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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十分自责,默默不语。却听周宇淡淡道:“王妃不必歉疚,这些事,已然过去,属下早已释然。”
蝶舞才继续问道:“如今将军也是朝廷的四品武将,想必这家仇将军已然报了?”
“家仇已报,可报我家仇的人,不是我。”周宇沉沉道。
“是瀚王?”
周宇微微颔首,“我那仇人雄据一方,拥兵造反,被当今圣上和瀚王联手剿灭。就是那十六年前在烟霞殿里烧死的江南王!”
蝶舞恍如听闻了晴天霹雳,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
周宇觉出了蝶舞的异样,赶忙问道:“王妃可是冷了?还是回帐中歇息吧?”
清冷的月色映的蝶舞的面孔越发苍白,蝶舞强忍住心中的震惊,沉声问道:“江南王为何要陷害你全家?”
周宇重重叹了口气,才沉沉说到:“我爹爹不过是一介七品县令,就职在江南王的管辖之下,江南王反叛之心昭然若揭,我爹生性秉直,怒斥江南王狼子野心,上对不起厚恩代他的圣上,下对不起黎民百姓,实乃不忠不义,江南王大怒,才要将我爹爹谋害。只是要斩杀官员,需有圣上复核御批才可,江南王又无法为我爹爹定下罪名,更怕圣上知晓原因,所以才借故流放,在沿途尽数谋害了我的父母家人。”
原来自己前世的父亲,竟然这般残忍狠毒,蝶舞的心,愈发沉重。
周宇继续道:“我一人流落北漠三载,日日乞讨为生,直到遇到瀚王将我收留,抚养长大,教我习字学武,带兵打仗。”
“瀚王带着我在北漠一住就是十年,突厥和吐谷浑各部,均慑于瀚王之威,不敢妄动,这十年里殿下和北漠的军士们朝夕相伴,十分亲厚,北漠守军均视瀚王如父如兄,衷心不二,也正是因为有瀚王在边境御敌,力保我大周十年安定,国泰民安。直到六年前瀚王才率部回到京城,谁曾想突厥又蠢蠢欲动,瀚王这才再次赴北漠御敌,这次已经是六年里第二次率军北上了,想必这一次,殿下必不会再心慈手软,一定能彻底扼杀突厥觊觎我中原之心。”
蝶舞喃喃道:“想不到他又为了我赎了一桩罪……”
一阵疾风吹过,卷走了蝶舞的喃喃自语,周宇听的不清,问道:“王妃说殿下怎么了?”
蝶舞定了定心绪,微微一笑:“我是说,王爷他在这苦寒之地生活了十年,难怪他与寻常的皇子王爷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多骄纵奢靡之气。”
十六年前,在她离开他后,他竟然一个人到了这里,伴着碧血黄沙,铁马冰河,度过了十年!
周宇又幽幽说道:“殿下这三十几年来,一直都与孤苦相伴,殿下出生时,母妃因为难产而没,从此先帝就视他不祥,将他交给一个老太监养大,后来更被先帝将殿下当作质子,送到江南王属地,用以安抚江南王。殿下在那里一待就是十年,先帝驾崩之时,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更别说记挂让他回宫的事,还好当今圣上是殿下的同胞兄长,要将殿下要回,殿下便和当今圣上里应外合,一举铲除了江南王这个叛党。可王爷却不得不违心逼死了自己的未婚妻江南郡主,殿下伤心至极,这才远避西域,一晃十年。我以为殿下这一生都要孤苦度过了,还好遇到王妃,殿下的心才算活了过来。殿下看似冷漠,其实极重感情,今后无论发生何事,还请王妃莫要伤了他的心,只要王妃不离不弃,殿下必定不会有负王妃的。”
周宇说完,满眼企盼的看着蝶舞,想从蝶舞的脸上看到一丝肯定。
蝶舞凝眉听着周宇诉说周天麟的过往,目光沉沉看着远处,许久才轻声道:“他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今后,我必不会再让他心伤了……”
远处如墨的黑夜,被冉冉升起的朝阳撕裂了一道缝隙,将天地之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白光,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默默码字儿,默默更新,默默希望能得到您的鼓励和支持……
、瓜洲
终于,十二天后,蝶舞迎着塞外的熔金落日,踏入了瓜州城。
瓜州城内,远不如西京城的街市繁华,人烟阜盛。再加上突厥战事,这里行人商户更加稀少,只是时不时有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经过。
蝶舞随行车队本就浩荡,一行人的装束又明显与塞北百姓不同,所以才一进城,就引来城中众人侧目,百姓看到如此壮大的车队还有军队护送,也猜到大概是哪里来的官宦家眷,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周宇一进城便要派人去通传徐克虏,蝶舞却赶忙拦住,问周宇道:“周将军可知道王爷在瓜州是否有住处?”
“殿下在瓜州有一处行馆,殿下临行前嘱咐属下,王妃到了瓜州,就安置在那里。”
“那便好了,何必劳烦他人呢?我也乏了,咱们这就回行馆吧,等养足了精神,在应付这些虚礼。”
周宇本来怕蝶舞受了怠慢,会有不满,却没想到蝶舞这般释然,全然没有一点世俗虚荣之心,也就听了蝶舞安排,带众人前往行馆。
周宇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不一会儿便到了瀚王行馆。
早有人进去通传,不一会儿行馆大门呼啦啦的大开,从里面鱼贯而出二三十个仆妇家丁,为首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领着众人,几步奔下台阶,齐刷刷跪在马车前。
周宇这才请蝶舞下车。
蝶舞刚一步下车,那个中年男子便跪倒叩头,嘴里喊着,“恭迎王妃娘娘驾临。”
蝶舞赶忙让众人平身,一问才知,这些人都是行馆的下人,那个中年男子正是管家陈中。
因为知道蝶舞要来,这些人奉了周天麟的吩咐,早就将行馆内外重新收拾布置,就连行馆的门匾也换做了瀚王府三个字。
等到蝶舞进了府,才觉得这里哪有一点塞外边关的样子,全然就是一个浓缩了的江南人家。
厅堂后院,亭台楼榭,无不透漏着江南水乡的精致婉约。
只有院中蓊郁的北地松柏和耐寒的藤萝,提醒着蝶舞这里是塞北,并不是江南。
陈中看出蝶舞有一丝惊艳,趁势说到:“王爷特意吩咐,娘娘是从江南灵秀地来的贵府千金,专门让能工巧匠将这里重新收拾布置,才有了今天的新鲜劲儿。”
蝶舞不禁赞叹道:“这院子确是用了心的。”
“娘娘果然慧眼,这地方是两个月前开始重新布置的,这亭台楼榭可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样式,让能工巧匠们夜以继日修建的,王爷对娘娘,可真是用心良苦。”
蝶舞不禁动容,两个月前,正是自己和他势同水火之时,他却仍然在如此用心的的对待自己。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通传,瓜州刺史徐克虏前来拜见瀚王妃。
原来,瓜州刺史徐克虏没想到蝶舞一行人会提早这么多天抵达瓜州,所以并不知道蝶舞进城。
只是蝶舞的车队太过扎眼,便有人通禀了徐克虏,徐克虏略一思忖,觉得多半就是瀚王妃到了,再派人去打听,果然是进了瀚王行馆,这才赶忙骑马前来拜见。
蝶舞只得随着陈中来到了前厅。周宇已经到了前厅,正在和徐克虏打听战事。
看到蝶舞进来,徐克虏赶忙快走几步,跪倒在地,大声道:“微臣不知王妃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蝶舞赶忙让徐克虏免礼平身,因为心中挂念周天麟,蝶舞才一坐定,就问徐克虏可有西线的战况。
徐克虏知道蝶舞担心瀚王,赶忙回道:“这几日每日都有捷报传回京城,突厥西线吃紧,瀚王率军已经过了金山,占领了金山以东大片土地,突厥的新可汗阿史德元力亲率十万大军阻止我朝大军西进,谁曾想不过几日便被瀚王率领的鹰扬军连连偷袭成功,就连阿史德元力都险些送命,如今突厥可汗已经退守牙帐,东线的阿史德元亮不得不撤回东线大军驰援阿史德元力,东线之急已然解了。想来都是瀚王用兵有方,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就能解西线之围,还能力挫突厥十万精锐,瀚王凯旋之日必然近在眼前。”
想不到与突厥之战,捷报频传,要是这么说,周天麟应该很快就能凯旋而归。蝶舞沉静的脸上不禁漾出了一抹笑意。
正在这时,周宇却道:“启禀王妃,属下也该告辞了。”
“你不住在瀚王府么?”难道周宇在瓜洲也另有府邸?
“属下是要率军西去。”
“战事在北边,将军往西去,难道是为了牵制邻国?”蝶舞心里又有些不安,如今的大周朝,四邻全是强敌,除了突厥,还有日渐兴起的吐谷浑和一直虎视眈眈貌合神离的吐蕃。
如今大周和突厥开战,这几个国家难免不会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念头,眼下没和他们开战,并不代表平安无事,也许他们正是在等一个契机,等着大周被突厥打败,他们可以趁机分得一杯羹,如果大周赢了突厥,若是两败俱伤,兵力大损,只怕他们也会趁虚而入。
蝶舞的判断完全正确,周宇此次去西进,正是为了牵制吐谷浑,周天麟率军北上高昌之时,就留有兵符和军令放在徐克虏这里,而调动十万兵马的敕书则是周宇一直贴身携带。
原本以为睿帝遣十万兵士是为了让周宇接应周天麟对战突厥,可今日从徐克虏手里接过军令一看,才知道十万大军是要驻守在吐谷浑边境,让有异想的邻国三思而后行。
只是周宇没想到蝶舞一介女流,竟也能有和瀚王一样的想法和谋略,周宇看向蝶舞的眼中,不禁带有一丝钦佩。
这样的奇女子,又是怎样的造化与锤炼,才能熔铸出这样的骨血?也正是如此,才只有自己视若天人的周天麟能与她匹配了。
“正如王妃所想,属下就是要去接替赵文廷驻守吐谷浑边境,之后文廷再领十万大军接应瀚王,这些都是瀚王出兵前早就安排妥当的。”
坐在下首的徐克虏不禁又赞道:“殿下果然是天降奇才,英明神武,我大周朝有殿下在,定能保国运昌盛,百姓安乐。”
蝶舞微微一笑,淡淡道:“说到天降奇才,不过是王爷自小熟读兵书史册罢了,这英明神武,放眼大周朝也只有当今圣上能够担得起,再看我大周国运昌盛,百姓安乐,可不都是托了当今圣上贤明爱民的福么?徐刺史身为朝廷命官,镇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