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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感染了,蝶舞心急如焚,赶忙摇醒雨晴,急急说道:“王爷高烧,你快去叫人请太医。”
雨晴吓得手忙脚乱,踉踉跄跄奔出了屋子,蝶舞又叫一个小厮道:“你快去找人拿一罐子烈酒来!越容易醉的越好。”
不一会儿,小厮搬来了一坛子醇酎,蝶舞将酒倒进小盆里,拿了棉布,蘸了酒不停的擦拭周天麟的额头和脖颈。
没多时,王管家带着太医急匆匆赶到,随之而来的还有赵文廷和周宇,他们二人虽已是有品级的将军,睿帝也给他们分了府邸,但是因为和周天麟亲厚,再加上也都未娶妻,就都住在瀚王府,这会儿听说周天麟病情加重,都急急赶过来探望。
太医细细号了脉,又看了看周天麟的伤处,这才道:“瀚王伤处愈合尚可,脉象略微有些细速,我开几服药,退了热就好大半了,不必慌张。”
蝶舞这才略微放心,赶忙让雨晴跟着太医去熬药。
其实蝶舞也已为周天麟号过脉,若放到常人,蝶舞还能静心判断,也不至于如此惊慌,只是周天麟却是她最重要的人,如何还能淡定。这会儿听太医说并无大碍,才稍微平静下来。
雨晴熬了药,蝶舞让人平托着周天麟,给他喂了药,又让他趴在床上,拿了棉布蘸着酒不停的擦拭着周天麟的额头脖颈和腋下。
直到了入夜,周天麟的烧才退了些。
蝶舞稍稍放下心来,这才觉得腹中饥饿,让雨晴给她拿了碗杏酪粥,匆匆吃了点,便开始给周天麟换药。等再服侍周天麟服了药,天已黑透了。
蝶舞又替周天麟号了一回脉,看到他脉象已经平稳,烧也尽退了,虽然不再忧心忡忡,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不敢离开,打发雨晴回去睡了,自己坐在书案前,想提笔写字。
周天麟的房间要比蝶舞的简单许多,除了这张沉香木透雕双螭纹的六柱床,其余的倒更像一个军账里的摆设,只有一只檀木的四件柜,和一张红木隔层小书案。
倒是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十分讲究,除了越瓷莲瓣纹的笔洗,紫檀浮雕竹叶纹的笔格,还有一方深青丝晕伴着金星的歙砚,砚上雕着侮淮云月,精致非常。
砚台一侧摆着犀纹的奚廷珪墨,墨已经磨去一段,想是周天麟也是喜欢舞文弄墨之人。
笔格上摆着不同粗细的九支玳瑁花卉雕管紫毫笔,还有一摞色泽古雅、美如缎素的淡青色信笺。
窗外夜朗星稀,清风阵阵,隔着碧色的纱窗,可以看到窗外花树摇曳,流萤飞渡,屋内红烛冉冉,烛泪滴滴。
蝶舞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忍不住执笔研墨,笔尖微动,流出几行墨字:
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明明沉浸在融融的爱意之中,蝶舞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不安和忧愁,竟忍不住写下了这首古词,诵读一遍,越发觉得心绪凌乱。
难道是爱意越深,便更患得患失?
蝶舞心中暗道自己怎么成了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之人,不禁自嘲一笑,正预将信笺撕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唤:“蝶儿……”,原来是周天麟醒了。
蝶舞赶忙放下毛笔,快步来到床边,单膝跪地,扶在周天麟枕边,轻声道:“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记着你出门去了,怎么一睁眼睛,已经天黑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子时了,你睡了一天了……可是饿了?有肉糜粥,喝点可好?”蝶舞双眸灿然矅目,清亮的眼神灼灼注视着周天麟,眼中满是浓浓的关切,只是娇美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憔悴。
周天麟道:“你一直陪着我?”
蝶舞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柔柔看着周天麟道:“我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自然不会走。”
周天麟道:“累吗?我还想睡会儿,你也睡会儿吧,天亮还早。”
蝶舞轻轻点头,为周天麟号了一回脉,看他脉象已然无恙,又伸手覆在他额头,热也尽退,这才放心,柔声道:“吃点东西吧,饿着睡对胃不好。”
周天麟点点头,从床上坐起,蝶舞从床上拿起一床薄被,搭在他的身上,像裹婴孩一般将他裹好,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蝶舞忍不住端详了一番,扑哧一笑,如蜻蜓点水般在周天麟的额头印上一吻,还没等周天麟反应过来,就快步跳到门边,娇笑道:“等我!”
说罢蝶舞转身轻手轻脚推门出去,留下屋里如堕梦中的周天麟。
蝶舞来到厨房,将一直温在锅里的砂锅打开,盛了一碗粥,回到房中,看见周天麟已经站在书案前,正皱眉看着蝶舞刚刚写的词。
蝶舞赶忙将粥放在案上,伸手就去抢,周天麟扬手一抬,信笺捏在周天麟指尖,高举过头,蝶舞如何还能够着?
周天麟皱眉道:“你这写的什么?长短不一的句子,一点儿也不工整,还有你这字,可糟蹋了我的青瓷纸。”
蝶舞脸上一红,也不够了,气哼哼坐在案前,嘟嘴道:“既然嫌弃词也不好字也不好,干嘛还要巴巴儿爬起来偷看,没的污了眼睛。”
周天麟看蝶舞真的怒了,才赶忙放下手,将信纸顺势收在案下的小屉中,柔声哄道:“我是说着玩的,你怎么听不出来?你这诗写的十分新奇,读着也朗朗上口,也是你的老夫子教的?”
蝶舞斜着眼嗔道:“这不叫诗,这叫词,本就是长短句,别有一番情调,你不懂欣赏罢了,还说我不好。至于这字,本姑娘最不爱练字,如此以后便不给你写书信了,也犯不着惹你心烦。”
周天麟赶忙蹲在蝶舞面前,扶着她的膝盖,轻声道:“我怎么会嫌弃,只要是你写给我的,就是骂我的话我也爱看。”
蝶舞心里的气才消了些,小声嘀咕道:“受虐狂。”
周天麟并未听清,追问道:“你说的是什么?”
蝶舞道:“我说的是,粥要凉了,快喝吧。”说罢将肉糜粥推到周天麟面前,自己站起身来,坐到床边去了。
周天麟不敢再惹蝶舞生气,乖乖坐到书案前,一勺一勺开始喝粥。
粥还是热的,周天麟边吃却边想,到底还是蝶舞喂到口中的粥更甜美一些。
周天麟三下五除二喝完了粥,再转过身去,却发现蝶舞已经歪在他的床边酣然入睡。
想来蝶舞这几天照顾他,定是累极了。
周天麟十分心疼,起身悄声来到床边,将蝶舞还垂在床边的双腿扶到床上,又将被子拉到她身上盖好,这才坐在床边,细细看向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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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蝶舞静静的枕在秋香色的山枕上,乌亮如黑缎般的头发流淌在身后,雪肤玉颜,纯净如初生的婴孩一般,两扇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睑,在凝脂的肌肤上投下两抹淡淡的清影。如樱的双唇凝润欲滴,闪着诱人的粉红色。
屋内红烛灯火莹莹,给屋内笼上一层蜜色的薄纱,越发漫起一丝温柔的气息。
周天麟静静坐在床边,连呼吸都变得轻柔无比,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仙子,仿佛等了几世才盼来这片刻的凝眸,只觉得只要可以这么陪着她,舍弃天下又何妨?
睡梦中的蝶舞微微一动,一缕秀发掉落在脸上,周天麟正要伸手去替蝶舞将秀发捋在耳后,却看见蝶舞眉头深蹙,脸色凄苦,眼角还有莹莹的泪滴渗出,周天麟知道蝶舞在做噩梦,赶忙轻轻唤着蝶舞的名字,又不敢太大声,怕吓着入梦的蝶舞。
听到了声声召唤,蝶舞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神中却带着刺骨的冷漠和决绝。
周天麟仿佛在哪看见过这样的目光,霎时间一股透心的冷意席卷全身,周天麟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和心痛,愧疚的看着蝶舞,蝶舞却依旧冷冷的看着周天麟,恨恨地说道:“我再也不爱你了……”
蝶舞困极了,看着周天麟用饭,只想歪在床上打个盹儿,没想到却沉沉睡去。
睡梦中,自己又变成了红衣女子,而面前的男子,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模糊,穿着一身五彩战袍,套着明晃晃的金甲,英气逼人的站在蝶舞面前。
一样的剧情,一样的结局,一样的心痛欲绝,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个身着火红嫁衣的女子,不知为何,蝶舞一次比一次更能体会梦中女子心碎之痛。
红红的鲜血浸染了整个世界,蝶舞再一次对着面前的金甲将军冷绝的说道:“我再也不爱你了……”
突然,冷硬的殿宇却变成满眼暖暖的蜜色,面前金甲将军模糊的脸,也变成了周天麟惨白的面容,周天麟的眼中,更是从未见过的伤痛之色。
蝶舞大惊,赶忙坐起身来,关切的问道:“可是哪不舒服?怎么这幅样子,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蝶舞话音未落,周天麟伸手一拽,就将蝶舞揽入怀中,用力将她搂在身前。
周天麟力道劲足,只将怀中的蝶舞箍的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蝶舞的骨头几乎要被周天麟揉碎在胸前,痛的蝶舞忍不住哀求道:“子麒,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周天麟这才恍然醒悟,赶忙放开手,扶住蝶舞,看到她面颊涨红,大口的喘气,不禁愧疚道:“对不起蝶舞,我……”周天麟不知该如何向蝶舞解释,只怔怔看着蝶舞。
蝶舞揉着肿痛的肩膀,嗔怪周天麟道:“你可是病好了,都会折磨人了。”
周天麟低沉道:“我看你做了噩梦;想唤你醒来,一时之间着了急。蝶舞,你做了什么梦?竟这般难过?”
蝶舞皱眉道:“说来奇怪;我自从记事起,就常做一样的梦,梦见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被一个金甲将军逼迫的自尽,这梦从小到大也做了成百上千次,可次次都伤心难过,就如感同身受一般。”
蝶舞每说一句,周天麟就震惊一分,待到蝶舞讲述完,周天麟面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蝶舞,仿佛从未见过她一样。
蝶舞心中疑惑,奇怪周天麟怎么这样的反应,不禁试探问道:“子麒,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你也有一个做了千八百遍的梦?”
周天麟眼中雾气沉沉,痴痴的看着蝶舞道:“是的,我也有一个梦,做了十几年,如今,终于梦想成真了……”
蝶舞这才放下心来,笑道:“