昏暗,隐约看见门口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却看不清楚是谁。
蝶舞又冷又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周天麟走来,她毫无觉察。
门丁知道瀚王来了,早就开了门迎了出来,周天麟冷冷问道:“门口坐着的是什么人?”
门丁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身影,点头哈腰的应道:“是个疯妇,深更半夜硬是要见殿下,被我撵走了,却不知怎的又回来了,想是来避雨的,小的这就撵他走。”说完,门丁就要去唤蝶舞。
周天麟目不转睛的盯着角落,还没等门丁去赶蝶舞,周天麟身旁的赵文廷早已划亮一根火折子,一手仗剑,走到蝶舞身边,举着火折子照了过去。
昏暗的火光,映衬的蝶舞的娇小的面孔,越发的苍白,看不见一丝的血色,精巧的双唇因为寒冷,泛着乌紫。而她紧紧皱着眉,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瘦弱的身体紧紧的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周天麟心头像是被利刃狠狠地剜了一刀,他一个箭步跨到蝶舞身边,解下油布斗篷,盖在蝶舞身上。腾出双手,就要抱起她。
门丁赶忙凑过来,谄媚的说道:“王爷仔细脏了手,让小的来吧。”
周天麟转过头,看向门丁,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只听周天麟冷冷问道:“她来找我,是你拦着不让进的?”
门丁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颤声说道:“小的看她衣着简陋,以为她是哪来的疯妇……”
门丁话还未说完,周天麟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直踹的门丁口吐鲜血,瘫软在地上。
周天麟面色冷戾,口中冷冷说道:“把他拖下去,杖责五十,再撵出去,我瀚王府不要这狗仗人势目中无人的奴才!”
蝶舞昏昏沉沉,又看见自己变成了红衣女子,冰冷决绝的目光,凄凉悲痛的容颜。她一样毫不犹豫的将一把利刃刺进自己的心脏。
就在她倒下落入男子怀抱的一瞬间,蝶舞感到了周身漫起了暖暖的气息,男子的脸近在咫尺,她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温暖而踏实。
男子的脸泛着柔和的光芒,蝶舞等大眼睛,几乎可以看见他的样子,这么多年来,蝶舞一直想知道他的样子,这一次,真的可以吗?
蝶舞睁大了眼睛,却看见周天麟,烛火中,他的脸更显得清俊冷毅,唯有深邃的目光,带着一丝心痛看着她。蝶舞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是被他这样看着,很温暖,很踏实。
蝶舞这才发现,自己裹着带着周天麟体温的大氅,正被他抱着,向府里走去。
看见蝶舞醒了,周天麟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笑,蝶舞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笑,他笑起来愈发英俊好看,连棱角分明的脸,都变的柔和多了。
蝶舞不由得有些沉醉,可很快她就想起来,今晚费了这么大劲,吃了那么多苦,不是来花痴的。
蝶舞低声道:“快放我下来,我是来找你说正事。”
周天麟丝毫没有减慢脚下的步子,他柔声道:“我知道你这么晚来必定是有事找我。不过,眼下你再不沐浴更衣的话,只怕就要受凉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周天麟越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蝶舞就越不自在,想到今晚自己的一鼓作气,无端的被一场大雨浇了回去,而自己要寻仇的对象,此刻正将自己抱在怀里,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情吗?
说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蝶舞一边想,一边挣扎着从周天麟的怀里蹦了下来。刚一站定,就后退几步,直到觉得面前的人再没有压迫感了,蝶舞才立在那里冷声说道:“瀚王殿下,我今天来,确实是找你有事。”
蝶舞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拿出礼单,双手呈给周天麟。
因为被雨打湿,礼单上的字迹模糊了好多。
周天麟敛了笑,一脸严肃的看向礼单,沉声说道:“程姑娘这是何意?”
蝶舞冷冷说道:“礼太重了,我们程家受不起。”
“你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
“不然瀚王殿下以为民女是为了什么?还望瀚王殿下明天派人将礼物都抬回来吧。王爷的心意,我们程家心领了。”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再收回的理。”周天麟的脸色有些阴郁。
“那王爷就当是我程家回赠的礼物吧。”蝶舞依然倔强道。
“为什么?”周天麟双眸微敛,冷冷的看向蝶舞。
蝶舞只觉得周天麟的目光,像两道闪电,劈进心底。蝶舞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瀚王殿下,我们家只是普普通通的小门小户,原本不该拒绝瀚王殿下的一番好意。只是,我们一家人,只想平平静静地讨生活,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权势名利,不是我们能奢望的,也不是我们所求的。宦海风波,不到藻芹池上,皇朝雨露,微沾苜蓿盘中,对我们程家,便已足够,还望王爷成全。”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这都是你的借口,说到底,你还是恨我,怪我对不起你么?”蝶舞只觉得周天麟面色凄苦,仿佛再极力隐忍着什么。
“既然话说到这里,蝶舞觉得有些事还是提前说清楚了比较好。也许是蝶舞自作多情,无中生有,那自然最好,但如果有万一说对了王爷的心思,请王爷能体谅蝶舞用心。”蝶舞面色平静如水,雨夜中有一丝冷漠疏离。
周天麟缓缓道:“你说吧。”语气中透着一丝孤凉和痛苦。
蝶舞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沉声说道:“王爷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王爷一直对蝶舞很好,只是,蝶舞没这个福气,蝶舞虽然身为女儿身,却也有自己的一番心愿。只愿今生今世,能遇见真心之人,能与我一生一世相守彼此,平静的过完今后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愿求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王爷身为天之骄子,是金枝玉叶之身,又岂能为蝶舞委屈而求全。既是如此,不如早作了断,免得徒增伤悲。蝶舞知道王爷是明礼之人,不会强人所难,而且,王爷与蝶舞只有数面之缘,天涯何处无芳草,王爷定能遇见比蝶舞强过百倍的女子。”
蝶舞一口气说完了心中所想,顿时觉得畅快许。她知道周天麟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不知为何,她总是会莫名的相信他,这次也不例外。蝶舞在心中暗叹,如果,他不是王爷该有多好。
周天麟静静注视着蝶舞,脸上一片凝重认真,慢慢的向蝶舞走近。
周天麟走近一步,蝶舞就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似乎连和他靠近都是一种折磨。蝶舞一步步后退,突然蝶舞脚下一空,眼看就要跌出穿廊,踏进雨幕里。
突然,周天麟快步上前,长伸猿臂,将蝶舞带近怀里,紧紧的箍在身前。
蝶舞猝不及防,呼出声来,用尽挣脱,周天麟怀抱蝶舞的手臂却纹丝不动,蝶舞只得用双肘抵在周天麟的胸前,怒目看着周天麟。
蝶舞和周天麟说话,身旁的家臣侍卫早早躲到一边回避。这会儿远远的听见蝶舞呼出声来,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看了过来。
蝶舞越发羞愧,沉声喝道:“放开我!”
周天麟微微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愿意呢?”
蝶舞一脸不解的看着周天麟,周天麟放开蝶舞,看着她柔声道:“程姑娘所想,也是我的一生所求。如此,我更放心了,看来,本王没有看错人。夜已深了,程姑娘今日就在府中休息吧,明日天亮,我自会安排姑娘回府。只是,我府中少有侍女,只是几个粗使婆子,还请姑娘将就一晚。”
蝶舞更加的困惑,自己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不知为何,蝶舞有一种深情告白后被人拒绝更被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